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具屍體


    吃過晚飯,沒有回自己房間的高行,坐在阿才的院子裏,想著那件案子,卻完全沒有頭緒。轉臉看著阿才,“你在想什麽?”


    阿才雙手枕於頭下,躺在吊床上,看著夜空,還好現在是春天,不然就這麽躺在室外,不被夏天的蚊蟲叮死,也會被冬天的氣溫凍死。“你說,那個木頭怎麽就那麽好命娶了個那麽好看的娘子呢。”


    “你。。。。。我還以為你在想案子呢,竟然窺視人家娘子來了。”高行的語氣中充滿了鄙夷,這家夥總在他對他有點好印象的時候,就會做些讓人鄙視他的事。“我回去了,免得跟你學了的太多不該學的。”嘲諷的說完便走出阿才的小院。


    看了眼高行離開的背影,阿才不在意的繼續思考這個問題。話說這徐掌櫃到底為什麽會選擇那個叫木頭的呢?


    越想越不明白,他決定還是再去一品樓問問。


    話說這跟案子有什麽關係呢?具體有什麽關係阿才也不知道,但是他總感覺這件事他需要弄清楚。


    站在一品樓的大廳裏,阿才尋找著上次那個小二的身影。


    鍾管事看到阿才,認得他是衙門的人,走到他跟前,“這位官爺今個來是吃飯呢還是。。。。”


    “我找人。”搜索無果後,阿才說,“上次我和高捕頭來吃飯的時候,在包間裏為我們服務的那個小二呢?”


    “哦。。。。你說小六子。他昨天就來說不幹了。”鍾管事說。


    “不幹了?為什麽?”阿才問。


    “誰知道,要不是看在他是店裏的老夥計,我早就把他給辭了。那家夥喜歡賭博,還經常不按點上工,我想準是他賭博贏了大錢了。昨天來的時候囂張的不得了,我說他不幹這準備幹嗎,還想勸勸他來著,誰知那小子回我說,他現在有的是錢,誰還稀罕在這工作。我一氣之下就給他結了工錢,讓他滾了。”鍾管事回答。


    阿才感覺這其中有些古怪,忙問,“那小六子平時住在哪?”


    “平時都住永德街大胡同裏,那裏有他死去的爹留給他的一間房。”鍾管事說。


    “哦,謝謝。。”說著剛想轉身,突然想到自己來這的目的,“鍾管事,你可知道之前徐掌櫃為什麽要將杏花配給雜工木頭嗎?”


    鍾管事回想了下說,“當時徐夫人很是反對徐掌櫃納杏花為妾的事,後來徐掌櫃斷了年頭,為了避嫌還主動提出說要將杏花嫁出去,直接就配給木頭了,具體原因嘛,我就不清楚了,也許是看木頭老實,家中又有一個弱智的弟弟,怪可憐的,怕他將來娶不到媳婦吧。”


    “哦。。。。。”


    “這跟掌櫃的被殺有關係嗎?”鍾管事好奇的問。


    “啊。。。哦,沒有,我隨便問問而已,好奇嘛,看到木頭能娶到這麽好看的娘子,怪羨慕的,嗬嗬。”阿才假裝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嗬嗬。。。”鍾管事像是了解的笑了笑。


    “我還有些事先走了。”阿才笑著說。


    “有空再來坐坐。”


    “恩,一定。”


    剛走出一品樓,剛好跟路過的展景岩撞了個正著。


    “額,來吃飯?”說完,阿才又是一陣後悔,吃飯的話就會往裏走的,這不明顯是路過的嗎。剛要重新問,對方直接回答“路過。”


    阿才尷尬的笑了兩聲。“嗬嗬,真巧。”


    “你呢?吃飯?”展景岩看出他的局促。


    “不是。。。來調查案子。”阿才在心裏大罵自己,沒出息,不就是遇到一個長相不賴的男人嗎,用得著這麽緊張嗎,人家不一定也好男色。。。。啪。。。想哪去了。


    “怎麽了?”展景岩看他拍自己的腦袋。


    “哦,沒事,你今天一個人出來溜達?”阿才盡量讓自己表現的正常些。想起上次好像有個人跟他一起的。


    “溜達?”


    “哦,就是散步,走走的意思。”差點忘了大家有時代代溝。


    “。。。恩。”他出來辦點事,不好明說,索性點了點頭。看了一品樓一眼,展景岩接著說,“是關於一品樓掌櫃被殺的案子”


    “是啊。”想起這個案子,阿才也覺得腦袋有點大。“沒什麽頭緒。”


    “你現在要去哪?”


    “哦,我正準備回高府。”阿才感覺他們兩人好像站人家店門口時間久了點。


    “高捕頭家?”


    阿才點了點頭。


    “剛好順路,一起走。”說著,展景岩抬步先行。


    額,阿才快兩步跟上。“你要去哪?”


    “回家。”


    “真巧,原來你家也在這個方向。”


    “。。。恩。”其實在相反方向。


    “案子有什麽進展?”


    “沒有嫌疑犯,看起來像嫌疑犯的又有不在場證明,有點棘手。而且一場大火,基本上沒有留下什麽線索。”阿才皺了皺眉頭,隨即散開。“不過,我相信再高明的謀殺也會有蛛絲馬跡留下。有個人曾說過,‘真相隻有一個。’虛偽的事情偽裝的再真,終究不是事實。”


    “恩,我相信你找的出凶手。”


    聽到展景岩的話,阿才有點吃驚的看向他,而對方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前方。這句話聽起來。。。。


    “啊。。。”正想著,一時不注意,被腳下的石頭絆了一腳,準備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的阿才閉上眼睛等待疼痛,不想竟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他緩緩的睜開眼,竟和展景岩雙眼的距離不足十公分,清楚的看到對方眼中顯露出的一切。


    “咳。。。。”一聲咳嗽將他們從二人世界拉回現實。


    轉臉一看,來人正是高行。


    展景岩將阿才扶穩,收回雙手,“高府到了,我先走了。”


    待人走遠,高行幾步跨到阿才身邊,“你們剛才在幹嗎?”若他沒看錯,那個男人好像將阿才攬進懷裏,怎麽看怎麽別扭。


    “我絆了一腳,他扶了一把。”阿才聳了聳肩表示沒什麽,並想要忽視剛才的碰觸給他帶來的心悸,以及腰間仍殘留的溫度。


    “是嗎?”高行懷疑的說。


    “不然呢。”看到高行還想問什麽,忙轉移話題。“明天帶你去找個人。”


    “什麽人?”馬上被轉移了注意力的高行很是‘配合’的問


    “當然是和案子有關的人。”說著,阿才走進高府,高行緊跟其後。


    “誰啊?”


    “明天帶你去不就知道了。很晚了,我要睡覺去了,不要打擾我,不然我明天可沒精神帶你去見人。”


    “你。。。。”高行無可奈何的看著打著哈欠的阿才,為什麽每次吵嘴,他隻有吃癟的份。


    隔天一早,“我們要去哪?”高行站在高府門邊問阿才。


    “永德街大胡同,你帶路。”沒辦法,誰讓這不是他的“地盤”。


    兩人很快到達了目的地。永德街大胡同裏多是些清貧的人,幾家子住在一個大院裏。院裏的一角幾個小孩玩成一團,女人們或是洗衣,或是做些針線活。大家並沒有在意剛走進來的兩個陌生人。


    阿才走到一個大嬸身邊,“大姐,請問小六子住哪?”


    一聲大姐叫的年近四十的大嬸樂得花枝招展。“東北角就是了。”


    “謝謝大姐。”果然無論多大的女人總是喜歡別人說自己年輕。


    “花言巧語。”高行不屑的說。


    “你管我。”因為熟識了,阿才也漸漸習慣這麽跟高行鬥嘴。


    他們走到那位大嬸說的房子前,敲了敲門,“小六子。”無人應。


    於是又敲了敲門,“小六子。”仍舊沒人應。


    高行試著推了下門,“吱嘎”一聲,竟然開了。兩人對看一眼,走進房間,二十平米的房子,東南角放著一張床,鋪蓋雜亂的丟在一邊,旁邊放了一張桌子,床的對麵放著一個櫃子,並沒有多餘的裝飾,整個房間的擺設盡收眼底。


    “看來人不在。”阿才說。


    兩人走出房間,站在院子中,高行拉住剛才的那位大嬸說,“大嬸,小六子。。。。”


    “你叫我什麽?真是沒禮貌,我哪裏看起來像大嬸,剛才這位小兄弟叫我大姐你沒聽到嗎?”那位“大姐”有些不高興。


    高行嘴角有點抽搐,“大姐。。。。”


    “大姐”這才“勉強”的回答說,“什麽事?”


    “。。。。請問小六子什麽時候出去的,你知道嗎?”高行說。


    “他昨天出去就沒回來。”


    “為何如此肯定?”阿才問。


    “那小子平常窮的叮當響,昨天像是突然發財了似的,竟然給院裏的小孩每人買了個糖葫蘆,還買了壺好酒給隔壁的孫大叔,還給我扯了塊布,總之就是買了很多東西,說是感謝大家平日的照顧。我們開他玩笑說他發財了,他說是啊,準備買大房子娶媳婦了。”“大姐”說。


    “謝謝大。。。大姐。”


    兩人走出大院。


    阿才學剛才高行的口氣也說了句,“花言巧語。”然後笑了起來。


    高行瞪了他一眼,憤憤的忍了下來。


    “這老板死了,夥計發了大財,未免太巧了一點。”高行覺得這個小六子有問題。


    走到半道正好遇到高問和衙門的弟兄們。


    “大哥這是去哪啊?”高行問。


    “剛有人來報案,說是在城北破廟中發現一具屍體,既然阿才也在,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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