媯海玥吐吐舌頭道:“早上你提過,我倒忘了……哎,明天去苠原人家肯傾囊相教嗎?聽說很多地方領導保守得很,凡上門學習一律好煙好酒接待,就是不願意把絕活說出來。”


    夏豔陽淡淡道:“這一點放心,現任鄉長是白縣長的大學女同學,好朋友。”


    “好朋友?”媯海玥頓時兩眼發光,八卦地問,“好到什麽程度?談過戀愛?怎麽會分到一個地方?”


    於煜啊於煜,你在女朋友麵前倒是毫無掩瞞!


    白鈺恨得牙癢癢,輕描淡寫道:“校友,不是同學……已經聯係好了,她會詳細介紹幾年來的做法,肯定毫無保留。”


    “現任女朋友知道你倆的關係嗎……”媯海玥窮追不舍。


    夏豔陽輕咳一聲,打岔道:“作為研究生,再隔一年她也該提拔副處了吧?”


    白鈺歎道:“哪有這麽容易,在體製有時確實需要點運氣……”


    談談說說來到招待所樓下,不知怎地有股芒刺在背的感覺,抬眼一看,藍依藍朵姊妹倆正站在陽台冷冷打量自己。


    糟了,醋壇子打翻了!


    回到宿舍,白鈺還沒來得及換拖鞋,就被藍依上前閃電般捏住鼻子,寒著臉說:


    “怪不得大清早莊驥東發消息說祝賀你豔福不淺,兩位美女副縣長左摟右抱,快活得合不攏嘴了!”


    “沒……沒有左摟右抱吧……”


    “啊,你還真有這個想法?!”


    被藍依詰得啞口無言,而藍朵很識相地不知躲到哪去了。隻得苦著臉說:


    “主要急著回來見你,平時根本遇不到,再說了碰到麵不說兩句又不好,也是談論工作,又……”


    “是嗎?我怎麽覺得你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藍依道,“樓上樓下,見麵倒是挺方便!昨晚有沒有誰衛生間熱水壞了,跑到你這兒洗澡?”


    還真有,不過媯海玥自己克服了。


    白鈺訕訕道:“人事調整這玩意兒有時挺奇怪,我也不想弄倆對經濟金融一無所知的助手,這不,緊急把俞嘉嘉調過來了,唉……”


    藍依更是火大:“你在炫耀自己很有女人緣是吧?在苠原跟前女友朝夕相處;金融局美女如雲,眼睛都看不過來;調到商碭更是兩位未婚美女縣長,看來我真是配不上白大縣長了!”


    “藍依!”


    白鈺趕緊摟著她溫柔地說,“我們已經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怎麽可以說得這麽生分?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女孩……關於兩位女助手,其實……”


    這時藍朵拖著拖鞋散散漫漫從臥室出來,眼睛故意瞟往別處,拉長聲調說:


    “別玩虛的,忠不忠看行動。”


    藍依也醒悟過來,從他懷裏掙脫開來道:“對,要有實際行動!”


    “什……什麽行動?”白鈺詫異地問。


    藍朵道:“明天搬家!”


    藍依接著道:“租到外麵去,就象在商林一樣!”


    “唔……”


    白鈺略一遲疑。本身住不住招待所也沒有硬性規定,但作為外來的常務副縣長無論從安全角度,避免打擾,還是行蹤保密性等因素出發住招待所利大於弊。何況自己是未婚,公然與藍依藍朵住在一起,容易引來閑言碎語。


    “舍不得了?”姊妹倆同時逼過來問。


    白鈺突然笑笑,一手摟著一個,道:“這樣好不好,我們換到後麵一幢樓,裝修比這幢差些但更清靜;上下班從另一個門出入,怎麽樣?”


    暗想兩位弟媳怎麽可能左摟右抱?象這會兒才是實實在在的左摟右抱呢。


    姊妹倆都在考慮他的新方案,藍朵也渾然不覺被他摟著,想了會兒齊聲道:“可以,明天就搬!”


    第二天一上班白鈺打電話請假,俞樹已經聽說所有鄉鎮長大清早去苠原學習明天座談的事,欣慰笑道沒問題,正府班子動起來了,這比文山會海要好。


    然後找沈主任商量換宿舍的事,沈主任不安地問是不是設施不齊全?房間有味道?裝修質量不行?


    白鈺也就實話實說,道跟兩位美女縣長樓上樓下,三位都沒結婚,時間久了恐怕外界說閑話,還是未雨綢繆的好。


    哦,那是我考慮不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沈主任立即親自去招待所挑選宿舍。


    來到金融局臨時設立的領導小組辦公室,裏麵個個臉色凝重,手機、電話響個不停,氣氛十分壓抑。


    俞嘉嘉匯報說盡管嚴密封鎖清理整頓信用員的消息,還是有風聲傳了出去,到上午九點半為止已有3名信用員失蹤,下落不明;還有17名信用員主動到信用社承認錯誤,目前對應小組已提前行動,去他家裏展開全麵搜索。


    “各信用社舉行的信用員會議都正在舉行之中吧?”白鈺問。


    “12個鄉鎮信用社,隻有7家正在開會,另外5家或者人沒到齊,或者有村民也得到消息圍堵信用社大門,造成營業中斷。”蘇行長道。


    俞嘉嘉道:“我已要求警方采取果斷措施,凡擾亂、影響信用社正常經營的一律拘捕,按治安管理處罰條例執行;人沒到齊的派人到半路去接,防止潛逃。”


    “另外,堝山部分群眾圍攻信用社,把防彈玻璃窗、卷簾門等都砸壞了,為確保安全我們已經要求信用社暫停營業一天,運鈔車把款包都接回來。”蘇行長道。


    白鈺臉一沉:“郭主任不是在堝山蹲點嗎?”


    “郭主任……這會兒正在途中,估計馬上就到了……”蘇行長支吾道。


    在場中人都聽得出郭主任分明沒想去蹲點,聽說群眾圍攻信用社才匆匆趕過去的。


    白鈺並沒有繼續追究,轉而道:“聯係一下公安局和信用聯社,5家沒開會的要增派人手;另外堝山鄉信用社不能停止營業,中午前必須把防彈玻璃、卷簾門等物防設施修複到位!停止營業容易造成更壞、更廣泛的謠言,給其它鄉鎮信用社帶來壓力,就算下午半天不辦理業務,信用社大門都必須開著,櫃員必須在電腦前坐著!”


    “我來協調……”蘇行長有些猶豫不決。畢竟在堝山蹲點的是郭主任,副手怎能給主持工作領導下達指令?


    俞嘉嘉善解人意地說:“還是我來吧。”


    出門時杜局長緊緊跟在後麵,帶著試探口吻道:“白縣長,俞嘉嘉同誌對金融係統情況很熟悉,指揮有方,領導小組工作結束了是不是留下來幫助商碭金融局提高專業素養?”


    白鈺怎會被他套出話來,笑笑道:“相互學習共同進步嘛。”


    離開金融局,見四下無人白鈺才打電話給郭主任,道:“守土有責,你的任務就是確保堝山信用社不出亂子,怎麽確保,有什麽困難我都不管,隻看結果!如果下午兩點信用社不能開門正常經營,你主動打報告辭職!”


    說罷掛斷電話。


    下午出於禮貌,也是上任以來第一次與基層領導幹部見麵,白鈺代表正府領導班子出席了俞樹出席、闞樹主持的全縣鄉鎮書記會議,主要內容是黨建工作和思想宣傳工作。


    主席台坐了四位縣領導,分別是縣委書記俞樹、副書記兼組織部長闞樹、宣傳部長包千喜、常務副縣長白鈺。


    看著這位年輕的常委,台上台下領導們都心情複雜。


    平心而論,商碭上下對前任常務副縣長冷水魚都不是太滿意,總覺得那家夥自恃省城空降幹部,說話做事拿腔作勢,動不動“我們省城”,工作思路和工作作風與地方幹部們格格不入。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他不管去哪兒都要求車裏備兩大桶純淨水,開會、活動單獨燒開了泡茶,說是對商碭的自來水水質不放心。


    真是笑話!


    身為常務副縣長,既然懷疑事關全縣老百姓的飲用水水質有懷疑,難道不能督促水廠把好質量,切實提高水處理技術和工藝環節嗎?可他就是隻顧自己,不顧別人死活的德性。


    好不容易捱到冷水魚被嚇跑,不知多少人紅了眼想著常務副縣長這個位子,因為餘夫從裝病發展到真病,據說現在都起不了病床,神智幾度出現錯亂。按體製內人性化的規則是,領導幹部患病期間——隻要不是絕症,一般不會動他的位子。


    這就意味著誰晉級常務副縣長寶座,便直接主持正府全麵工作,多爽啊!


    台下至少七八位鄉鎮書記到町水跑過官,三位副縣長汪、林、範都主動向市裏主動要求“挑更重的擔子”,甚至常委班子裏也有人動了轉崗的念頭。


    無它,餘夫一病不起的話按常理還能捱一年左右,到時常務副縣長撥正就名正言順了。


    萬萬沒想到還是外來的和尚好念經,商碭這邊打破頭都沒用,被這麽年輕的小夥子捷足先登。


    更沒想到的是,幹部年輕化先從正府副縣長開始,一口氣配了三位研究生領導,還都沒結婚!


    會前鄉鎮書記們都在私下討論今天同時開始的清理整頓信用員和組織鄉鎮長到苠原學習,兩斧子砍得蠻辣。有神通廣大的已打聽到白鈺在苠原、在金融局做的幾件大事,也打聽到他深受繆文軍賞識、兩任縣紀委書記因為想動他而被貶黜,震驚之餘不由都在問:


    這家夥後麵還有什麽招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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