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本欲要衝上去給範少華補上一掌,此刻聞言馬上停住腳步,忙道:“你放下他!”


    “休想!除非你現在叫外麵的官兵放我們走!”軟玲玉知道,現在這個情況,就算姬無雙能逃出去,自己卻是沒辦法逃掉的,當然受重傷的範少華更不能。


    且說賀雲見姬無雙隱蔽在大樹之下,弓箭已不能奈何他,於是對毛良道:“大人,您自己小心了,切要防止那慕容長樂突圍,我下去和道長一起擒那黃臉賊!”


    “賀大哥不可!”把田老夫人送出來的沈碧蓮,剛才結果了那銀鳳的貼身丫鬟,飛身落在了賀雲他們旁邊。


    銀鳳的那倆貼身丫鬟機靈,她倆混在普通奴婢裏麵一起逃出府來,未遭官兵阻攔。而田老婦人擔心兒子孫女,留在宅外不遠處,想及時得到裏麵的消息。那兩個丫鬟見旁邊隻有幾個官兵守著,覺得有機可趁,能把這老婆子再次抓在手中,當即走了過去,對幾個官兵突下殺手。


    而別的官兵都在房頂上和圍牆之上,全心對付院中的匪徒,並沒有注意到老婦人的危險。幸好,本欲趕去救聶漠北的沈碧蓮才走開不遠,及時發現剛才走過的兩個丫鬟可疑,立即折回製止了二人,並最終將二人除掉。


    “賀大哥,那個黃臉賊由我下去幫道長收拾他就行了!聽說慕容長樂武功奇高,你還是在這裏保護毛大人吧,可別一不留神讓他突圍出來傷了毛大人!”沈碧蓮說著,用別有深意的目光盯了賀雲一眼。


    賀雲似有所悟,便道:“那好!沈姑娘可要小心!”


    沈碧蓮剛飛身落入聶漠北他們所在的院子,就聽到軟玲玉剛才那一聲喝叫,即刻衝進屋去,就看見雙目緊閉的聶漠北,口鼻是血,隻胸口微微起伏,正被軟玲玉挾持著,嚇了一大跳。


    又看那牆角卷縮著的楚俊文,雖然沒見傷痕,可神情和之前判若兩人,不知道又是什麽情況,而房中還有一個小廝打扮的男子,此刻盤腿而坐,似在自己調息。


    “你快放了鵬大俠,否則我馬上就殺了你!”沈碧蓮喝道。


    軟玲玉劃了一眼門口的沈碧蓮,將聶漠北拖到範少華所在的牆角,冷笑著掃視道一和她道:“你們可別對我大聲嚷嚷!我這匕首上可是煨了劇毒,見血封喉的,要是被你們嚇著了我這手一抖,可就會馬上要了鵬大俠的性命,你們可不要怪我啊!”


    “你……!你別亂來!”沈碧蓮忙道。


    軟玲玉一笑,又對牆角的楚俊文大叫道:“你縮在那裏幹什麽?不想要解藥了嗎?快去給我將這兩人殺了!”


    楚俊文害怕地搖著頭:“不不……”


    “廢物!他們不死,你就再也得不到解藥!”軟玲玉大罵道。


    楚俊文看著道一二人,顫微微站起來,拿出懷中的鐵骨折扇,擺出一個架勢道:“你們別怪……別怪我啊!”


    道一著急道:“你小子是瘋了嗎?”走過去直拿他肩井穴。


    不料,竟然一拿一個準,楚俊文想用折扇格擋,扇子才遞出一半就已被道一拿住右肩,半個身子發痛,折扇掉在地上。道一自己和沈碧蓮都驚得愣了半晌。


    “果然是廢物!”軟玲玉氣惱道。


    “你們究竟用了什麽害他!”道一氣得胡子發抖,將楚俊文點了穴道扔在牆角。


    “嗬,這尼克冤枉我了!”軟玲玉挑唇一笑道:“這小子見我美貌,鍾情與我,甘願聽我的話。”


    “你放屁!你想騙鬼啦!”道一怒罵道。


    “哼!”軟玲玉笑道:“你不信問他自己!”


    楚俊文即刻道:“這麽姐姐說得對,我……我是鍾情與她,甘心為她效勞。”


    “你這混小子!你是喝了什麽迷湯了你?”道一氣指著他大罵。


    此刻,聽得外麵有人大喊,“快射!”接著就是一陣箭羽之聲和官兵的驚呼。


    原來是慕容長樂和姬無雙竟然同時突圍,二人雖然都受了傷,但是沒有傷及要害,還是被二人逃了出去。


    範少華此時也緩過氣來,扶著牆站起來對道一道:“你們究竟叫不叫他們撤兵?我們今天要是死在這裏,聶漠北一定會給我們陪葬!””


    此時,又聽外麵官兵大喊:“沈姑娘,你們這邊的人都快出來,我們準備用火箭了!”


    沈碧蓮和道一心中也都大急。沈碧蓮站到屋外大聲道:“毛大人,我們的人被他們擒住,你再等等!”


    毛良道:“不能再等了!再等人都跑光了,我喊十聲,你們自己快出來!”


    沈碧蓮道:“大人,我們幾人為這次行動都拿命在拚,就是想要將我們朋友救出來,現在大人已經絞殺了幾十個幽冥教匪,何必這麽著急這一個兩個?”


    賀雲也焦急地看著毛良道:“大人,請在通融一下,看他們還有沒有什麽辦法!”


    毛良擰著眉看了看他,轉頭對沈碧蓮道:“好吧,我再給你們半盞茶時間!”


    軟玲玉聽了“哈哈”大笑道:“別說是半盞茶時間,就算是等到明日天亮,你們覺得我們可能白白放了聶漠北讓你們帶他出去嗎?……現在你們隻有兩條路,要麽,就是舍棄朋友,你們自己揚長而去。要麽,就是叫那人放了我們,我們可以將聶漠北留下。”


    道一道:“現在怎麽辦?那毛良不是好說話的,定不會答應用聶漠北交換他們活命。”


    沈碧蓮道:“這本來就是一場賭局,沒想到最後還是弄成這樣的糟糕局麵。現在就看賀雲的為人如何了!我當時不讓他來這裏而讓他留在毛良身邊,就因為他武功比我好,在萬不得已的時候可以拿住毛良號令官兵。”


    道一道:“姓賀的那小子,他本就是官府的人,現在真是說不好……萬一他不出手,我們該怎麽辦?”


    沈碧蓮皺眉思忖,一時未語。


    道一看在屋裏也是幹著急,轉身跑出屋去,衝著毛良道:“當官的,我們的朋友落在他們手裏,他們要你放他們走才肯交出我們的朋友。你就放了他們吧!反正厲害的都跑了,剩下一兩個鼠輩,你們殺不殺他們都沒大關係!”


    毛良立刻拉長了臉,大聲道:“道長幾十歲的人了,怎麽說出這小孩子一般的戲言?這些叛賊我若放了,以後給上官怎麽交代?說不好還會背上一個包庇縱容之罪!”


    “可他們手上還有人質,那可是奉公守法的百姓!”


    “人質能救出來當然是救,但隻能量力而為。我們郡守田大人以身作則,剛才寧死也不受匪徒脅迫,郡守大人都是如此,我們怎能因為別的人質就將他們給放了!”


    “簡直是豈有此理!人命大於天……我看你就是草菅人命!”道一氣得滿臉通紅,叉腰跺腳地罵道。


    賀雲在一旁道:“毛大人,你已絞殺了這麽多幽冥教匪了,今日之行足可領功,有兩個漏網之魚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賀特捕休再多言!”毛良不耐地擺擺手,又對道一喊道:“我馬上開始報數了,要是數到十你們還不出來,後果自負!”


    道一不再說話,隻拿焦急的目光瞪著賀雲。


    賀雲雙眉緊鎖,為難地道:“道長,事已至此,你們能撤的都撤出來吧!”


    這話一出,道一和屋裏的沈碧蓮都心裏一沉,看來是擺明不會出手幹涉毛良了。


    道一氣得大罵道:“姓賀的小子!我們原本以為你是一個值得一交的朋友,沒想到你小子卻是過河拆橋,你是著急巴著性毛的立功領賞啦!”


    賀雲道:“道長,你們快叫沈姑娘出來吧!我也身為朝廷命官,實在不能因私廢公!”


    “啊呸!”道一叉腰吐了一口唾沫,“我就知道當官的沒幾個是好鳥……”


    “一……”


    不等道一說完,毛良舉起手已開始報數。


    “你小子給我等著……”道一說著衝進屋裏,對沈碧蓮道:“沈姑娘,現在是沒法子了,鵬大俠是救不了了,我們快將那二人帶出去吧!”


    “我們錯信了這個小人!”沈碧蓮氣得雙目發紅。


    “哎……現在已經無法後悔了!我們快走,你去帶楚俊文那小子,我去扶他。”道一指了指一角打坐的小廝。


    “他是誰?”沈碧蓮看著他,這快要火燒眉毛了,他還那麽淡定地閉目調息,好像外界的一切都和他無關似的。


    “不認識!是來幫忙的!”道一道。


    沈碧蓮詫異,但此刻也無時間多問,去一把扶起楚俊文,再回頭看那邊雙目緊閉奄奄一息的聶漠北,將手上的楚俊文又扔了下去,氣惱地跺腳道:“我不甘心!”指著軟玲玉女道:“你這蛇蠍女人,你們抓著他也當不了護身符,為什麽就非要拉著他一起死!”


    軟玲玉眼神閃爍,似乎正挖空心思想著法子,終於靈光一亮,看著沈碧蓮道:“你要是真想救聶漠北,也不是沒有法子,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什麽辦法?你隻管說!”沈碧蓮回得幹脆。


    “你和我換了衣服,讓我帶著聶漠北和道長一起出去,隻要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就將聶漠北交給這位道長!”軟玲玉說完看著範少華楚楚可憐地道:“少華哥,你不會怪我吧?畢竟隻有我和沈姑娘身材相似,換了衣服發型,有道長和聶漠北擋著別人視線,才能蒙混過去。”


    範少華淒然一笑:“當然了,既然能活下去,又何必陪著我死,畢竟生命隻有一次,都是那麽寶貴。”


    “你啦?”軟玲玉看著沈碧蓮。


    “好!”沈碧蓮臉色慘白,但仍舊咬牙堅定地道。


    “沈姑娘?”道一著急道。


    “道長,這女人和鵬大俠等會兒就交給你了,回去之後,定要防著她臨走時再害鵬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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