老乞丐輕鬆躲開一招,“我們不去你就被人打死了!”


    小青又是一劍,繼續喊道:“打死也比現在好!當初就是你騙我來這的!”


    連續躲了好多劍之後,整個議事殿門前地板已經是破爛不堪了,老乞丐也不想再躲,伸手一彈衝過來的大劍,小青便連人帶劍向後轉去。


    這一招驚呆了在場的不少人,但是卻沒人敢上前,自己可挨不了這一劍。


    看著小青又要繼續打,老乞丐訓斥道:“看看你自己,自己什麽本事不知道嗎?拿件這個世界第一的寶劍,連青城七子都打不過,你還好意思說去找他,一起送死嗎?還是想等著別人搶你東西,然後他為了保護你被別人殺死啊?”


    小青磨著牙,眼睛裏再也擠不下眼淚,有些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老乞丐繼續說道:“你知道小黑是怎麽死的嗎?知道誰殺的嗎?你還想去,一百個你都打不過人家!”


    小青也不管那麽多,咬牙又衝了上來,結果被老乞丐一手捏住了劍身,再也不能前進半分,“在青城山囂張久了,就忘了當初自己是怎麽被人家打的了吧?今天就讓你看看差距!”


    說完鬆開手,一步掠到小青身邊,一腳踢在了小青肚子上,連人帶劍向後翻了十多個跟頭。


    李青山身邊來了三個,其中一人問道:“老李,這人是誰?這麽強?”


    “很複雜,等會再跟你們說!”李青山無奈的搖了搖頭。


    隨後整個廣場上都是老乞丐的虛影,一拳一腳向小青打去,小青則是一直在空中,落下又是一頓打。


    直到鼻青臉腫得不成人形,半跪在地上,老乞丐這才停手,周圍的人雖然解氣,但是這樣子也打得太狠了。


    站在小青麵前的老乞丐繼續說道:“看看,你有還手的機會嗎?也就欺負欺負那些低境界的弟子罷了!”


    小青猛的一抬頭,拎起大劍縱身一躍,朝老乞丐砍去。


    “當……”


    一劍砍在老乞丐肩膀上,毫發無損。


    小青連連向後退去,然後把手中的劍隨手一扔,插進了議事殿屋頂上,隨後不斷變大,插進了議事殿的地麵上,還有一半透過屋頂,露在外麵。


    李青山等人見狀,急忙走到廣場上查看,眾人震驚不已。


    小青擦了擦眼淚,轉身向遠方飛去了,小綠連忙跟了上去。


    老乞丐拍了拍肩膀上被小青砍中的地方,念叨了一句,“這丫頭還算有點良心!”


    李青山等人走到老乞丐麵前,問道:“這是怎麽回事?那個李浮塵……”


    “當初遇見的一個小乞丐,給她買了幾次糖就被收買了!不爭氣的丫頭啊,早知道不收留那小子就好了!”老乞丐搖了搖頭,一臉感慨。


    李青山繼續問道:“那這個李浮塵死了,我們要不要替他做點事?”


    老乞丐繼續搖了搖頭,眉毛微皺道:“不一定死了,有些詭異,動他的人手也斷了!顯然對方之所以活著是在等著那小子親自報仇,我也看不透這小子了啊!”


    隨後小綠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喘著粗氣道:“前輩、師父,小青……小青她進入了青冥秘境……”


    李玄寂跑出來,緊張的對李青山說道:“師叔,青冥浩蕩不見底!進去的人基本是出不來的啊?”


    李青山也頗為焦急的看向老乞丐:“這……”


    “唉!隨她去吧!”說完老乞丐直接衝出來青城山,消失的無影無蹤。


    原本好好的大年初一,卻不想因為這事,鬧得議事殿都毀了,有人想去拔下那把劍,卻發現手還沒握上去,就別彈開了。


    不過很多人還是蠻開心的,至少以後沒有人搶他們東西了,但是頗為遺憾的事,便是以後可能再也看不見那道蠻橫的身影了。


    這一天對於趙長安來說,剛好下山,而對於李浮塵來說,得到了一個幹淨的饅頭。


    一路上渾渾噩噩,不知所以,隻是在一直前行。


    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當初在學院大戰的時候那件黑色布衣,此時也已經破破爛爛了,渾身已經沾滿泥漬和雪花,左手肩膀上更是一刀巨大的傷疤,而且不少地方已經裂開,裏麵還不斷流著血和濃。


    其實一身穿過的衣服,最好的是玖蘭那件法衣,其次是學院發下來的製服。


    路過一戶人家的時候,一位老夫人塞了一個饅頭到李浮塵手中,李浮塵也隻知道用滿是泥漬,凍腫了的手拿住,然後本能的狂啃了起來。


    吃完後,又一瘸一拐的繼續前行。


    半夜,一間破舊的驛站旁,一位灰發用一根樹枝盤在頭上、灰色胡子,身穿灰白色儒生長棉袍,裹得嚴嚴實實,左手鑽進右手的袖子裏,右手鑽進左手的袖子裏,站在驛站門口,看著外麵的皚皚白雪,嘴裏吐出一口白氣,這正是當初在“來福酒樓”的說書老先生,還勒索了李浮塵不少吃的和一顆銀子。


    正好凍得有些顫抖的李浮塵從大道上走過,說書老先生見此,臉色一疑惑,對著屋內喊道:“乖孫女,快出來!快出來看看!”


    “爺爺,我都二十多歲了,說了叫我名字就行了!”一位頭上纏著一截精美的紅色樹枝,留著斜劉海,紮著一根小辮子,身穿灰白色棉襖,不算高也不胖的瓜子臉女子從屋內走了出來。


    老先生看著這女子,滿臉都是溫柔,笑道:“好,元夕姑娘!”


    元夕歎了口氣,然後跟老先生並列站在門口,也看到了走過去的李浮塵,但是卻沒當回事,“怎麽了?看什麽?”


    老先生指著走過去的李浮塵道:“看看那人,有沒有很熟悉的感覺?”


    元夕看過去,頗為冷漠的說道:“二十多歲,神誌不清、斷臂、神誌不清,嗯?小洞天也碎了!”


    老先生笑問道:“有沒有點熟悉?”


    符合這些的倒是有一個人,元夕也很快反應了過來,沉聲道:“東州學院李浮塵?”


    “東州學院李浮塵跟我們有雞毛關係啊,你看他像不像在長臨府酒樓那個小夥計?”老先生挑眉向元夕提示道。


    元夕再仔細一看,皺眉道:“就是那個在東寧城被你敲詐了一兩銀子,還有一木盆肉一壺酒的那個傻小子?”


    老先生看著李浮塵的聲音,感慨道:“是啊!一個小夥計,變成了東州學院的大師兄,如今又落魄成這樣,人生還真是奇妙啊!”


    元夕也搖了搖頭,“不記得了,我當初才十歲呢,不過你當時好像要把我賣了是吧?”


    說完,一雙大眼睛瞪了過去,老先生轉過頭,裝作不知道,元夕說的是當初老先生看李浮塵順眼,開玩笑說要把元夕嫁給李浮塵,然後老先生就被元夕打了一頓。


    兩人正鬧著的時候,李浮塵卻已經走遠了。


    老先生突然臉色一變,看向了門對麵的一個方向,然後鄭重的抱拳行了個禮,隨後對元夕道:“救一下吧!畢竟當初我拿了人家錢、喝了人家酒,而你吃了人家雞腿!”


    元夕撇了一下嘴,“你沒那本事!”


    但老先生早已動身向李浮而去了。


    來到他背後,一手打在李浮塵後脖上,李浮塵便向前倒去,老先生伸手便扶住了。


    把李浮塵的右手搭在自己身上,便扶著李浮塵到了驛站,把李浮塵放在椅子上,讓小二提了桶熱水,又給了讓元夕給了小二一兩銀子幫李浮塵清洗一下。


    過了將近半個時辰,小二才打開門,老先生和元夕進去後,床上的李浮塵固守嶙峋、披頭散發,身上也就挨了一層被子,但也掩蓋不了身上的傷痕,因為沒有及時醫治,又被海水泡了,現在又凍著了,所以看上去特別慘。


    嚇得元夕都捂住了嘴。


    老先生上前,掀開被子,看到了那隻斷臂的地方,經過一番清洗,裏麵流出來的濃和血更多了。


    小二端來一盆熱水和毛巾,元夕有些不情願的又給李浮塵清洗了一下,刮去了上麵的血痂,李浮塵雖未醒,但是臉上也是異常痛苦。


    他也已經不再是那個天人境的李浮塵了啊。


    黑血浸濕了下麵墊著的白布,到最後元夕包紮的小手都有些顫抖了起來。


    元夕從懷中拿出一個小木瓶,用一根木棍,沾上墨綠色的膏藥,抹在了李浮塵的斷臂上。


    做完這一切,元夕起身後,低沉感慨道:“他的命真的太慘了!不過竟然能從三大宗門手下活下來!”


    “砰!”


    老先生一巴掌拍在元夕後腦勺上,罵道:“你個半吊子,他命好著呢!”


    元夕感覺到疼痛,咬牙扭頭瞪向老先生,老先生摸著後腦勺道:“那啥?把那個青玉丹,給這小子服下?”


    不得不說老先生這轉移注意力的方法還是不錯的,雖然有些假,但元夕重複問道:“爺爺,你舍得?”


    老先生搖頭道:“你看他這個樣子,跟個傻子一樣,和尚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咱們又豈能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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