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會後白鈺很正式地與溫小藝握手告別,直到晚上九點多鍾,她才秘密潛入他在酒店的房間。


    白鈺覺得省城相對安全些,湎瀧肯定布滿屠鄭雄的耳目,尤其上任伊始要格外小心。


    本來有征服尹冬梅的成功經驗信心滿滿,然而甫一接觸溫小藝那崎嶇蜿蜒的羊腸小道、體內火熱得發燙的溫度,以及她嬌小玲瓏到不忍用力的**,他總有難以掌控局勢隨時有可能崩潰的感覺。好不容易穩住陣腳讓她全身陡地繃直嘴唇冰涼,正準備發動第二輪空襲之際,她雙臂環繞著他腰際,貼在耳邊細細柔柔顫聲叫道:


    “主人……”


    瞬間破防,精關失守,他低吼一聲在她身體最深處爆炸!


    “小妖精,你真是小妖精!”他惱怒道。


    溫小藝象蛇一般緊緊纏到他身上,嬌笑道:“可是主人已很久沒折磨專寵啦,專寵很想很想呢。”


    “小藝,利用在勳城、湎瀧兩地的機會正兒八經談場戀愛,有位真正喜歡、嗬護你的男人然後……”


    “不聽不聽不聽……”


    溫小藝撒嬌道,“專寵是主人的專寵,從此不會喜歡其他男人,等到主人不寵我的時候我就悄悄離開,孤獨終了。”


    白鈺板著臉道:“胡說,不可以那樣,也是對自己不負責!”


    “那請主人賞賜個孩子啊。”


    “更……更不行……”


    溫小藝摟著他脖子笑嘻嘻道:“主人騙我!主人總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剛才明明很行……”


    唉,繞一大圈又轉回來了。


    由於尹冬梅的殺傷力過大,盡管小妖精百般挑逗廝磨,白鈺還是休息了兩小時才再度披掛上陣,結果不用多說又在她妖嬈萬分的風情下被火山般炙熱所融化。


    小妖精簡直就是自己的克星!


    周一上午。


    市府大院比往常安靜了許多,因為市長黎明複等常委分別率隊外出考察調研,不少市直機關主要領導隨行,無形間各種請示匯報等都少了下來。


    九點半,市委常委、市委組織部長閔學君如約來到市委書記辦公室。作為裴錚的前任、曾經的管委會主任,額頭上明晃晃貼著屠鄭雄的標簽,閔學君自從昨天下午接到通知後心裏忐忑得大半夜沒睡好。


    把市領導們都打發出去,柏豔霞因紀檢係統整風沒結束而留下也罷了,自己呢?


    會不會騰出手來火力全開地對付自己,就象上周空降後發了瘋似的死咬屠鄭雄?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說到這裏可能很多人會不解,問為什麽必須一朝天子一朝臣?新領導上台繼續沿用原班人馬,按常理也會服服帖帖甚至感恩戴德,還免得處心積慮步步殺機,一團和氣不是很好嗎?


    這當中涉及的核心要旨就在於兩點:權力版圖重組,和社會財富再分配。


    權力版圖重組,以康熙王朝為例索額圖、明珠、張廷玉等都是罕有的名臣,拜相期間不可謂不兢兢業業殫精竭慮,然而每每到了威望達到巔峰時即被康熙以各種名義打壓、降職、罷官。為何?因為他以及他的門客、學生、同黨已經結成牢不可摧的權力集團,阻礙新鮮血液和人才升遷通道,這張大網蔓延到最後必然帶來架空皇權的結果。


    社會財富再分配呢?隻要看曆史上每次農民起義第一件事就是分田打土豪就懂了,破舊才能立新,否則便陷入死氣沉沉的泥沼。


    “白書記早!”


    閔學君輕輕敲門後進去,微笑著衝晏越澤點點頭。白鈺從文件堆裏抬起頭,瞥了下手表招呼道:


    “學君部長很守時嘛,一分不差,請坐。”


    “昨天文波通知得比較倉促,沒說白書記要談什麽所以兩手空空來了。”閔學君邊坐下邊道。


    白鈺道:“沒,沒特定議題,就是隨便聊聊。上周日程側重點在基層,日程也排得比較滿,跟班子成員個別談話就擠到本周了。”


    市委書記把港口視作“基層”,閔學君心中有數,打著哈哈道:“應該我們主動向白書記匯報才對,工作被動了。”


    “目前港口管委會那邊的幹部提拔任免是怎樣一個程序?”白鈺直入正題問道。


    還是緊緊盯著港口,來者不善啊!


    閔學君略加沉吟謹慎答道:“管委會與公安局一樣屬於雙線管理,不同在於它是副省級單位比市委還高了半級,所以涉及管委會幹部提拔任免及調整方麵市委都很慎重,廳級尊重申委組織部提名或建議;處級、科級做好程序和材料把關,市常委會研究通過後提交並征求省港務廳意見,大致遵循這樣的步驟,白書記。”


    白鈺道:“市常委會有過否決或變更管委會提交人事名單的記錄?”


    “唔……據我所知沒有……”


    “市常委會經常否決或變更組織部門的人事名單吧?”


    閔學君歎了口氣:“那倒正常。”


    白鈺盯著對方眼睛:“學君部長的意思是管委會人事名單每次都一個不動通過的情況不正常?”


    步步是坑啊!


    閔學君連忙否認:“不不不,管委會兼副省級和雙線管理兩個特殊性,市委在這方麵是很……很注意的。”


    “照這個說法,市紀委不應該對管委會行正辦副主任任棟采取措施?”白鈺尖銳地問道。


    “在領導幹部作風等管理方麵,不單市紀委,市委、市正府、人大、組織部等等包括人民群眾都有權監督。”


    閔學君反應也很快。


    “在學君部長手裏,有沒有監督查處管委會幹部的記錄?”白鈺問。


    “沒……”


    “其實我你都清楚,申委、省組織部、省港務廳怎麽可能熟悉了解港口管委會班子成員以及中層幹部的情況?人事權都在管委會自己手裏!這種情況市委組織部隻管開閘放水,卻讓市委市紀委發動人民群眾行使監督權?”


    白鈺嘲諷道。


    閔學君再度歎息,道:“白書記說的實情,我承認市組織部在這個過程中沒能發揮應有的作用,職責與功能都存在很大缺失,但,但管委會特殊而超然地位已有幾十年,從湎瀧立市就形成並固定,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如何改變。”


    輕輕一擋,把難題踢給白鈺。


    一貫如此我沒辦法,有本事你來呀!


    白鈺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笑了笑轉而問:“學君部長在組織部幾年了?”


    “三年多。”閔學君滿不在乎道,根本不怕被調整換崗。暨南官場有兩個習慣,一是領導班子成員絕少中途調整分工;二是除年齡等硬性規定不會讓人退出領導崗位。


    其實也是出於地方保護,防止外省幹部上任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大砍大殺,從製度安排上確保人事穩定性。


    “管委會主任崗位不錯的,收入比市委這邊高,工作壓力也不算大,為什麽和裴市長都選擇了調離?”


    白鈺笑著問道。


    閔學君沒料到市委書記居然直截了當當麵問這種問題,滯了滯,竟有種不知從何說起的感覺。


    管委會班子成員及中層幹部雖然都是公務員,港口卻是事業和國企混合性質,所以他們基本工資“參公管理”即參照公務員標準,獎金福利津貼卻按事業單位發放,兩頭沾光。


    以閔學君為例,以正廳級任市委常委、組織部長等副廳職,全年收入加起來三十多萬。放到管委會才是“基本收入”,各種明裏暗裏考核獎、補貼、福利又有三十萬左右。


    就是說從管委會調到市委單單收入而言損失一半,至於隱性收入更不用說,僅春節前那一波港口大小單位、企業、老板“意思意思”就很夠意思了。


    工作壓力方麵,省港務廳對全省各個港口有考核量化指標,管委會轉手就分解下去而無須自己費神;市委這邊工作要求高、考核條款多、期限管理嚴格,縱使相對務虛的組織部也比管委會忙得多。


    裴錚離開管委會也罷了,畢竟老婆被屠鄭雄睡了,那頂綠帽子壓在頭上太沉重。


    閔學君又是為何?俗話說飯好吃臉難看,閔學君也是受夠氣了。


    在管委會哪怕做到主任位置,並不是二把手,依然還是屠鄭雄的小弟,排名次序比其他小弟稍高些而已。港口是屠鄭雄的港口,所有人都要看他臉色行事,他要是心情不好逮誰罵誰,主任、副主任也不例外。


    港口都說管委會領導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屠書記不高興。


    高興的時候跟你稱兄道弟恨不得拜把子,不高興時臉一沉手一沉“口岸服務工作你別管了”,一句話就能調整你的分工;過幾天趁他心情好轉小心翼翼請示,再手一揮“口岸服務工作還得你管起來”,又調整回來了。


    日前常務副主任吳智功弄巧成拙被停職檢查就是典型例子,在屠鄭雄手底下工作成天提心吊膽,閔學君寧可經濟受損、權力受限也不想繼續那種朝不保夕的生活。


    但這些隱秘的心事能如實告訴白鈺嗎?顯然不能。


    成年人的世界是強食弱肉的叢林,沒有憐憫隻有嘲笑,沒有同情幫助隻有落井下石。


    既然臉上貼著湎瀧港和屠鄭雄的標簽,就必須咬緊牙關站到人家陣營;你若反水陡增強敵,這邊也不會真心接納信任,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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