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鈺珩和溫仲昀啃著燒麥快樂聊天, 一頓早飯吃得是其樂融融。反觀溫擇琤,卻有些食不知味。


    容鈺珩啃飽了,就癱在座位上給自己揉肚皮,手動消食。


    溫擇琤瞥了一眼說,“別揉太重, 肚子會痛。”


    容鈺珩的重點很偏, 歡樂回應, “誒,押韻!”


    溫擇琤,“……”


    早飯過後容鈺珩也該回自己的公寓了,他把昨天換下的衣服裝在袋子裏。因為要出門, 溫擇琤又給他重新拿了套正常的秋季運動服換上,“有點大, 把褲腳和袖子挽起來就好。”


    兩人收拾過後就要出門。容鈺珩在玄關穿鞋, 溫擇琤說要拿個東西,又轉身回了屋。


    容鈺珩換好鞋後站在玄關處四下掃了一眼,目光忽然就停在了隔斷櫃裏的相框上。


    照片上是一個漂亮女人, 披著溫柔的大波浪,眼神帶了點笑意, 背景是一片公園的草地。


    “是他媽媽。”


    溫仲昀的聲音忽地從一旁響起。


    容鈺珩轉過頭去, 就見前者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倚在了玄關外的牆上, 一如既往地悄無聲息。


    溫仲昀的目光有些懷念,“是在擇琤小時候生病離開的。”


    容鈺珩溫聲道,“伯母看上去好親切。”


    溫仲昀笑了笑, 又扭頭看了房裏一眼,見溫擇琤還沒出來,就蹭到容鈺珩跟前小聲說,“你別看擇琤現在總冷著張臉,其實小時候很愛撒嬌。”


    容鈺珩的嘴巴一下“o”得滾圓。


    溫仲昀克製住捏他小嘴的衝動,繼續為兒子發光發熱,“他很親近你,以前從沒帶過人回家。要是哪天他和你鬧脾氣了,就是在和你撒嬌,你哄哄他就好了。”


    容鈺珩還沉浸在對溫擇琤的憐惜之中,聞言就用力點了點頭,“我會的!”


    容鈺珩點完頭又想,溫擇琤是這樣的人嗎?撒嬌。他還沒法想象溫擇琤撒起嬌來是什麽樣的。


    “在聊什麽?”兩人交談間,溫擇琤已經提了個袋子折返回來,狐疑地掃了他們一眼。


    溫仲昀立馬退開,“廣場舞心得。”


    溫擇琤雖然不太信,卻也無意刨根問底,換上鞋就半攬著容鈺珩出了門,“爸,我去送他。”


    溫仲昀揮揮小手,“去吧去吧!鵝~”


    容鈺珩同款揮手,“伯父拜拜!科~”


    到了車上,溫擇琤把口袋放到容鈺珩懷裏,“給你的。”


    “這是什麽?”容鈺珩沒想到溫擇琤是回去給自己拿東西,他低頭翻了翻,就見裏麵有幾盒麵膜幾套護膚品,頓時震驚,“臥槽!”


    容鈺珩轉頭,“這麽精致的嗎,飼主?我又不是母倉鼠。”


    溫擇琤已經發動了車子開出停車庫,室外的明光一下映入他的眼底,看上去帶了點盈盈笑意,“我的倉鼠可是世間名品,公的也要好好保養。”


    容鈺珩被說服了,“好叭。”他又低頭扒拉了一下,“這幾個牌子好像很貴的亞子。”


    溫擇琤開著車頭也不回,“還好,都是好牌子,不然也不會給你用。”


    容鈺珩抱著一口袋名貴保養品幸福得冒泡泡,倒不是貴不貴的問題,主要是溫擇琤的這份心意。


    “飼主我愛你~”


    溫擇琤的嘴角就勾了起來。


    到了公寓樓下,汽車穩穩停靠。容鈺珩忽然生出一種不舍的情緒來,他身上還套著溫擇琤的衣服,鬆鬆垮垮的,麵料舒適柔軟。連帶著他的心底也變得柔軟起來。


    容鈺珩衝著溫擇琤久違地開了一朵花,“多謝飼主的包吃包住包養!”


    乍一聽“包養”,溫擇琤心頭一跳,臉上就熱了,趕忙糾正他的騷話,“包養不是這個意思。”


    容鈺珩“喔”了一聲反應過來,“我是說養寵物的養。”他解釋完接著問,“你喜歡什麽,我也想送你禮物。”


    溫擇琤說,“不用送我。”


    容鈺珩相當堅持,“不行,我過意不去。”


    溫擇琤再次翻開主寵劇本,“你看,飼主給小寵物投喂、做保養不都是常態嗎,你負責可愛就行了。”


    容鈺珩又被說服了,但依舊不甘心地發出禮尚往來的聲音,“你能吃甜的嗎?我下次做點甜品帶給你。”


    溫擇琤立馬說,“能,我就喜歡甜的。”比如說你。


    找到自身價值的容倉鼠這才安安心心下了車,大包小包連吃帶裹地回了宿舍。


    容鈺珩一回去就遭到了全體成員的熱烈圍觀!


    最先看見他回來的是客廳裏的黃嘉寧。


    黃嘉寧就像個廣播站的喇叭,看見容鈺珩的一瞬間發出了嘹亮長鳴,呼朋引伴前來歡迎,


    “容寶回來了——!!都快點過來!!”


    隨即,容鈺珩就親眼目睹了隊友們從公寓的各個角落裏流竄出來,仿佛耗子出窩,幾息之間就全堆在了客廳裏。


    “容寶回來啦?臥槽,你這穿的是誰的衣服!”


    “草,你他媽去哪兒過夜了——這什麽…髒衣服和保養品??”


    “容寶!快告訴我們,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容鈺珩,“……”


    容鈺珩無語,他這純潔的小心靈都要被這群隊友汙染了!


    “在朋友家裏,看電影看得太晚了,就在他家洗洗睡了。”


    黃嘉寧驚恐,“怎麽睡的!?”


    容鈺珩,“他睡床,我睡地。”


    “……”


    全體默了兩秒,竟集體鬆了口氣。


    邊宸率先打了個哈欠調頭回屋,“那沒事了。”


    黃嘉寧憐憫地拍了拍他,語氣委婉,“你這朋友…倒是真性情。”


    容鈺珩趕忙為溫擇琤正名,“其實前半夜我也睡了床的,後麵才到地上去的。”


    “……”黃嘉寧的神色頓時更加複雜,“我說,你的擇友眼光可能有點問題。”


    容鈺珩默了,他發現自己似乎有越描越黑的本領。


    star—t的專輯錄製就在下周,成員們休息幾天後就又要投入到忙碌的錄製工作中去。


    在此期間陸鳴喧有和容鈺珩通過消息,說是《尋寶大會》第一期錄製快開始了,讓他好好準備。


    容鈺珩應下後默默記在心裏,徐蓀沒告訴過自己,也不知是沒收到通知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單齊來找容鈺珩的時候,就見後者端正地跪坐在床頭,一臉肅穆地翻著老黃曆。


    他拿樂譜的手輕輕顫抖,“在幹嘛呢容寶?”


    容鈺珩聞言就抬頭,溫和地笑了笑,“沒什麽,在挑一個黃道吉日。”


    送故人離去。


    單齊不明覺厲,壓下心頭的違和感,同容鈺珩討論起專輯的錄製,


    “這一pa交給你和湯湯行嗎?你們的聲音相性很好,我早就想讓你們搭在一起試試。”


    容鈺珩看了眼樂譜,“沒問題。”


    單齊笑著搓搓他的腦殼,“行,那你好好練習。”


    他覺得容鈺珩這種性格的人就很適合做同伴,說個什麽事幹脆爽快,不怯不媚。


    專輯的錄製在帆宇公司大樓裏,李澆帶著star—t成員往三樓錄音棚走,白瓷地磚光可鑒人,幾雙鞋踏在地麵上發出“嗒嗒”響聲。


    正走著,迎麵就來了兩個人。


    容鈺珩起初也沒在意,直到一旁的鄒毅拉了他一把,將他拉到過道內側。


    容鈺珩疑惑抬頭,順著鄒毅的目光就看到了對麵走來的男生。


    第一反應是眼熟,隨即是感受到了對方不友善的眼神。


    單齊不清楚兩人的過節,看見從前一起集訓過的隊友就率先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於橈。”


    於橈點點頭,“你們好。”


    於橈的經紀人也同李澆打了個招呼,一行人便匆匆擦肩離去。


    容鈺珩這才從記憶深處搜尋到這麽個人——似乎是淘汰賽的時候被刷了,然後把原因推到了自己身上。


    鄒毅側頭小聲說,“他怎麽在這兒,難不成也簽的是帆宇?”


    容鈺珩搖頭,“不清楚。”


    鄒毅說,“他好像還記著你的仇,你當心些。我覺得他腦子有點問題,就怕做出瘋事。”


    容鈺珩深深地歎了口氣,“我們的友誼竟是如此脆弱。”


    都快半年了,怎麽還不了解我。


    專輯的錄製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帆宇給他們的時間是半年之內,期間可以接自己的工作,或者出席一些團隊活動。


    一周的錄製過後,容鈺珩終於等來了徐蓀的通知。


    “鈺珩,《尋寶大會》的正式錄製邀請你當常駐,下周就要開錄了,你好好把握。”估計是很久沒帶到這麽省事的藝人了,徐蓀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興奮,“楊導說你綜藝感好,看中了你的才能。你可別辜負他的期望啊!”


    “我知道了,謝謝蓀哥,也謝謝楊導的欣賞。”


    容鈺珩掛了電話,記下了楊聞的這份好心。


    不管楊聞是出於對他背後資本的看中,還是對他本人的真心維護,沒把自己的底透給徐蓀都是一份人情。


    徐蓀人品不差,就是有些市儈。況且容鈺珩已經把換掉徐蓀提上了日程,就更不可能隨意暴露底牌——資源交到不會用的經紀人手裏,一手好牌都能被打得稀爛。


    ……


    《尋寶大會》正式錄製的那天很快到來。


    容鈺珩不忘初心地發完朋友圈並艾特了宰岸,隨即坐著徐蓀的車前往錄製地點。


    一路上,容鈺珩還在和朋友圈裏的宰岸相互吐口水。


    徐蓀開著車叮囑他,“暈車就別看手機了,馬上要到了,下車再看。”


    容鈺珩乖乖收了手機,“剛剛在和宰岸哥交流感情。”


    徐蓀聞言欣慰,“誒,這就是不打不相識嘛。”


    容鈺珩望著前方已經逐漸清晰的節目組logo,仰頭靠在椅背上,“差不多吧。”


    徐蓀隨口接話,“差不多是差在哪兒?”


    容鈺珩沒有回答,隻綻放出一抹和煦的笑意。


    應該是“不打不識相”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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