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秦鬼冥一隻手抓著疊塔羅牌,另一隻手把玩著左輪槍,“我醒來的時候,就想到了這點,我把自己暫時的化為鬼類,耗盡全力提升到半天鬼的級別,都沒能撕開這空間裂縫離開,接著把醒來的地方一處不漏的查了遍,沒有任何機關。”


    化為鬼類?


    我忽地想起自己身上還有枚招鬼棋,裏邊封了隻新的合體七情鬼,級別近乎地鬼第十五。我把它拿了出來,提力念了句,“現!”


    招鬼棋的四周浮現著漩渦,新七情女鬼漸漸的現出身形。秦鬼冥瞪大了眼睛,他驚歎的道:“好美的女鬼,聶兄,我拿鬼冥門的擒鬼陣跟你換好不好?”


    “這隻鬼可是我鬼道夫生涯的第一個助力,就算你那毛線擒鬼陣再厲害,我也不換。”我拒絕的道。對方也隻是象征性的說下,他身為玄位的上師,還是夜部的同事,不可能真的有覷視之心。


    七情女鬼的第一句話不是問我有什麽事,而是擰緊眉毛道:“小上師,能不能放我回招鬼棋,我不喜歡這個地方。”


    “為什麽?”


    我和秦鬼冥異口同聲的問道,本來還想讓她幫忙呢,結果一放出來就想收兵。


    “這裏的水霧讓我很不舒服,似乎緩慢的在蠶食我的鬼體。”七情女鬼的鬼力湧動,她聲音中夾雜著不安,“不過鬼力暫時能抵禦住,我的鬼力最多撐不過一刻鍾就消耗幹淨了。”


    “那你快回招鬼棋吧。”我心裏嘀咕了句“打醬油的。”


    七情女鬼如釋重負的返回招鬼棋,我將其掖入口袋,“秦兄,你化為鬼類時,有她說的這種感覺嗎?”


    “沒有。”秦鬼冥思索的道:“雖然變為了鬼體,但憑借的不是鬼力,看來這空間排斥鬼類,能主動的中和鬼力。”


    “按這麽說來,一隻鬼也沒有。”我的搜鬼儀已經用了兩次,沒蓄滿鬼力前無法再用,我迷惑的道:“之前你的漁船翻了,徐花妍看見你在水下被亂七八糟的玩意束縛手腳是什麽情況?”


    “當時聽見你喊船尾方向的水下有陰影。”秦鬼冥閉上眼睛,他回顧道:“我回身觀察,船頭就開始往上翹,我迫不得已跳入水下,沒等冒頭時,手腳就被毛茸茸的爪子扼住,往下拖了一段距離就停住了,它力氣特別大,我連拔槍的機會也沒有。”


    “跟抓住我腳的爪子一樣。”我蹲下身,撓動腦皮,“這是什麽東西,屍類嗎?我觸摸它時好像還有溫度感。”


    “水怪?”


    秦鬼冥說完又否定的道:“不可能吧,要不然咱們早被吃了,它隻是死死的拖住咱們,莫非這東西沒有攻擊力?一定有人在操控!”


    “唉……”我視線飄向他的塔羅牌,“還防水的啊?話說你算的可真準,今天我水元素濃鬱,因為你,被徐花妍踢下了河,倒黴……不過你的水元素也挺濃。”


    “我從來不給自己占卜的。”秦鬼冥也蹲下身,他手中的塔羅牌翻飛,“再給你算一次。”


    “停!”


    我眼睛像定住了般,他手動的時候,我望見其露出的手腕似乎有異常。我見秦鬼冥沒有停的意思,我急忙衝上前一把抓住,擼開了他的袖子,竟然有枚黑色的爪印。


    比人手要小,四根手指,每根有兩段指節……跟人類的手印大有出入!


    我驚愕道:“這是……?”


    秦鬼冥莫名其妙的看了過去,他嚇了一跳,“我不知道啊!什麽時候出現的?”


    過了數秒,他眉毛一勾,“這裏是在水下時,被毛茸手爪抓過的部位。”說著他卷開了兩條褲管和另一條袖子,四個黑色的怪異爪印赫然呈現在我們眼前。


    我心髒一顫,急忙把之前被拖住那隻腿的褲管翻開,竟然也有一隻跟秦鬼冥一模一樣的手印!


    起初我們以為是毛茸手爪染了眼色塗上去的,便分別拿石頭輕輕刮動皮膚,隨著力道加大,連皮膚都磨紅了,黑爪印卻毫無消退的跡象。


    那東西的爪子所觸碰過的皮膚,就會留下一枚黑爪印?


    我頭皮發麻的道:“這玩意有沒有負麵效果?還是說專門嚇唬人的?”


    “鬱悶……!”秦鬼冥沒敢拿手摸,他把褲管和袖子放好,“紫川陰橋事件比想像的還要不得了。聶兄你別亂碰,這黑爪印肯定有說道。”


    我點了點頭。


    這時,秦鬼冥朝通道前方走了幾步,我疑惑的道:“想做什麽?”


    他頭也不回的說:“這第一個失聯者死透了,我把屍體放下來,如果我沒猜錯,他跳河之後在水裏也被那長有毛茸手爪的東西拖走了,所以遺體才沒有打撈到。因此我想驗證一下他身上有沒有這種黑爪印。”


    秦鬼冥的玄位中期實力不是虛的,一跳就是兩米高,與此同時,他在懷裏抽出一把刀,腳尖點在牆壁上凸出來的石塊,再次提了一米,刀光閃過,秦鬼冥輕描淡寫的落在地上。


    接著“撲通”一聲悶響,嶽爾文的屍體連著斷繩子一塊墜地。


    “秦兄,你身手真好。”我羨慕的說道。


    “不用羨慕,憑你黃位中期的實力,也能輕易做到,隻是你不懂怎麽發揮。”秦鬼冥笑了笑,他那對月牙眉蠕動,“我要不是擔心撞到頭,至少能跳五米。”


    發揮出來?


    我確實空有一身黃位實力,然而隻有五感敏銳了些,動作還跟普通人一樣沒啥區別。


    秦鬼冥與我注意到他身上繩索捆綁的方式就像島國愛情動作片的那樣,很有視覺衝擊力。我們蹲在嶽爾文的屍體旁,皮膚煞白,眼珠子瞪的老大,仿佛他臨死前極為的不甘。


    屍體的臉上毫無血色,卻掛了濃霧凝聚的絲絲水珠。


    稍作檢查,嶽爾文的身上除了滿是血液的腳腕,沒有別的創傷。我們的視線移向那塊裂開的腳腕,秦鬼冥把血拿一張塔羅牌刮幹淨,我們突然間愣住了。


    這是一道跟我們一模一樣的黑色爪印,中間有一道裂開的口子,即使身體的主人已經死了,血液絲毫沒有停止流出的跡象,似乎想把嶽爾文的鮮血榨幹!


    黑爪印間的裂口,不像是刀割的那般整齊,也不像撕開的那樣參差,口子很圓潤,沒有任何棱角。


    我內心沒由來的一陣恐慌,“難道……黑爪印間的創口沒有外力介入,是自己出現的?”


    “唯有這樣能解釋的通。”秦鬼冥捏了一把冷汗,他幽幽的道:“正常的時候,人腳腕就算有裂口,血流一會兒,就能結痂了,除非血小板少。但嶽爾文肯定不是這情況,因為裂開就在黑爪印覆蓋的皮膚,死了也在流,看來不流幹淨是止不住血的……”


    我做了五個深呼吸,這才平複下來,“等等,你之前說其它的失聯者都像嶽爾文這樣吊在通道上方,那他們也一樣在流血?”


    “不清楚,我貼著牆走的,隻知道他們身體狀況不秒,沒仔細瞅。”秦鬼冥朝前方挪動下巴,他提議的道:“走,我們到第二個懸吊的失聯者那看看情況,這事必須得確認,萬一不停流血的圓潤裂口跟黑爪印有關,咱倆今天就玩完了。”


    秦鬼冥之前走過一次,他駕輕就熟的帶我來到第二個失聯者的所在地,跳起身拿刀割斷了繩索,撲通,這人還沒死,奄奄一息的,我低頭一瞅,“第二段視頻中的從黃職業者,蕭寒羽?”


    她意識模糊的道:“救……救命。”


    “堅持一下。”


    我呢喃的看向她的腳腕,觸目驚心的黑爪印,流血的圓潤裂口。此刻,出現了異常狀況,蕭寒羽被放下來那一刻,裂開的口子中血液流速加快。


    蕭寒羽翻動身子想掙紮。


    “美女,你別慌。”秦鬼冥象征性的安慰了句,也不敢拿手去碰,他隻好撿了塊石頭堵向這黑爪印間的裂口。


    “疼……好疼……”


    蕭寒羽眼淚唰唰流淌,她嚶嚀道:“該死……那天……我為什麽要過橋……”


    這個時候,她的腳腕上被石塊堵住的裂口周圍,竟然腫起了一個小包,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不過腫脹的隻在黑爪印之間,範圍之外的正常皮膚沒有異樣。


    黑爪印越種越大,極具立體感,這塊薄膜般的皮膚透著黑亮的光澤,“糟糕!”我想讓秦鬼冥抽手時,卻晚了一步。


    “噗哧!!!”


    蕭寒羽腳腕上這隻黑爪印腫包猛地爆碎開來,腥甜的血液濺了我們一身!


    第0043章:相對重量


    秦鬼冥旋即撤開手,我也退了一步,急忙用衣服擦噴出來的血跡,他瞠目結舌的說:“這黑爪印的腫包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壓力,把皮膚擠爆噴出來!”


    “她死了……”我抹幹淨臉,注視著毫無生機的蕭寒羽,“事情已經很明朗了,中了黑爪印的人,印記間就自行裂開口子,直到把血放幹淨才結束。”


    地上她屍體腳腕處的黑爪印腫包已經消了,那塊皮膚像炸裂般,仍然在淌血。


    秦鬼冥走到蕭寒羽近前,把她張大的眼皮抹上,“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你還是安息吧。”


    “咱們身上也有黑爪印,你更是有四枚。”我心中恐懼的道:“你說咱是不是也要像嶽爾文和蕭寒羽等失聯者這樣,裂開口子不停地的流血?”


    “也許吧。”秦鬼冥握住左輪槍,他警惕的說:“這些人是被懸吊上去的,所以我們不要分開,如果有人想下黑手,我們就聯手防禦。”


    “我隻能給你拖後腿……”我鬱悶的道,手裏隻有一枚招鬼棋,然而這通道的霧氣對鬼類有克製作用,因此它派不上用場。


    秦鬼冥狐疑的說道:“可我感應到你身上還有一樣法物。”


    “還有法物?”我懵了,有這種事?為什麽我連自己都不知道……


    秦鬼冥收好塔羅牌,他握住拳頭打向我胸膛,“在這吧?我感應不出它的品階。”


    我胸口一震,疑惑的把掖在懷裏的《死亡筆記》取了出來,這本官方秘錄是師父三令五申要我隨身攜帶的,難道它除了記載各大凶案供鬼道夫推測鬼類,還有別的用途?


    秦鬼冥感應不到品階,表示它至少是地級法物。


    我探手撫摸著《死亡筆記》那猶如黑色老樹皮的封紙,道:“它隻是一本稀鬆平常的筆記。”說到這,我猛地想起那晚用死亡筆記收無頭刑鬼的情景,它的確不簡單。


    “貌似你也不懂怎麽用,拿來給我看下。”秦鬼冥伸出了陰滑的手。


    我把筆記放在他手掌,便抽回了手,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秦鬼冥的身子一矮,撲通栽倒在地,《死亡筆記》緊緊壓住他的手掌,連地麵都壓裂了。


    秦鬼冥齜牙咧嘴道:“快,拿開,好沉!”


    我莫名其妙的將《死亡筆記》拿回來,見對方如釋重負的躺在地上大喘氣,我掂量了兩下筆記本,道:“秦兄的演技堪比影帝啊……”


    “演?”秦鬼冥不可思議的盯著我手裏的筆記本,他驚的下巴隱有脫臼的跡象,“這法物絕對不簡單,我托在掌心感覺像壓了塊巨石。”


    “真的假的?可我感覺不算重啊……”我觀其表情,也不像開玩笑,我隨手把死亡筆記拋在地上,隻掀起了一些灰塵,連之前壓秦鬼冥手時出現的裂縫都沒有。


    “難道這本筆記是拿擁有相對重量的材質做的?”秦鬼冥作思索狀。


    我不解的問道:“什麽叫相對重量?”


    “就是對持有它的主人和死物像正常應有的重量,然而對別的生命來說,觸碰的時候就感覺到異常的沉重,這就叫相對重量。”秦鬼冥的月牙眉顫了顫,“聽說這種物質很少很少,你怎麽會有?”


    “師父送的。”我撿起了《死亡筆記》,聽完對方的描述,覺得這筆記更加神秘了。


    “天級的掃把法物,不知品階的相對重量法物,聶兄,我想問一句,你們鬼道夫還收弟子不?我要叛出鬼冥教!”秦鬼冥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師父老了,帶不動人了,否則我也就不會來夜部。你要願意就當我弟子吧?”我聳了聳肩膀,若有所思的道:“相對重量,用它砸人不知效果怎樣……”


    秦鬼冥一邊揉著紅腫的手,一邊羨慕的說:“別說人了,鬼、屍都能砸,它隻對你和死物這麽輕,擁有相對重量的事物,硬度猶如鋼鐵,所以你還可以當護心鏡。”


    經他一說,我想師父待我挺好嘛,但接著更為疑惑了,為什麽不跟我講明這本筆記的特點?還有我運氣夠差的,那晚在第七大道,奔馳車主刺了我好幾刀都沒紮到放在胸口筆記……


    秦鬼冥站起身,“現在你不用自卑了,我們順著通道往前走吧,但願黑爪印的裂口出現時,能走到盡頭。”


    “嗯!”我點了點頭,把《死亡筆記》重新掖回懷裏,跟他並肩前行。


    沒多久,我分別看見了14個懸吊在通道上方的失聯者,他們都還有一口氣,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此刻,紫川陰橋事件中已知的16個失聯者都在這了,秦鬼冥說前邊還有兩個人,他之前走過去時推測剩下兩個是車裏載的。


    我們繼續往前走了一段,秦鬼冥忽地停住腳步,我不明所以的道:“怎了?”


    “空了……”他抬起了腦袋。


    我學著他的模樣,但濃霧中什麽也看不見,“什麽空了?”


    “懸吊在這的第17個人消失不見,通道頂端空了。”秦鬼冥眯起眼睛。


    我心髒一跳,濃霧中確實看不見像之前那樣模糊的身體,難道他停錯了位置,我低頭看向地麵中間想看看有沒有滴落的血跡,卻空空如也,我懷疑的道:“霧這麽大,你記錯了地方吧?”


    “不對勁……”秦鬼冥“咻”滴跳起身,這次他沒借助牆壁上的石頭,直接碰起三米高,拿手把繩索割斷,他落在地上,拿手觀察著這段係了數個節的繩索,“這足以證明之前有人掛在這。”


    我眼框睜大,“被藏頭藏尾的對方給帶走了?”


    “這繩結並沒有解開過的痕跡。”秦鬼冥眯住眼睛,他若有所思的說:“就像……憑空消失了。”


    我靜靜的立在一旁沒有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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