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特和布瑞斯“失蹤”後音信全無,fbi卻清楚兩個大活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失蹤,必定掌握在“有關部門”手裏,等著fbi上門談判。


    條件是對等的,你抓我兩個,我也抓你兩個,以前美蘇爭霸冷戰期間就這麽幹。


    這回施羅德沒直接跟樊偉、白翎聯係,可以想象他倆絕對矢口否認,而是透過特殊管道隱隱暗示願意“交換”的想法——此時不管“兩名中國公民”到底什麽身份,有沒有竊取尖端軍事情報;也不管香港那場槍戰究竟怎麽回事,反正彼此心知肚明,核心要求就是一個:換人!


    接到特殊管道傳遞的信息,白翎沒有立即答應,含糊地表示“願意盡一切努力多方尋找”,拖了十多天,直到施羅德催促才回應“可以考慮”。


    交換地點設在朝韓三八線。


    雙方先通過視頻確認所交換的人質身體無恙,思維清晰,有正常判斷和思考能力;然後重複交換的流程和每個細節,畢竟朝韓雙方處於敵對狀態,稍有不慎就會導致炮火暴泄而下,容不得半點馬虎。


    準備工作完成後,四個人在無數雙眼睛、無數支槍口的監視下,倆倆相對而行,步伐緩慢地通過三八線,隨即被帶到醫院進行檢查,以及一係列嚴格而複雜的審查工作。


    過了幾天美方在一次新聞發布會上特意安排記者提問關於“兩名中國公民”調查進展,發言人鄭重聲明在多方斡旋下兩人已返回中國,具體細節不便透露。


    中方發言人在被到這個問題時則強調中國正府向來關切公民在海外的合法權益,主張遵守國際法和聯合國框架下的相關協定協議,不能以本國法律淩駕於國際法之上。


    至於香港那場槍戰,警方一直處於調查之中,一直沒有結論,其實各方都明白,根本不會有結論,那些特工就是中美爭鬥的犧牲品,死也是白死!


    葉韻則被樊偉以“保護”的名義隔離到西南某個大山深處,雖然fbi根本意圖在魚小婷,但遭受慘敗後葉韻肯定是重點打擊對象。另一方麵樊偉很想利用這次機會對葉韻做全方位調查,搞清楚她到底什麽來頭。


    “考慮到fbi反撲可能形成對葉小姐人身安全有礙,暫時留在秘密基地休養段時間,等風聲過去再回雙江,方老弟以為如何?”樊偉說得漂亮而委婉。


    方晟何嚐不知樊偉的用意,鑒於各方對葉韻來曆的疑慮,徹底弄清楚也好,遂笑道:“樊兄的地盤樊兄做主,一切以大局為重。”


    同理,香港槍戰後魚小婷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連方晟都不知她在哪兒。


    fbi不愧是世界上最強大的情報機構,沒有之一,就算它一個字不說,一個人不動,誰也不敢忽視。


    從一戰到現在,fbi隻有欺負別人的份兒,從沒象這次在香港受欺負,而且被收拾得挺慘。


    情報界講究的是“一報還一報”的對等原則,你殺我一個,我殺你一個;你抓我一個,我抓你一個。


    fbi不可能咽下這口窩囊氣!


    但fbi也很清楚這筆賬的前世今生:雙方錯進錯出較量了幾個回合,根本原因在於fbi發覺愛妮婭有私生女!


    然而虧就虧在退役特工詹姆士違反特工守則隱瞞不報,使得至今fbi都沒能掌握私生女的相貌以及具體情況,後來大海撈針查找始終沒有頭緒。


    目標轉移到魚小婷,是fbi接連損失幾員大將後無奈之舉,總得有人對事件負責吧。不料魚小婷真是難惹的茬兒,與她幾度交手均處於下風。


    這回盯準葉韻本以為稍微輕鬆些,誰知非但賠了幾條命還意外挖出困擾fbi數十年的“影子組織”,鬧得高層騎虎難下。


    作為fbi這種機構,渴望有強大的對手但不是強大到失控的對手,幾十年前通過與前蘇聯的較量,cia和fbi悄悄將機構擴充了數倍,在全球構建起情報網絡,同時與英國軍情六處、以色列摩薩德等建立信息共享機製,初步實行觸角延伸到世界每個角落的目標。


    然而一個可怕而顯見的問題是:“影子組織”同樣以控製全世界為目的!


    更可怕的是,在過去幾十年裏,fbi以及各國情報機構居然都沒摸到“影子組織”一點點尾巴,也就是說對人家這些年幹了些什麽一無所知。


    聯想起近十年來個別國家正府政要聳人聽聞的言論、大違常理的做法;部分國際組織、協會理念越來越讓人費解;某些全球性質的基金會、社會團體等組織愈發激進的措施,不禁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覺。


    傾fbi全部力量對付羽翼漸成的強大組織,這筆賬是否劃得來?


    就在fbi連同cia、以及國會情報委員會緊急商討之際,樊偉與白翎麵臨一場機構變革!


    關於情報,我們一直是回避或者說比較敏感,從高層起就覺得竊取情報是件不光彩的事,千方百計掩蓋其真實身份,因此管理上比較分散。除了近年來才公開承認的國-安部,還有公安部一直延伸到地級市的十處和新形勢下成立的反恐中心,以及軍部各條線下轄的包括樊偉在內的情報部門,再加上外事委的情報司,政出多門,既不利於共享信息協同作戰,又存在業務交叉,機構重疊,產生些不必要的糾紛和麻煩,頗有種“神仙打架”意味。


    說也湊巧,今年以來因為幾樁外交衝突,幾個部門提交的情報各不相同甚至南轅北轍,據說桑首長大發雷霆,說我到底信誰?還是一個都不信?


    情報頭目們大為惶恐,戰戰兢兢跑到中樞機關賠罪,之後便傳出整合情報部門成立國家戰略安全局的消息。


    基本架構是:首先成立與外事委並列的戰略安全管理委員會,委員由桑首長、軍部分管情報的副主席、政務院副總理、外事委主任、公安部長等組成,委員會下轄戰略安全局,這樣便獨立於軍部和政務部等部門,直接向最高層負責。


    戰略安全局管轄三個領域:戰略規劃、情報安全和反恐。這樣的設計基於現階段戰略規劃離不開情報和反恐,一個是前提,一個是目標。


    戰略規劃同樣整合多個係統和部門的設置,範圍比情報係統更大更複雜,由於相對務虛,人員臃腫無所事事者甚多,也是通過機構改革進行裁減分流。


    戰略安全局下麵成立四大中心,戰略規劃中心、安全情報中心、反恐中心和反特中心。


    白翎還好,反恐中心是獨一無二的,穩穩當當自然過渡;反特中心則是國安部門的翻版;戰略規劃和情報係統就麻煩了,本來分屬不同係統或部門,彼此之間誰也不服誰,導致中心一把手位置的定奪關係到派係之爭強弱。


    要說後台背景,不單樊偉有,能做到情報部門掌門人都有兩把刷子,較起勁來確實難分高低。


    而且,最高層整合資源其中一個重要因素是弱化軍方對情報係統的控製,因為和平時代軍事衝突概率不大,國家安全的概念發生微妙改變,側重點在於反恐和反顛覆、反和平演變等隱藏在水下的間諜活動。


    綜上種種,軍部在此輪機構重大改革當中被邊緣化,主動權切切實實掌握到中組部手裏。


    樊老爺子、樊鼎龍等做了一番努力屢屢碰壁,幾度商量後樊偉覺得還是請方晟出麵!


    “方晟……你覺得他肯幫忙嗎?”樊鼎龍皺眉道,“對他來說保住白翎反恐中心主任位置是當務之急,三大中心染指兩個,會讓人覺得吃相難看。”


    樊偉胸有成竹道:“白翎的位置可以說高枕無憂,無非換個地方辦公,真若動了她卻沒站得住腳的理由,白家斷斷不會咽下那口氣;我才是他需要幫的,也隻有他能說服陳皎、燕慎、衛君勝那幫人。”


    “小偉說得對,”樊老爺子道,“目前透出的風聲是戰安委小組成員除了桑、軍部汪副,還有燕、衛卿、國安和公安的史部長,可以判斷下一步研究四大中心人選就由這幾位拍板。”


    樊鼎龍道:“汪的態度是一個都不幫,如果能說動燕首長和衛卿……對了,史部長是陳首長一手提攜的,以前陳在地方做省長時,史是正府副秘書長。”


    “所以必須方晟出馬!”樊偉道。


    “他憑什麽……”


    樊鼎龍隻說了四個字便悻悻刹住。


    關於臻臻的身世,樊家隻有樊老爺子和樊偉與樊紅雨當麵討論過,樊鼎龍夫婦雖然知道權當蒙在鼓裏,死死封鎖這個可怕的秘密。


    要真傳出去,會給方晟帶來殺身之禍!


    樊老爺子看穿兒子想表達的意思,緩緩道:“小偉啊,這個時候無論你還是其他競爭者都相互盯著,不能露一絲馬腳否則後果難測。鼎龍的顧慮是,第一白翎穩坐反恐中心主任位置,方晟應該滿足,為何頻頻接觸與戰安委有關的人士?第二樊白兩家雖說和解,心結仍在,方晟冒險幫你從道理上說不過去;三是當前京都傳統家族勢力遭受眾所周知的打壓,處理吳鬱明的手高高舉起遲遲未落,方晟本身麻煩纏身,焉有精力相助?”


    樊偉搖搖頭,道:“風口浪尖之際他當然不適宜在京都露麵,會有更好的迂回方式……爸的顧慮有道理,但倘若方晟在仕途有長遠且前瞻規劃,必定要幫我,須知情報與反恐密不可分,兩大利器掌握在手,日後省卻他很多麻煩,也增添他前進的動力……他非幫不可!”


    樊老爺子與樊鼎龍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道:“那就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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