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然稍作整理,他解釋的道:“記得當時我們傍晚審完,聯係了看守所準備移交,我們三組到飯店吃慶功宴,隻留一個胃不好的負責看守。結果回來時,傻眼了。手銬是打開的,雙鼻人消失不見。警員衣服被扒光,打暈在地。我們翻看監控錄像,雙鼻人穿著警服,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市局。”


    “我擦。”掛掉了電話,我心說王傲這家夥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阮三針的線索就此斷掉,案子卡了兩天。估宏呆血。


    第三天的中午,紮守在阮三針家的武警傳回消息,送菜送米的青年現身了,開了一輛黑色的奧迪,現在已經控製住。裴奚貞讓他們把青年帶回d..,過了能有三小時,武警抵達了部門。


    “報下你的姓名,年齡。”我注視著眼前的青年,模樣挺帥的。身高一般,頭發稍微有點長,達到了能紮小辮的程度。


    “淩星火,21歲。”青年莫名其妙的道:“你們抓我幹嘛呢?我給阮爺爺送些食物而已。”


    裴奚貞打趣的道:“喲,小宇,你的本家。”


    “頭兒,別鬧。”我詢問的道:“阮三針和你什麽關係?月複一月毫不間斷送吃的。”


    “沒關係啊,不過他和我爺爺是醫患關係。”淩星火站得累了,他蹲在地上說:“我爺爺以前是集火鎮的,後來發生了大火,他差點被燒死了,阮爺爺施以救助。這才撿回來條命,並且作為報酬,要了我家燒毀的房屋土地,阮爺爺落戶於此。我的爺爺攜全家搬到了開發區那邊的房子,他擔心阮爺爺沒吃的餓到,先是讓我父親每月送飯送菜,而我降生了,漸漸的長大,直到兩年前考了駕照,便承擔了給阮爺爺送食物蔬菜的任務。”


    “哦,原來如此。”我解開了淩星火的手銬,疑惑的道:“那晚你們共乘一車,救了一個受傷的女子?”


    淩星火歎息的說:“是啊,真可憐,她衣服都撕爛了,身上滿是傷痕,連頭發也連著頭皮被抓掉了一塊。一動不動的躺在路中間,虧了是我,若是換了別的眼神不好的,這大黑天的,她極有可能遭遇碾壓。”


    裴奚貞連聲的問道:“那晚救人之前,你和阮三針做了什麽事?之前不是一直定期送菜嗎?怎麽他跟你出來了?”


    淩星火臉上掠過一抹傷感,他難過的道:“我爺爺患了肺癌,那晚眼瞅著就不行了,我想到阮爺爺醫術了得,就火速趕往集火鎮,接他回了家。我爺爺此刻還吊了口氣,阮爺爺講了句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便掏出了三枚金針,分別插於我爺爺身體不同的部位,他說治不了癌的,隻能最大化的抑製癌細胞增加和擴散,減少了百分之九十的痛苦,並將死期拖的長一點。”


    “阮三針隻能通過中醫手段,最大化的抑製癌細胞?拖延死期?”林慕夏眨了眨眼睛,她恍然大悟的道:“淩宇,燈神的意思正是想讓阮三針把寧疏影的癌變控製下,到半仙鋪子不知道再需要什麽條件才能把癌治好。”


    “火兄。”我客氣的笑道:“阮三針除了紮針,有沒有開中藥方子?”


    “沒有。”


    淩星火攤了攤手,他描述的道:“隻紮了三針,阮爺爺說打通了經脈,身體自行修複調節元氣的程度加大。事實上效果立竿見影,我爺爺氣息平穩了不少,臉色漸好,偶爾特別痛苦難耐,大部分時間無關痛癢的。如果不是檢查的結果,家人們還以為爺爺健康了。”


    “那……你還記得三針分別紮在哪個部位不?”裴奚貞殷切的道。


    “阮爺爺施針的時候提了句。”淩星火抬起手,指著腦袋的方向,“頭上兩針,晴明穴,完骨穴;第三針在胸部,大赫穴。”


    “慕夏,如果讓婉婉給寧疏影這三個穴道施針,也有同樣的效果吧?”裴奚貞摸著下巴,他浮想聯翩的道:“如此一來,就不用探尋阮三針的蹤跡了。”


    林慕夏意動,露出了笑容。


    然而眾人沒高興幾秒呢,一潑冷水澆了個我們徹骨涼。淩星火狐疑的道:“你們想治的病人,同是肺癌嗎?”


    “肝癌晚期。”林慕夏道。


    “好像不行的。”


    淩星火停了數秒,他提示的道:“我送阮爺爺回家的途中,跟他聊了三針,有點想拜師的想法。他說自創的三針,施用的部位因病而異,小到咳嗽、皮癢,大到五髒六腑的病,換句話說,一切病均可用三針來治療或減緩,隻是生病的部位不同,三針施用的穴道則不一樣,其中若有一針紮錯了,必然引發反效果,所以病種與穴道之間聯係的複雜程度可想而知,沒個三五十年,研究不明白的。就算同樣是肺癌,根據患者的具體情況,像早、中、晚期,性別、年齡段等諸多因素,來決定施針的位置。阮爺爺還告訴我,不僅如此,同樣三個穴道,他紮的效果和別人是不一樣的,因為三針必須用配套的獨特手法,總而言之,繁瑣的煩死人。他三十歲開始,其它的醫術近乎飽和,此後的六十年,一直在研究、領悟、創習三針,直到十幾年前,他的三針才徹底完善,隻要不是太生僻的怪病,基本上全在他三針有效的範圍內。”


    眾人聽完雖然大失所望,卻也覺得這很符合醫理,我不死心的道:“火兄,你對於阮三針的生平,還了解多少?比如說他三十年前來集火鎮的緣由,他有認識畸形人等之類的事情?”


    “阮爺爺始終閉口不提為何來集火鎮。”


    淩星火眸子間布滿了霧水,他思索的道:“畸形人……他有次治療過一個隻有上半身沒有下半身的先天性畸形人。並不是很久遠,一個月前的事。那天我來送菜,看見阮爺爺家院子中躺了一個人的上半身,嚇了我一跳,還以為阮爺爺把他分屍了呢。問清楚才知道對方是半身人,因為誤穿了一個患有嚴重梅毒的男人衣服,悲催的感染了。他的群體們恥於問醫,拖了一段時間,把半身人的梅毒拖嚴重了,又擔心傳染其他人,因此半身人慘遭群體的拋棄,丟在了集火鎮附近的溝裏任其自生自滅。沒想到的是,憑他求生的毅力,雙手握住金屬坨,誤打誤撞的來到了集火鎮前,阮爺爺當天散步恰好看見了苟延殘喘的半身人,將其帶回,花了幾天,三針輔以持續的治療,半身人的梅毒盡數祛除,竟然痊愈了!接著阮爺爺讓半身人離開了集火鎮。”


    “阮三針不是有個怪規矩,不給陌生人瞧病嗎?”我不明所以的道:“先是江曖,又是畸形人,破了兩次例了。”


    “他覺得上天安排到他眼前的人,救了能積攢陰德,不僅破例,還不收取任何金錢財物。”淩星火解釋完,他笑道:“反而主動登門拜訪,慕名而來的,均被阮爺爺打發走了。”


    我翻了個白眼,估計沒有燈神金卡的話,如若把寧疏影打暈丟到阮三針家附近,對方也能施以援手!


    第七百四十六章:便宜侄子


    淩星火滿頭霧水的道:“阮爺爺究竟犯了什麽事啊?他年紀大了不可能犯法的……這次送食物才到門口就被你們抓來了。”


    之前我還好奇他跟阮三針感情挺好,到了d..卻一點擔憂對方的心都沒有,敢情他還不知道阮三針出了事。我如實相告道:“我們三天前到了阮三針家,發現地上隻有半身人的屍體。物品翻得極亂。財物和吃的均被席卷一空。”


    “啊?”淩星火的五官僵住了,很快,他的眸子湧現出怒意,“到底是誰,敢動我的阮爺爺?我活劈了他!”


    我目測的說:“你身板挺結實的,練過兩下子?”


    “淩氏爪,三傷腿。一般人不在話下!”淩星火攥緊拳頭,他一字一頓的道:“關於在我阮爺爺家搞事的人。有線索沒?”


    “抱歉,我們隻知道把阮三針家搞成這樣的,是一個叫怪胎聯盟的組織,全部由畸形人組成。”裴奚貞捏住**的鳥喙,他解釋道:“由於怪胎聯盟露麵甚少,警方手頭僅有一個關於他們的雙臂人謀殺案。”


    “稍等!”我打斷了老狐狸,凝望著淩星火,“你方才說了淩家爪?”


    淩星火眉宇間頗具傲氣,“我老祖宗傳下來的。”


    “咱們興許是一個祖宗唉。”我上下打量著他,心中想到了老爸的武技,淩家爪,我隻見過老爸使用過一次,便是在城東看守所時,林慕夏的初戀男友丁少珂。先被大頭皇策反演了場苦肉計,接著騙取我們同情,伺機拿筷子想插死我老爸,還好老爸對於危機的感知過人,睡夢中及時醒來,猛抓探出抓擒住了丁少珂手腕,並將其腕骨捏得碎!這一爪的力道,可想而知……


    有人忍不住想問了,淩應龍擁有祖傳的武技淩家爪,你淩宇為毛沒學呢?其實小時候,老爸確實想教我的,我覺得習武太刻苦。加上那段時間打籃球手腕受了傷,好幾年不敢太用力,現在骨頭發育完全了,再想練……有手腕斷掉的危險,因此最適合修習淩家爪的年齡段已經錯過,唉,應了那兩句詩,“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至於淩星火提到的第二種武技,三傷腿,這玩意老爸雖然沒學過,但有次聊天時提過,我們這一脈的淩家人,因為種種變故,最終三傷腿失傳了。


    萬沒想到的是,淩星火竟然和我是同宗同源的一家!算是遠房親戚?估宏叼圾。


    ……


    淩星火本能的不相信,“小子,你少胡編亂造,別跟我攀親戚。”


    “我比你大三歲,這並不意味著你叫我哥。”我嘴角浮現了一抹笑意,道:“按家譜的輩分排,你名為淩星火,應該是星字輩吧?我是淩宇,本來是少字輩,但沒按家譜取,不過老爸是淩應龍,應字輩的,你覺得應該喊我什麽呢?”


    “知道家譜?沒準真是親戚了。”淩星火有點激動,他掰動手指算道:“我是星字輩,我父親是少字輩,我爺爺是應字輩,你父親是應字輩,你是少字輩,我狂日啊,叫你叔叔?”


    “大侄子。”


    我拍住他的肩膀,鄙視的道:“這麽簡單的事算半天,練武的不愧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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