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當很是大方地分了我一半,我也沒再客氣,把這錢收下後便告辭回了家。


    我所說的回家並不是回樂易堂,而是回我在縣城的老家,一來賺了一大筆錢,我打算把這錢直接給家裏拿回去,我父母樂意怎麽花就怎麽花,二來聽說家裏那邊突然下暴雪了,我準備回去看看是不是有什麽需要我來照應的,畢竟四月份還下大雪,這種詭異的天氣總會出一些讓人無法理解的古怪事。


    回到家見了老娘,她老人家自然免不了對我又是一番嘮叨,其中最無法避免的就是關於我討媳婦的問題。在她看來,薇薇就是最好的人選了,她自己說還不行,必須也把我爸叫過來一起催,讓我趕緊抽空再去一趟老吳家,高低把薇薇給娶回來。


    我是實在不想聽她嘟囔了,所以就隨便敷衍著說等到月底天氣轉好了,我肯定去吳家,跟薇薇好好探討一下這個事。我老娘聽後總算是滿意了,她不再嘟囔這些事,我耳根子也總算可以落得個清靜。


    雪下了足足兩天,跟冬天的雪不一樣,雖然這次下的雪非常大,但是氣溫卻並不低,雪落到地上大部分都化了,這讓地麵很滑,空氣也有一種濕冷的感覺,讓人非常的不爽,所以我回來之後哪都沒去,兩天來一直都悶在家裏,就算樂易堂那邊有些生意我也都推了。


    但好像越是我不想幹活的時候,就總有些活是我必須要去做的,在第三天大雪終於停了之後,我老姑來我家串門了,跟著她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


    我老姑住在臨縣,她平時很少到我家這邊來,因為她前幾年做過膝關節的手術,一到冬天腿就疼得走不動路。現在這種雪天應該讓她的腿非常難受,在這種情況下她還過來我家,而且還帶來一個陌生女人,顯然說明這裏麵有事。


    我猜得果然沒錯,我老姑進門後發現我在家裏非常的高興,她說她本來隻想問問我爸,不過我既然回來了,她就直接來谘詢我,我爸這個半吊子磚家就這麽被她無情拋棄了。


    跟我老姑過來的陌生女人叫孫秀芬,是一個很普通、很符合她們那個年代人的名字。


    她是我老姑的中學同學,畢業之後經常來往,現在住在同一個縣城。孫秀芬幾年前喪偶,然後在去年跟一個老年秧歌隊裏認識的老頭再婚,婚後生活各方麵都還不錯,不過自從入冬開始,孫秀芬就遇到了一件怪事,總有人在她睡覺的時候撓她的腳心。


    一開始她以為是她再婚的老頭在跟她鬧著玩,所以也沒太在意,可是撓腳心這事每天晚上都發生,她實在忍無可忍就跟她再婚的老頭說別再鬧了,可是老頭卻一臉茫然,完全不清楚孫秀芬再說什麽。


    孫秀芬依舊認為是老頭在惡作劇,因為這老頭在秧歌隊裏就像一個老小孩一樣,總會想出各種各樣的方法來逗人樂,所以孫秀芬以為這就是老頭的又一次玩笑。後來有一天下午,也是個下雪天,她自己一個人在家的時候突然又有人撓她腳心了,她猛地坐起來,發現屋子裏根本沒有人,這下她可真的嚇壞了,於是也不敢住在老頭家裏,非要回自己的房子不可。


    沒有辦法,老頭也跟著孫秀芬一起去了她的家住,撓腳心的怪事也隨著她搬家停止了。


    可是就在前天,四月雪降下來的第一天,她在家裏又被人撓了腳心,這次她沒辦法再忍了,於是就找到了我老姑,她知道我姑有親戚懂陰陽鬼神的事,於是我姑就帶著她直接來到我家,而我也正巧在家。


    第339章 家中鬼影


    總是被莫名其妙地撓腳心,這種事與其說可怕,倒不如說是好笑。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特異功能,我不怕被人撓腳心,而且不但不怕,我還覺得很舒服,如果有一張帶有自動撓腳心的床,我肯定買一張拿家裏爽一爽。所以在聽了孫秀芬所遇到的情況後,我並沒有太重視,隻是想去親身體驗一下。


    當然,我不會把我這小小的另類嗜好跟孫秀芬說,也沒有告訴我老姑,我隻是答應她們可以過去她們家瞧瞧,如果是鬼作祟的話,估計很容易就能解決,不會耽誤多大工夫。


    孫秀芬一聽我答應了,立刻向我道謝,然後就問我收費的問題。


    我趕忙擺手說:“親戚朋友的就不用談錢了,咱們今天就過去嗎?還是今天先在我家休息一天,等明天再走?”


    “如果方便的話,最好還是今天就去看看吧,我總感覺有點瘮得慌。”孫秀芬回答說。


    我老姑也沒有提出異議,所以在當天吃過午飯之後我們三個人便坐客車出發趕去臨縣,然後直接去了孫秀芬家。


    孫秀芬的老頭已經退休了,不過他的退休生活還是非常豐富的,他不僅參加秧歌隊,還參加了一個攝影俱樂部,總之就是非常的忙,白天是不會在家的。


    孫秀芬自己沒有孩子,她前老公死後這房子就給了她,不過她嫁給現在這個老頭之後這個房子就一直是空的。我進屋子裏簡單瞧了一下,或許是又嫁人的關係,屋子裏跟她前任老公有關係的東西一個都沒有留,連照片什麽的都見不到一張。


    我想也可能就是因為她把她老公所有的東西都放起來了,所以她老公對此有些不滿,於是天天晚上追著她撓腳心。


    因為現在是白天,房間裏光線很充足,讓我找不到任何陰氣,更看不到鬼,所以我隻能做一些很表麵、很籠統的判斷,不過這種判斷一般都不會特別準。盡管如此,我還是問了下孫秀芬在二婚之後有沒有把一些很特別的東西收起來。


    孫秀芬想了想說她家裏之前是放著她老公的遺像的,不過二婚之後這遺像也一直掛在家裏,一直到出現撓腳心的怪事之後她搬回家,這才把遺像放了起來。


    我讓孫秀芬把她老公的遺像找出來我看看。


    於是孫秀芬從她家的大衣櫃裏翻出一個紙箱子,在紙箱中一個布包,她老公的遺像好好地放在布包裏,周圍還墊了好多棉花,似乎是為了防止相框以及玻璃麵因為震蕩而破碎。


    而就在孫秀芬把遺像從布包裏拿出來的一瞬,她突然驚呼了一聲,然後兩腿一軟撲通一下坐在了地上,手裏的相框也被她丟到了一邊,相框表麵的玻璃也隨之哢嚓一聲碎裂了。


    我趕緊過去問她怎麽了。


    她哆嗦著指著遺像說:“我老公……他……他的嘴……”


    我伸手把遺像拿起來看了下,照麵中的男人板著臉,嘴角是向下撇著的。這確實很奇怪,一般遺像就算不是微笑的,也應該是沒有任何表情的,無論如何不應該是這種一臉不爽的樣子。


    我伸手在相框表麵的玻璃麵輕輕按了一下,頓時有一股陰氣從碎裂出的縫隙裏滲透了出來。


    我念了一句咒,又拿了一張符紙在遺像上麵一貼,那張照片上撇著的嘴立刻開始複原,最後變成了微笑的表情。


    手到擒來!


    毫無疑問,這就是孫秀芬死掉的老公在作祟。


    我把遺像交到孫秀芬手上,然後對她說:“撓你腳心的就是你老公,去世的那個老公。”


    “啊?為……為什麽啊?他是不是在怪我又嫁人了啊?”孫秀芬驚慌地問我。


    “這我不太清楚,不過等到太陽落山之後,我可以試試把你老公的魂魄請出來,然後問問他到底是為什麽要騷擾你,我想他一直沒有往生,也可能跟你的某些舉動有關,她去世的時候你是不是哭的特別厲害,或者說過些什麽‘不要走’,‘回來’之類的話?”


    孫秀芬被我問愣了,隨後她連忙點頭說:“對,對的,我老公去世的時候我才40歲,我根本沒辦法想象沒有他我該怎麽活,所以我就一直喊他回來。難道,這真的會把他喊回來嗎?”


    “人是喊不回來,不過魂就說不準了,從現在這情況來看,他的魂一直都跟著你呢。”我如實回答說。


    孫秀芬皺起了眉,她的表情有些複雜,估計她現在的心情也是非常的矛盾,一方麵她覺得對不起她去世的老公,因為她又嫁了別人,另一方麵她又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麽事情,畢竟人死不能複生,而她的生活卻還要繼續。


    總之,她現在處於一種混亂的狀態,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我也沒去打擾她,就讓我老姑陪著孫秀芬說說話,稍微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一切隻等晚上太陽落山,等她的老公現身之後我再跟他當麵聊聊,看看他回來撓孫秀芬的腳心到底是為了什麽,為什麽他會擺出那種一臉不爽的表情。


    六點半以後,天色開始漸漸變暗了,屋子裏沒有先前那樣充足的光照,一股淡淡的陰氣也開始從房間的角落裏鑽出來。


    我並沒有著急做什麽,因為我並不會任何召魂召鬼的本事,我所謂的“請”其實就是“等”,因為看了那照片的情況,我知道孫秀芬的前任老公肯定會出現,尤其是當家裏突然冒出來這麽多人的情況下。


    為了不把孫秀芬的老公嚇跑,我在白天的時候特意叮囑過我的幾個跟班,讓它們都老老實實的,並且收起自己的氣息,它們全都照做了,所以在快到七點的時候屋子裏終於多了一個人影。


    “他快出現了,應該就快要來了。”


    我提醒了一聲孫秀芬,讓她做好心理準備。不過還沒等她去世的前任老公出現,她的現任老公就開門回來了,這個愛好藝術的老頭打扮得很時髦,他背著一個看起來很專業的相機包,戴著一頂藝術家那種小帽,鬢角是銀白色的,不過把帽子一摘頭上的頭發又是純黑的,看起來非常有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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