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4>宋子文出訪歐美</h4>


    1933年4月的一天晚上,這是孔祥熙由歐洲回國的第三天。


    上海的孔氏寓所裏,宋靄齡正打開留聲機播放著美國西部的《狂舞曲》,一邊拖地板,一邊等待丈夫的歸來。


    孔祥熙早晨6點半,被蔣介石召去,說有要事要談,到晚上10點還不見回來。宋靄齡不免有些著急。


    正焦急間,一陣車笛聲響過後,孔祥熙風風火火地推開門。


    “出什麽事了?”宋靄齡邊給他脫下風衣邊著急地問。


    “今天咱們拿酒慶賀!”孔祥熙滿麵春風。


    “有什麽事兒,值得這麽高興?”宋靄齡不解地問。


    “當然有好事啦,咱們邊喝邊扯。”孔祥熙把手一揚說。


    ……


    在餐廳裏,孔祥熙“牛飲”半瓶白蘭地,肥胖的圓臉微微發紅,於是便打開了話匣:“老蔣要委我以重任。”


    “給你個什麽高帽戴戴?”宋靄齡把半個臉湊過來,幽默地問。


    “中央銀行總裁。”孔祥熙把這六個字咬得很重,似乎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你幹總裁,把大弟往哪裏擺?”宋靄齡先是高興後是驚訝。


    “不過,老蔣另有安排。”


    “是不是他對子文的工作不滿意,還是……”宋靄齡追根刨底。


    “唉,一言難盡……不過有一點可以告訴你,是他自己辭職不幹的!”孔祥熙說完,春風得意。


    作為家庭婦女,對政壇每一絲變動宋靄齡卻都是十分敏感的。此時她的心情很複雜:一邊是丈夫,一邊是大弟。作為妻子,誰不喜歡自己的丈夫有出息;作為姐姐,誰又不喜歡自己的弟弟好。可是千不該萬不該,這紅白喜事都出在自己的家人身上。在丈夫榮升之際,她又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大弟受委屈。對於大弟她是十分同情的,忙問:“子文現在哪裏?”


    “他向委員長提出,要出國四個月,不知準備得怎麽樣?”孔祥熙淡淡地道。


    “我得看看他去。”宋靄齡邊說邊站起了身。


    “你看都到12點了。”祥熙提醒她。


    “那我明天去。我要為他設宴餞行。”


    第二天早晨吃過早點,宋靄齡給子文掛了電話,許是故障,不通。於是,便叫了隨從和司機,驅車匆匆向子文官邸駛去。


    事不湊巧,子文驅車剛剛離去。


    靄齡煞是掃興。當晚又來,再次撲了個空。因事務纏身,周後再來,子文已去了機場。靄齡驅車去追。趕到機場時,子文的座機已經起飛——那機尾的紅燈在夜空中,給靄齡留下了若明若暗的光曦。靄齡落淚了,祝願大弟心寬體健,一路順風。


    出訪歐美,在普通人的眼裏,是一趟異國旅遊觀光的美差,機不可失。可是在宋子文眼裏,雖然他對蔣介石種種做法不滿,但他仍很認真地準備,肩負著重任,與其說是美差不如說是一副沉重的擔子。說實在的,宋子文沒想爭取這趟美差。


    1933年4月,美國總統羅斯福邀請英、法、德、意、日、中、墨等國政治領袖赴華盛頓,磋商複興世界經濟計劃。美國政府先通知中國駐美公使施肇基,再由施肇基將美國政府的邀請電傳南京政府外交部。施電雲:“美國政府邀請各國代表到美之意係:一、觀察各國對經濟會議所討論各事項之態度。二、交換對世界經濟複興問題之意見,以示美國政府打開不景氣局麵之決心。至於美國政府與各國代表間交換意見,係個別舉行,並無會議形式。”《申報》1933年2月12日。


    出席代表要求規格之高,原則是各國內閣總理以上。而汪精衛是當時南京政府行政院院長,是最恰當的人選。副院長兼財政部長宋子文也在政府考慮之列。汪精衛主動提出不去,一是因為他不懂經濟,二是他又非美、英勢力代表,認為感情難以溝通。於是有自知之明的汪精衛竭力推薦宋子文。汪找到宋子文商量,宋一口咬定:“我不夠規格,你們的會我無權代表,這叫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可沒有這個野心啊!”


    汪道:“你說除我之外誰還合適?”


    “立法院長孫科啊。”宋子文順水推舟。


    “究竟咱們三人誰去,請蔣拍板定音。不過你也要有思想準備。萬一呢?我說的是萬一。”


    為此事,汪又向蔣介石作了正式匯報。蔣說:“你不去的這兩條原因,都是實情。你說吧,誰懂經濟,誰是美、英勢力代表?”


    “除子文莫屬。”


    “副院長兼財政部長,規格也不低。就這樣定了!”蔣介石一錘定音。


    接著汪又乘車東下上海,請子文出山。談話至深夜2點,莫不是推心置腹。汪道:“此次來滬,完全是為敦促宋部長代表我國出席華盛頓會議。因此次會議關係重大,世界各國莫不派遣第一流人物參加,如英國為首相麥克唐納,法國為前總理揆赫禮歐,故我國人選,自應特別慎重。中央本預定你和孫科中擇一人出席,但孫科近期工作特忙,立法院近期要完成臨時全國代表大會的組織法、國民大會的選舉法及憲法草案等,均要於7月1日前完成,故不能脫身。中央決定讓你前往,主要是你熟悉世界經濟形勢,出席更有針對性。”


    “既然你們已經確定了,我就去吧。”原來宋子文推薦孫科為代表並非是出於內心,經汪精衛這麽一說,便應允下來。


    宋子文是位辦事認真的政府要員。他的這種作風,包括政府要員和他的手下部屬都有口皆碑。既然應允下來,就要開始工作,工作要有工作的樣子。於是他投入了出發前的一係列緊張準備工作。


    有史料記載:


    ——4月15日上午和下午,宋子文在上海先後召開了兩次座談會,討論出席會議的主要事宜。參加座談會的有在上海的要員如立法院長孫科、中央研究院長蔡元培、副院長楊杏佛、上海市長吳鐵城等。由秘書形成了書麵材料。


    ——4月16日,宋子文前往薄石路汪精衛處,與汪商討赴美後的財政部的日常工作安排及出席華盛頓談話會的意見。二人達成如下共識:


    在宋出國期間,部務由次長李調生、鄒琳負責,張壽鏞、孔祥熙從中協助;最重要事務,則隨時用無線電向宋請示;華盛頓談話會因無預定議程,一時難以確定具體意見。汪、宋認為,大致將討論關稅銀價問題,我國戰債問題及遠東問題。


    ——4月16日晚,新任中央銀行總裁孔祥熙代表官方,在西愛威斯路私邸為宋子文出國舉行歡送餞行晚宴。出席晚宴的有:上海市長吳鐵城、市商會會長王曉籟、銀行界領袖史量才等。王曉籟在歡送詞中首先對宋進行了一番吹捧:宋副院長兼財政部長於時局緊急聲中,奉政府之命,離國赴美參與華盛頓召開之經濟會議,至關重要。以宋部長之地位及宋部長於各友邦之信譽自然應該宋部長親去。希望宋部長此去能帶回新鮮空氣,解決國內的沉悶,並希望能得到經濟製裁日本雲雲。


    宋子文的答詞猶如一篇詩意的散文。他說:


    兄弟蒙各位前來歡送,非常感激。惟當美國柬邀我國時,餘因鑒於內憂外患之日亟,本不預備前去出席,嗣經各方之催促,及詳加考慮後,覺此世界經濟會議,雖非直接與遠東問題有關,然因相互的關係,及有關世界整個經濟問題之故,當即決定參加,並為迅速赴美起見,即決定於近日即行啟程。以我國現在的經濟而言,工業破產,商業凋敝,尤其是上海,生產力日益衰弱。其所以至此之原因,則為長江水災,“共匪”為患,及日本經濟侵略我市場、武力強占我東三省,凡茲三點,皆我國因是發生之特殊困難情形。然經濟不景氣,為全世界普遍現象,不僅我國如是,即以號稱富有之美國,亦難免於此。故欲解決國內經濟問題,絕非各國力量所能辦到。中央此次派兄弟前往出席,亦即欲解決國內經濟困難,必須與全世界共同解決之意。但此去絕不是去示於人,因為中國有廣大之土地,四萬萬人口,為世界最廣大市場,於挽救解決經濟危機,將有極大之貢獻於世界。故可與各國開誠相見,互相交換意見,討論解決辦法。《申報》1933年4月18日。


    4月17日上午,宋子文又往蒲石路,與汪再度洽談,並向汪辭行。汪對宋說:“我建議最好走前,到江西與蔣一談,聽聽他的意見。”


    宋說:“明天的船票怕是來不及了。不行就電告一下,具體事情你可以代轉。”


    “那也好。”


    ……


    “總統”號客輪經過半個月的日夜航行,於5月4日抵達西雅圖。  <h4>美麥棉大借款的由來</h4>


    宋子文一行5月8日早晨轉車到達華盛頓。作為異國賓客的宋子文,受到了熱情的接待和歡迎。


    在車站宋子文發表了簡短而精彩的講話,表明參加會議的誠心與態度。麵對著前來歡迎的群眾,他說:華盛頓是美利堅合眾國的首府,是一個有光榮傳統的城市,預祝世界經濟會議在這裏圓滿成功。中國朋友懷著真誠而來,將就最大之可能範圍內從事合作,借助增進世界和平而謀世界之福利,為了世界也為了中國……


    宋子文一行5月8日到達的當日中午,好客的美國總統羅斯福在白宮為宋子文一行舉行了接風宴會,氣氛祥和友好。


    羅斯福說:“宋院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同是哈佛大學的校友,同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學生。”


    “沒錯,不過我學的是經濟管理學,比閣下低三屆。在校時,我還對總統閣下有印象呢!比如閣下的口才令人叫絕,有一次演講會閣下一口氣講了兩個小時,十分精彩。”


    “那時,我的腿不好,與眾不同。”羅斯福道。


    “哈佛當數世界一流學府。據我計算,美國曆屆總統到你這屆共有六人畢業於哈佛的吧?”宋又道。


    “不錯。你對母校還很關心。”


    ……


    翌日,羅斯福代表美方與宋子文的中方代表舉行第一次會談。會談的主旨是關於中國經濟發展和世界政治穩定。


    羅斯福道:“中國的經濟是遠東經濟恢複的前提,美國願意向中國提供援助,本著雙方互利互惠的原則,推動美國對中國的商品進口。”


    宋子文說:“中國也處在特殊的困難時期,中國要發展,也必須實行門戶開放。平等互利應是我們雙方堅持的原則。”


    ……


    經過兩次會談,確定了美國對中國經濟援助的具體項目與措施。


    會談期間,宋子文為振興中國市場,自作主張與美國財政善後公司董事長瓊斯,簽訂了5000萬美元棉麥借款合同。其主要內容為,美國財政善後公司,借給南京政府5000萬美元,合計中國幣2億元。不支付現金,而是用此款購買美棉與美麥。其中五分之四用於購美棉,五分之一購美麥。指定由中國的卷煙、麥粉、棉紗、火柴等五項統稅收入擔保。借款的使用辦法從協定達成之日起,中國政府即可支用此項借款,但隻能轉賬訂購美國棉、麥。貨物啟運時起,即從借款內償付貨價的10%,以後於90天內再支付15%,餘額在三年內分期償還。如果延期償還,給息五厘。這就是著名的宋子文美棉麥大借款。


    隨著兩人的握手,一項協議就達成了。


    白宮會談後也發表了新聞公告,稱:總統與中國行政院副院長以積極及圓滿之態度討論了若幹重要經濟問題,在合作方麵取得了成功。


    隨著電波,此消息在國內引起大嘩。反對的有之,讚成的亦有之。眾說紛紜,沸沸揚揚。


    宋子文在南京主政七年,樹敵不少。有的說:政府並沒有授予他此項使命啊!名曰借款,實則借糧。借糧還要付利息,況且這糧是美國過剩的農產品。有的說:這不是美援,而是援美,宋子文是上當受騙!還有的說:應該立即停止這種損國損民的做法!沒有立法院的認可,一切協議都是無效的,雲雲。胡漢民則致電孫科,公開反對此項借款。稱:


    此事關係黨國前途極大,不能不為兄等言之:一、國債關係人民負擔,未有不經立法機關通過而成立。內公債已有12萬萬。政府成立22年,從無預算案。二、今既雲收支適合,則何需秘密借款至2萬萬之巨?三、穀賤傷農,此巨量棉麥輸入究將何用?弟以黨員立場,不能不嚴重反對。上海《時事新報》1933年6月18日。


    讚成者的聲音被淹沒在這種強大的反對聲勢中。


    南京政府實業部工業司長劉蔭弗,首先大加讚揚,認為這是引資興國的一項具體行動。實業部準備召集各紗廠商來南京開會,討論分配辦法。讚成者有讚成者的說法,他們說:美麥借款可以補救我國農業的原料不足局麵,有了實物也就等於有了錢。中國應該開放,走出中國發展中國,借開放來發展自己。宋子文眼光高,沒有錯。不過,在全國的反對聲中,讚成者的這種說法顯得無力,顯得蒼白。


    而蔣介石在這種輿論麵前,當然是支持大舅子宋子文了。蔣介石支持宋子文也是聽了美齡的話。事關長兄的政治命運,她不能不管。


    為了平息這種輿論,安定人心,南京政府采取了三項措施。他們認為借款既然已成事實,當慎重使用,隻能用以振興實業,複興農村,不能用於內戰。


    這三項措施是:


    一是由政府有關人士對新聞界發表談話,解釋此項借款並非臨時舉動。孫科說明:“此項動機,完全根據黨一貫主張的開放方針,即總理所主張之利用外資以發展國內實業之政策。”“羅斯福要求我國派代表出席華盛頓世界經濟談話會議,因時間緊迫,宋在出國前確無此項安排,事後中央執委會議曾進行討論,給宋提出一些與羅斯福會談的方針。決定借款就是根據這些方針決定的。”


    二是急速補辦法律手續。國民黨內政會議討論,追認借款,提交立法院審議。6月14日,立法院討論,交財政、經濟兩委員會審查,15日兩委員會組成九人小組,審理完竣。16日,立法院召開第二十二次大會,討論通過,借款案合法化。


    三是南京政府許諾,此項借款隻用於建設,絕不挪作他用。


    就這樣宋子文的美棉麥大借款,經過國民黨中央如此一番巧妙安排,便披上了合法化的外衣。不過蔣介石也暗下惱火。


    5月19日,宋子文在白宮與羅斯福發表共同宣言,這是宋子文此次訪問的最後成果。宣言中稱:“兩人間對於解決世界當今大問題所必采取之一切方案,達成共識。”雙方認為“非有政治之安寧,不能達到經濟之安定”。雙方“完全讚同目下國際貿易上不合理之障礙必須清除,財政與金融之混亂加以整理”。雙方還認為,“東方貿易巨大媒介物之白銀,應當提高而穩定其價格”。關於遠東問題,雙方認為,“過去兩年中擾亂了世界和平,使兩大國軍隊從事破壞性質之敵對行動”。“此種敵對行動,當立即停止,俾目下各國政治經濟和平之得底於成”。《申報》1933年5月20日。


    6月3日,美國國會通過議案,取消金本位、銀本位。在國際事務中,美國聲明放棄中立主義,亦即指在中日糾紛中不再持中間立場。這樣,宋子文的訪美,在政治上便把南京政府與美國的關係推向了一個新階段。  <h4>宋子文呼籲中國全麵開放</h4>


    1933年4月,羅斯福總統邀請各國政治領袖赴華盛頓磋商複興世界經濟計劃,實際是為6月在倫敦召開的世界經濟會議做準備。


    宋子文出國時,南京政府擬宋參加華盛頓談話會後,續去倫敦參加世界經濟會議,但未最後確定。5月13日,汪精衛主持召開行政院臨時會議,決定派宋子文、郭泰祺為正式代表,出席倫敦經濟會議。5月27日,宋子文一行從紐約趕赴倫敦。


    世界經濟會議的發起,出於1932年洛桑戰績會議的決議。關於會務進行,是由國際聯誼會負責辦理。國聯自接受這項任務後,即著手準備,確定會議主要綱領為:


    一是安定物價問題;


    二是關稅休戰問題;


    三是安定幣製問題;


    四是國際貿易問題;


    五是疏通匯兌問題;


    六是改善生產問題。


    謀求解決這六項問題,就是世界經濟會議的主要宗旨。


    6月12日,世界經濟會議在大不列顛帝國首都倫敦的地質博物院舉行。與會者有66國代表,正式代表168人,加上列席代表及新聞記者等不下500人。代表席次名義上是根據代表人數多少排定的:英、法代表各八人,排在最前列;美、德、意、日各有代表八人,排列其次,中國有代表三人,與弱小國家一起排列其後。從代表席次上,即可顯示地位的不平等。宋子文深感人多國大不是本錢,隻有富強才是真正的本錢。


    大會由英國首相麥克唐納任主席,英皇首先致祝會辭。他說,“在此經濟痛苦遍及世界之時,我以深切責任之情感,歡迎各位代表前來倫敦參加經濟會議,並深信經過此次共同努力,可產生有益的結果。”英皇演說時,全體起立,約有七八分鍾,而後將其演說譯成各國語言,翻譯既畢,英皇即離會場。


    接著是麥克唐納致開會辭。他說,近來各國遭受和麵臨一次通病,失業人數日增,物價遠跌至生產成本以下,且又漲落不定,以致破壞一切經濟活動所係之正常關係,再加以貿易之受限製,益增普遍之危機。關稅比額及匯兌管理等案,使國際貿易在一二年間減少一半;金本位放棄者之眾,更為自成立國際貿易媒介以來,在承平時之所未見。《申報》1933年6 月13日。從英皇和英首相麥克唐納的演講中,可以窺見當時世界經濟問題的嚴重性。


    這是一個難忘的日子。6月15日,宋子文走上講壇,在世界經濟會議第三次大會上發言。他發言則用英語,首先表示了對會議的誠意和信心,說:“中國將與世界各國合作,共覓解決世界經濟危局之方法,故誌願前來參加此會。當前問題誠屬困難,但若以正直之精神與必要之決心,則此難題並非為人類所不能解決者。”《申報》1933年6月16日。


    宋子文在談到中國地位時說:“他國生產過剩,而中國則生產不足、發展不足,及購買力薄弱。試以中國之發展與美國比較,中國僅有鐵路7000(英)裏,而美國則有鐵路27.5萬(英)裏,其他工商發達之形式,亦複彼此懸殊。中國對外貿易固已增多,但以其人口計之,仍屬其微,查在1932年僅達國幣40萬元。參加此會之國家,有對外貿易每戶計約及黃金150鎊者,而中國則每戶僅七左右。中國天然資源雖未開辟,但甚豐富,而人民勤勞奮勉,人口占世界人口五分之一。中國地位如此,今後的作用將是:第一,中國生活程度如果提高,則其購買力不獨可以吸收各國自己工業之出產,且可為世界最大之商場,而成繁榮新時代中之極大要素。第二,中國有最大可能的機會,供中外資本之生利的運用,相信世界政治家定能覓一方式與方法,而符合孫中山總理一麵鞏固中國政治與經濟獨立,一麵供給西方資本與工商業以有利的發展範圍主張。”《申報》1933年6月16日。


    宋子文在講到白銀問題時說:“西方現感受貨幣價值逐日波動,致礙及對外貿易之困難,而思在大會中有以解除之。中國亦有此同樣困難。中國貨幣雖屬在物,然銀價大其對金幣非金幣的關係中有劇烈的波動。銀價現甚低落,故個人希望在他種物品以金幣較價值漲起時,銀價亦將漲起。吾以為銀價之穩定的價值,較諸銀價之漲高更為重要。故吾希望在謀取金幣之穩定時,亦當為銀價謀取穩定。”《申報》1933年6月16日。


    宋子文還闡述了對外願行合作的方針。他說:“中國和亞洲各國有些人,言講無須效法他人,而西方亦無足畏,並認為西方技術與東方生活低程度之合作,是奪取世界市場,且借‘亞洲人之亞洲’及所謂‘亞洲門羅主義’之名義,而摒絕西方之合作,實則此種主義與吾華人國際往來之觀念相反,吾人不欲采用此種主義。中國欲視世界為一個經濟單位,庶各國可依最適合其人民本能和能力性之邊線而謀發達,中國不欲采取經濟自給之空談。”《申報》1933年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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