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


    裴奚貞轉身走向門外,“我睡辦公室,明天早上四點起來,咱們去趟候誠峰的家。”


    天還沒亮,下起了毛毛雨。


    我的車子快沒油了,便和瘦猴攤主坐進裴奚貞的車,一起來到候誠峰的家中,到那時,天邊飄起了魚肚白,近五點了。大門沒關,我們走了進去,卻瞧見別墅二樓的第三個房間燈亮著,竟然有人在那人能是誰我心中猜測著,候誠峰的老婆芝琳已經死掉,難道候誠峰還敢趁夜回來


    別墅門是敞開的。


    裴奚貞讓瘦猴攤主待在樓下,我們掏出槍,決定一起上樓瞧個究竟。


    來到第三個房間的門外,裴奚貞衝我點點頭,我一腳踹開房間門,他閃身而入,我們瞧清楚裏麵的人時,可嚇了一跳,竟然是候誠峰家的老女傭,此刻她滿臉是血,坐在梳妝台前,精心的打扮。我把槍收好,問道:“你不在精神病院嗎,怎麽跑出來了”


    她轉過身,慢悠悠地站起來麵朝向我們,張開嘴巴大笑道:“今天我好生的打扮打扮,得去見閻王爺呢不然他不會收我的。”她那瘋瘋癲癲的語氣,但我卻一點也不覺得在開玩笑,因為我從她的話中,讀出了心死般的淒涼。


    梳妝台上,靜靜地放著一把拆封刀,鋒利的刃部還帶有血跡。老女傭上身的衣服也被麵部滑落的鮮血染得通紅,浸濕一片。她說完那句話之後,便木訥的重新坐回梳妝台,擺正姿勢,輕輕伸出手抓起拆封刀,一刀又一刀朝臉上劃去,就跟那張臉不是她的一樣,死命的禍害。


    我正要上前製止住她,卻被裴奚貞拉住。我疑惑說:“為什麽不讓我過去”


    “別急,看看再說。”他摸著下巴道。


    老女傭毫不停歇的在自己臉上劃來劃去,沒多大一會,整張臉變得血跡斑斑,臉上再無一處完好的地方,我印象中,以前她好歹也是風韻猶存,這種強烈的反差,讓我唏噓不已。透過鏡子,我看見她嘴角咧開,伸出舌頭舔了舔滴落唇邊的鮮血。這一幕讓我腹中很難受,她究竟怎麽了


    “鳥鳥”她喃喃道。


    忽然瘦猴攤主跑了上來,慌慌張張的說:“我看見竹葉紅以前養的兩隻醜鳥了,就停在大門之上,眼睛盯著這個房間的方向。”


    我們快步行至窗前,果然,一大一小的雀蘿,立在那。


    “小宇,我去把老女傭電暈,咱們給她拖到一個沒有窗的房間。”裴奚貞掏出電擊劍,啟動手,向老女傭走去。


    “啊~”老女傭驚叫道,“別我要去死。”她捂著臉衝出門外,飛快的跑下樓梯,我們緊追其後,她的速度,竟然快的讓我們沒一個人能追得上。


    “開槍打她腿。”


    眼見老女傭將要跑出別墅的門,裴奚貞邊拔槍邊向我說道,他當先開了一槍,但是沒打中,僅僅讓老女傭動作緩了緩,她的鞋子也甩掉了一隻。我手裏拿著槍,瞄來瞄去也無法保證精準擊中,生怕一個打歪擊斃了她。這絕非我們槍法不好,而是老女傭在快速移動,我們也在跑動。接下來,她全然沒被那聲槍響阻止,又繼續向外跑,半個身子已然邁出了門。


    兩隻雀蘿像是早已伺機侯了多時,見老女傭身影奪門而出那一刻,它們同時動了,拍拍翅膀急速的掠向她。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不能說的秘密(上)


    “臉皮真厚。”我笑了笑說,“不過我喜歡。”


    “你想找楊彥失蹤那案子吧”林慕夏收起笑容。臉上充滿認真之色:“在你回來前,我就已經找過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大馬哈把檔案備份到電腦上的,我來來回回翻了檢索兩圈都沒找到。”


    “啊”我愣住,旋即跟霜打過的茄子似得,蔫蔫的道:“最近我好像諸事不順。”


    林慕夏吐了吐舌頭,“多叫幾聲林姐,可保一切安好,信不信”


    “林姐。林姐,林姐,林姐。”我連著喊了四遍,然後問她:“你看,我喊完了,還是如此”


    啪


    一個檔案袋向我飛來,落在我麵前的桌子上。我拿起來瞧了瞧,牛皮紙封寫著一行字跡:“案型:失蹤;受害者:楊彥、楊斌。”


    “笨蛋,電腦裏沒有,不代表檔案室沒有。”林慕夏伸了個懶腰,“累死姐了,大清早的裴sir接我來d.i.e開始,他就吩咐我找這案子,眼睛花了,幸不辱命。”


    我抓住檔案袋的手隱隱發抖。擠出兩個字“謝謝。”


    緊接著我就意識到不對勁


    林慕夏說清早她被裴奚貞帶來d.i.e,發生在裴奚貞去我家之前,也就是說那時裴奚貞還不知道昨晚的事情,他怎麽會提前讓林慕夏找楊彥的檔案


    未卜先知亦或者是料事如神我實在有點想不通,亂想就好像疑雲一樣,籠罩在心頭啥也幹不進去,頭埋的很低,猶豫要不要問她。


    林慕夏見我低著頭不說話,關心道:“怎麽了你”


    胸口堵的喘氣都難,我也不好憋住了,便把裴頭的蹊蹺之處跟她講完。


    林慕夏給我後腦勺一個暴栗。“懷疑裴sir嘛說你笨蛋你還不信,昨天他帶那個怪人去鑒證科提取血樣、胃液化驗之後,還特意跑情報科管我要了套最新的監偵設備。為了試驗效果,他放在那怪人身上測試。”


    “測試完不就摘了麽他總不可能提前就知道我將會帶走刀疤臉。”我道出了疑點。住節樂技。


    “正常情況下,確實如你所說,測試後就會摘了。”林慕夏揉了揉眼睛。有點不耐煩了,“這套監偵設備是以手機用來接收,所以測試時我拿著他手機走出很遠,他架著怪人在原地說話。恰好那時你給他打了一通電話,我沒接。測試好以後,他給你回了電話,誰知道你倆說了啥,看上去他很高興的樣子。忘了取下設備,就匆匆帶著怪人離開了總局。”


    我誤會他了,難怪昨天裴奚貞那麽久沒接我電話。


    等等監聽設備,那豈不是楊彥把我老媽藏到哪不都盡在掌握了嗎我露出欣喜之色。


    “別高興太早,他昨天走的太匆忙,我沒來得及給他換一套全新的”林慕夏幽幽的道:“被他拿走的這套設備,是專門用於測試的,以至於電量不怎麽足,今天淩晨就沒電了,所以”


    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還不如不說呢,給了我希望,又讓我絕望。


    “也不是一點收獲沒有,根據昨晚監偵設備沒電之前傳回的最後信號,顯示楊彥的地點在綠城小區。可以確認當時你母親還和他們在一起,之後信號就斷了。”林慕夏接著說,“裴sir昨晚可是忙了一夜沒睡。”


    “林姐,咱能一次性說完麽,別大喘氣啊,我心髒受不了。”我等著她的下文。


    林慕夏想了想,“沒了。”


    我翻開楊彥失蹤的檔案,描述兩年前的冬夜,楊彥和楊斌是在酒吧喝醉酒之後,離奇失蹤,調查多日無果,案子就擱置在這兒。反複看了幾遍,我注意到其中一個細節,根據妻子的口供,楊彥在失蹤以前就已經很多天沒回家,但一直和妻子保持著電話聯係,說是在忙一個項目,酒吧不過是他最後出現的地點,那之後幹脆連他電話也打不通,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隔日警方還在酒吧外的牆角發現一灘血跡與一個用刀劃刻的字母“d”的圖案,經過鑒定之後,血液來源於楊彥。


    “d代表什麽”我詢問的看向林慕夏,她是情報科出身的,沒準能知道。


    她搖搖頭,道:“我們也注意到這個字母d很久了,不止這起失蹤案,還有其它類型的一些案子,也都出現過這個字母,象征的含義有三種可能性,但憑借目前掌握的情報來說,無法確認具體是哪種含義。”


    “哪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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