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半點誤會都沒有!她殺人劫鏢的時候被我撞見,可惜她甚是狡猾,被她逃走了。今天我是非要除了她不可!”那老者道。


    “大哥哥你別聽他胡說,我和那鄭家鏢頭無冤無仇何故要殺他?什麽弑父弑母更是絕無此事!”那少女望著楚俊文,泫然欲滴地道。


    那老者聽得大急道:“小相公不要被她蒙騙,此事可不隻是我一個人看見,不然咱們抓她去見官,是非黑白自然有個公斷!”


    “大哥哥,此事我是被人冤枉的!若是送到官府,我定是說不清楚了……我父母慘遭奸人所害,現在還誣賴在我身上……可憐我孤苦無依,現在竟然無人信我……嗚嗚……”少女一邊說一邊哭泣了起來。


    “你!你!你!饒是那狐狸精的狡猾我看也不過如此了……我今天和你說不清楚,我要帶你去衙門過堂!”那老者橫刀指著女子,氣得滿臉通紅,淩空虛揮一刀,對楚俊文大喊:


    “小相公不讓開,誤傷了你可別怪我!”便一踏步到楚俊文側麵,一刀自上而下豎劈過來。


    鋼刀幻起一道白光,向楚俊文旁邊女子急衝而去。


    果然行家出手非同一般,楚俊文看這刀直起直落簡簡單單,但是快、狠、準、一招攻出蘊含著強大內勁。


    楚俊文見這一刀含著強大內勁,霹靂無比,不敢硬碰,輕輕一拉女子,折扇斜切刀麵。


    刀扇相接,“鏘”的一聲響,跟著老者鋼刀翁鳴向上反震,楚俊文則“噔噔”退了兩步。


    那老者吃了一驚,叫道:“好個後生!竟有這等功夫,再接老夫幾刀試試。”說著大刀夾著勁風“呼呼”向楚俊文攻來。


    楚俊文知老者功力在自己之上,手下絲毫不敢大意,隻好先緊守門戶再伺機進招。


    兩人鬥在一起,周圍罡風呼嘯,那女子退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盯著二人戰況。幾度把手悄悄摸向小皮袋,但是猶豫片刻又把手抽了出來。


    楚俊文想,這老者內力深厚,再鬥下去自己內力不濟,便得落敗不可。口中一聲大喝:“前輩若再苦苦相逼,就別怪晚輩下手狠辣!”


    老者心裏也正氣憤,心想著好不容易追到了這個狡猾的女子,卻偏偏殺出個不明事理的後生橫加阻撓,聽他如此說,也激起好勝之心,大聲道:


    “你還有什麽本事盡管使出來,讓老夫開開眼!”


    楚俊文一聲冷哼,身形向後暴縱,同時雙手不知如何巧妙變化,一枚枚寒星從他手中連續不斷地向老者急射而去。


    “好俊的功夫!”紅衣少女雙眼亮起異彩,拍手稱讚。


    老者驚呼一聲:“好手段!”把鋼刀舞得密不透風,將全身罩在刀光之中。


    隻聽得一陣“叮叮當當”的兵器撞擊之聲不絕於耳,飛鏢與老者的大刀碰撞之後不斷被擊飛出去,卻又還能旋轉著從不同的角度飛射回來,直到再次被老者擊開,方才化去餘力掉在地上。


    ……所有的飛鏢都掉在了地上——唯有一枚,已陷入老者的右肩,隻露出小小一角在外麵。


    鮮血瞬間染紅了老者右肩的衣衫。老者雖傷,但勇猛依舊,手中大刀緊握不落,他此刻滿臉寒霜,忙點了自己幾處穴道,“嘿嘿”冷笑道:


    “難怪,難怪!原來是天山怪叟的徒弟!這‘漫天飛雪’果然不是浪得虛名,確是變化莫測!……這下天下又多出一個小魔頭了!”


    “前輩……你!”楚俊文心中微怒,還是忍了忍道:“不知前輩和家師有何過節?若是有何開罪前輩之處,還請前輩海涵!”


    老者微微詫異,眉頭一挑道:“還裝得這麽客氣?難不成你還願意給我解藥了?”


    “啊?……前輩是以為飛鏢有毒麽?”楚俊文微怔道。


    “難道沒有麽?誰都知道天山怪叟的飛鏢上煨有天山雪蟾散的劇毒,中了的人若是求不到他開恩賜予解藥,就會落得一身功力化盡的下場。”老者麵帶一臉不忿的輕笑。


    “確實沒有的!……家師晚年與晚輩講起往事,常說自己年少行事輕狂,下手有時過重,心中也常悵然。飛鏢傳到晚輩手裏,晚輩便將毒氣盡數去除了。”


    楚俊文說得一臉真誠。


    那老者方電一般的目光再次在他身上滾了一圈,又看看自己肩上的血,發現血色鮮紅正常,果然不像有毒,才一下拔出那片薄薄的花形飛鏢,釋然笑道:


    “不錯不錯!看來小相公心地倒也仁善。”


    楚俊文一笑,抱拳道:“前輩識得家師,晚輩卻不知道前輩高姓大名。”


    “西門洪便是老夫了!”老者挺著腰板,抱了抱拳。


    “原來您就是‘千裏追魂刀’西門大俠,小生楚俊文久仰大名!”


    楚俊文雖才出江湖,但是以前師父在世時倒是給他講過一些當時的風雲人物,所以也知道西門洪其人。


    西門洪擺擺手道:“虛名而已,你叫我西門老頭兒就好……不過我說,我看你也是仁善之人,怎麽偏要和這妖女混在一起啦?”


    西門洪目含曆芒,指著那站在不遠處的紅衣少女。


    “前輩!她小小年紀,對我這個陌生人尚且還能出手相助,怎麽會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我看此中必有誤會!”楚俊文堅持道。


    “哎呀,你!……罷了,罷了!別人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我今天遇到秀才反倒有理說不清了。”


    西門洪氣得跺腳,他本是性急之人,看楚俊文又繞回了這個話題,心中又窩出火來。


    “我不和你說了,再說下去怕又得打上一架,既然你今天一定要幹涉此事,老夫也是捉不了她了……”西門洪搖搖頭,把刀歸鞘,掉頭就走。


    “前輩能就此罷手晚輩感謝了!”楚俊文抱拳道。


    西門洪駐足回首道:“小相公年紀輕輕能有這等武義,很是難得,更是應當擅自珍重,老夫奉勸小相公一句,江湖險惡,莫要被奸人蒙蔽,今日你護著她,說不定哪日她卻害了你的性命!”


    “多謝前輩好意,晚輩記下了!”楚俊文拱手道。


    西門洪無奈地歎了口氣,徑自走了。


    西門洪走遠,紅衣少女走過來拉著楚俊文衣袖高興地道:


    “大哥哥好厲害!你這都是什麽暗器,怎麽這般個妙法兒?”說著又好奇地去撿起地上的一片鏢來看。


    楚俊文一邊將撒落在地上的飛鏢收集起來,一邊道:“這個啊,我叫它們‘雪花兒’,雖然好看,練起來那可叫個苦,我當時若不是師父天天逼著,怕是跟本也學不了這個。”


    “大哥哥以前受些辛苦也是值得的,我要是有你這般厲害,走遍天涯海角看誰還敢動我!”女子幫著他一起收撿這些“雪花兒”。


    楚俊文笑笑道:“江湖上高手如雲,就算是我現在的身手,又怎敢自鳴得意。你啊,是少見了武功高強的人……剛才那老前輩功夫就好生了得!隻是固執難纏得緊。”


    那女子將撿到的飛鏢捧在手裏,都遞給他,笑道:“那老人家雖然厲害,可是還是接不住大哥哥的飛鏢啊,我見的高手可不少了,大哥哥遇到多少接得下你飛鏢的人啦?”


    如此一說,楚俊文又想起了苗小歡來,心中暗想:


    那女子的武功是陰柔一路,和這西門洪的陽剛完全不同,自己和她交手,隻憑著折扇能勉強占個上風,六枚飛鏢遠遠不能傷她,不知道全力之下,她能接下自己多少枚?


    不知她那日是否安然無恙,如是無恙,自己和她的誤會還未解開,它日再見,怕是免不了又有是一場惡戰,若是真的已經被害,卻又可憐……


    那女子見他有些出神,叫了一聲:“大哥哥!”


    楚俊文回過神來,見麵前的女子正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他,在等他回話。


    楚俊文笑道:“我沒有在江湖上走動過,此次還是第一次出遠門,不過武功高的卻已經碰到了兩個……對了,你是怎麽回事啦?怎麽落下了這那的大案,若是不能澄清,以後就要亡命天涯了。”


    “大哥哥……我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上月裏一日,我在路上遇到一夥強盜,正在殺人越貨。我趕過去想要製止,可幾人搶完財物就立即逃走了。


    我看路上竟然躺著好多屍體,正欲看看都是何人時,那個老人家就過來了。不由我分說,就說是我殺了他們……他蠻橫得緊,上來就要殺我,我招架不過,隻好逃走……


    等我回到家中,卻見到父母倒在血泊中,我心中悲傷驚懼不已,過去收拾他們遺體,這時沾了自己一身鮮血,有另有用心的鄰居瞧見,去偷偷報了官府,說是我殺了他們……


    我怕自己說不清楚,就隻好遠走……可是今天卻又碰到這個老人家,他一路追著我不放……”少女說著,又低低地哭泣起來。


    楚俊文想到自己被苗小歡和她師兄冤枉,雖然沒有報官,但也是滿腹憋屈,如今看到眼前少女如此,由衷生出憐惜:


    “你不要再難過了……哭也沒有用……你今後怎麽打算?白日裏你在城中行動,定會被別人發現,到時官兵也會抓你。”


    “大哥哥,你要去哪裏?”少女眼中噙著淚花,望著楚俊文問道。


    “我要去找我妹妹……”


    “大哥哥妹妹在哪裏?”


    “有賊人劫持了她,叫我去山悠穀……”


    “真的?”少女破涕為笑:“我也正好要去那裏,那我們就結伴同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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