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店內不少賓客都瞧著這邊。


    “咱們先離開這裏!等會再給你介紹我的朋友!”聶漠北道。


    “你不用先洗個澡什麽的嗎?”沈碧蓮問道。


    聶漠北笑道:“不了,我們還是別太大意,雖然他們的窩點才被我們端了,但說不好這裏還有殘餘勢力,會聯絡另外的人增援反撲,還是盡早離開為好。”


    尹天成看看大哥,有些擔憂地道:“要不然還是吃了東西歇息一下,我看你和陳康這身體再趕路怕是吃不消。”


    陳康即刻道:“別別!我這身板雖然現是有點不經使,也的確很想好好吃一頓睡個舒坦覺,但咱們還是謹慎些吧,別又被他們捉了回去,我這幾日可是受罪受夠了。”


    尹天成看了一眼聶漠北,暗想陳康才這麽幾日就受不了了,而大哥被他們關了那麽久,那日子不知道多煎熬,言道:“好!既然這樣咱們就買了熟食走吧!”


    尹天成也真怕有個萬一,畢竟現在真正能打的就自己和賀雲,其他幾人都是傷兵殘將。跟著就去店裏買了幹糧牛肉,還沒忘記給聶漠北拿上一壺好酒。


    幾人在無人荒野吃飽喝足,又改了行裝,繞道偏僻小鎮歇了一夜,第二日方才趕路。兩日後的傍晚,終於到了泊州南邊的一個小鎮,在一家幹淨的客棧歇了腳,明日再行大半日,便能到佩州境內了。


    幾人當然高興,隻是卻又覺得很是奇怪,就是這一路也太平靜了些。尹天成雖然不知道幽冥教總壇的具體所在,但是估計應該是泊州或者燕州無疑,因為上次霍偉霆拿了黃金策就到了這裏,他應該是要趕去交給冷天冥的,而冷天冥後來也確實出現在了泊州。這泊州應該有很多的幽冥教教徒才對,自己幾人怎麽完全沒有遇到一點阻攔啦?”


    他們此時並不知道,泊州的精英都被調集起來趕往燕州勒秋拉分壇去了,現在這裏並無得力人手可用,而普通的蝦兵蟹將發現了也不敢有所行動,誰也不想來白白送死。至於姚三娘本人,此刻卻是自顧不暇,而這又是為什麽,且容筆者等會兒交代。


    賀雲和聶漠北又幹掉一杯酒,賀雲笑道:“現在也管不了這裏麵究竟是什麽古怪了,總之他們不動手對我們來說便是有利,逼近聶兄和陳兄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他們要是吊著我們的線不動手,隻是給我們養精蓄銳的機會而已。”


    沈碧蓮也笑道:“賀雲說得在理,現在咱們隻管吃好休息好就是啦!”她已經除去臉上的易容,恢複了美麗陽光的麵貌,因為喝了幾杯小酒,整個麵上的肌膚都微顯紅色,此刻說罷又想提了酒壺給自己酒杯注上,卻被旁邊的賀雲按住了酒壺。


    “你還喝啊?”


    “怎麽啦?就隻能你們喝啊?”沈碧蓮很是不爽地瞅向他。


    “我說你姑娘家家的,喝那麽多酒幹什麽?”


    “誰規定了姑娘家不能喝酒麽?姑娘家怎麽了?你是不是瞧不起女人啊?不行等我腿傷好了咱們比劃比劃,看我這姑娘家能比你差到哪裏去!”沈碧蓮抓著酒壺不放,她已經有了幾分酒意,說起話來也更隨性了,雖然還沒醉,但是要再喝可就真會醉了。


    “什麽瞧不起,都什麽跟什麽啊?扯到哪裏去了?”賀雲對她這邏輯無語。


    聶漠北也笑道:“沈姑娘,還是少喝點吧,可別真喝醉了。”


    沈碧蓮愁了眉看著聶漠北,才撒開了握著酒壺的手,又不舍又無奈地道:“聶大哥也這麽說啊……那行吧。”但馬上卻道;“這酒其實也不好喝,我隻是看你們喝得起勁才不知不覺也跟著喝了兩杯。”


    這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便是最好的自我開解法子了。


    霍晴川哈哈笑道;“沈姐這話可說得太對了,我也不明白酒有什麽好喝的,你看尹大哥也就從不喝酒,可不像陳哥,喝得一臉難受卻奇奇怪怪的非要喝。”


    陳康白了他一眼道:“你小孩子家懂什麽呀?這喝酒能交朋友,這喝酒啦,它還能……他還能取暖……”


    “最重要的是喝酒的他不是和尚。”尹天成一口接了過去。


    一句說罷,大家都哈哈大笑,這幾天來大家混得越發熟悉了,也都知道陳康最怕被弄回少林去做和尚。


    幾人正聊得歡喜,卻聽得門邊的店夥計惱道;“我叫你滾蛋啊!你是不是要我動手啊!”


    尹天成側目看去,原來是門口的店夥計在驅趕一個叫花子模樣的人。那人又央求道:“求求您就行行好,讓我住一夜吧,就算柴房也好,我以後一定會來給您錢的。”


    那人蓬頭丐麵看不到長相,但這聲音聽得把尹天成愣住了,“不應該啊,不可能是她吧?”


    因為這聲音很熟悉,是楚佩瑤的聲音,可她怎麽可能到這裏來,還淪落成討飯的了。


    “我叫你滾蛋!這裏又不是開慈善館的,世上這麽多叫花子,要都來白吃白住都虧死了都!”


    雖然不可置信,但尹天成還站起來向門邊走去。


    “二弟?”聶漠北看他麵上神情好像有事兒。


    “我去看看。”


    尹天成快步走過去。


    “店家,這人怎麽了?”尹天成試探著問。


    “唉,就一要飯的……”


    那女人卻身子一顫,即刻抬頭望向了他。


    “尹大哥……”


    “楚姑娘,真的是你!”尹天成終於看到看亂蓬蓬的頭發下那一張熟悉的臉。


    “尹大哥!”範佩瑤一下拉住了尹天成的手,“尹大哥,我竟然活著見到你了!”說罷就嗚嗚的哭了起來。


    “你怎麽了?你怎麽會在這裏啊?”尹天任由他拉著手,看她這副模樣也難免心中惻隱。


    “尹大哥我……我是被人捉來這裏的,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我……我都已經快兩天沒吃飯了……”


    “那快去吃點東西,那邊都是我的朋友。”尹天成指了指那邊的桌位。


    範佩瑤看那邊好幾個人正看著這幾,有些窘迫地拉了拉衣角:“我……我現在這樣子……”


    “沒關係的!他們有時候為了行走方便還故意打扮成這般模樣啦。”尹天成笑著道。


    “真的啊?”範佩瑤有些不信。


    “當然了,快走吧!”尹天成輕鬆笑笑,向前領路。


    範佩瑤低著頭跟在後麵很是局促。


    “這位是?”聶漠北詢問的目光看著尹天成。


    “這是楚佩瑤姑娘。三妹師父的親外甥女……大哥,就是那個,你不是認得楚俊文嗎?這是他親妹。”


    “哦……我知道了知道了。楚姑娘這是遇到什麽事情了?那次你哥不是接到天風閣傳來的訊息說你安全到家了嗎?”聶漠北很是差異問道。


    “這就是聶大哥吧?”楚佩瑤見尹天成喚他大哥,已猜出了他的身份。


    “對,你快請坐吧!”聶漠北道。


    範佩瑤落坐道;“家兄曾牟關照,回家後多次說起過您。我先前是已經安全到家,隻是不久前和娘親去京城又遇到了壞人……”


    “不著急,先吃東西吧!”這是大廳,聶漠北不想她說到太隱秘的事。


    尹天成也道:“吃完飯咱們回客房再聊吧。”


    小二懂事地已經拿來了碗筷,楚佩瑤也實在餓得很了,接過來先吃東西,雖然是很餓,但還是保持著斯文的吃相。


    飯後,幾人回到客房擺了茶水,範佩瑤才說了事情的經過。


    範佩瑤道;“我和娘親去京城,途中借宿在一戶人家,半夜卻被那姚三娘施法捉了去。隻是說來也奇怪,她捉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隻是將我關了起來,直到昨日淩晨我才有機會逃了出來。”


    “你自己逃出來的啊?”沈碧蓮不免吃驚問道。


    “嗯。”楚佩瑤點頭道:“幾日前,我看她那住所不知怎滴,好像大部分人都走了,我院子裏看守的人也都沒有了,我便悄悄走了出去……隻是那宅子也不知多大,出了我那小院我也不辨方向,走了一陣還是又遇到一個家仆將我捉了回去。但是快到淩晨,那姚三娘突然來到我的房間,她釀釀鏘鏘像是受了很重的傷,然後說……她說我活著也是多餘的,不如用來修煉功力……”


    楚佩瑤說道此臉色都變了,眼神又閃過慌亂,“我……我當時以為我是必死無疑了,但天可憐見,她正要殺我卻自己一頭先栽倒在地上,想來或許是她傷得太重一時昏厥,我見此機會趕緊著溜了出去。這次卻是幸運,竟然沒遇到看守逃出來那宅子。”


    幾人聽得都稱道“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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