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身屠夫或許趁著楊作為吸毒後致幻的時候,下手的。”我了然的道,和老蔣在原地逗留了一會,老肖和鑒證員驗屍取證完畢,接下來的事情便是拿提取的樣本帶回去化驗,而楊作為的證件與其它物品,則是由我們帶回d.i.e,以便於做進一步的偵查。楊作為的手機有鎖,暫時解不開,聞香81號巷子與他的產業很近,我和老蔣又來到了楊作為經營的娛樂電玩城,死者的妻子並沒在場,找來一名主管細問後得知他妻子在瘋狂網吧,我隻好要來電話通知了一下。


    很快,楊作為妻子聞訊來到聞香81巷子,趕在拉屍的車開走前目睹了丈夫的慘相,她失魂落魄的模樣,仿佛天塌下來般,末了問了我句要把她老公拉去何處。我歎了口氣,如實道:“案子的驗屍取證過程還沒結束,屍體隻能運往殯葬中心暫存,不然遺漏了什麽,你不希望他入土不安吧?”


    經過聊審,楊作為的妻子對於十二劫神這件事並不知情,她的表情還很疑惑,我心想算了,人死如燈滅,就給她留點老公的好印象吧,等抓到了劉玉,庭審時,她們這些十二劫神的家屬,自會知曉丈夫的過去。


    時至今日,紋身屠婦已經收割了十塊人皮,眼下隻有錢宿興與泥沉大海的李姓男人。我揉了揉太陽穴,在返回d.i.e路上,把楊作為的案情匯報給了裴奚貞,老狐狸隻說了句“我知道了。”便掛斷了電話,隨著劉玉的目標越來越近,我們d.i.e的眾人,感覺顏麵也愈發的掃地,明知對方的目的是殺十二個人,這麽多天了,竟然沒有一次能終止犯罪,難道等她集齊十二塊人皮之後銷聲匿跡,案子不了了知嗎?


    夜色猶如在天地間潑了一抔濃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我們和於小願、心晴吃完了晚飯,今天元旦,喝了點小酒,給老媽和婉婉打電話聊了幾十分鍾。然後我們放了張歌碟,拿起麥克風唱了一會,緊接著看了會元旦晚會,便各自準備睡覺。我在假想十二塊人皮拚圖合體時的樣子,東拚西湊的人皮實在難以想象出會組成一張啥臉,正當我睡意正濃時,手機響了,迷迷糊糊拿過來一瞅,裴奚貞打來的,我接起懶散的道:“頭兒,經常半夜打來電話,打攪我睡眠,會影響第二天工作的。”


    “元旦快樂。”他道。


    我無語的道:“白天不是說過了嗎?”


    “明天,你和老蔣來趟省城。”裴奚貞沉吟了一下,凝重的道:“那對母女倆先讓她們待在d.i.e,等寧疏影上班了由他負責照顧。”


    “去省城?劉玉在天南這邊興許還有個李姓目標,放任不管了?”我詫異的道。


    “掌握不了紋身屠婦的行蹤,又不知李姓男人的下落,不如穩妥點,咱在錢宿興這邊集中人手,保一求二,不然連十二劫神最後一個成員都包不住,說不出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成,明天我和老蔣便動身。”我想了想,他說的在理,保一求二,我便道:“頭兒,你待會掛了後,把地址發過來。”


    然後我在短信來之前就忍不住睡著了,第二天清晨,老蔣開著車,按照裴奚貞給的地址,耗時五個小時,抵達了錢宿興的私家豪宅外邊,瞧見離大門不遠的樹林裏撐了兩個帳篷,和一些晾曬的衣物,裴奚貞的黑色別克停在旁邊。


    我和蔣天賜往帳篷走去,還沒到近前,林慕夏迎了出來,她疲憊的道:“你和男神來了,我和裴sir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


    “風餐露宿的……你和裴兄就住這?”老蔣眼中閃過慍怒之色。


    林慕夏攤了攤手道:“沒辦法,實時掌握錢宿興的行蹤。”


    “錢宿興這傻逼玩意,太不講究了,你們為了他的命而來,結果……連門都不安排。”我罵了句,衝帳篷努了努嘴,疑惑的道:“不是聽頭兒說錢宿興已經鬆口了嗎?情勢怎麽還這樣……”


    “他和他的姓氏一個德行,眼裏隻有錢。”林慕夏打了哈欠,她有些虛弱的道:“錢宿興不僅雇了八個頂級保鏢,但凡是阻止他財路的人,必須幹掉。他還匿名請了名國際殺手,對付劉玉,哪還用我們保護?此人在省城手眼通天,換句話說,他是十二劫神中發展最好的一位,據不可靠消息,錢宿興便是十二劫神的組織者,龍頭麵具老大!”


    裴奚貞鑽出帳篷,拔了根胡須道:“奈何拿他沒有任何辦法,證據不足。”


    老蔣憨憨的笑道:“裴兄,光拔自己胡子沒意思,有機會拔上一拔錢啥興的龍須。”


    “好的~”裴奚貞騷氣衝天的道,他的雙手分別搭在我和老蔣肩膀,“我和慕夏去補覺,你倆盯著,有情況就喊我。錢宿興的車是賓利,每次出行都有四輛奧迪左擁右簇的護航,排場大的很,極好辨認。”


    ……


    傍晚,私人豪宅的大門仍舊緊閉,期間隻有三名女傭外出賣菜,直到老狐狸和林大腳睡醒也毫無動靜。我們四個特別無聊,派老蔣去買了副麻將,坐在帳篷中一邊盯梢一邊打,沒玩贏錢的,輸了僅需往臉上貼張白紙條。今天運氣極差,打了四圈,我隻胡了一把,臉上已然快被紙條覆蓋了。玩到深夜,總算胡了第二把,然而林慕夏卻耍賴的把麻將收起,她煞有其事的道:“我該開工了,都早點睡覺,準備打持久戰。”


    每個人輪六個小時,這種工作雖然乏味,倒也樂得輕鬆。


    一眨眼,過了九天。


    錢宿興共計出行13次,我們每次隻留下一個人留守,其餘三個開車跟隨錢宿興,但沒有任何意外發生,盡皆掃興而歸。寧疏影打電話說天南那邊沒再有人皮拚圖相關凶案出現,劉玉這個紋身屠婦好像從人間蒸發了般。


    麻將打的沒意思,以防打的投入而遺漏了風吹草動,我買了副紙牌,消遣時間的方式變成了3人玩的鬥地主,而剩餘的一人負責盯梢。


    ……


    一月十五日,月圓之夜。


    老蔣拿著夜視儀緊盯著門口。帳篷裏,裴奚貞這把是地主,他滿眼的得意之色,目測抓了一手好牌,隨著他手中牌越來越少,我和林慕夏卻一張沒出,這句恐怕得閉門!老狐狸為了讓我倆多貼點紙條,他甩了一條龍,緊接著放了個3帶1,手中還剩下五張牌,觀他有恃無恐的模樣,起碼藏了個炸彈!


    我忍痛割愛的將3個2掛個6,壓住他的氣焰。


    裴奚貞扯斷一根胡子,笑吟吟的砸下炸彈:四個7,他望了我們眼,問都沒問一句,將剩餘的一張a作勢往牌堆丟,便迫不及待的想結束戰鬥。


    “等等!”


    林慕夏的聲音猶如救世福音,抓出四張牌,她嫣然一笑道:“真不巧,我這有四個8,壓死!”


    黑8、紅8、方8、梅8,她一張張的牌出,並非虛張聲勢!


    裴奚貞的臉色瞬間僵住,道了句:“狠!我就不信你手裏都是對子。”


    “好巧哦。”


    林慕夏一邊往外拋牌一邊念念有詞的道:“對6、對9、對j、對k、三條3帶4……”漸漸的,她手中隻剩下一張牌,笑道:“嘿嘿,這張比a小,可惜你輸了。”


    “反殺,加上五個炸彈!”我興奮的道,趕緊的拿起小刀把三張a4紙裁了30多份紙條,和林慕夏一人負責老狐狸的半邊臉,拎起膠水就往上粘,可算出了一口惡氣,我像痛打落水狗的道:“頭兒,囂張過頭反被掄吧?”


    “哼。”裴奚貞翻了個白眼,他急忙道:“你們不許貼腮以下的位置,不然胡子沒得拔咯!”


    正當他氣勢洶洶地想複仇的時候,我意識到不妙,瞧了眼時間,自己還幾分鍾就得和老蔣輪換了,“頭兒,擇日再戰!”我打了退堂鼓,鑽出帳篷,搶過老蔣的夜視儀,給他攆進了帳篷。


    我目不轉睛的凝望著錢家大門,一邊享受的聽著帳篷中林慕夏和裴奚貞的嚎叫聲,我嘴角不經意的歪起,別看老蔣一副憨厚的老實樣,玩鬥地主和麻將,算計的極準,似乎還沒見他輸過。


    約過了兩個小時,差5分鍾淩晨三點,有一隻土狗迅速的接近錢宿興的豪宅,站在門前,我瞧見它身上似乎綁著什麽東西……


    第二百三十九章:自爆狗


    土狗穿著披背服,身體兩側各有一個口袋,塞得鼓鼓囊囊的。我急忙掀開帳篷道:“頭兒,別玩了,有情況。”老蔣和裴奚貞、林慕夏魚躍而出,輪流接過夜視儀望了一眼,我狐疑的道:“感覺這狗有古怪。”


    “事若反常必有妖。”


    裴奚貞凝望著錢家豪宅的門口,此時狗東張西望,低聲嗷嗚的叫了兩聲,蘊含著濃鬱的傷感。林慕夏的眼中閃過疑慮:“它身上綁的東西,該不會是炸彈吧……”她話音剛落,忽然“噗”地從大門內傳來一聲悶響,我意識到這是裝了消聲器的手槍,看來錢宿興的保鏢動手了。


    子彈精準無誤的擊中土狗的身體,“汪嗚~”它應聲倒地,緊接著異變突生!“砰——!”、“砰!”巨大的爆炸聲震顫著我們的耳膜,自狗屍身上突兀的兩道火光衝天而起,眨眼間狗屍灰飛煙滅,豪宅的門炸得四分五裂,連帶著左右三米的牆體震裂坍塌。


    老蔣邁動大腿正想衝過去,裴奚貞急忙按住他的肩膀,搖了搖頭道:“暫且按兵不動,瞅瞅再說。”


    錢宿興的四個保鏢持槍走近廢墟旁,警惕的望了眼四周,見沒有動靜,其中一人便拿起對講機衝宅子內的錢宿興匯報。話貌似說了一半,又一波的土狗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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