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陳玄諦聲音驟然冷了七分,道:“沒有啊那你為何眼神閃躲?”


    老胡抱著筆記本的手開始抖了起來,他挺起下巴說:“我是被鬼嚇的。”


    陳玄諦“咻”地拔起劍再次架上對方脖子,側頭吩咐道:“打雜的,去看看他手上的記錄本。”


    “左一句打雜右一句打雜,我也有名字的,孫小空,記住了。”我強調完走到老胡旁邊,他被鋒利的劍指著,不敢亂動。


    我輕易奪過筆記本,隨手翻開一頁,望見上邊的記錄時間竟然是十五年前的,我又翻了頭尾那兩條記錄,也一樣是十五年前。


    我惱火的把本子摔在老胡腳邊,神色不善道:“胡師傅,你這是糊弄我們啊,十年前的事情,你卻翻早了五年的本子,還說沒有,究竟在耍什麽花樣?”


    老胡子抖的更厲害了,卻閉緊嘴巴不語,哼呲哼呲的在這大喘氣兒。


    “不用問了,他藏著掖著就說明與我們要查的屍體之間有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陳玄諦不耐煩的說道:“打雜空,你去那櫃子裏邊翻那年的記錄本。”


    打雜空


    我幽怨的瞟了他一眼,就來到櫃子前,沒有老胡的指引,我花了半小時才翻到十年前的美容記錄。


    打開之後往後翻著,3月22號,這一天老胡美容化妝了七具屍體,前邊五個是男性,後邊兩個女性是一起送來的,一大一小,大的肢體扭曲骨折,身上有多處擦痕,小的天靈蓋粉碎,頭部又有摔裂傷,她們的來源還寫著:“警方”。


    我衝老胡指著這兩條記錄,“不就在這嗎?說,你為什麽要隱瞞!”


    老胡身子哆嗦的更狠了,接著一屁股癱地。


    陳玄諦接過記錄本,眼光銳利的他,立刻就發現了異常,“這對母女的備注均寫著‘美容之後失竊’,她們竟然沒有被火化?”


    “對那晚火葬場遭賊了,丟了許多娘們屍體,她們可能被一夥盜屍賊偷去用來配冥婚賣錢吧。”老胡神色特別不自然,連我都看出來了。


    陳玄諦抬手劃拉著紙,分別往前後翻了六七頁的樣子,說道:“以為我好騙?她們就近的記錄,尤其存屍幾天的那種女屍,全是家屬過完眼無異議已火化。這就是你說的丟了許多屍體?這對母女,警方連家屬都沒能聯係到,盜屍賊不可能專門潛入火葬場為了偷她們,我說的可對?”


    老胡臉上的汗那是一滴一滴往地上淌著。


    “現在說還來得及,小心待會兒我失去耐心就削了你的頭。”陳玄諦字字如電的威脅道。


    老胡吱唔著說:“這不能怪我啊,她們自己不見了。”


    “通常來講,人為意外而死的屍體,不會出現異常”陳玄諦的指尖輕輕彈動劍身,叮、叮的聲響配著他的字宛如一道道催命符,“老胡,你對她們做了什麽?限你一分鍾說清!”


    “我”老胡雙手捂著腦袋說:“我、我當時”


    過了二十幾個呼吸,陳玄諦冰冷的提醒道:“還剩下五秒。”


    老胡一咬黃牙,說道:“我當時看那一大一小模樣俊俏,起了心,加上沒有家屬,把她們在這兒那樣了。”


    “哪樣?”陳玄諦挑起眉毛。


    老胡尷尬道:“就是男女那種事,我以前做也沒有出現這岔子,誰知到了她們這兒就”


    “枉死之身,陽蛇入體這也不夠。”陳玄諦手腕一擰,狠狠地以劍身抽在了老胡的腦袋,把他打翻去滾了兩米,說:“十年前,可是你的本命年?”


    老胡揉著痛處道:“是啊。”


    “嗬嗬。”


    陳玄諦冷笑著一劍斬向對方,我想攔也來不及,擔心他真在這兒把人殺了,就算老胡罪不可赦,也是不能隨意亂殺的。不過下一刻,我就安了心,陳玄諦的劍光掠過老胡的頭頂,對方頭頂那寥寥無幾的白毛也粉碎落地。


    老胡這回嚇破了膽兒,相當老實的跪在地上求饒。


    “然後呢?十年前你也挺老了,區區一晚絕無可能將她們滋潤成屍魔!”陳玄諦繼續逼問。


    我心撲騰亂跳,這還不算完?


    老胡崩潰的說著:“那晚折騰完,我又覺得她們燒了怪可惜的,就偽造了一個盜屍的場景,偷偷把這一大一小帶到了縣外的黑風山,這有個山洞,以前被堵死了,我就又把它通開了,放進來棉花被褥什麽的。那半個月我裝病請假,幾乎天天貓山洞做那個,有時餓了懶得動就削一塊她們的肉來吃,之後屍體就開始腐爛了,我當天走時尋思回頭來燒了她們,卻想不到第二天來時,看見洞口放了一雙大紅色的皮靴和一把黑色的雨傘,我知道是被人發現了,就聞風喪膽的逃回了家”


    我忍不住罵道:“真他娘的是個老牲口啊。”


    “別侮辱牲口行嗎?”陳玄諦一劍把老胡拍暈在地,他吩咐道:“打雜空,去拿繩子把這老胡綁了,我們拉他一塊去黑風山洞,那兒便為屍巢!”


    第三十七章 :幹麂子!


    “哦”我在這屍體化妝室翻了半天,也沒有繩子,就道:“陳師兄,找不到啊。”


    陳玄諦道:“不會去別的地兒翻?”


    “這火葬場,晚上有鬼魂,還有停屍房,我哪敢?”我搖頭拒絕。


    陳玄諦不屑的說:“命妖寵去即可。”


    我把小黑拉出來囑咐了幾句,它化作流光躥出了門,過了能有六七分鍾的樣子,我就聽見外邊響起“吱吱”的急叫以及“撲塌、撲塌”的奇怪腳步聲,就像小黑被一批人追著往這兒跑。


    我豎起耳朵聽著,難道火葬場還有人?腳步雜亂,還不止一個!


    下一刻,小黑躥入房門落到我肩膀,它的妖軀抖動。


    陳玄諦皺著鼻子,道:“這刺鼻的屍氣是幹麂子。”


    “真的假的?”我瞪大眼睛,對於幹麂子,昨晚等蕭力東試練時,楊老魔跟我提過僵屍,清朝玄師袁牧所著的續子不語之中有記錄,它屬於是僵屍的一種,為土金氣所養,身體不壞,算是僵屍中比較強的了,因為幹麂子開了智化。


    我側身跑到陳玄諦的後邊躲著,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他應該能抵擋得住這批來勢洶洶的幹麂子。我一邊盯著門,一邊意念勾動小黑,“讓你丫的去拿繩子,怎麽招惹來這麽大個麻煩啊?來的有幾隻”


    小黑跳地,拿鋒利的鼠爪劃了一個“五”字。


    五隻幹麂子?!


    我真想一腳把他踢翻,旋即想到這可能與它無關,畢竟自己是千劫加身命,還是紅鸞星撞過的,走到哪兒就黴到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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