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疏影擦拭幹淨飛刀,一路小跑趕在老蔣拆家前,重新坐在椅子上,全心投入的遊戲。


    我側起頭想瞧瞧省支部老大的反應,景思沙畢竟身居高位,應變能力很強,雲淡風輕的一筆揭過此事,她從包裏找出了一張名片,放在寧疏影的鼠標墊旁,“想升任省部的話,隨時可以聯係我。”老狐狸這姘頭,竟公然挖起了牆角!她又拍了拍氣鼓鼓的煙姐肩膀,道:“輸了,日後再打回來就是。”


    林慕夏揚眉吐氣的道:“景部長,你們視察完了,大家都是爽快人,說說真實的目的。”


    “唉,輪到傷感情的話題了,上邊讓我接手你們天南d.i.e分部一件案子。”景思沙沉坐在裴奚貞的椅子,她開門見山的道:“關薄雲,以及十二劫神一切的筆錄、文件,轉接到省部的檔案庫,然後……我必須親眼看見天南這邊銷案。”


    山另山維護成員的手段果然強大,連省d.i.e都能派動。林慕夏遲疑的道:“好的,你稍等,我問一下裴sir。”她拉著我離開了辦公室,來到二樓的英雄堂,瞧見裴奚貞爬在靈龕前睡得正香,我便推醒了他,“頭兒,景思沙此行是接收與關薄雲相關的檔案。”


    “給她就是了,三嶺四山效率挺快。”裴奚貞睡眼朦朧的道,他說的輕快,但我知道他心底挺不好受,我們從警以來第一次發生這種事情,很打擊人。


    景思沙仨人檢查完幾個厚厚的檔案袋,她看著林慕夏把“十二劫神”、“人皮拚圖”銷案,便押著關薄雲離開了d.i.e。臨走之前,煙姐特地站在寧疏影的身側,她探出右手道:“握一下。”


    “抱歉,我沒空。”寧疏影頭也沒抬。


    煙姐伸直胳膊,掌心輕輕地觸碰了他的手背,“我叫夜心,總有一天,會打敗你的!”


    ……


    無形之中,一股陰雲積壓在d.i.e的上空,這股陰霾的氣氛持續了三天,我們仨沒一絲笑容。唯有寧疏影、老蔣玩得不亦樂乎,大有“商女不知亡國恨”架勢。第三天的早上,蔡桑拿風塵仆仆的獨自拜訪d.i.e,他手裏拿了約有一寸厚的牛皮紙檔案袋和一大堆證物袋、驗屍、取證報告,氣衝衝堆在裴奚貞的麵前,“造化你妹!坑死我了,昨晚閑下來,我和其餘重案組的負責人聊了幾句,才知道你的‘良苦用心’!這些是步行街九樓的案件詳情與24份筆錄,告辭!”


    裴奚貞笑吟吟的道:“味道不一樣嘛,換成什麽牌子的沐浴露啦?”


    即將轉身邁出門的蔡桑拿,聽見此話,他險些栽倒在地,慌忙的逃離了d.i.e。裴奚貞衝我和林慕夏笑道:“小的們,閑了幾天,開工!”這幾日我們一直沒抓鬮選案,就等這個呢!林慕夏迫不及待的拆開檔案袋,把重案二組的筆錄分成三份,我們人手攤到一厘米厚的紙,邊喝茶邊閱覽。


    花了四十分鍾,我終於看完,搖了搖頭道:“蔡桑拿他們竟然沒問出來四年前零四個月前發生了啥。”林慕夏放下文件,她疑惑的道:“我這也沒有。”


    裴奚貞沉思了一會,他猛地拽掉根胡子,“我懂了,之所以沒有印象,一定是這些人認為無關痛癢的事,卻讓幕後真凶承受了巨大的傷害。小宇,你負責篩選一遍情報係統和d.i.e的所有存案,時間往前推,重點著手於2005年8月到9月的案件,看看能不能有所收獲。”他看向堆在麵前的一堆證物,道:“慕夏,咱們當時在場,不用管驗屍報告了。而鑒證員小白是新來的,怕他有疏忽,你主要檢查取證報告和證物。”


    他吩咐完,便收回了我們手中的文件,悶頭反複的瀏覽。


    現在我得用電腦了,蔣天賜和寧疏影無法繼續玩,在老狐狸的默許下,他們跑去了東街的網吧。打開存案庫,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緊電腦的屏幕,唯恐遺漏了什麽,翻著案發時間在2005年8月-9月這個節點的案子,耗時一個小時,掃完了最後一樁盜竊案,歎了口氣匯報道:“頭兒,那個月一共有12件案子,3起搶劫,1起失蹤,6起入室盜竊,2起凶殺案,涉案人數均在5人以下,其中還有2件咱們早破了,沒有一個符合九樓事件的情況。”


    “情報係統呢?”他問了句。


    我瞟了眼屏幕正中間的漏鬥,道:“係統篩選緩衝中……得過會能出結果。”過了能五分鍾,係統裏刷出一大欄那個月份的訊息,我開始看得還起勁,越往後越沒狀態,林林總總上千條,我心說情報科的人吃飽了撐的啊!竟然連東街賣菜的大媽一個月賣了多少斤大蒜都統計!大概花了四個小時,肚子餓得不行了,我提議先出去吃午飯。


    裴奚貞一看時間,笑道:“都近三點了,幹勁兒不錯。”我們便共乘一車,本打算吃肯德基的,瞅著裏邊人滿為患的模樣,我道了句:“走,支持國產去。”然後來到東街的一家華萊士,點完了餐,找了偏僻的角落,互相交流著觀點。


    “sir,紅色信封是私製的,沒有生產廠家,兩柄利刃的來源也不明,但刀背有個d的鋼印,就連湯碗的底端,都有d的標誌。”林慕夏擰緊眉頭,她確定的道:“凶手肯定出自神秘黑衣客的手下,所有道具似乎都是d獨家提供,包括那個燒毀的小醜布偶。”


    “淡定。”


    裴奚貞吸了口檸檬汁,問道:“小宇,你那邊呢?瞧你看電腦看得眼皮直耷拉……”


    “很蛋疼……不說也罷。”我翻了個白眼。


    老狐狸清了清嗓子,“咳。”他猶如背書似得的說:“兩名死者,神色萎靡的男人叫黃子林,臨死之前拉上了農民工郭小三,根據掌握的線索來看,二人此前並不相識。當眾‘剖腹虐屍’的男人,名字叫左正,今年35歲,的確學過醫。十五年前因為防衛過當,致使搶劫的人死亡,入獄十年。五年前出獄後從事著酒吧保安的工作,檔案是沒什麽問題,他蹲了十年牢,性格變得狠厲果斷,屬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種。”


    他狡黠的笑了笑,“而背後下黑手殺害郭小三的時髦女郎,曹靜,是個特殊職業者,每天固定接客二十人。身子一躺,腿一張,月入十萬的存在,她因為有四個弟弟妹妹要照顧,迫不得已入得這行,經常被帶到掃黃大隊批評教育……寧疏影肯定眼熟她。”


    聊了一會,排除混在其中的幕後真凶,收到紅色信封的31個人(包括被寧疏影偷信的3個),各行各業都有,這案子……有頭沒尾的,無從下手,放在重案組就是件懸案。左正和曹晶兩個明麵殺人者,不出意外的話,前者死刑,後者無期。我滿頭霧水的邊吃漢堡,邊思索,憑借各自的檔案,無法將這群人聯係在一起,究竟是什麽原因,能讓神秘的腹語大師將男女老少集結在九樓,上演了揭露人之本性一幕?


    林慕夏拿起一根薯條,她蘸了蘸番茄醬,遞入嘴裏:“淩宇,看窗外。”


    轉過身,我狐疑的透過窗,望向街道穿行的人和車,一眼便鎖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肥肥的大屁股,她手中捏著扇子,沒等綠燈亮起,神色匆匆的越過人行道,向馬路對麵走去,她似乎遇到了急事……


    “go!”裴奚貞丟掉手裏的雞腿,他單手捏住半杯檸檬汁當先離座而去。


    我三兩口將半個漢堡塞進嘴巴,搶過林慕夏的可樂灌了口,拉著她跑下了樓。待我們仨出現在紅綠燈底下時,廣場舞大媽的已經攔了輛出租車,費勁巴力的擠入車後座。見此情形,我們速度的鑽回車內,悄無聲勝的跟蹤廣場舞大媽,想了想那日九樓的情形,沒記錯的話,她叫葛芸。


    葛芸的目的地肯定不是廣場,她的方向越來越偏。最終停在了城西郊區的新憶村,這個現代化的避暑勝地,我和寧疏影調查零院舊址時,曾經來過一次。副駕駛的林慕夏詫異道:“她急忙火燎的來到這個地方,想幹嘛?”


    “好像沒有停車的意思,觀出租車的路線,應該是那!”我的右手鬆開方向盤,指了指村外依山傍水的避暑山莊。


    一路追了過去,葛芸果然如我所料,在避暑山莊的大門口下了車,我慢慢的把車開近,看她魂不守舍的掏出錢包,抓出200塊錢拋給司機,拿起扇子前往避暑山莊的深處……


    第二百五十八章:一百道冷門題


    門口的保安望見葛芸的突然闖入,便起身去追,葛芸的體態注定了跑不快,沒有十幾秒,保安就追上了她。我們正想往那邊趕,但發現保安僅和葛芸說了兩句,任由她離去。待我仨準備繼續追蹤葛芸時,保安伸手攔住,說訂房需要辦理手續,閑雜人等不能隨意出入。我指著葛芸的背影道:“她咋就能進去?”


    “事先有人給葛女士訂好了房間。”保安解釋道。


    林慕夏直接掏出警員證,遞上前道:“警察辦案,可以了吧。這個葛女士要去哪?”


    保安遲疑的道:“a區9號的溫泉室。”


    此刻葛芸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線,我們沒再耽誤時間,問清楚了路線,便追了過去,抵達a區9號的溫泉室前。這種場所是專供富人消費的,占地約有150平米,設計上,通體石壁堆徹,渾然天成,裏邊的布置不亞於五星級酒店,還有天然的溫泉可以泡,冬暖夏涼,隻有正門一個出口和幾個窗戶,每個溫泉室外邊的地帶很空曠。


    門虛掩著一道縫隙,我扒在那門縫上瞧了瞧,裏邊共有三個,除了葛芸外,還有兩個女人在冒著熱氣的溫泉中相對而坐,熱氣阻擋了視線,無法看清她們的相貌。感覺很怪異,她們沒有任何交流,葛芸站在池子旁神色仍然焦急,掌心攥著手機,仿佛在等待什麽。


    “頭兒,林大腳,你們來瞅瞅。”我挪開了腦袋,衝身後的二人道。


    沒等裴奚貞湊上前,忽然一個圓球狀的東西從房頂拋了下來,落在我們之間,降落的過程中,它源源不斷的泄出淡黃色氣體。“堵住鼻子!”林慕夏驚呼道,但為時已晚,因為有風的緣故,淡黃色氣體擴散的極快,我們手才抬起一半,相繼暈倒在地。


    不知昏迷了多久,我最先醒來,掃視了一眼周圍,發覺身處9號溫泉室的一個房間中,裴奚貞和林慕夏還處於昏迷狀態,嗅了危機的氣息,我意識到不妙,看了眼手機,沒有訊號……沒有窗戶,封門絕戶!房間的門外邊上了道鐵鎖,饒是林慕夏開鎖技術高超,她也無法把手伸外麵撬開。門中間鑲了一塊透明的玻璃,能夠直觀的望見溫泉池的情形。


    葛芸的大屁股沉坐在池旁的躺椅,而對坐溫泉中的兩個女人,一動不動,似乎沒睡醒般,她們長得極為眼熟,我稍微一想,便記起二者是九樓事件中兩個小孩的母親。


    “你倆趕快醒醒。”我心底有些不安的晃動二人的脖子。


    搖了足足五分鍾,終於有了效果。裴奚貞晃了晃腦袋,猛地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他試探性的踢幾兩下門,紋絲不動,顯然被封死了。過了一會,林慕夏醒來,她愣愣的思索了片刻,道:“恐怕……咱又落入了腹語大師布的局。”


    現在是下午六點,我們昏迷了近倆小時。整個溫泉房,平靜的猶如一灘死水,如若真如她所猜的,這一切是九樓事件的幕後真凶所謂,那短暫的平靜背後,醞釀著怎樣的風波?


    林慕夏指了指斜上方,她聳了聳肩膀,“有監控。”我順著她指尖的方向看了過去,一個半球形的攝像頭掛在牆角,除了它下邊的盲區,能一覽室內的動態。裴奚貞拉斷根胡子,摸了摸我的後腰,他冷聲道:“小宇,拿槍打掉它。”


    手自腰間掏出槍,我感覺比平時輕了不少,仔細檢查了一番,我無奈的道:“頭兒,子彈被卸了。”與此同時,林慕夏發覺她的便攜包沒了。我們沒了任何能用的裝備,電擊劍、藏刀、金屬拐杖、老狐狸的槍,通通消失不見,對方隻給我留了一把沒子彈的槍,明擺著氣死人不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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