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們成年累月忙科研、寫論文、發表演講、穿梭往來參加各種學術會議彰顯存在感等等,很多還帶研究生博士生,確實很難抽出寶貴時間。


    臨海省4所985、211高校,裏麵有6名教授進了專家庫,按說透過申委打個招呼應該可以。然而評審組又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專家不能參加本省項目評審。


    看起來路都被堵死了。


    然而天無絕人之路,在學術界方晟還是有些辦法的:先聯係工科方麵的強勢院校,也是自己的母校瀟南理工大學,由副校長出麵說服一位教授;再聯係燕慎在京都找了兩位教授,這樣就湊成第一個“3”。


    科研單位則透過愛妮婭、陳皎、徐璃三位申領導直接打招呼,作為正治任務下達給單位,高級工程師們行程再繁忙也得中斷,第二個“3”又湊齊了。


    剩下的“2”全權委托給在京都發改委的肖翔,同為廳級領導幹部,實職親自請托自然不成問題,退二線老領導也覺著倍有麵子,滿口答應“盡力成全”。


    就這樣,愛妮婭都認為難度很大的專家組評審工作,不到兩周就搭成班子,當8位專家評審員整齊地來到省發改委時,包括黃海笛在內的領導們都驚呆了,實在想不通方晟使出什麽招數。


    縱然如此,段勤在食堂吃飯時半打趣地說方書記約定10天之內,到昨天為止已經13天囉。


    方晟也帶著笑意說沒錯,10個工作日,是剔除雙休到今天才算截止。


    段勤居然無言以對,後來私下對朋友說姓方的反應真是太快了,一個玩笑都能回答得無懈可擊,哪有什麽問題難倒他?


    還別說,這幾天真有困擾方晟的問題,那就是魚小婷的下落!


    從那次魚小婷臨時取消陪同去海港村行程直到現在已經近三周時間,除了那天打電話透露與cia有關外,之後沒再聯係過。


    方晟非常擔憂。


    雖說前幾年因為愛妮婭探親引發與fbi無休止的較量,但cia是頭一回介入進來。


    難道fbi不想繼續在海外糾纏,把案子轉給了cia?倘若真是那樣,必將再掀起一番血雨腥風!


    大概也是魚小婷非常憂慮的,因此下決心要探個虛實。


    隻是cia的看家本領就是探聽別家虛實,什麽時候“被探聽”過?因而免不了硬碰硬的較量。


    然而如樊偉所說,現在的魚小婷已非過去的魚小婷,無論年齡、狀態、體能、反應等等都不是巔峰時期所能及,盡管她常練不輟,還是沒法與在體製內接受係統訓練相比。


    換而言之,麵對海外活動經驗更豐富、整體水平更高的cia,魚小婷凶多吉少!


    聯係白翎,她也不清楚反恐中心特別行動小組和魚小婷具體幹什麽。為防止泄露,特別行動小組在執行任務期間有權通訊靜默,並有權根據實際情況及時調整策略,不必事事向白翎請示。


    “我派出的都是一等一高手,加上小婷,陣容不輸於香港那場槍戰,放心吧,”白翎安慰道,“還有cia再橫畢竟在內地,做得太過分的話老娘撕破臉搞,大不了兩敗俱傷。”


    方晟悶悶道:“問題是明明在潤澤境內活動,我居然一點兒風聲都聽不到。”


    “讓你知道就不叫秘密行動了。”白翎笑道。


    通完電話方晟心裏更不踏實,在辦公室裏轉了十多圈,讓大丁、小丁到市區轉轉,看看憑他倆敏銳的感覺能否發現點什麽。


    下午方晟在尤副市長等人陪同下視察了試運營的瓏黃街。時值黃昏,沿街兩側店鋪都挑起了大紅燈籠,點點紅光欲隱還現,古樸的老建築透露著老街氣質。遊走街頭,清茶戲曲,傳統美食,風味小吃,種種夜景讓人意猶未盡,如同觸摸到了曆史的一角。


    市民們特別是年輕人談談笑笑,邊走邊逛,吃得興高采烈。


    尤副市長介紹說瓏黃街擁有臨海最完整的明清建築群以及“魚骨狀”街巷體係,保持和沿襲了明清時期傳統風貌特色。目前整條街40多處名人故居、深宅大院、寺廟園林、古樹老井等重要曆史遺存都修葺到位,包括國家級文保單位2處,申級文保單位3處,市級文保單位24處。


    尤副市長還說瓏黃街從清朝中期起就是潤澤商業重地,傳統色彩濃厚的手工藝、特色小吃和商業老字號集中地,東西兩條街共有個體工商戶300多家,其中傳統商業老字號就是17家。


    方晟淡淡地說那麽說瓏黃街早就應該發展起來,打造成潤澤城市旅遊名片了,對不對?


    尤副市長歎道多方麵因素製約啊,事實證明潤澤就需要方書記這樣有魄力有決斷的領導。


    一行人來到東西交匯的玲瓏巷,往兩端看路麵寬闊了不少,可見這回商會是作出很大退讓,而且客觀來看玲瓏巷的存在起到疏解交通壓力、分流遊客以及將商業店鋪呈放射分布的作用。


    穿過玲瓏巷來到南側河道邊,方晟等人登上遊艇。


    沿著幽暗寧靜的河道,兩側星羅密布有粉牆黛瓦、歲月斑駁的民宅;小橋流水宛若水墨畫;石板小街悠遠安寧;私家園林、古琴藝館、茶館書屋、藝術橋畫廊等等,美不勝收。


    再行一段則景象一變,河麵傳來瓏黃街上悠揚婉轉的戲曲,寧靜致遠的簫笛,高山流水般的古箏樂聲,輕緩流轉的民歌吟唱,聲聲入耳;眼前又是浮光掠影,風和月明。


    方晟滿意地頜首,道:“以後河麵可以打點燈光,不要太亮,但目前有點暗;河道兩側的戲台不妨做通透些,讓沿河遊覽的遊客多少看點內容;每隔一段要有服務點,要有與遊客的互動,不然坐在船上從這頭坐到那邊太單調……”


    一口氣說了十多條指示,隨行官員都隨身帶筆記本,趕緊逐條記錄以便貫徹實施。


    抵達終點碼頭時易容方手機響了,接通後簡短說了幾句臉色便嚴峻起來,低聲道:


    “方書記,小丁……出了點情況……”


    方晟眉毛一皺,道:“立即回市府大院!”


    “不是,”易容方聲音更低,“他在市一院……的急診室搶救……”


    四十分鍾前有人在市北郊一所養老院後牆腳發現躺在血泊裏、奄奄一息的小丁,趕緊通知養老院管理員,經檢查上衣兜裏有工作證,顯示在市委辦公室工作!


    這個證件救了小丁的命!


    養老院方麵趕緊打120將他送到醫院搶救,並通知市委辦。市委書記的警衛被重毆非同小可,市委辦一方麵與易容方聯係,一方麵要求公安局立案偵查。


    方晟趕到急診室時,搶救工作已進行大半,已搶先一步掌握情況的一院副院長介紹說小丁傷勢較重:身體多處被刺傷失血過多;前胸、手指等部位骨折;多身多次韌帶撕裂傷等等。


    倘若晚送半小時,再好的大夫和設備也回天無力。


    “請盡全力搶救,”方晟控製住憤怒情緒道,轉而問,“容方,大丁那邊聯係上沒?”


    “還沒有,手機一直關機。”易容方不安地說。


    方晟空降潤澤隻帶了一位司機、兩位警衛,轉眼間兩人失蹤,一人重傷,不想可知對市委書記來說意味著何等挑釁!


    不等方晟詢問,幾分鍾後公安局常務副局長兼刑偵大隊長伏明軍已出現在麵前,中規中矩匯報說警方已封鎖養老院一帶並展開嚴密搜查,爭取天亮前找到線索。


    “目前案子的難點在於不清楚丁警官下午的活動線路,從哪兒出發,主要在哪一帶活動,與北郊養老院有何聯係。”伏明軍試探道。


    按說兩名警衛至少有一名跟隨方晟身邊,兩人同時外出必定執行某項任務繼而遭到意外。


    但警方總不能找市委書記做筆錄吧?


    換而言之如果是可以公開的任務,方晟完全可以委托公安局去做,派兩名貼身警衛本身就說明任務的隱秘性。


    果然方晟沉吟片刻沒有吱聲,易容方道:


    “方書記有點累了,你們先出去,有情況及時匯報。”


    伏明軍應了一聲,和院方人員都退出辦公室。易容方隨後也出去,反身關上門。


    屋裏頓時安靜下來。


    方晟上前將門反保,掏出手機把剛發生的情況告訴了白翎。白翎又驚又怒,恨不得連夜飛到潤澤。


    “你有危險,今晚務必要加強警戒!我帶個小組明天上午趕到,在此之前全靠你自己了。”


    方晟微微停頓,道:“關於人身安全,我倒沒你那麽悲觀,反而覺得始終沒消息的魚小婷和大丁更危險。”


    “聽我說方晟,從描述來看小丁不象遭遇cia的人,那幫家夥都練的殺人術,把人打傷成這樣還不死不是他們的風格;如果是地方幫派或打手,通常招子亮得很,怎會認不出市委書記的警衛?認出了還敢打,你說意味著什麽?”


    “我到潤澤後還沒發現類似黑勢力團夥的存在。”


    “那更糟糕,說明他們隱藏很深!最可怕的敵人就是看不見的敵人。”


    方晟在屋裏踱了幾個來回,道:“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自己,放心。”


    “別掛!”


    白翎突然叫道,隔了好一會兒傷感地說,“方晟,在最危險的時候我不在你身邊,我……非常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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