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陸傑瞪著一雙怪眼怒斥。


    樓下櫃台內的掌櫃聽見動靜忙跑出來仰著身子向樓上瞧去,看見是趙陸傑又在發橫,忙向店小二招手:“阿成快下來啊,那位爺有啥吩咐咱們照辦就是!”


    趙陸傑聽到這話,才消減怒色,得意一笑:“還是掌櫃的懂事兒!”


    店小二怯懦地瞧了他一眼,忙爬起身來揉著臉往樓下去,但嘴裏卻低聲忿道:“照辦照辦,他要你這店子你也白送給他?……死他娘的賊坯,怎麽不喝酒嗆死他啦!”


    庫房內,三個幽冥教的漢子圍在一張小桌邊喝著酒,桌上的兩個盤子已經空了,那爆眼的黑大個兒對旁邊的小個子男人道:“去叫那掌櫃的再給上三斤牛肉,媽的就這兩盤是想打發叫花子啊?”


    “就是,他娘的店子是不想開了!”小個子男人也罵罵咧咧,站起來氣勢洶洶地走了出去。


    旁邊另一個長臉男人咬了一口手裏的大煎餅,瞧馬車指了指:“要不要給那仨也弄倆餅吃吃啊?”


    “吃什麽吃?裝車前不是吃過了,一兩頓餓不死。”


    車內的聶漠北幾人聽得十分清楚,他們此刻也巴不得不要受到任何打擾,因為他正在運功調息,估計如果這一夜平安無事,等到天明功力再恢複些或許就能解開穴道了。


    大半個時辰過去了,趙陸傑在屋裏搓手跺腳,時不時伸長脖子往走廊門口張望,見還沒有香姐兒的影子,浴火逐漸變成了怒火,摔門罵罵咧咧往櫃台衝去,正要尋掌櫃的出氣,卻見店小二領著一個穿著水綠羅裙,戴著白色幔帽的娘兒進了大門,才一下收住怒火,隻拿那雙一大一小的一對怪眼上下瞧那女人。


    “這是香姐兒?”


    還沒等走近,趙陸傑就衝著店小二問。他可記得,香姐兒上次來可不是這樣的打扮,並且這女子雖然看身材也是修長婀娜,但走路可不像香姐兒那般軟軟的能撓得人心癢。


    店小二見他麵上沒有悅色,忙搶步上前堆笑哈腰道:


    “爺,香姐兒今天身子來那事兒了,接不了活兒。這位是香姐兒的胞妹,長得一點不比香姐兒差,可是個還沒做過生意的雛兒啦!”


    “真的?”


    趙陸傑那一對怪眼一下燃起了興奮的火光,臉上露出發自內心深處的——賤笑。


    “我哪敢騙您啊?”


    店小二說著忙拉了拉身邊的女子,女子知趣地掀開麵前的白色幔布露出麵貌,趙陸傑一看之下樂開了花,搓手連連叫道:


    “好!好!比那香姐兒還年輕,還漂亮!嘿嘿~咱們走吧小娘子~”便一把嘎住那女子手腕就往自己房間去。


    店小二看著趙陸傑的背影,滿臉的笑容一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緊張,輕輕地咽了一口唾沫籲出一口氣來。


    進了屋子,趙陸傑“砰!”地把門一關,就迫不及待地向那女子撲去,女子忙躲開忙嬌聲道:


    “大爺急什麽呀?可別嚇著奴家,還是先讓奴家伺候您寬衣吧!”


    “嘿~講究!”趙陸傑一抱撲了個空,見女子已經將幔帽去了,羞答答地向他笑著,便也樂道:“這雛兒就是害羞,不過這第一次也是該講究講究!行,來吧,給大爺脫吧!”說著伸開雙臂,等女子伺候。


    女子衝他一個嬌笑,走到身前,伸手……


    “啊!”趙陸傑腰間傳來劇痛,正要發出殺豬般的痛叫,但聲音才剛嚎出喉嚨一點就被一坨東西給堵在了嗓子眼裏。原來,那本在身前的女子竟以奇快的身法到了他背後,在他兩邊腎俞穴重重地送了兩指,跟著就將手裏凍得梆硬的饅頭塞進了他嘴裏。


    趙陸傑痛得一臉豬肝色,麵上冷汗直滲,卻說不出一句囫圇話來。


    女子蹲下身來,痞兮兮地衝他笑道:“你爹沒教過你,色字頭上一把刀麽?”


    說著就伸手進他懷裏掏起東西來。


    趙陸傑身上不是沒錢,女子掏出兩大錠銀子和一張銀票,愁眉道:“才這點,隻能花上個把月……”


    趙陸傑氣得眼睛充血,嘴裏嗚嗚嘰嘰不知在叫些什麽。


    女子眼裏閃著寒光,冷笑道:“看你這樣子是不服啊?……啪!”一拳重重地揍在他臉頰上,他那原本肥溜的臉頰這下更鼓了。


    “服不服?本姑娘專治你這種不服的毛病!”


    這一拳下去,趙陸傑隻覺得腦瓜子嗡嗡地,眼前金星直冒,一下沒了脾氣,不敢再嗚嗚叫喚了。


    女子見他焉了,不屑地憋他一眼,將銀兩都揣進自己懷中,便又在房間翻起東西來。四下找了找,卻沒見著他的行囊,又氣粗粗走到他身邊低吼道:“你的行李啦?”見他堵著嘴,才道:“我讓你能說話,不過你可給我識趣點!”說著摳出他嘴裏塞著的饅頭。


    趙陸傑緩過勁來,想掙紮著起身,一動之下隻覺得腰間劇痛,已完全不能控製自己雙腿,心中才升起巨駭。他沒想到自己竟傷得這麽重,這腰傷怕是要養好些日子了,不想到這樣一個女子竟然有那麽大的內勁,心中又怕又恨,一時忘了做聲。


    “啪!”


    火辣辣的一巴掌又落在臉上。


    “你是不想要這半條命了?”


    女子凶巴巴地問。


    “你是誰?你竟敢和大……你可知道我是什麽人?”


    趙陸傑本還想抬出自己的名號,但想著這女子的伸手來看,應該不怕自己這名號,不過她總該怕自己背後的勢力——幽冥教!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了,不然怎麽會找上你取生活費啦?不過你這大名鼎鼎的水匪頭子,出門身上就這點錢嗎?這也太寒酸了,你打家劫舍那麽多年,金銀珠寶都藏哪兒了?”


    “看來你是不把我姓趙的放在眼裏!你不過也是暗算偷襲才一時得逞,不然在老子麵前……”


    ”啪!”


    話沒說完又挨了一巴掌,扇得趙陸傑嘴角出血。


    “還老子老子?看你這狗嘴能不能說出人話來!”女子一巴掌扇過,笑容不改。


    “你……!你究竟是誰?有種你報個名號來!”


    趙陸傑心中憋著熊熊怒火,暗暗發誓隻要活著回到教裏,一定要讓人出頭給自己報這血海深仇。


    女子眼中閃出氣剛毅之色,揚唇笑道:“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枼州霹靂流星錘沈碧蓮就是本姑娘了!”


    “是……是你!好,你有種!……你有種就放了我!”


    趙陸傑不知道沈碧蓮是誰,但是枼州霹靂流星錘沈家的名聲卻是知道的。不過哪又怎麽樣?在幽冥教麵前,這些人都是些灰灰!他隻想能快點回分壇去搬救兵。


    “哼哼,這樣就想本姑娘放你走?你想得是不是也太美好了?今兒不交出十萬以上的財物,休想姑娘留你活命!”


    趙陸傑氣極,自己活這麽大,從來隻有是自己搶別人,沒想到今兒竟然被一個女人搶了,還逼著他交出存糧。隻是現在小命在人家手裏,隻能忍氣吞聲,喘了幾口粗氣勉強壓住怒火才道:


    “身上就這麽些了,別的我敢說,你也未必敢去取!”


    “哦?”沈碧蓮一笑,你放哪個銀號存了?還是找什麽地兒給埋起來了?”


    “哼!老……”趙陸傑怕挨打,老子兩字還是硬生生吃進了肚子,不過還是神氣囂張地道:“我把它都放咱幽冥教分壇我的住處了,你有本事就隨我一起去取啊!”


    “你還真加入了幽冥教了?本姑娘正要尋他們那票人報仇!”


    沈碧蓮收起了玩謔的神情,麵色冷酷又凝重。


    “哼哼!就憑你?我看你也就隻敢在這兒提提虛勁顯擺顯擺罷了!真要去,怕是嚇得小腿兒哆嗦開不了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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