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跡的主人袁燁燁是一個未婚女性,現在看來,她是未婚先孕。不僅如此,倘若黑閃電出現在紫河小區前的原因與當日垃圾桶中的人肉餃子、羊水奶茶有關,那麽說,死者極有可能是袁燁燁!


    我蹲在地上,思索的道:“李虎,小白,咱再仔細的翻翻,看看有無遺漏的地方。”


    這次,我們在儲物櫃的底部發現了吸奶器、嬰兒皂等母嬰用品,看來這袁燁燁離臨盆不遠了,物品準備挺齊全的,這位準媽媽究竟去哪兒了呢?當目標家沒有線索時,最好的辦法是詢問周圍的人。


    我朝小白和李虎道:“你們先在此等待。”說完我來到對門的第47戶,敲開了大門,是一個年輕的男孩,他手中端著大學的英語書,我出示了證件,詢問道:“住在你家對門的女人,熟悉嗎?”


    “袁姐?”這男孩若有所思的說:“好幾天沒看見她了。”


    我期待的道:“最後一次看見她是什麽時候?”


    “有七八天了,當時我上課,恰好遇見她出門,聊了句,她說想到寶二河邊走走。”男孩笑道。


    我接著問道:“袁燁燁的男朋友或者說未婚夫,你知道關於他的情況嗎?”


    “是有一個男的和袁姐走得挺近,袁姐好像還懷有對方的孩子,不過都是晚上來,天亮離開。”男孩的表現欲很強,似乎想把知道的一切全說出來,我自然求之不得,他繼續說道:“有次傍晚我們同學來我家吃火鍋,沒碗了,我到袁姐家借碗,看見過這個男人,挺帥的。”


    我盤算著想讓技術組的馬良模擬張肖像,便問道:“具體長什麽樣子?”


    “記不清了,過了得有一個月,當時也沒仔細瞧。”男孩疑惑的道:“警官,袁姐有事?”


    “暫時不確定,好了,不耽誤你了。”我告辭離開,然後分別來到第41戶的隔壁,40,41,兩家人說的和男孩大同小異,不過袁燁燁的神秘男友他們均沒接觸過,隻有寥寥幾次夜裏回家時望見過其背影,身高大概在175-178之間。


    然而這些線索,沒一點實用的意義。我拿筆紛紛記好,重新過了遍眼,注意到男孩說最後一次見到袁燁燁的時間比其餘兩家要晚,換句話說,與她的失蹤時間接近!她想到寶二河畔走一走……難道第一案發現場在寶二河畔?


    我招呼著李虎與小白把門鎖好並上車,奔往離此不遠的寶二河畔。


    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星期,就算袁燁燁當時留下痕跡,也早已消失不見。我環視著寶二河畔,孕婦來此,必然是沿著河邊並保持一段安全距離行走,孕婦很容易累的,到時候選個地方坐下來,五十米遠處有張石桌和幾隻石椅,我跟小白、李虎走到近前,仔細的觀察,注意到其中一個石椅的根部,有一滴幹涸的血跡!四周的石體比其它位置要幹淨!


    這隻石椅極有可能染過血液並被人清理幹淨!隻百密一疏的留了一丁點。不僅如此,連石椅旁的地麵,咋一看與周圍無異,通過細心觀察,卻有幾根枯死的草夾雜於泥土間,這裏被翻動過,不難猜測對方是想掩埋痕跡不讓別人發現。


    “李虎,你的行頭裏有小鏟子吧?”我朝他探出手,凝重的道:“給我用用,讓咱們瞅瞅這些土下究竟埋有何物!”


    第九百零五章:換胎!


    我接過李虎遞來的小鏟子,傾斜著刺入泥土,不停地挖動,沒多久。我挖了約有半尺深的距離,露出沾有大片血色的泥土。此刻,我們已經確定這裏不久前有凶案發生,並且對方埋屍的地方不可能離的太遠。


    我們四下環望了一圈,難以判斷凶手的埋屍地點,想到凶手是把死者轉移走的,地上必然有血跡,那對方處理的時候,也一定是用了泥土掩蓋的方式。我們耐心的觀察。終於發現了地上指向東邊小樹林的一條線上斷斷續續的有一些枯萎的草葉。


    順著這方向,我們走入了小樹林,痕跡更加的明顯了,尤其近期屬於雨季。落下的枯葉粘為一坨,較為散亂的地方,必然是凶手途徑的。進入樹林二十餘米,沒再有散亂的葉子,卻露出了一條手輕度腐爛的手臂,手臂剖開了約有10cm的口子,質感的白色臂骨顯露在外,皮膚上有點貓撓過的痕跡,依然有血色殘留,並把周圍的葉子染紅了。看來小舞和黑閃電身上染的血跡是源於此皮膚。


    我深呼了口氣,示意小白進行拍照,然後我戴上手套,把葉子全部挪開。這條手臂完整的從地麵伸出。泥土有翻動的跡象,下方鐵定埋有一具屍體。


    小白負責拍照,我先是通知了裴奚貞趕來埋屍現場,便和李虎把泥土拿鏟子和匕首挖開,漸漸的,一具女屍的頭顱呈現。她的麵部已然沒有辨識度,被人用刀子劃了至少十條口子。我們順著她的脖子小心翼翼的挖動,花了半個小時,女屍的大部分已經現形,還有腿被掩埋著,我們累的坐在地上,這女屍果然是個孕婦,衣服還算完好,不過染有斑駁的血色。


    她露在地麵的是左臂,而右手卻消失不見,我推測消失的部分化為了人肉餃子的陷。


    我們仨唏噓不已的望著她明顯凸起的肚皮,感覺有點別扭,不像正常的孕婦那般圓滾,貌似有點畸形。我清了清嗓子,“李虎,鍛煉的機會來了,把她衣服掀起來。”


    這小子第一次上陣竟然沒有吐,看來之前沒少與屍體打交道。


    李虎猶豫了片刻,他湊上前把孕婦的上衣掀開,褲子往下褪了褪。露出的肚皮赫然讓我們大驚失色,竟然被凶手剖開過!一道道雜亂無章的黑色粗線把剖開的皮膚縫合於一塊。


    想想也是,凶手能用死者的胎盤和羊水做食物與飲品,先決條件就是剖開肚子取物。


    “淩哥,疑似與此有關的案子,大概情況我也聽你說過了。”小白強忍住嘔吐的衝動,他疑惑的道:“觀這孕婦屍體的模樣,嬰兒還在她腹中,隻是……我比較納悶,凶手取了胎盤來做餃子,為何不拿待產的嬰兒做呢?這樣豈不是更符合犯罪分子的心理?”


    我滿頭霧水的道:“是啊,我也挺想不通的,有胎兒放著不用,反而取胎盤和羊水。沒準凶手有特殊癖好。”


    “歇夠了,開工。”李虎精神旺盛的拿起剪刀,把縫合傷口的黑色粗線剪開,當他雙手分別捏住創口邊緣,向兩側翻開女屍的肚皮時,意外的情況發生了,李虎眼珠子瞪的老大,他喉嚨劇烈的滾動,急忙跑到三米開外的樹前,摘了手套瘋狂嘔吐。冬廣團技。


    “新人就是新人,學校裏見識的比不過實戰經驗的。”小白裝起了行家,他決定在新人麵前耀武揚威一把,探頭瞧向女屍凸起肚子的掀開處,隻一眼,他拔腿跑向李虎的旁邊,雙手扶著樹,嘴巴快貼到了地,“哇哇哇哇!”的大吐也吐,竟然比新人吐的更有持久力,連聲音也極為的誇張!


    我搖了搖頭,一邊疑惑為何連升級版的小白都能有如此反應,一邊站起身走向女屍,瞅見其肚皮裏邊的模樣,我胃部瘋狂的蠕動,夜裏吃的沒來及消化的事物像被攪拌機擰動般,一股熱流湧入了喉嚨,奔向口腔,我猛地拿手背捂住嘴巴,把它強行咽回了肚子。此刻,千言萬語匯聚為一句話,喪盡天良!


    女屍腹中的宮腔內哪還有待產嬰兒的蹤影?


    猜測取而代之的是什麽?!!


    連我都差點吐了的現場,簡直是生人勿近!我深吸了口氣,將視線移回女屍的腹部,瞅著宮腔裏頭蜷縮為一團並被液體打濕的純黑色毛發,這是一隻純色的黑貓!


    貓的脖子被擰了足有七八圈,死的不能再死了,渾身黑毛濕漉漉的,一縷縷顯得狼狽不堪。


    萬沒想到,凶手如此的泯滅人性,把孕婦宮腔內的胎兒取走,並讓一隻純色黑貓取而代之,這得有多大的仇?不僅如此,這女人的臉劃得淩亂,手臂還剖開一道口子,右手不見了蹤影。


    吐完的李虎把紙巾遞給眼皮亂翻的小白,他安慰道:“前輩,淡定淡定,還是淩宇前輩厲害,竟然能抵擋住。”


    “die的免疫力非你我能想像的。”小白捂著肚子倚靠大樹。


    這時,我望見裴奚貞趕到了現場,他站在河畔的石桌石椅前觀望,我大聲喊道:“頭兒,這邊!”裴奚貞拄著陰陽傘瘸噠瘸噠的跑近,他注意到坑中的女屍,尤其是宮腔內的黑貓屍體時,眼角劇烈的抽搐,他強行憋住嘔吐的衝動,“凶手簡直連禽獸都不如!殺人不過頭點地,繞是以前窮凶惡級的罪犯,且不說人肉餃子和羊水奶茶,有哪個像這麽幹的?”


    李虎和裴奚貞互相混了個臉熟。


    “我懷疑死者的大腿,有肉被凶手取走了。”我恢複了冷靜,審視著眼前的女屍,我分析的道:“單憑右手,還不足已做餃子餡。觀手臂上的豁口,凶手有想取手臂肉的念頭,貌似嫌棄肉的份量太少,便選取了肉量較多的大腿。”


    李虎讚同的點點頭,他把掩埋住死者大腿的泥土一點點翻開,確實有幾塊肉不見了。


    小白莫名其妙的道:“凶手完全可以把死者埋的一點不留痕跡,為何單獨留了條手臂放在外邊?”


    “這應該不是凶手疏忽了。”裴奚貞觀察著孕婦左臂和肩膀的關節部位,他凝重的道:“不像是強行扭動的,而是她的自行控製。死者被凶手做完這一切,埋入了泥土中,但她並沒有死透,心中有著一絲求生的渴望,由於右手被割,隻有左臂肢相對完好,手努力的向上挖探,耗盡了餘力,這才讓一條胳膊重現天日,不過強弩之末的她,加上受了如此重的創傷,就算有再大的毅力,也不可能存活的,何況腦袋在濕軟的泥土中,根本不可能呼吸。”


    “李虎,你有把握進行驗屍嗎?”我詢問的道。


    “試試吧。”李虎抬起左臂,蹲在死者身前,手腕抵住自己的腦門,念叨了幾句,我隻聽見最後幾個字:“逝者安息。”他便開始拿起工具進行操作。小白心氣挺嗷的,見一個新人都敢動手,他如果被新人超了,否則還怎麽在鑒證大廳混?很快他也拿起工具做取證的工作。


    我和裴奚貞默默的在一旁觀望。


    李虎分別查探了死者的眼耳口鼻,以及創口的腐爛程度,和宮腔中取出的純色黑貓,期間我還協助他把死者翻了個身。李虎挺有潛力的,一絲不苟的工作態度,數次忍著嘔吐的衝動把死者全身上下觀察了一遍,與此同時,小白又開始吐上了,因為他在埋屍現場東側三米的位置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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