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璃奇道:“捉弄咱倆,不會吧?誰這麽無聊,拿男女關係做文章?”


    方晟道:“你想啊,一般來說省部級領導幹部到京都黨校學習無非兩種可能,一是準備調查,這叫調虎離山之計;一是提拔,先到京都黨校過渡幾個月。你剛剛提拔不久,經濟肯定沒問題,兩種可能都挨不上,所以……必定有人幕後使壞故意把咱倆分開。”


    “想多了吧你,要真想咱倆分開,就不是把我調白山省,而是原山、隴山,都是山字輩的,憑什麽陳皎能去我不能去?你說是不是?”


    “唉,封閉式培訓很難捱的,我是說……”方晟壓低聲音道,“就算你熬得住,名。器熬得住嗎?”


    徐璃啐了他一下,嗔道:“黨校不是女校,有很多男領導幹部好不好?實在熬不住隨便找個唄,兩分鍾三分鍾都行,反正閑也是閑著。”


    “我去探親,每個月兩次總行了吧?”方晟連忙說。


    “不知黨校肯不肯出校門呢,等過去探探風聲再聯係。”徐璃悠悠道。


    傍晚徐璃又打來電話,說報到後隨即宣布十大規定,第一條就是每天早上上課前一律上繳手機,直到晚上下晚自習後才發還給學員,這就意味著白天十多個小時都接觸不到手機!


    “還……還上晚自習?這哪是黨校學習,簡直象高考衝刺班!”方晟抱怨道。


    “高考衝刺班不用寫思想匯報。”


    “唉,唉!那麽中途允許偶爾請假外出麽?”


    “原則上每個月一次,每次不超過12個小時,但請假必須經複雜的程序,輔導員的意思是……建議不請假……”


    方晟狐疑道:“莫非輔導員真想男女學員內部消化?”


    “才不是,”徐璃格格笑道,“作風建設是黨校學習重點科目,何況省部級幹部大都45歲以上,象我這麽年輕漂亮的屈指可數喲。”


    “美得你吧!”


    方晟悻悻道,心裏鬱悶得要命。


    趙堯堯和白翎不必多說;愛妮婭、薑姝在朝明省;樊紅雨、安如玉在省城;如今徐璃又封閉學習,身邊隻剩下魚小婷,葉韻則被嚴防死守在外圍。


    瞧瞧吧,外界都說自己豔福齊天,群香環伺,好像生活在女兒國似的,若非魚小婷終於安定下來,連最基本的問題都得不到解決!


    轉眼進入12月中下旬,省委省正府、省直機關各部門沒完沒了的會議,主要圍繞全年工作目標逐項梳理,督查督促、推動後進,象鄞峽這種曆年墊底地區更是重點盯防對象。不過今年形勢喜人,吳鬱明和方晟參會多多少少踏實些。


    利用輪會晚上,方晟與樊紅雨來了回“世紀大碰撞”!


    樊紅雨大幅度減肥後身材凹凸有致,皮膚更加細膩,胸部卻比前麵挺拔高聳,方晟開玩笑說容易在雙峰間窒息。


    前後近百天沒有愛,第一輪樊紅雨很快被方晟欺負得氣喘籲籲;易地再戰,她漸漸緩過勁來,重拾昔日節奏和主動權,兩人鬥了個旗鼓相當,最終雙雙顫。栗中攀至巔峰;第三輪……


    第二天早上兩人都遲遲起不了床,捱至開會前半小時才匆匆洗漱後各自奔往會場。從主持人宣布“歡迎某某某作重要講話”起,方晟就進入打盹模式,睡意朦朧的狀態一直持續到傍晚散會。


    晚上重燃戰火,一個回合後方晟便求饒,說真的不行了,否則肯定會精竭人亡。樊紅雨笑得直不起身子,說其實自己也處於強弩之末,那裏已有些紅腫經不起折騰,隻是堅持住讓他先開口罷了。


    兩人在被窩裏摟作一團,嗅著淡淡的香氣,還有少。婦身體特有的馨香,方晟忍不住感歎宋仁槿前世肯定得罪了月老,放著如花似玉的人間尤。物不要,偏偏跟臭男人糾纏成一團,實在難以理喻。


    樊紅雨怔怔出神,然後說傳統家族子弟們心理方麵大都有問題,男孩子或自卑或狂妄或有種種愛好,女孩子也都存在審美觀偏差,以及偏激獨特的性格,究其原因與家族內部壓抑保守的氛圍有關,仕途上每進半步則全家喜氣洋洋,遭到挫折則意誌消沉、動輒發火發怒,全家都惴惴不安。


    “臻臻上小學了,我想等到初中——可能嫌小點,高中吧,把他送到歐洲留學,不想去美國,那種粗野勢利的牛仔文化實在欣賞不來。我想讓兒子接受紳士式教育,養成悲天憫人、樂施好濟的情懷。”樊紅雨誠懇地說。


    方晟想了想,道:“他是宋家長孫,寄托了整個家族的期望,首先宋仁槿那一關就通不過吧?”


    “我是臻臻的媽媽,他去哪兒當然我說了算!”樊紅雨展示出少有的強硬,“至於宋仁槿,比誰都清楚自己不是親生父親,有什麽好說的?”


    “對了,他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臻臻的爸爸?”


    樊紅雨道:“因為我倆關係從開始起就非常隱密,很少有人懷疑;宋仁槿也不是很關心那個,更懶得花心思打聽,可能對他來說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認為有人替他解決了大麻煩,挺好的。”


    “他或許是極度嚴重的同-性戀吧,聽說也有雙。性-戀,象正常男人一樣結婚生子居家過日子,私底下保持偷偷摸摸的愛好。”


    “那樣更惡心,害人害己!”


    “如果去歐洲,幹脆托附給趙堯堯好了,幾年後她肯定牢牢紮根於倫敦,隨便上什麽貴族學校都可以。”


    樊紅雨笑笑道:“都靠攏到趙堯堯那邊,家裏辦幼兒園好了,本質上都姓方。不會的!樊家有親戚在德國,到時拜托一下即可。”


    “其實我也不想孩子涉足官場,老實說,在當前正治生態下想走得更長遠,非常費勁且必須做很多違心的事……”


    “怎麽,你後悔了?”


    方晟搖搖頭:“我已沒有退路,但孩子們可以,我想提前為他們鋪好路。”


    樊紅雨親昵地抵著他鼻子說:“你有今天,是你父親提前鋪好的路嗎?別想得太多,讓孩子自己闖,頂多幫他們尋求好退路就行了。”


    事有湊巧,第三天各市市長座談會是常務副省長田澤主持,於道明親自參會。小會不比大會,濟濟一堂上百人能打瞌睡,小會議室裏一共就坐二十多人,各位市長發言時省領導不時插話,點評各市情況,必須得豎起耳朵聽講。


    方晟茶杯裏放了平時三倍的茶葉,會議期間又溜出去找服務員要了杯咖啡,還是不行,嗬欠一個接一個,甚至感染了坐在對麵的於道明,連瞪他幾眼,也打了四五個嗬欠。


    好容易捱到會議休息,方晟忙不迭要衝到抽煙區,卻被於道明叫住:


    “方市長過來一下!”


    方晟揉著眼睛跟隨於道明來到隔壁領導休息室,剛坐下就被劈頭蓋臉地批評:


    “瞧你什麽樣子!開會嗬欠連天,加上你公子名聲在外,一看就知道昨晚跟女人浪的!這是全省各市市長的座談會,好歹拿出點精神來!那個……徐璃不是去了白山嗎?薑姝在朝陽,省城還有哪個狐狸精?老實交待!”


    方晟卻知於道明不可能為打嗬欠專門訓斥一通,必定有更重要的事,狡黠笑道:“二叔,據我所知省城狐狸精隻有一個,姓牛……”


    “放屁!”於道明緊張地朝門那邊瞅了一眼,低聲道,“正準備說呢,小牛最近開了個背部囊腫手術,休息一個月,我最近特忙沒時間看望,回頭幫我稍些補品過去……”


    方晟失笑道:“取掉背部囊腫是小得不能再小的手術,以前方塘村村民上午開刀下午就到田裏幹活,頂多晚飯加個荷包蛋,休息一個月?回頭我來問問哪位領導批的!”


    “安如玉批的!”於道明喝道,“少跟我囉囉嗦嗦的,待會兒跟我的駕駛員聯係,把東西提前拿上車。記住要告訴小牛,這幾天我會議很多,實在抽不出時間。”


    按於道明要求,散會後方晟連工作餐都沒吃,驅車直奔省聾啞康複學校附近小牛的套房。


    敲了會兒門,開門的竟是安如玉,係著圍裙,雙手沾滿麵粉,解釋說小牛想吃餛飩,特意提前下班到街頭買了餃皮和肉餡現包現煮。


    堂堂學校領導親自為生病的老師包餛飩,傳出去應該是段佳話,可惜大家都很清楚這種佳話絕對不能外傳。


    很好,說明安如玉已經認識到小牛的重要性。


    兩人來回搬了三趟,把禮盒等堆在小牛看得見的地方,然後安如玉知趣地到廚房包餛飩,方晟趁機轉達了於道明的慰問和愧欠之意。


    小牛嘟著嘴不吱聲,顯然對於道明很不滿。方晟暗笑真是一物降一物,平時在自己麵前吹胡子瞪眼的大省長加長輩,碰到小牛卻一點脾氣都沒有。


    晚上就在小牛家吃了碗餛飩,大骨頭熬的湯雪白清咧,上麵灑了把蒜花,配點胡椒粉,方晟好久沒吃得如此香甜,甚至有點意猶未盡。


    離開小牛家,下樓時安如玉輕輕勾住他衣角,低低說到我那邊坐會兒吧,就一會兒,好不好?


    按說經過兩晚五輪鏖戰,在樊紅雨壓榨式打法下方晟身體嚴重脫水,體力嚴重透支,這會兒最想做的就是找個專業按摩邊捏打邊迷迷糊糊睡一覺!


    可不知為何,他總是拒絕不了安如玉!


    可以想象,第四天早上方晟幾乎靠她扶著才勉強下床,勉強步行到街頭打車,安如玉戴了墨鏡和帽子,壯著膽子將他送到會場門口。


    幸好,接下來沒在省城繼續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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