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五分鍾,我忍不住打開話匣子,“吳馨,你和韓雪認識不?”


    “雪姐,當然認識啦。”吳馨羨慕的道:“昨晚她還在d.i.e總部炫耀呢,說淩宇歐巴主動打電話給她聊天,還加了她好友。嘿嘿,沒想到,才過一天,我就看見偶像本人了。”


    我詫異的道:“d.i.e總部?”


    “不是現實中京城的那個。”吳馨偷笑的道:“老大給冰欺淩們建的群,名字是這個。”


    汗--嚇我一跳,真正的總部我還沒光顧過。2010年末的年底大會按理說,所有省部和城市分部的部長們都要赴京,恰好趕上我受傷,林慕夏代我去的。她回來時我打電話問她總部啥樣,她隻講了句,“天南分部和d.i.e總部相比,猶如小水溝和池塘這種差距。”


    值得一提的是,d.i.e天南分部獲得了含金量重的榮譽,2010年綜合最佳分部。


    09年的d.i.e年會裴奚貞沒有去,畢竟那時姬雨蝶的案子太棘手了,脫不開身。


    ……


    我點了根煙,詢問道:“d.i.e群號多少?有空我加了玩玩。”


    “29408……7936。”吳馨流利的背完,她得意的道:“唐老大可壞了,第一條規定,必須倒背如流,隨機抽考。不止有總部,還建了神秘的二部和三部呢!”


    我按動手機存好號碼,很快,煙燃盡了,我攆滅煙蒂時,林慕夏推開火鍋店的門,她衝我揮手道:“淩宇,放了她。”


    “嗯?她沒嫌疑了?”我愣在原地。.!


    “沒作案時間。”林慕夏解釋的道:“吳馨確實有兩份工作,在福榮超市做到下午兩點,然後她兩點十五分準點趕到火鍋店,忙到夜間十一點。”


    我解開了她的手銬道:“sorry,誤會一場,你這元老冰淇淩別怪我啊。”


    “沒事,沒事。”吳馨受寵若驚的道:“偶像你是為了破案,哪敢怪你,那我先回店裏上班,怕扣錢。”


    “且慢!”林慕夏伸手攔住了她,溫柔的說:“我和這兒的老板說了,今晚放你假,算工資的。”


    “慕夏姐真好。”吳馨眼皮翻動,身子忽地癱軟,她即將倒地。


    林慕夏一把抄在了吳馨背脊,她穩穩扶住對方。這好好的人怎麽說倒就倒?我急忙衝上前,擔憂的道:“吳馨沒事吧?”並講了冰淇淩的事兒,林慕夏簡單的檢查完,她如釋重負的道:“我說這姑娘怎麽開口就喊我慕夏姐呢。淩宇,她疲勞過度了,暫時沒大礙,但是繁重的工作,讓她的身體吃不消了。今天隻是身體的抗議,持續的負荷,身體機能肯定要問題。我們先把吳馨送回家再說。”


    “搞不懂她為何不惜身體的拚命工作……”我搖了搖頭,把吳馨抱到車後座,發動車子開向東小區。


    第五百四十五章:禾氏綜合症


    三浦鎮東小區3棟。


    我氣喘籲籲的把吳馨背到五樓,林慕夏手在吳馨的口袋摸了摸,拿出一隻鑰匙。插入鎖孔擰開了門。我把吳馨移到沙發上躺好,舒了口氣道:“這妹子別看不胖,其實挺重的,和宅女的形體比大了不少。”


    林慕夏走向衛生間道:“我燒點熱水,拿毛巾給她敷一下額頭。”


    “咚--撲通。”這時,吳馨家的一間臥室傳來重物落地的音質。我們相視一眼,她家有別人!我示意林慕夏別動,握緊手槍,躡手躡腳的走近聲音的源頭,站在門前做了深呼吸,猛地踢開門,我速退一步。舉槍環視臥室內。


    場景卻讓我哭笑不得,暗笑自己神經崩的太緊了,地上匍匐著一個老頭,他滿頭花白,腦袋側開,雙目無神的望著我,對方手抬了數次卻無濟於事,似乎喪失了行動力。床上的被子一有半耷拉在地磚上,此前的那道聲音,像是這老頭從床上掉下來時發出的。


    林慕夏走向臥室。她瞅著老頭道:“有點像吳馨,沒準是她的父親。”


    老頭下巴顫抖著點動,五官不由自主的亂動,他喉嚨蠕了儒,僅能艱難的發“啊唔”聲。


    我正要上前扶起老頭,林慕夏突然拉住我脖領道:“不要亂動他。”


    “為什麽?”我疑惑的道。


    林慕夏觀察了數秒,她猜測的道:“這位老人得的,可能是禾氏綜合症。”


    “禾氏綜合症?”我瞪大了眼睛,詫異的道:“這種病,我隻聽過,倒沒真的見過。太罕見了。”縱帥司扛。


    禾氏綜合症的罕見程度,全球隻有五十例左右,這並非先天遺傳的,而是誤食藥物導致。絕大多數的禾氏綜合症患者的誘因是感冒藥、發燒藥、安眠藥、胃藥。換句話說,每一個人都有得禾氏綜合症的可能。但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約有億分之一的概率與人體基因發生衝突,幾乎為零,自然無須擔心。此外,還有五分之一的禾氏綜合症是手術後突發的,患病原因至今沒有研究出來。


    這種病的特征。和吳馨家的老頭表現的一樣,很少有例外,五官扭曲的停不下來,不能開口吐人言,身體近乎被定住,攢一天的力氣差不多能翻騰兩下。一旦誘發,已知的沒有治愈的例子。雖然疾病限製住了患者的軀體,但束縛不了他們的思維,專家表麵,禾氏綜合症患者的大腦活躍度是正常人的五到七倍。靈活迅捷,睥睨萬物,隻可惜不能夠表達,任有萬千思緒唯有深藏於心,被迫的忍耐寂寞,他們被成為世界上最孤獨的人。


    就因為特別罕見,所以我一打眼沒往禾氏綜合症上麵想,以為老頭患的是麵癱。


    桌子有份首都大醫院的診斷書,我拿起一看,邊頁卷毛了,有點陳舊,打開注意到老頭名叫吳真,年齡才52歲,看起來跟七老八十似得,他患的是禾氏綜合症(a型),指的是藥物誘發,


    掃了兩眼我便放下診斷書。


    種種跡象表明,她的猜測是對的。難怪第一次來時沒人開門,吳真真的情況能動彈才怪。


    林慕夏眼神凝重的道:“禾氏綜合症患者不能亂碰,不然很容易致其窒息。”


    “好,那現在怎麽辦?”我束手束腳的問。


    林慕夏攤了攤手道:“我也第一次見,這……恐怕得把吳馨弄醒問她。她應該是負責照顧父親的,知道怎麽處理這情況。”


    吳真真俯身於地,歪起脖子,他眼球、鼻子、嘴巴豪不規律的撇動,可憐的同時又顯得有些猙獰。我推出房門,來到沙發前探出拇指掐住吳馨的人中穴,不敢使太大勁,怕給捏爆了。


    約過了數秒,吳馨的眼皮抖了抖,她睜開眼睛迷茫的道:“我……在哪兒?--啊!偶像,我不是在做夢吧。”


    “馨馨你緩緩神,吳真真是你父親吧?”我求證的道。


    吳馨虛弱的點頭道:“是啊,咦?這不是我家嘛?想起來了,我那時好像昏了,多謝偶像和慕夏姐把我送回來。”


    “甭提謝字了,你父親掉下了床。”我於心不忍的道:“他得的禾氏病,我們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沒有攙扶,你不要怪我們。”


    吳馨猛地翻下沙發,她急忙衝入臥室,看見父親還好時,她緊繃的身體放鬆了,蹲在父親身側,左手墊在他的腋下,右手攬住其脖子,拖上了床,並蓋好被子,她眸子閃動淚光的責備道:“爸呀,我告訴你不要想著動,沒人在家,你女兒打工賺藥錢。萬一出了事,你……讓我怎麽辦?”


    默默的望著這對父女,此時我們明白了吳馨為什麽要日夜無縫銜接的做兩份工作。事後林慕夏和我說,除了有外力亂動的情況,禾氏綜合症並沒有致命的危險,但每個月需要固定藥物維持他們身體的正常代謝,花費平均有三千元上下。當然,三千在市裏隨便找個工作就差不多,關鍵吳真真的情況,注定讓吳馨離不開三浦鎮,這兒的工資水平低,她隻能以柔弱的體質來日複一日的工作十幾個小時。


    吳馨轉身背對著父親,她忍了半天的眼淚終於滑落,嘴咬住手指避免哭出聲,她不想父親聽見,兩行清淚流了數分鍾才減慢。


    我和林慕夏把她扶到了客廳,關心的道:“你父親患病多久了?媽媽呢?”


    “兩年前的冬天,她在父親患病確診後就拿所有積蓄離家出走了,不知所蹤,聯係不到。”吳馨猶豫了下,她苦澀的笑道:“那時我才上大一,隻好輟學回家照顧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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