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穿好了衣服,順著院牆翻入老蔣家。形勢刻不容緩,我直接重手拍門。


    蔣心萌打開窗戶,她探頭不耐煩的道:“誰啊?”


    我仰起頭,望見二樓的窗戶她光潔的肩膀道:“把你哥喊起來,快點,有急事!”


    “神經病!”


    蔣心萌翻了個白眼道:“等等啊!我披下衣服。”


    我心說這丫頭又裸睡,好耽誤時間的。貞縱名弟。


    約過了五分鍾,老蔣一邊拿毛巾擦臉一邊走出了門,他急衝衝的抓住我脖領子道:“淩宇,我的芷昔出事了?”


    “沒有啊。”我莫名其妙的道。


    蔣心萌伏在窗前,她調皮的道:“咳--!哥,我不這麽樣說,喊不醒你的。”


    “又打著你嫂子的旗號欺負我。”蔣天賜將毛巾揉成團,精準無誤的砸中樓上的心萌,“你乖乖把門關好,然後去睡覺。”


    蔣心萌吐了吐舌頭:“遵命!”


    “淩宇。到底啥事啊?”老蔣雲裏霧繞的道:“我覺得肯定是重大的事。”


    “嗯,七位模特中的淼淼和藍藍,遇到了超級恐嚇事件。”我們往小區外走的時候,把事情原委複述了遍,“大概就這樣,林慕夏告訴我的,她馬上就來接咱。”


    聽得老蔣眼角抽搐。他怒火滔天的道:“這地窖囚禁狂有完沒完了?給人家姑娘非法囚了三天半,身子毀了不說。還致使全部模特懷孕,現在竟然拿性命威脅她們把孩子生下來!娘個比的,等抓住凶手,我雙手把他們撕碎!”


    “淡定。”


    我拍向他的肩膀,手感覺抖來抖去,這具魁梧的軀體蘊含著近乎爆發的能量!老實說我和“猛虎”確實挺害怕的,但考慮到他絕非敵我不分之人,就淡定的站在他身側。持續了數秒,老蔣忽然安靜了,他嘴角浮現出一抹猶如死亡氣息的笑容,地窖囚禁狂的做法,徹底惹火了這位沉寂已久的戰場死神!


    殺機畢現!


    任何人知道了七位模特的慘遇都將極為憤怒,不過為毛老蔣的表現如此反常,先是怒完了然後安靜,像一枚偽裝好的定時炸彈,莫非他接觸過類似的情景進而觸動了他的敏感點?


    我不好多問。


    這時。有一對明亮的光束急速向逐鹿小區門口移動,我抬手擋住眼前,透過指縫望見是林慕夏的科魯茲!多功能警花沒在我們身前停車,輪胎驟然變向,“滋~~~~~”直接在靜寂的街道甩出了一百八十度的獅子擺尾,這是我見過她最有魅力的一次,她按下車窗喊道:“速度上車,我領你們收人頭去。”


    我和老蔣跑向街對麵,一左一右的拉開車門,我問道:“先去淼淼家還是藍藍家?”


    “藍藍,她家在城東。”


    林慕夏踩住油門,我沒坐穩腦袋磕在了後玻璃,紅車猶如離弦之箭,刺向黑暗的盡頭,百分百的超速了!花了十五分鍾,我們來到藍藍家,她和媽媽情緒失控的坐在沙發上哭,爸爸在抽煙,煙灰缸裏有一堆煙頭,客廳烏煙瘴氣的。


    “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林慕夏提起裝有人頭的包裹,血滴子淋了一地,她拿起信朝藍藍道:“我們先不多留了,還要到淼淼家拿你前男友的頭顱,那個,明天你家全搬到城東分局,我和副局長交涉過了,保護你們到案子破掉為止!”


    藍藍瞳孔無神,她機械性的道:“謝……謝謝。”


    接下來,我仨趕到了城南的淼淼家,提好人頭和恐嚇信,安慰了下淼淼及其家屬,並告知她家明天搬到城南分局暫避。我們便返回了d.i.e,夜幕已有漸漸消退的跡象,天邊漂起了魚肚白。


    d.i.e的驗屍房。


    林慕夏戴好手套,將兩顆人頭分別擺在屍床上,她把死者的臉板向天花板,仔細的檢查傷口,我和老蔣有點惡心,但人家女的都沒啥排斥反應,我們便咬牙挺住。花了半個小時,林慕夏連解剖帶觀察,終於檢查完了兩顆人頭,她摘掉手套道:“傷口一刀切,半截脖頸有鐵絲的勒痕,凶手把死者固定住揮動大刀砍的。兩名死者生前均受過虐打,顴骨和頭蓋骨有碎裂的跡象。他們的死亡時間,距家屬報案的時候,不超過兩個小時。”


    “凶手狠啊……”老蔣摸了摸脖子道。


    前文提到過,他後脖頸有一道狹長的深陷傷疤,像是被人一刀砍的,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對方沒能砍到底,所以老蔣最終得以存活,這件事他始終沒和我們正式說起,他深藏於心的故事,遠比葵花古墓中所揭露的深。


    我凝視著兩顆人頭,一個是黃毛,一個是原黑,死者脖頸的斷裂麵數根削平的肉管,擦幹淨臉後毫無任何血色,豁開的嘴巴露出觸目驚心的牙齒。我管林慕夏要來一柄剪刀,插入黃毛人頭的牙縫將其撬開,媽的,多少沒刷牙了,嘴這麽臭!似乎毫無異樣,接著我又啟開了原黑人頭,注意到透血又泛黃的齒縫中好像有雜物。


    林慕夏也注意到了不對勁,她拿強光燈照向死者的口腔,我眼前一亮,那纏在牙齒的玩意是根頭發,但連纏帶黏的容易整斷,挺不好搞。我戴好手套用手掰開死者的口腔,林慕夏手按住鑷子,夾住頭發尾端,她沿著反方向繞了數圈,發現這根頭發的前端粘附在口腔深處,她小心翼翼的拉出一根長度約有三十公分的頭發!


    “竟然……是女人的?”


    我揉動眼皮,愣愣的道:“死者嘴裏的頭發,有沒有可能是凶手打他時無意進入口腔的?”


    “很有可能。”


    林慕夏把遺留在死者口腔的頭發鋪在紙上並延展成一條直線,她遺憾的道:“但它沒有價值。”


    “頭發不能驗dna?怎麽能說它沒有價值呢?”我迷惑的道。


    “發絲的確可以驗dna,很可惜這根不行。”林慕夏隨手將頭發仍到垃圾桶,她解釋的道:“因為它不完整,現有的技術必須得有發根處的毛囊組織才能驗的,它是斷在中間的,算大半根頭發。興許凶手做撩頭動作時無意弄斷了根發絲,不慎落地,然後死者遭斬首前不小心吸入口腔的。”


    “凶手露出了一個無關痛癢的馬腳。”


    我眼神移開了兩顆人頭,搖頭歎息的道:“發絲長又不能代表凶手一定是女人,地窖囚禁狂那麽變態,沒準哪個人留了長發呢!”


    “有一點我覺得挺匪夷所思的。”林慕夏眨了眨眼睛,她分析的道:“地窖囚禁狂,他們玩夠了七位模特的身體,信心強大到不怕暴露的留下電話供她們報警。現在模特們一懷孕,凶手立刻做出了表示,斬掉負心人的腦袋,並威脅把孩子生下來,反之則殺!這代表了地窖囚禁狂放模特們離開時,就已經有把握令模特們懷孕,特意拖延了三天半,恐怕目的就是把避孕藥生效的七十二小時卡過去,致使無任何意外的在她們體內誕生受精卵!”


    “你的意思是說……”


    我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道:“地窖囚禁狂綁架七位模特的真實目的,不是為了滿足**,而是想對方給他們生孩子!”


    “賓果!”


    林慕夏捧著俏臉,她猜測的道:“模特們不僅漂亮,身材又棒,胚子好,生的下一代就好。地窖囚禁狂很可能早就鎖定了芭蕉雨時裝部的a組,等來了絕佳的時機動手,意味著地窖囚禁狂對於模特們的動態近乎了如指掌!嗯……地窖囚禁狂極有可能在芭蕉雨公司內部有眼線,保守點說就是本身或有人在那棟寫字樓工作,通過打聽獲知模特們的動態!”


    “依你的觀點,我覺得於燕與廖姐或者先七位受害者離開的模特們,均有嫌疑!”我想了想案發的前奏,狐疑的道:“於燕和廖姐離開時,她們勸離了九名模特,僅剩下七名模特喝酒的事情,此前離席的十一個女人都知道。於燕分別讓她們給家屬打電話接人,所以地窖囚禁狂必須要抓住她們家人趕來前的空隙下手。由此可見,範圍可以縮小了,給地窖囚禁狂提供消息的人,就藏在參加慶功宴的模特、經紀人、主任之間。”


    林慕夏讚同的點頭,她排除的道:“於燕出於擔心,要求七位模特告知家人來接,所以是她的可能性很小。”


    “如果這是她精於算計的自導自演呢?知道警方遲早懷疑到她頭上,事先未雨綢繆的憑著假好心來開脫自己的嫌疑。”我笑了笑,打趣的道:“女人心,海底針啊。當然,廖姐、其餘九位模特也有嫌疑,不過我最懷疑於燕,她在明知到喬琪琪的情況不可能參加慶功宴時,特意打電話來問,然後借我問其緣由時,道出芭蕉雨時裝部a組取得了巨大成功,返回天南的當晚在海上人間開慶功宴。”


    抬起杯子喝了口水,我打算繼續說呢,老蔣搶接過了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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