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門鎖打開了。


    我回頭給這兩個人提了個醒,告訴他們我要開門了,富貴和饅頭立刻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屏住呼吸衝我點了點頭。


    我也同樣深吸一口氣,然後快速一開門。


    屋子裏空空蕩蕩的,家具、座椅上麵都鋪蓋著灰色的布,我簡單朝屋裏掃了一眼,除了看到厚厚的灰塵之外,便沒看到其他“髒東西”了。


    氣味用眼睛是瞧不見了,或許是出於好奇,我稍稍吸了一小下空氣,但讓我意外的是空氣中的臭味並不濃烈,而且那臭味好像也不是從屋子裏傳出來的。


    我索性進到屋子裏邊,提著鼻子反複吸氣聞了幾下,這屋裏還真沒有一丁點的臭味,空氣雖然談不上新鮮,但起碼比門外邊要好聞得多。


    “沒臭味,屋裏什麽味都沒有。”我回頭衝王富貴和饅頭說。


    他倆把手從鼻子上放開了,然後靠近門口聞了下。


    “還真沒有。”王富貴說了句,然後也跟著我一起進到了這棟空屋裏,不過他隻走到前廳這就不再往前了,饅頭幹脆連屋都沒敢進,估計這也跟他警察的身份有關。


    我也沒去管這倆人,就按照我自己的習慣先把一樓檢查了一番,然後又去二樓轉了一圈,把每個房間都查看了一遍。不過所有的地方都沒有任何陰氣,也瞧不出哪裏不對勁,感覺就是一棟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洋樓了。


    不過現在是白天,而且是晴天,鬼這種東西絕對沒有可能在這個時候露麵,所以要弄清楚這凶宅裏到底是什麽東西在作亂,最好還是晚上再過來一趟。


    想罷,我轉頭往樓梯口走,可就在我剛走到樓梯旁邊準備下去的時候,突然從我身後傳出來咕嘟咕嘟的冒泡聲,好像是煮沸的水,但聲音比沸水可要響得多。這房子太空了,那聲音在房間裏反複回蕩,讓我很難判斷出聲音的準確來向。


    “常樂,是你弄出來的聲嗎?”王富貴在大廳裏喊著,很明顯他也聽到了這聲音。


    “不是我,你們在樓下別過來,我去找找聲源。”我大聲回了他一句,然後便在二樓逐個房間查看。


    那咕嘟聲響了幾下之後便停止了,但隻停了兩秒不到就又響了起來,而且聲音比先前更大,這也讓我更容易判斷出它的來向——它好像是在二樓廁所那邊傳出來的!


    在二樓有一條窄走廊,走廊盡頭的那扇木門後麵就是廁所,之前我去那看過,並沒有發現那裏有什麽不對勁的,但顯然我是看走了眼。


    我很快走到廁所門口,猛地拽開了門,而就在門打開的同時,濃黑的陰氣就像爆炸形成的衝擊波一樣從廁所裏噴湧了出來,我甚至可以感受到這股陰氣形成了巨大推力,它衝撞得我連連向後倒退,同時也將一股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惡臭送進了我的鼻腔。


    我的胃頓時開始翻滾了起來,無法抑製的嘔吐的衝動不斷向我襲來,我的眼淚都被這臭味給嗆出來了。


    這屋子已經沒辦法待了,我捂著口鼻轉頭就往樓下跑,在三兩步跳到一樓之後,我直接衝出了大門口。


    屋外同樣也彌漫著那股臭味,就算跑出來了我也沒有停步的意思,一直到我穿過荒草跑到村中的馬路上,我這才停住腳,然後扶著一棵樹大口大口地猛吸著沒有異味的空氣。


    一連串嘔吐的聲音從我旁邊傳來,我轉頭看了眼,發現饅頭正跪在地上哇哇地吐呢,王富貴的臉也綠了,狀況並不比饅頭強多少。我是看不到我自己的臉,不過我猜我的情況也同樣狼狽。


    這可真是大風大浪都經曆過,最後卻在這小陰溝裏翻了船。


    我緩了好半天才止住嘔吐的衝動,可讓我現在就回到那個屋子,我卻沒有那個勇氣了。王富貴也同樣不想過去,於是他讓饅頭回鎮裏弄幾個防毒麵具回來,有了那玩意我們再去探那怪屋。


    饅頭一臉痛苦點頭答應,然後便踉蹌著往度假山莊裏走,我和王富貴沒有回去,就隨便在村子裏到處轉轉,走訪了一下今年出事的4戶人家。


    我本以為用平常遊客的身份去找他們會多問出點東西來,不過那4戶人反倒不搭理我,別說問問題,就連叫開門都困難。費了好一番功夫,我們總算是找到了一個肯開口的,他是個開旅店的老板,也姓常,估計是看在同姓本家的份上他才願意跟我多聊幾句。


    不知道該說巧還是說倒黴,公安局裏有備案的第一起怪異命案就在這常老板家發生的,死的是老板的爸爸,而今年他家又死了一個人,死者是他的堂弟。


    常老板說在三十三年前他家就是種地的,也沒開這家旅館,那天他下地裏幹活,忙到太陽下山才回家,結果回來後就發現他爹沒影了,最後晚上十點多才在井裏找到的人,不過那時候他爹早就死了,而且身體已經被咬得麵目全非。


    屍檢的時候警察還發現他爹的左腳踝骨折,表麵的皮膚有非常明顯的被握緊的痕跡。似乎是有什麽東西死死拽住了常老板他爹的腳踝,硬是把人給拖拽到井下淹死,然後又在井下把屍體給啃了。


    我聽完便提出要去井那看看,常老板很好說話,他立刻就點頭答應了下來,然後親自給我和王富貴引了路。


    那口井在旅館的後邊,不過距離旅館後院還是有段距離的,我們走過去大概用了兩分多鍾。那口井已經被石板封死了,而且在井口外圍一圈的地上有好幾個草人釘在地上,這些釘子也用麻繩連接著,看起來就像是某種封印結界。


    我指著那“結界”問了下常老板。


    常老板回答說因為怕水媽媽從井裏出來傷人,所以在出事之後他就找人把井給徹底填死了。不過沒過多久井裏就開始返上來難聞的惡臭,這股惡臭斷斷續續、時有時無,他找過很多人來看,但誰都沒弄明白到底是咋回事。


    最後他從外市請了個道士過來,那道士降神做法,在草人身上請了神兵守在井邊,之後那臭味才消失。


    今年夏天的時候常老板的堂弟打起了這口井的主意,他準備把井再打開,把後院這塊地利用起來。常老板不想動這塊地,為這事兄弟倆還吵了一架,結果隔天他弟弟就死了,死在了自己家的吃水井邊,肚子被咬開了一個大窟窿,內髒什麽的都沒了。


    很明顯,那就是水媽媽幹的。


    我並不想總提起死者的事,所以換了個話題重點詢問了一下那股臭味,我問他那氣味是不是跟屎坑差不多,還嗆得人流眼淚。


    旅店老板立刻點了點頭,並且神秘兮兮地對我說:“我知道關家的舊屋子那也有這股臭味,就跟我家這井裏出來的味一樣,他家是因為捕了水媽媽才出事的,我爸也一樣是觸怒了水媽媽,最後遭了報應。”


    “你爸吃水媽媽肉了?”


    旅店老板歎了口氣,然後搖頭說:“肉倒是沒吃,不過我爸跟關家的二叔借過錢,那錢就是關家二叔賣魚賺來的。在我爸之後出事的另外幾個人也都是找關家借過錢,而且他們幾個平時也總愛聚在一起推推牌九、打打麻將什麽的。”


    常老板的話倒是給明通村那些喪命者建立起了聯係,不過有一點我可沒想明白,如果得罪了水媽媽的人都遭難,為什麽當年跟關二小一起把水媽媽抓上來的許老頭沒有死呢?


    惡臭的凶宅、被封印的水井、還有那個得罪了水媽媽卻又沒死的許老頭……看來要把村裏的怪事全都查清楚,可不是三兩天的事。


    第200章 水媽媽現身


    快中午的時候饅頭回到了明通村,並且帶回來三個防毒麵具,看樣子晚上他也打算跟我一起行動了。在吃過了午飯之後,我們三個回到山莊那邊,然後跟著山莊裏安排的湖上遊覽團坐船到水上轉了一圈。


    度假村的導遊也會說一些有關水媽媽的內容,不過她講的跟許老頭講的完全是兩個版本,大概意思就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村裏有個女人,她的孩子不幸落水溺死,她每天都要到湖裏去找,最後自己都變成了一條魚。


    導遊的話並沒有多少參考價值,我其實就為看看湖裏有沒有什麽異常的東西,比如水下有沒有常人看不到的黑霧之類的。


    不過一圈轉下來,收獲完全為零,所以轉完一圈回來之後,我又去找了許老頭,一邊喝著茶,一邊跟他聊關於關家二小子和三十多年前死掉的那九個人的事。


    人老話多,而且很喜歡天南地北的閑扯,許老頭就是這樣的,我隻想知道關家的事,可他卻給我講起了明通村的“曆史”。


    據說,明通村在五幾年、六幾年的時候日子過得還是不錯的。那時候窮富差距不大,用許老頭的說法就是窮人一年吃一回好東西,富人一個月吃一回好東西,明通村這裏四季如春,守著湖邊吃喝也不愁,所以那些年村裏的人非常多,跟現在幾乎差不了多少。


    後來又是改革開放又是加強城鄉建設,漸漸的明通村就開始落寞了,人也漸漸的都離開了村子到城鎮裏發展。一直到最近的幾年裏明通村開始搞旅遊業,村子這才慢慢恢複了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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