蔥哥按照我給他指的路線很快便找到了地方,那裏就在鐵道邊上,有三層高的矮樓群,一切都跟我之前“通靈”時看過的一樣。我讓蔥哥放慢車速,然後我一點點尋找有自建小院的樓。


    我們剛轉進樓區裏沒走多遠,我一眼就發現了右手邊那個熟悉的小院門。


    “就停這!”我拍著蔥哥的肩喊著。


    蔥哥趕緊停了車,我不等車停穩當就直接開門跑了下去。院門的門鼻子上掛著個大鎖頭,院牆上全是玻璃,我看牆是沒辦法翻了,我身上也沒帶開鎖的工具,正好旁邊不遠的地上有塊石頭,我過去拿過石頭就往那鎖頭上砸,沒幾下那鎖頭就被我砸了下來。


    院子裏有車庫,一切都跟我記憶中的一樣,就是這地方,錯不了的。


    我正要奔車庫門去,車庫旁邊的小門居然打開了,一個中年醜男人從裏麵探出頭來。


    “你幹什麽的?”他望著我問了句,不過並沒敢出來,有半隻腳是留在屋裏的。


    “來,你出來,我問你點事。”我衝著他招手說。


    “我憑啥聽你的,你誰啊?警察啊?”醜男連問。


    “不是,我有別的事。”我一邊笑著說,一邊往他麵前走。


    突然,這醜男居然一推門衝了出來,他藏在門後的另一隻手裏居然握了個鐵棒子,在衝出來的同時,他舉著棒子就往我頭上砸。


    我知道這家夥不是善類,所以在他開門的同時我已經提高了警惕,他的突然襲擊自然沒起到任何作用,我一閃身便躲開了,鐵棒子咣當一聲砸在了地上。


    我探手過去,一把擒住了他拿棒子的手腕,另一隻手橫成手刀在他的喉結位置猛一砍。


    這一下過去,就把他打得嗝嘍一聲,接著他就跪在地上捂著脖子幹嘔,鐵棒子自然也脫了手。


    我沒再搭理他,在揀起掉在地上的鐵棒之後,我直奔車庫門走過去。那車庫用的是個簡易的拉門,拉門下麵也是用鎖頭鎖住的,我過去掄起鐵棍子在鎖頭上連砸了三下。


    鎖頭壞了,我拽起拉門,衝進去找到了裏麵地下室的入口。我剛一開門,裏麵立刻傳出了一個女人驚恐的低呼。車庫裏沒有燈光,地下室裏一片黑暗,我看不到那女人在哪裏,但我知道她還活著。


    “別怕,我是來救你的。”


    我衝著地下室裏喊了聲,然後便回身準備找電燈開關。讓我沒想到的是,那醜男竟然這麽快就恢複過來了,而且堵在車庫門口,手裏還拿著一根電擊棒。電擊棒前端迸射的藍色火花,發出劈劈啪啪的響聲,隻是這聲音便足以對我構成威脅了。


    “你……咳咳……你別想出去……”


    醜男瞪著眼威脅我,可惜他的話還沒說完,兩隻眼睛頓時就翻了白。蔥哥包著毯子站在車庫門那裏,手裏拿著一塊板磚,威猛得就像少林寺十八銅人。


    “到底啥情況啊?”蔥哥一邊問,一邊緊了下身上的毯子,然後光著腳丫子,邁步踩在了已經被打趴下的醜男身上。


    “反正應該報警了,用我的手機。”我把手機扔給蔥哥,隨後便繼續找開關。


    我在牆壁上摸索了一會燈便亮了,那地下室的麵積並不大,裏麵隻有最簡陋的生活用品,一個全身赤裸的女人蜷縮在牆角裏,腳上栓著鐵鏈子。


    “別怕,沒事了,我是警察這邊的。”我走過去,一邊安撫她一邊脫下我的外套罩在她身上。我認得她,雖然她的臉和身上到處都是青紫的瘀傷,但我依舊可以確定,她就是我之前在靈通過程中見到的那個女人。


    沒過多久,警察趕了過來,還差點把蔥哥當成變態一起抓走。不過誤會很快就解開了,警察抓到了應該抓的人,也救出了應該被救的人,接下來去水庫那邊尋找屍體也就順理成章了。


    不過在這之前,我和蔥哥還是一起去了一趟公安局。蔥哥跟局裏的幾個領導確實非常熟悉,這也省去了不少麻煩,蔥哥就說,是看了前日發生在市外高速危險彎道的車禍後,就打算過去做場法事,結果聽到鬼喊冤,於是順著怨聲找到了凶手。


    幾位領導都信了,立刻安排人手去水庫河道那裏找屍體。當天晚上,裝著屍體的行李箱便被找了出來,死者身上還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


    隔天,蔥哥免費為死者做了一場像模像樣的法事。雖然蔥哥並不算是真和尚,但在廟裏混了小十年了,什麽時候該念什麽經,什麽場合該誦什麽咒,也都非常清楚。整個法事的過程中我並沒有說話,那白裙女人的亡魂也並沒有出現,大概在警察找出她屍體的時候,她便已經了卻仇怨,往生西去了。


    又過一天,蔥哥帶著廟裏的和尚,拜訪了一趟那個頗有背景的大胖子,並在他家裏辦了場法事,因為鬧鬼的事已經提前解決了,所以那天我並沒跟著一起去。


    事後,蔥哥要分給我錢,如果在之前我肯定不會拒絕,不過這次我卻不打算要了。這真不是我在跟蔥哥客氣,隻是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卡在了心裏,讓我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接受這筆錢,即便它是我應得應分的。


    我想,我沒要錢或許跟莫名其妙的通了靈有關,但我此時並沒有想到,這次意外的通靈,竟成了日後我找到死亡助理的關鍵。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第71章 神秘伴侶


    我在蔥哥這邊散了一個星期的心,回來之後我的狀態也恢複得差不多了,雖然不至於多開心,但起碼我想幹活了,或者說我覺得隻有忙起來了,才能從那種莫名其妙的情感中抽離出來。


    說來也巧,就在我剛回來正式開工的第二天,一個大客戶就找上了門。客戶姓林,單名一個芳,聽名字感覺挺小清新的,但她這個人卻霸氣得很。


    林芳是非常有名的女企業家,我對富人圈多少有一些關注,畢竟越是有錢的人就越是篤信風水、鬼神,而所有這些有錢人也都是我的潛在客戶。前段時間我幫雷三龍解決了麻煩事,這一次林芳過來找我,也正是在雷三龍的介紹之下。


    頭一天晚上,林芳的秘書給我打了電話預約了時間,次日九點,林芳親自到了樂易堂。


    跟這些富人打交道需要玩一些小技巧的,雖然他們篤信鬼神,但並不代表他們會輕易地相信我,即使我得到了雷三龍的推薦也一樣。所以我在昨晚接到電話後,便立刻在網上找了下關於林芳的資料,重點是她的照片——在見到她本人之前,我要先利用她的照片給她相個麵。


    網上關於林芳的照片基本都是她出席一些商業活動時拍到的,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在出席這種活動時完全表露自己的本性,每個人的臉上或多或少都會帶有一些偽裝,而我要看的就是這種偽裝。


    見麵簡單寒暄問好之後,我將林芳請進了我的辦公室,並叮囑王珊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我們。


    林芳真人跟網上照片差不多,人很胖,慈眉善目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說話也很和氣,就像個女彌勒佛。也正因為她跟我在網上了解到的一樣,所以她表現出來的狀態也都是假的,她並不信任我。


    “我就稱呼您林董事長吧。”我並沒有著急拉近我和她的距離,在初次見麵的情況下,越是恭敬就越容易讓對方放心戒心,尤其是女人。


    林芳也沒有提出任何異議,隻是衝著我點了點頭。


    “那讓我猜一下林董事長今天因何而來吧。”我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她。


    她的反應依舊平淡,還是微微點了下頭。


    “您今天過來是為了一個人!”


    我說了句萬能的開場白,簡言之這就是一句廢話,因為無論她如何回答,我都可以把話題繞回到她身上,並且強調說她所做的一切都為了她自己,我說的“一個人”,其實也正是她。


    她依舊維持著臉上的偽裝,但有些情緒還是誠實地反應在她的眉心上。許多女人在想到身邊某個重要的男人時,都會不自覺地流露出類似的表情,那代表著猜測、懷疑。


    “是個男人。他對你來說意義很特別,也重要,但他有秘密,一些你無論如何都想知道的秘密,但知道了這個秘密也許會破壞你們之間的關係。”我繼續順勢說著,這些話可以有許多種理解方式,但聽這話的人一定會將一切代入到自己身上。


    林芳那看似淡定從容的笑意開始從臉上消失了,她開始卸去自己的偽裝,這證明我說對了。


    接下來我就不需要再玩什麽把戲了,我直接進入正題說:“可以跟我聊一下這個男人嗎?既然您來找我,那就證明這件事並不是一般的私家偵探可以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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