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漠北結賬走出了酒樓,故意邁著微醺的步子,搖搖晃晃步入一條較為清靜的街道,一路慢行,好讓那身後的尾巴有機會對自己下手。


    可過了幾條街道,對方卻不跟來了。


    “那幾道目光中殺氣濃烈,卻為何遲遲不見動靜,難道隻是幾個鼠輩,隻有賊心沒有賊膽,不敢對我下手?”


    聶漠北隻好作罷,就近找了客棧要了房間休息。這兩日惡戰奔逃,重傷剛好,已感到十疲憊。


    ……子時過後,常是一個人睡得最沉的時候。


    三道黑影在夜空中越過周圍房屋,直奔聶漠北睡的客房,輕輕落在走廊,一個瘦瘦的黑影從身上抽出一個小管,對著窗紙插了進去,從小管子輕輕吹出一股煙霧……


    少頃,另一個黑影取出短刀,撥開門來,三人輕手輕腳向依稀可見的床邊走去。來到床邊,短刀同時向床上之人猛刺下去!


    但下手之處驚覺手感不對,馬上想轉身逃離,可眼前人影一閃,已被攔住了去路……


    黑暗的房間內響起一陣“劈劈啪啪”著肉的打擊聲和幾聲悶哼,片刻後又恢複了寧靜。


    房內點起了燭火,聶漠北氣定神閑的坐在床邊,頭發也披散著,身上白色的裏衣鬆鬆垮垮,小麥色的皮膚,結實的胸膛,高大的體型,粗礦而不失俊美的五官,在燭光中更顯得俊逸不群。


    此刻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地上的三個黑衣人道:


    “這關中五霸可都是道上有名的悍匪,打家劫舍那可是明目張膽,今日怎麽耍起放迷煙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了,豈不是有辱你們悍匪的名聲?”


    地上的人正是酒樓雅間中那三人,此時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但對自己剛才三招不到就被擒住的事實還有些恍然如在夢中不敢相信。


    早知道神鵬三俠武功奇高,尤其是兩個男人的武功極限是多少,沒人知道。所以三人不想和其硬碰,才不得不用迷煙,沒想到,即使如此還是落得慘敗被擒。


    聶漠北剛才雖然熟睡,但武功到了上乘境界的人就算是熟睡覺警覺仍然非常高,能感覺到向著自己的殺氣。三人輕功落入走廊之時,聶漠北就已驚醒。


    當他們放迷煙的時候,他閉氣躲在牆角,等三人進來之後,他封鎖其退路,一出手就是擒拿絕學,沒給對方留任何施展的機會便製住了對方。


    “你們認識我?怎麽認識的?”聶漠北繼續問道。


    “神鵬三俠,妄自稱什麽英雄好漢,但卻從來都是藏頭露尾不敢見天日,嘿嘿……”


    那個瘦長臉仍舊不甘示弱地嘲諷道。


    “我們可沒有自稱過什麽英雄好漢,名號對我們而言就是一個代號而已。三位如實說了,我廢了你們的武功你們就可以走了。”聶漠北仍是似笑非笑。


    廢了武功,萬一被仇家捉住了,豈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滿麵橫肉的壯漢急得吼道:“你廢了我們武功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們,老子死也不說!”


    “那這麽說來我就隻好先廢了你們武功,你們在商量一下要不要說。”聶漠北說完,並起食中二指,作勢就要點穴。


    “不要!”那四方臉被稱作大哥的趕忙說道:


    “我們願意說!隻要鵬大俠放過我們,我們保證洗手退出江湖。”


    這個做老大的,還是頗有頭腦分寸,剛才交手後,他知道自己三人就算再練一輩子也不可能打敗此人,想要報仇那是沒有指望了。


    他們五人中老三和老四已經被他殺了,他可不想落的同樣的下場,於是當即決定收手,隻求全身而退。


    “你可能保證做到?”聶漠北問。


    “我保證!……老二!老五!”四方臉瞪眼看著那兩人,示意他們馬上做出承諾。


    “好吧……我們保證!”二人看大哥做了決定,也就隻好如此。


    聶漠北笑道:“那行!這就算成交了,你仔細說說。”


    四方臉道:“我們昨天路過此地,接到天風閣的人射來的紙團,上麵畫了你的相貌,注了名字。”


    “僅是如此?那畫紙還在嗎?”聶漠北問。


    那刀疤臉道:“留著那玩意兒幹啥?看完後就扔了。”


    放走了關中五霸,聶漠北全無睡意,更加為苗小歡擔心起來。


    而此刻,尹天成還在從竹樓鎮往靄州城趕來的路上。


    尹天成一路打馬急馳,此時夜已過半,天地間一片寂靜,隻有他“踢踏!踢踏!”的馬蹄聲格外響亮。


    近到城郊之時,對麵卻又傳來了馬蹄之聲,不一會兒,迎麵奔來一匹健馬。


    尹天成內力已經化境,聚精於雙目便能暗中視物如同白晝,待看清此人長相後不由得麵色一變。


    片刻,那人越是近了,他弓著身子,一手握著馬韁,一手捂著胸肋,像是受了重傷。


    尹天成緩韁勒馬,那人此刻也看清了他,不由得驚喜喊道:“尹兄!真的是你?”聲音嘶啞得像是喉嚨裏塞著沙子。


    “範兄,你這是怎麽了?”。


    “我……我遇到……”那人還未說完,便一下栽下馬去。


    尹天成飛身將他接住:“範兄!”


    看此時他已嘴唇發黑,是中了毒了。忙以心掌頂在他背心,給他運氣逼毒。


    正在緊要關頭,卻突然感覺掌心一麻,心中暗驚“不好!”趕緊撤功封閉自己幾處大穴。


    那人卻趁機飛身躍開,防備他危急間搏命反擊。


    “你竟然暗算我!”尹天成又驚又怒,隻可惜自己此刻已不敢動彈。


    “尹兄,得罪了……”


    那人在離他兩丈開外站定,聲音已恢複如常,但語氣卻甚是傷感。


    尹天成道:“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朋友……”


    那人雙眉緊鎖,麵色沉重,緩緩道:


    “三年前你我相識,我也一直也為我們可以做朋友,卻不想世事弄人,你現在卻是神鵬三俠中的鵬二俠。”


    尹天成還記得,三年前,他剛出道江湖,還未認識大哥三妹,第一個碰上的,覺得值得一交的朋友,就是眼前這位範少華。


    當年在霽州,範少華為一對賣藝的父女得罪了血玫瑰的一位壇主,被追殺時闖進了尹天成的客房,被尹天成出手相救。


    兩人年紀相差無幾,交談下來甚是投契,還一起在霽州遊玩了幾日。而幾日後範少華留信在房間,說家裏有急事趕回,從此便再沒見麵。


    後來尹天成又遇到了聶漠北和苗小歡,三人義結金蘭,端了血玫瑰總壇,闖下了神鵬三俠的名號。


    尹天成道:“我們‘神鵬三俠’怎麽了?死我們手上的人都是死有餘辜之人,難不成他們之中也有你的朋友?”


    範少華道:“雖然沒有,但是有人卻想要神鵬三俠中鵬二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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