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鈺心頭頓時一鬆。


    春夢了無痕,盧靈兒是在暗示兩點:一是那晚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但權當做了場春夢;二是現場沒留任何痕跡,盡可放心。


    “可周市.長耿耿於懷啊,上次特意跑到香港要找你聊天,唉,我也不知道誰是受害者……”


    白鈺無奈地說。


    盧靈兒抿抿嘴微笑道:“沒有受害者啊,大家都很nice,如果第二天早上頭昏腦脹也正常,紅酒後勁比較大。”


    “呃,我不知道有沒有影響盧小姐後來籌辦婚禮?”白鈺又向前伸了半步。


    盧靈兒笑得更迷人:“那就理解為婚禮前的單身狂歡夜,也蠻不錯的,白書計久經沙場應該不陌生吧?”


    被小妮子反將了一軍,白鈺不由得滯了滯。沒錯,是不算陌生,類似連戰兩場三場四場(尹冬梅等),甚至左摟右抱胡天海地(浦瀅瀅穆安妮),他都有過經曆;以及輔導式**(呂思妍)、霸王硬上弓(琴醫生)、被霸王硬上弓(溫小藝)、將錯就錯(藍朵)、誘騙(米果齊曉曉藍依)、被誘騙(柳瑄瑄)、打架式**(周沐)等等,白鈺**史之豐富絲毫不輸於父親方晟,還略勝一籌(指三人行方麵但父子倆都不知道這一點)。


    “酒是罪魁禍首,萬惡之首啊,”白鈺一言蔽之,“所以周市.長戒酒了,我也能不喝盡量不喝,唉。”


    盧靈兒眼珠轉了轉,嫣然笑道:“不對呀白書計,難道不是萬惡淫為首嗎?”


    “封建迷信罷了。”白鈺尷尬地說。


    “白書計說得對,我們是二十一世紀新新人類,應該有現代意識和超前觀念,不要被老傳統舊思想所束縛,而應該勇於突破做自己開心的事。”


    盧靈兒雖是笑著說這番話,卻透出一股倔強的味道。


    白鈺心裏“格噔”數下,岔開話題道:“今晚豪門盛宴,我不挽留盧小姐了,以後有空隨時歡迎來勳城作客,我一定約周市.長共同作陪,至於喝不喝酒到時再說。”


    “不!”


    盧靈兒收斂笑容道,“白書計,我隻想和你兩個安安靜靜地,不跟第三者分享;上次純屬意外,希望能讓我稱心如意一回,好不好?”


    弦外之音已經很明顯了,但層層疊疊鋪墊到現在,裝糊塗也不行。


    白鈺頭皮發麻,舌頭打結道:“勳城可不是湎瀧,你也不是湎瀧的你,我也不是湎瀧的我……一切今非昔比,盧小姐。”


    “春節過後彩芸文投要大舉進軍勳城,之前,爸媽和我趕赴京都時路過這邊已與周市.長大致達成意向,準備至少吃五個會展中心做成國際、高端、科技型方向的,逐漸把香港那邊大型活動、會議、招商等遷移過來……”


    盧靈兒款款道,“算是雙贏吧,香港設施設備日益老化陳舊,場地受種種法律所限無法翻新擴建,舉辦國際性活動愈發捉襟見肘;轉戰勳城能夠提高會展中心利用率,拉動投資給周市.長正績添磚加瓦,白書計覺得呢?”


    “彩芸集團到勳城投資振興會展中心產業,我舉雙手歡迎。”白鈺道。


    “所以象湎瀧那樣,我又要常駐勳城不時地打擾白書計、周市.長了,”她浹浹眼睛,“我不信沒機會,是吧?”


    白鈺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盧靈兒也真算有本事,離開市府大院居然又拐到宿舍別墅跟藍依藍朵聊了會兒,這才掐著點趕回香港。


    這個春節,白鈺過得蠻舒心也蠻溫馨。因為時間充裕,沒必要晚一場夜一場地連續作戰,通常一個晚上藍依,第二個晚上就換藍朵,反正白鈺躺著不動,任憑身邊女人換來換去,不管怎麽換,清晨醒來時肯定是藍依。


    默契十足。


    翻到第四輪時,藍依開始討饒了,她的身子經受不住高強度轟炸,此後每夜都由藍朵頂上去,藍朵倒從不叫苦任勞任怨。


    按曆年春節習慣尹冬梅總會正式上班前悄悄聚一下,今年姊妹倆看這麽緊哪裏搞得起來?幽怨地歎了會兒氣直接從京都去通榆上班了。


    大年初七。


    白鈺主持召開新年團拜會前,周沐麵無表情說七星熱電廠是麵臨的第一個大麻煩,雙方僵持不下,其它中下遊企業都坐觀其變隨時跟風,到底怎麽辦?


    “大過年的先談點高興事兒,熱電廠問題散會後再說。”白鈺道。


    他的意思是小範圍協商,然而周沐的炮仗脾氣哪等到散會?團拜會上吉祥如意的話還沒說完,她已放了一炮:


    “七星熱電廠停工搬遷是正府下的行正命令,我簽的字;當晚停電停水封路是馬昊同誌親自布置,前三天執行得很好。可春節期間群眾反映七星熱電廠仍在施工,噪音讓周邊居民過不好年,我還不信,特意大年初三晚上開車過去,結果看到什麽?混凝土車、工程車、渣土車成群結隊;工地轟隆隆響成一片;工程垃圾、廢水直接往玉江裏傾倒……停工令不管用了嗎?到底哪個領導、哪個部門開的口子?!”


    整個會場靜悄悄寂然無聲,所有市領.導都驚呆了。嶺南地區特別講究圖吉利、討口彩,大年初七第一次會議就吵架,很晦氣呀!


    況且團拜會並非工作會議,根本不是討論工作、解決矛盾的場合,今天參會者除了市.委常.委、正府副市.長,還有人.大正協主要領導,事先都不知道七星熱電廠怎麽回事兒完全八竿子打不著邊。


    白鈺很意外,但又不意外,周沐要是能把怒氣揣肚裏的人,那就不是周沐,也不會張牙舞爪衝到自己臥室算賬了。


    冷場數秒,窒息般的冷場。


    樓遙終於開口道:“同意恢複供應水電、通車的是我,本想團拜會結束後小範圍通個氣,既然這會兒周市.長提出來了,我也就當眾解釋一下……”


    周沐冷笑道:“樓遙同誌忘了現在是7g時代,還以為上世紀家家沒裝電話不通音信呢!就算怕節假日打擾我休息,發條短信簡要說明不行嗎?你發給人家的祝福短信洋洋灑灑三十多字,七星熱電廠複工卻一字不發!”


    樓遙愣了愣,對周沐的能量有了更清醒的認識。所謂三十多字短信祝福,暨南境內隻發了兩位:魯嘯路和詹小天。短信都是樓遙反複斟酌親自編寫的,兩條側重點還不同,並非網絡下載的那些不上路子的內容。


    以他倆的身份地位不會告訴別人“樓遙給我發過三十多字短信”,那麽周沐如何得知便大有玩味了。


    “的確考慮到不便打擾周市.長休息,沒發短信,”樓遙平和地說,“臘月二十七我到玉江一帶考察慰問時,在七星熱電廠工地附近被40多位民工圍住跪了一地,訴求是什麽?幹幾個月了,項目說停就停,工程商不肯結算給工錢,拿不到錢這些民工沒臉回家過年!當然,我知道這是工程商采取的倒逼手段,正府可以強令項目暫停整體搬遷,卻拿弱勢的農民工沒辦法,必須幫他們解決問題。”


    李璐璐半諷半刺道:“樓遙同誌在弱勢群體麵前總很心軟,之前勳城港那邊也有不少善舉。”


    樓遙又滯了半下。


    他負責勳城港口改製期間,最不願意搭理的便是基層員工和碼頭工人,群眾普遍反映想見他一麵比見市.長還難,所以李璐璐說“善舉”明擺著皮裏春秋空黑黃。


    瞬間樓遙決定暫時不理李璐璐的碴兒以免樹敵太多,接著說:“我叫來項目籌建組向主管現場會辦,他捧出籌建、申報、審批手續以及行正複議材料,指出諸多不合理和不能理解的要點。我說我的觀點與周市.長保持一致,不必重複,而且行正複議期間必須繼續執行行正命令。向主管說熱電廠項目投資方即香港劉先生對正府決定感到憤怒,隨即凍結工程款,在複議結果出來前拒絕動用一分錢,所以向主管愛莫能助。我說工程方不能以項目糾紛為由拖欠農民工工資,這也有法律法規規定,作為籌建組你有義務協助解決。雙方就站在工地邊討論了兩個多小時,最終我同意暫時恢複水電供應和撤掉路障,項目籌建組兩天內全部結清農民工工錢。但春節工地繼續施工,農民工是不是都沒走留下幹活,具體情況我就不知道了——我隻同意恢複水電,沒說同意複工。”


    周沐道:“好一個不知道!試問樓遙同誌,工地通水通電、撤掉路障還能幹什麽?肯定為了複工,但正府行正命令很明確要求停工!”


    樓遙安詳地說:“周市.長的邏輯並不存在因果關係,就算不複工,工地留守人員正常生活不需要水電嗎?”


    “誰叫他們睡工地的?”周沐一拍桌子大聲道,“我的要求是立即搬遷!”


    “不對,周市.長!”


    樓遙針鋒相對道,“第一個不對,周市.長不該拍桌子,今天是團拜會講究和氣生財;第二個不對,正府是要求停工搬遷,但人家申請行正複議,在仲裁結果沒出來前不可以強製執行!”


    “仲裁也是它輸!”


    周沐火氣更大,但對掐到這會兒氣勢明顯不如樓遙,很有些強詞奪理的味道了。


    白鈺幹咳一聲,道:“兩位同誌請冷靜會兒,都為了解決問題隻不過出發點和角度不同,沒必要紅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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