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完相片,我們準備展開刑偵工作。


    “早知道把慕夏一塊帶來好了。”裴奚貞戴好手套,走到塘邊伸手想觸摸孫父屍體的時候,他停住動作,推測的道:“孫父的腹部朝下,生前他有點駝背的,瞅他現在的後背,完全搞成了相反彎度的弧形,十有**脊柱被打碎了,楊斌很可能剖開腹部取的內髒與骨頭。”


    “頭兒,建議把大棚拆了再勘察,我感覺快窒息了!”我掏出匕首,直接在後方的棚布撕開一道口子,扯開與保安、老狐狸鑽回外邊,這種感覺像從死到生的激動!我們機體功能恢複了常態,裴奚貞打電話給了城北分局,讓王遠河率一隊人馬加法醫、鑒證員趕往這案發現場。


    保安喊來一些工作人員,耗時四十分鍾將大棚拆了,案發現場暴露於空氣間。


    我凝視著蓮葉上麵目全非的孫父屍體,狐疑的道:“不對勁兒啊頭兒,楊斌上一次做完了醜小鴨的時候,他提示了死亡童話的下一幕,然而這次好像隻有青蛙王子!”


    裴奚貞皺緊眉頭望向了蓮塘旁的牡丹池……


    第八百零四章:毀童年!


    我站起身,和裴奚貞走向約有四十平米的牡丹池,假花無數,空有其表。%d7%cf%d3%c4%b8%f3毫無芬芳!難道這些牡丹就是下一幕死亡童話的提示?我搖了搖頭,逐寸逐地的搜尋相關的線索,然而,最中心的地帶。一株牡丹花周圍的泥土,散落了一小堆血肉與一塊大骨頭,已然被小蟲子爬滿,密密麻麻的跟芝麻似得。


    楊斌唯獨把廢棄的“道具”拋到此處,絕非無的放矢,百分百有他的用意。


    “問題究竟出在了哪兒?”裴奚貞抓耳撓腮的思索,期間他偶爾拿小木棍戳動血肉與骨頭,似乎並無異樣。盡夾華技。


    “等等!”


    我眼睛捕捉到了這塊骨頭的特殊之處,奪過裴奚貞的小木棍,將骨頭趕了出來,望見這塊中間清晰的被楊斌拿黑色記號筆寫了兩個字,“公主”。


    貌似沒有牡丹公主這個童話故事。莫非青蛙王子苦等的公主死在此地?


    我意念一動,跟保安要來了鐵鍬,先是將這堆血肉與骨頭鏟到一旁。然後熱火朝天的挖動。泥土是鬆軟的,挖起來不累。很快挖了半米,媽的,連屁也沒挖到,我喪氣的把鐵鍬仍在地上。隻見裴奚貞正聚精會神的打量被我鏟旁邊的血肉堆,並一邊拿小木棍挑弄翻動。


    知道他在深思,我安靜的負手而立,沒打擾老狐狸,他應該看出了點端倪。


    過了能有五分鍾,裴奚貞甩手打了個響指,“死亡童話的下一幕是《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


    “頭兒,你究竟怎麽瞧出來的?”我注視著血肉,納悶的道:“公主二字刻於白骨。這聯係到白雪公主是不假,不過這堆血肉,如何跟七個小矮人掛勾的?”


    “嘿嘿~”裴奚貞笑了笑,他解釋的道:“楊斌很聰明,當然,我也不賴,小宇,你把土給去掉,稱一下肉塊的重量,有沒有接近七斤重。”


    我詫異的道:“真的日了狗了,連份量也能目測?”


    “老子小時候天天幫家裏賣東西,很多東西一打眼就能知道大概有多沉,誤差率很小的。”裴奚貞挺起腦袋,他思忖的道:“何況我挑動了半天,這堆肉最多能小於七兩一丁點,因為之前大棚內的溫度太高了,所以存在掉秤的可能。”


    我半信半疑的跟保安到住戶家借了電子秤,發現真的接近3.5kg!隻比7斤短了半兩!


    “頭兒,上一次,楊斌很直觀的用條形肉塊拚的提示語,這次為毛整的如此隱晦?”我滿頭霧水的道。


    裴奚貞譏笑的道:“嗬……他有人格分裂,很可能兩次的案件不是同一人格主導的,一個主殘暴,一個主智商。我很好奇他怎麽還沒有被自己人格的來回切換搞瘋掉?”


    “腦洞太大。”我聽見了警鳴的聲音,扭頭望向樓側,是城北分局的五輛警車,跟隨的有抬屍小分隊開的靈車。


    我們走回了蓮塘旁,瞅著第一個下車的王遠河,我唏噓不已的道:“王隊,好久不見。”


    “誒?好像前幾天才見過。”王遠河掏出煙,散了一圈,他東張西望的道:“案發現場在哪兒?這好像是假景吧,又是荷花又是牡丹,還有後頭蓮葉上的大青蛙。”


    “……”


    我豎起手臂,朝後戳了戳,“那隻青蛙,就是此案的死者。而且,我說的好久不見,不是指咱們,是你和凶手。”


    “淩宇,你說話我越來越聽不懂了。”王遠河狐疑的望巨大蓮葉掃了眼,他眼瞼狂動的道:“把好端端的**害成這模樣,虧了凶手將其染了色,否則我得把午飯噴的幹淨。”


    我提示的道:“凶手是我們第一次相見的紐帶!”


    “哦操!蔬菜狂魔!!!楊斌!!!”王遠河情緒有點激動,他難以自持的道:“記得昨天市局還發了通緝詳情,他tm一次比一次狠啊!”


    順子和小白研究案發現場的細節,並把孫父的屍體搬到了地麵。


    由於孫母並沒在場,順子就沒動刀子,拿楊斌整得現場創口進行初步屍檢。很快,結果出來了,順子摘掉手套說:“死者的死亡時間,淩晨,致命的因素,暫時不好判斷,根據心髒周圍的部位分析,內髒取出前就他已經死亡,我推斷這人要麽是突然發作了急性病猝死的,要麽是窒息被捂死的,要麽是恐懼過度嚇死的,具體就算剖開了也很難確定,這些死因的特征全有。”


    “嗯……好說,直接寫恐懼過度誘發了急性病然後窒息性死亡,ok!”裴奚貞敷衍的道,我們知道孫父確實有心髒病。


    “我還發現了一點。”


    小白這次出息的沒有吐,他指了指孫父的腦袋,“顱骨,粉碎性骨折,被重物擠壓過,至於作案的工具,肯定很重,按你們說的,凶手疑似單人作案,這點先一放,再說說血量,水中無任何的血跡,隻有綠色油漆,案發現場附近沒有足夠量的血液,就連滲入牡丹池中心的也少的可憐,憑這兩點,足以判斷凶手帶死者來之前,死者就已經遇害了,凶手早已想好了處理屍體的方式,提前整了個大概。”


    “哦?這點我的確沒料到,我還以為楊斌現場演練的。”裴奚貞滿意的記錄完,他詢問的道:“還有要補充的嗎?”


    “暫時沒了,死者的雙手雙腳真夠慘的,還有脊柱,幾乎節節碎啊。”小白心有餘悸的道:“虧了潑過油漆。”


    “哇、哇、哇……”


    他還沒說完,瘋狂的嘔吐聲鑽入我們耳畔,聽起來好像是幾個人一塊吐的,我們紛紛轉身觀望,媽的,號稱對屍體與血腥無感的抬屍小分隊竟然集體狂吐!


    我們疑惑不已,別人接受不了的血腥現場,他們處之泰然,別人無感的,他們倒反常的嫌惡心……


    抬屍小隊長嘔幹淨了胃,他近乎虛脫的道:“好久沒找到想吐的感覺了。”


    “why?”我期待的道。


    “紅的看多了,冷不丁的來個綠的,反差太強烈,就跟正常人總是看活人,冷不丁的進入血腥現場一個道理。”抬屍小隊長忌憚的掃了眼匍匐在地的孫父屍體,再次的幹嘔。


    城北分局的警員們幫著把屍體和血肉送到了靈車,抬屍小分隊的倉皇逃離了案發現場。


    王遠河將這一塊的蓮塘、牡丹池進行封鎖,由於3號樓後方的區域沒安監控設施,眾人隻好離開了蓮塘牡丹園。我們來到了林慕夏家,進門時聞到了沁人心脾的香味,多功能警花竟然親手下廚做了幾道菜,她知道我們一天沒吃飯,特地準備的。


    我們拿筷子開動,一邊吃一邊給她講述今天的案發現場,聽得林慕夏一驚一乍的,拿手機看完了現場拍攝的情景,她鬱悶的道:“過去的楊斌,專門毀蔬菜,現在的他,專門毀童年。”


    裴奚貞嘴巴嚼動,他讚歎的道:“慕夏,這道辣炒肉段做的真好吃!某人如果娶了你,這輩子有口福了啊!”


    “嘿嘿,偷偷學的。”林慕夏難得的流露出了羞澀。


    我這主角又被無視了,決定趁林家沒人怒刷存在感的時候,裴奚貞的手機響了,他手中的筷子落地,眼神怪異的道:“是那天收的殺馬特線人……七月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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