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出最後一顆子彈後,方晟和樊紅雨緊繃的身體都鬆馳下來。


    “我一定是瘋了!”樊紅雨咬著嘴唇道,“居然被你一個電話就登上飛機,輾轉7個小時跑到潤澤,我是不是毒癮發作了,還是在你麵前已毫無自尊?”


    方晟吻了吻她,微笑道:“這叫烈火遇幹柴,一觸即合;又叫小別勝新婚,我敢打賭剛才你達到巔峰時顫栗幅度勝過七級地震。”


    “去你的!休息會兒我還要八級地震,好不容易來一趟,休想輕易把我打發掉。”


    “沒問題的。”


    “咦,你徹夜不歸,魚小婷會不會懷疑?”


    “你隻管地震。”方晟自信地說。


    魚小婷代表他去香港探望芮芸,這才是方晟千裏召喚樊紅雨的原因。當然了,如今也隻有樊紅雨接到電話毫無怨言地趕到;白翎、愛妮婭都公務纏事根本走不開;徐璃周末雷打不動回京都,連申委書記、申長都不輕易打擾她。


    另一個不便言說,但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是,盡管有魚小婷陪伴,她的冷靜和拘謹,還有缺乏互動使得方晟並不能獲得與樊紅雨歡愛時的暢快淋漓,以及奔放似草原肆意馳騁的快意。


    在方晟內心深處還有兩個女人也能承受並包容他凶猛強硬的衝擊,一是安如玉,柔媚到骨子的狐狸精每每把他迷得忘乎所以;還有一位他不知道是誰,那是酒後模糊意識下發生的,隻感覺雙方都非常爽。


    他隱隱覺得範曉靈很可能是另一個安如玉,光聽她在電話裏挑逗就忍不住起反應,但她畢竟已為人婦,於情於理都不能逾越那條底線。


    提到範曉靈,方晟是有點頭疼。


    兩年前把範曉靈從省正府機關事務管理局局長位置空降到郜雲,一方麵是解決副廳問題,當時為確保提拔徐璃,於道明斷然撤掉對範曉靈的提名,被她理解成突然與韓青結婚的緣故;另一方麵重點為方晟打頭站,摸清郜雲領導班子內幕,等方晟過去當市委書記時自然接手。


    之後郜雲那邊賞識她的能力,硬把她從市委秘書長轉崗為常務副市長,範曉靈叫苦不迭,就指望方晟早點到郜雲解除其困苦。


    不料方晟騰空一躍來到千裏之外的潤澤,範曉靈真是欲哭無淚,這十多天裏打了七八次電話,不依不饒討要說法。


    說法何其難啊。


    於道明已經試探過,郜雲主要領導都認為範曉靈能力強、有魄力,非但不肯放人,還建議申委把範曉靈作為下屆市長的候補人選。


    “幹一任常務就轉正也蠻好的,回什麽省城啊,”於道明覺得這個途徑也不錯,“你想想韓青都應付不了常務,兜了一大圈幹回老本行,可見範曉靈真有兩把刷子,值得培養嘛。”


    然而範曉靈哪裏肯依?她就想擺脫事務纏身的政務工作,做些壓力不大、相對清閑的管理工作。


    再考慮,再考慮,我慢慢說服二叔。方晟敷衍道。


    範曉靈警告說時間有限啊,老實告訴你,因為長期分居我跟老韓的感情已出現嚴重問題,本來就是二婚,他仕途一再受挫打擊蠻大,在需要安慰的時候我卻不能在他身邊……


    聽她說得鄭重,而且確是實情,方晟不由愣了愣,說如果這樣的話真得想想辦法,主動創造機會在一塊兒,你手邊忙,請老韓多去郜雲,想必他也能理解,人在官場身不由己;夫妻一場是緣分,我自己的事搞得亂七八糟,但由衷希望身邊每位朋友都幸福如意,真的,我說的絕對是真心話。


    範曉靈說非常高興你把我歸納到朋友行列,但對我來說是不夠的,還要加一個字,女朋友!相比你身邊那麽多女人,我覺得夠資格加入進去,而且好幾次險些加入,不是嗎?你總說機會,其實是擔心那個該死的魔咒,對不對?


    方晟歎道不提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珍惜和老韓的婚姻吧,他是好人,比我好得多。


    未必……


    範曉靈拖了個長長的尾音,沒再繼續這個危險話題。


    兩具**纏在一處聊工作,聊家庭,聊京都,說著說著身體又熱了起來,第二輪鏖戰繼續開打!


    戰至酣處樊紅雨一時興起,翻身上馬反客為主,身體大幅度搖擺激蕩,方晟躺在下麵雙手緊握她雙乳,仿佛在駕馭一匹難以馴服的烈馬!


    “噢——”


    陡地她腳背繃得筆直,緊緊貼在他身上,身體深處湧起一浪接一浪顫栗,洶湧而來的巨大快意使她難以自抑,隻得用力咬住他肩頭以避免發出聲音。


    就在劇烈的疼痛中,方晟終於失控,力量與激情噴薄而出!


    唉,真是痛並快樂著。


    第二天清晨,樊紅雨離開前又戰了一輪,方才收拾慵懶卻滿足的身軀踏上歸途。


    方晟雖然象平時一樣準時來到辦公室,卻吩咐易容方攔住前來請示匯報工作的人流,泡了杯濃茶一口氣喝掉大半,半躺在沙發上歇了好一會兒,哀歎道日薄西山了,老子的巔峰狀態一去不複返了!


    足足歇息了近一個小時,好容易緩過勁來,先打電話與申委組織部長齊蔚冰聯係,簡要匯報擬拿出幾十個副處以上崗位麵向全省公開競聘的思路。齊慰冰雖覺得突兀,卻明白這是方晟慣用的套路,符合京都倡議和鍾組部精神,於公於理都沒有反對的必要,或許還能成為臨海組織係統工作的亮點,當即“欣然同意”,並主動提出派工作組到潤澤參與協調,建立上下聯動的協作機製。方晟對齊蔚冰的關心支持表示感謝,表示今後要加強聯係和匯報,在申委組織部領導下打造一支能征善戰、能打硬仗的幹部隊伍。


    之後回複威嚴莊重的神態把人放來進來請示匯報工作,重新融入緊張明快的節奏之中。


    周一下午,分管招商引資和旅遊的尤副市長主動前來匯報工作,說十大工程那邊照常論證規劃,他打算先行一步,著手開發上次方晟提到的旅遊觀光街項目,因為前幾年就有過詳細方案,實施起來相對容易。


    尤副市長介紹了兩套預案,方晟見他壓根不提之前自己看到的瓏黃坊,不覺奇怪,暗想難道正府那邊已經知道自己介入夏正淳與李家糾紛,故意避嫌?


    遂打斷道:“瓏黃坊無論從地理位置還是人文環境,以及古建築保護、繁榮程度都勝過你說的兩片區域,而且瓏黃坊南北兩側各有一條河,正好當作天然圍牆可以節省一大筆費用,為何沒考慮在內?”


    尤副市長道:“方書記好眼力!確實,瓏黃坊在旅遊資源、經濟價值和建設成本都是最佳選擇,然而早在第一次規劃認證起就將它排除在外,此後曆次領導、曆次考察研究都不提瓏黃坊。”


    “什麽原因?”


    “因為潤澤合作商會的存在,”見方晟不明白,尤副市長道,“潤澤合作商會在瓏黃坊中段有個大院子即常駐機構,如果圈起來作為旅遊觀光街,一方麵車輛、不準出入;另一方麵為最大限度發展和繁榮,整條街道裏的單位、住戶都要勸離,全部用於商業開發。”


    “說服商會遷離就是了,很困難嗎?”方晟還是不明白。


    尤副市長歎道:“在南方省份,商會的勢力和影響……可以說方書記難以想象,這麽說吧,明清兩朝縣老爺到一個地方上任,第一樁事就是拜訪當地商會;到了民國,國民黨官老爺們也不敢得罪商會;即便建國之後商會在地方的影響依然存在,目前人大、政協不少副職本身就是商會的人,還有南方經商之風盛行,沒有商會支持寸步難行,方書記,這就是南方省份特有的正治生態啊。”


    方晟聽得似懂非懂,奇道:“它能強橫到影響市委市正府決策?”


    “商會特別是商會高層大都是當地有影響的老總、老板、董事長,甚至上市公司董事長,惹他們不高興後果很嚴重的。舉個例子,潤澤市一中地處市中心繁華路段,每天上學放學車子大量堵塞,嚴重影響交通,鑒於此市正府打算把學校遷到市區近郊,既解決交通問題又能對原校區進行商業開發……”


    “很好的想法。”


    “是很好,市委常委會通過後對社會一公布便炸了鍋,很多人以情懷和文化傳承為由反對,其中商會態度最強硬,因為商會很多人都畢業於潤澤一中,官司一直打到省裏,最終方案還是流產,現在市中心照樣每天早上堵晚上堵,老百姓天天罵娘,可就是沒人想過為什麽。”


    方晟略有所悟:“商會的力量不僅體現在對當地經濟命脈的控製,還有上層正治影響。”


    尤副市長點點頭道:“從縣到市再到省,商會勢力盤枝錯節相互滲透,具有相當的凝聚力和爆發力。”


    “唔……”


    方晟陷入沉思,冷不丁問:“尤市長也是商會成員?”


    “不,不,我不是,不過,”尤副市長尷尬地說,“我表弟、姨兄等等都開公司,所以每年商會舉辦年會,我也不得不去捧場……”


    “我想,不得不捧場的市領導很多吧?”方晟微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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