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麗堂皇、流光溢彩的宴會廳共擺了五桌,當中首席自然由集團董事長華章陪同省市領導;兩側上首是區領導們,下首是鑫裕城集團在香港的合作老板們,專門過來捧場;再往下分別是勳城本地會展中心商業夥伴、合作商,以及鑫裕城集團在碧海、朝明等地的產業老板。


    首席安排也煞費苦心,華章坐在中間,白鈺是申委常.委兼詩委書計地位最高,位子也最大,挨在旁邊依次是潘富帥、劉光忠等省市領導;另一側則是詩長周沐,然後才輪到分管商業、消費、投資的副申長張建康,以前香港老板經常犯這種常識性錯誤,下意識覺得副申長比詩長大,每每鬧出“酒杯風波”,張建康旁邊依次是鄭燕子等省市領導。


    有兩位華章力邀的女士都沒來,令得他多少有些遺憾。一是副詩長秋紅珺,香港人對香港小姐有種近於迷信的好感,相信她光臨會給會展中心增色,但潘富帥權衡之後覺得秋紅珺分管領域挨不上,且已經來了周沐、鄭燕子兩位女領導,秋紅珺出席有點暄賓奪主的味道;二是盧靈兒,本來已答應參加不知為何今天傍晚突然取消了,歉意地說彩芸集團另有緊急事務。


    作為今晚最重量級領導,白鈺氣場很強大,席間引經據典談笑風生,與華章及張建康等相投甚歡。


    反倒是周沐有點心不在焉,雖努力融入氛圍但總有些提不起精神。都躍憧從英國回來後,如那次所說果真沒再出去,以前無酒不歡動輒叫些狐朋狗友到處玩耍的勁頭也沒了,安份守紀地每天到暨南電網集團在勳城的總部上下班,吃完晚飯哪兒都不去貓在書房裏上網,乖得如純情少年;那位追隨他多年的烏.克蘭女人象憑空蒸發似的,也沒再勳城出現過。


    事出反常必有妖。


    自從那次都躍憧請托失敗反被踹了一腳後,夫妻感情徹底破裂,盡管還住同一個屋子但各睡各的房間,不同住也不同吃,冷冰冰全無交流——包括都海嬋在內都家大院均心知肚明。


    盡管如此周沐還是讓秘書私底下曲線打聽內幕,結果更奇怪了:


    去年也就是都躍憧突然從英國回來時,暨南電網集團陡然人事劇震,董事長、副董事長、總經理、常務副總經理、副書計等五位高層集體請辭,緊接著其母公司即國家電網主導進行***改組,大部分來自通榆、上高、三相等省電力係統,都躍憧原來負責的歐洲業務全部被砍勉強保住副總經理位子,但基本被架空每天就是出席可有可無的會議,批轉些可有可無的文件。


    為何出現這麽大的變局?


    暨南電網集團從管理層到中層都諱莫如深,很可能隱約知道些什麽可不敢亂說,加之其垂直管理、獨立經營的封閉格局,外界對集團內部劇變一無所知。


    會不會海外業務出了岔子,或出現重大投資失誤?本世紀以來央企、國企甚至超級私企經常犯這方麵錯誤,畢竟在資本市場都是小白兔,玩不過那些久經沙場的歐美玩家。


    周沐在考慮是否“硬脫鉤”。


    官至副省實際上都建尹為首的都家大院對自己所幫有限了,接下來資源都要用到都業淳身上,助他*正省,此其一;


    其二都海嬋對自己掩飾不住的懷疑與排斥,後期隻會壞事;


    其三如果都躍憧犯了錯誤檔案留有汙點,那麽有何必要繼續維持這樁勢如水火的婚姻呢?


    負麵影響也顯而易見,外界會罵她無情無義,倚仗都家大院混出來後說斷就斷變臉太快,把婚姻當作仕途的跳板雲雲。都家大院未必能幫到她,但躲在暗處搞破壞、潑臭水那真的太容易了。


    左思右想,周沐始終拿不定主意。


    不管如何酒會在各方全力參與下熱熱鬧鬧結束,之後華章提議散會兒步——其實是領著領導們參觀會展中心主體部分,一間間、一層層看過去後抵達最豪華的小禮堂,這裏已擺放好桌椅和茶具,供嘉賓們邊喝茶邊欣賞歌舞晚會。


    嘉賓——無論官商在這種場合都不會喝太多,因此盡管場麵觥籌交錯其樂融融實質點到為止,不過喝了酒又步行近半小時,落座後都有些口渴,茶來盅幹,忙得服務小姐們穿花蝴蝶般跑個不停。


    表演節目的來自香港、新加坡、日本等,均為小有名氣的歌星影星,饒是如此對嘉賓們來說司空見慣,更多利用茶敘機會私下聊天,增進感情、尋求合作機會。


    比如華章一會兒坐到白鈺身邊,一會兒與周沐竊竊私語,試圖再接再厲拿下玉江風光帶另一端的地皮建造會展中心,這樣首尾呼應相得益彰。


    再比如鑫裕城集團老板們與眾多合作商、經銷商、運營商互遞名片,頻頻握手低聲交談,影影卓卓醞釀下一個商務項目。


    歌舞晚會結束已是晚上十點半,潘富帥說得不錯回去有點晚,還不如順著東道主意思領略一下超五星酒店服務,反正明天周六。


    鑫裕城會展中心酒店別出心裁分布在湖麵上,錯落有致二十個多小人工島,每個小島大概四五個豪華套房,夜色下燈火璀璨、水天一色,站在岸邊欣賞煞是壯觀。


    島與島並不通連,從岸邊到小島都是曲曲折折的木棧道,保持相對獨立空間。


    白鈺等詩委常.委住在一號小島,東南西北共四個房間,從前廳進去後都有獨立的湖景陽台,彼此間卻看不到。


    白鈺住在東首;周沐在南麵;潘富帥在北麵;鄭燕子在西首。


    華章陪市領導上島時還開了句玩笑,說這麽巧啊兩位帥哥兩位美女,夜裏自主組局打牌釣魚皆可。


    此言一出四個人都有點不自在,談不上自主組局,早就組過局了。


    目送華章回岸邊後,道了聲晚安,四人不約而同關進了自己的套間,前廳感應燈也自動調整為微弱的夜光,一切歸於平靜。


    二十分鍾後,門輕輕開啟,一個人影閃出來到旁邊房間,一推即開迅速沒入。


    “怎麽樣?”


    進門的赫然竟是詩委秘書長潘富帥。


    鄭燕子端坐在桌前眼睛一瞅不瞅盯著電腦屏幕,道:“沒動靜。”


    “怎麽不在他倆房間裝針孔?”潘富帥問道。


    “酒喝多了?”鄭燕子斥道,“歌舞晚會期間他的司機帶特警提前到房間檢查了半個小時;周沐那邊也派人來過,副申級幹部安保要求高得多,不是開玩笑!”


    “嗨,隨便說說,知道你也沒機會準備……”


    潘富帥訕訕道,當初不想跟她結婚就是這個問題,性格太強勢動輒象教訓孩子似,想想還是綠茶風格的雲歌吟更讓他心動。


    兩雙眼睛盯在屏幕足足看了十多分鍾,潘富帥不安地瞟瞟手表,道:


    “怎麽回事?藥力不夠?”


    鄭燕子淡定地說:“有點耐心。這次安排的催.情藥物需要二次化合,藥效可能有點慢,但藥力絕對沒問題,上周你試過,野蠻得象頭牛把我折騰得骨頭快散架……”


    潘富帥色迷迷道:“感覺好下次再來嘛,我喜歡野蠻……”


    “啐!那個很傷身體的。”鄭燕子道。


    “不曉得周詩長喜不喜歡野蠻?要是事後發覺不對勁咋辦?”潘富帥轉念又擔心起來。


    “怕什麽?你就是畏首畏尾不成氣候!”


    鄭燕子毫不留情批評道,“出這麽大醜聞,他的忠實走狗常興邦肯定會立案調查,那又怎樣?房間裏香熏的品牌、型號、香味都一樣,特勤人員事先也查過沒毒,不可能想到它隻起藥引子的作用;無色無味的主方溶解在開水裏……”


    白鈺在外麵向來隻用自帶的茶杯,服務人員加的白開水也會隨機測試,但溶入主方的水本身也屬於中性,需要房間香熏發出的香味作為藥引,在體內發生化學反應後形成強烈的催.情作用!


    這樣設計蘊含著嶺南傳統家族的重要判斷,即白鈺、周沐同時被催.情後,首先想找誰?


    白鈺會找鄭燕子嗎?


    周沐會找潘富帥嗎?


    顯然都不可能。


    這也是潘富帥不讓秋紅珺出席今晚酒會的原因,是男人,恐怕性致勃發的情況下首選都是秋紅珺!


    如果白鈺和周沐的爭吵演給外人看;如果他倆早已在很多問題上達成共識;如果相互之間都不排斥對方且有點欣賞的意思,那麽催.情藥物藥效之下還能有別的選擇?


    再次看表,潘富帥喃喃道:“都老太太來了吧?”


    “來了,還有她公公都海驕,標準捉奸陣容,這種事都家大院出麵比較好。”鄭燕子道。


    “我就擔心他們睡意太濃壓住藥力,讓都老太太白跑一趟,”潘富帥道,“那麽大歲數大老遠跑一趟蠻辛苦。”


    “絕對不對!”


    鄭燕子瞪了他一眼,“上次我體驗過,藥力發作後簡直萬蟻噬心、剜心蝕骨,肯定要找個男人發泄,我不信周沐頂得住!”


    潘富帥歎了口氣:“要是她找我……那怎麽辦呢?”


    鄭燕子一字一頓道:“照樣捉奸!然後我跑到白鈺房間主動獻身,再通知都家捉第二場!”


    “天下最毒女人心啊。”


    潘富帥倒吸口涼氣,深知鄭燕子說得出做得到,她就是目的性極強、不擇手段的女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飛龍在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岑寨散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岑寨散人並收藏飛龍在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