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金澤是為了我?


    想到金澤會為了我,而把自己的防彈衣給白夜,我心裏一陣感動,但很快,一盆冷水就澆落下來。


    視頻裏,白夜轉身要走,金澤在他身後沉聲道:“白夜,你有想過怎麽和陳木坦白麽?如果他知道這些事的話,肯定會大受打擊。”


    白夜停下腳步,身體站的筆直,他站在那裏,露出我之前看到的那種憂鬱的目光,他蹙眉沉聲道:“我想他會理解我。哪怕他不理解我也沒關係,他怎麽看我,都是我應得的。”說完,他就走了。


    看到這裏,傻子也知道白夜肯定有什麽事情瞞著我,而且還是一件大事,這件事金澤知道,我自己卻不知道,那麽,究竟是什麽事?而陳林又是如何讓人錄下這段視頻的呢?


    視頻已經結束了,我卻站在那裏,久久沒有回過神來,這時,我突然聽到一陣“滴滴滴”的聲音,才猛的從呆滯中回過神來,然後,我本能的拔腿就跑,身後,隻聽“嘭”的一聲,整個屋子連同電腦全部被炸飛了……


    而當我奔出去以後,白夜渾身是血的站在了我的麵前,他還是那副冷峻非凡的樣子,隻是望著我的眼底帶了幾分溫柔,他說:“阿木,我把他們都解決了。”


    我看著他,心裏卻百般不是滋味,原來,不隻是方青河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原來,每個人都有秘密。我很想知道,白夜,你究竟是誰?可曾真心喊過我一聲“阿木”?


    第44章夏天哭了


    見我隻是看著他不說話,白夜微微皺眉道:“怎麽了?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我搖搖頭,看著他身上的血,問道:“你怎麽樣了、這麽多的血……”


    他渾然不在意的說道:“不是我的血,是那幾個人的。”


    我鬆了口氣,隻是心裏打起了小九九。白夜很厲害。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還沒有厲害到能同時對付得了躲在暗處的幾個高手,並毫發無損的勝出的地步。


    難道說他背後有幫手?


    白夜不知道我在想什麽,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皺眉道:“沒時間了。”


    我點了點頭,說:“是啊,走吧。”說完我就轉身朝著下一個小屋走去,而那段視頻不斷在我的腦海裏回放,我努力告訴自己。也許事情並不是我想的那樣,也許這個視頻根本就是後期合成的。哪怕我心裏知道這不可能……


    恍恍惚惚的來到下一個小屋前,回過神來,我看著這間昨晚就來過的小屋,心髒突然劇烈的跳動起來,整個人變得無比的緊張,我知道,打開這扇門就意味著我會生或者會死,因為,我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找下一間小屋了,所以,若陳林不在這裏,那麽輸的是我,若他在。那麽贏得就是我。


    想到這裏,我緩緩推開房門,結果,我和白夜雙雙愣在了原地,一步也沒有往前挪。


    隻見房間正中央擺放著一張太師椅,打扮齊整的陳林含笑坐在上麵,他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裏全部都有血往外冒,可就是這樣,他的嘴角還微微上揚著,就好像死掉是多麽開心的一件事情。


    而且,他是睜著眼睛的,那雙眼睛雖然已經渙散無神,但此時此刻我還是有種被他死死盯著的感覺,渾身上下不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陳林,他怎麽會死掉呢?這簡直太突然了,突然到我整個人都懵逼了,要不是白夜喊了我一聲,我可能能站在這裏很久很久。


    白夜說:“阿木,進去吧。”


    我點了點頭,緩緩走了進去,剛進去一步,我就突然聽到一道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陳木,你終於來啦。”


    是陳林的聲音!我整個人都呆在了那裏,嚇得動也不敢動,心說陳林他怎麽會出現在我的身後?他沒死?那前麵這個坐著的人是誰?


    白夜不像我這麽緊張,而且,我感覺他好像對這一切早有預料一般。當聲音響起的時候,他猛然轉過身去,隨即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阿木,別緊張,說話的不是陳林,而是一隻錄音筆。”


    我愣了愣,轉過臉去,就見一隻錄音筆此時正懸掛在我身後的房頂上,這隻錄音筆就好像長了眼睛一般,不,或者說陳林在錄音的時候,明明我沒過來,他卻好像看到我來了一般,繼續說道:“陳木,不要害怕,我是不會傷害你的,因為我已經死了。”


    “既然你能來到這裏,說明你贏了這場比賽,恭喜你。你果然沒讓我失望,這樣一來,我也就能用心的去死了。”


    因為陳林死了,所以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問他很多問題,好在他似乎把一切想說的全部都錄了下來,所以接下來他的錄音給我解答了不少的問題。


    錄音裏的話是這樣的:“陳木,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麽我會殺掉八個人再重生嗎?我現在就告訴你,那是因為我已經肮髒不堪,我的主是不會接受我的,相反,你純潔無暇,善良,真誠,主一定很喜歡你。嘿嘿,你就是我,所以,你活著就意味著我重生。”役夾引扛。


    我活著,就意味著他重生。


    我終於明白,為何他會克隆出來八個人,又為何是七宗罪,卻是死掉八個,因為,陳林一直都沒打算活著,他隻是想看看,看看我們八個人當中究竟誰最有資格成為他的替身,為他的主所接納。


    我突然想起曾經白夜說過的一句話,活到最後的才是最強大的。


    錄音筆裏突然又傳來陳林的聲音,他說:“這隻錄音筆是很重要的東西,你可一定要拿好咯。就這樣,為我好好活著吧。”


    錄音筆裏的聲音戛然而止,我走過去將錄音筆拿下來,仔細看了看,實在是沒看出來這東西有什麽特別之處,不過我注意到,身邊的白夜一直都目不轉睛的盯著我手上的錄音筆,眼底滿滿都是興奮。


    似乎知道我在看他,白夜瞬間將目光從錄音筆上移開,淡淡道:“陳林死了,沒想到他會以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我點了點頭說:“是啊。”


    陳林無疑是個信教成魔的變態,而今天,他終於死在了自己偏執的崇拜上,真不知道這是一種悲哀,還是一種幸福。我想,對他而言應該是幸福吧。


    “看來今天你沒有殺掉王成明,並不代表你輸了,相反的,這代表你贏了。”白夜淡淡道。


    我點了點頭,沉聲道:“可我不明白,既然我贏了,他為什麽還要浪費時間和我玩剛剛那場遊戲?”


    白夜微微皺眉道:“這大概是對你最後的考驗吧,如果你死了的話,這說明你不夠強大,而他不願意不夠強大的自己存活於這個世界上。”


    我卻總覺得哪裏不對,但一時間又找不出更好的解釋。


    白夜將錄音筆遞給我,我拿著錄音筆,想起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有些不可置信的想,這一切真的就這麽結束了嗎?陳林死了,其他七個克隆人也死了,圍繞著我的這幾起案件,真的徹底的結束了,再也不會有和我同樣的一張臉,出來為非作歹了,變臉的遊戲,終於徹徹底底的結束了。


    這時,不遠處的地麵突然間凸出來一大塊,緊接著,一個蓋子被掀起來,然後,夏天就從裏麵鑽了出來。我和白夜對視一眼,轉過臉來看向夏天,隻見她衝我招招手,說道:“哥哥,我卡住了,你能過來拉我一把嗎?”


    我點了點頭,一邊走過去一邊問道:“夏天,你怎麽會在下麵的?”


    說完這話,我突然想到,夏天每次都及時出現,她肯定對這一切了如指掌吧,那麽,她究竟是曙光的人,還是複仇者聯盟的人?


    夏天說道:“我說過,哥哥要變回哥哥了,哥哥不記得我的話了嘛?”


    她說我要變成我了,這讓我頓時想起白夜曾經說過的話,他說等這些人都死掉了,我就會變回那個殺手陳木,難道,這一刻就要來了嗎?


    我一邊想著一邊伸手去拉夏天,可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把我的手給拉開了,與此同時,我看到夏天的手上不知什麽時候拿了一根針管。


    我看向把我拉開的白夜,隻見他說:“夏天,沒用的,關於你的那一塊記憶已經被切除掉了。”


    夏天聽到這話,突然大哭起來,她望著我,痛苦的喊道:“你們騙我,你們說過隻要我幫你們,大哥哥就會想起我來的。”


    我從沒見過夏天哭,在我的記憶裏,她一直都很詭異,詭異到我不敢接近她,而我從沒想過,在她眼裏我竟然這麽重要。


    “夏天,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夏天看著我,隻是大哭,而白夜這時皺眉沉聲道:“陳木,有什麽事等離開再說吧,警察應該就快來了。”


    我雖然懷疑白夜,但知道他現在至少不會害我,因為他跟著我定然還有所圖,而這個所圖……我看了一眼錄音筆,將其緊緊的攥在了手中。


    我說:“好。”


    然後我把哭的傷心的夏天從下麵拉出來,把她抱在懷裏,看著她哭的傷心的模樣,我莫名的心疼起來,為她擦了擦眼淚,我說:“別哭了。”


    夏天點了點頭,說:“大哥哥不讓我哭,我就不哭。”不過話雖如此,她還是在抽噎著。


    我歎了口氣,抱著她朝外走,可是,我們剛走出去,數十把黑洞洞的槍口就對準了我們。


    第45章不會讓你死的


    突如其來的危險局麵讓我瞬間愣在了那裏,我很快意識到我們被埋伏了。


    此時我天真的以為,這些持槍的人肯定是陳林背後那個組織的人,可是當看清來人時,我才發現真的是我太年輕。


    來的是懸案組的人,其中包括金澤。


    方青河雙手背在腰後。從這些端槍指著我們的刑警們後麵走出來,他穿著那身警服。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精神抖擻,正義凜然,可一想到他的真實身份,我就覺得這身警服穿在他身上顯得十分的可笑。


    而金澤站在方青河的身後,目光深深的望著我,此時我覺得他的眼睛裏有千言萬語,但卻不知道該如何對我說。


    方青河看了一眼陳林,然後看向我手中的錄音筆,說道:“陳木,你因涉嫌殺害陳林被捕了。”


    他說的是我被捕,而不是我和白夜被捕,這讓我的大腦又有片刻的空白。然後我轉過臉來,望著白夜,他此時正皺眉看著方青河,見我看他,他微微皺眉,轉過臉來看向我說:“阿木,我會去找你的。”


    白夜說會去找我,也就是說他默認了方青河抓我的舉動,我心頭一震,整個人瞬間恍恍惚惚的,失去了思考能力。


    白夜從我的懷中將夏天抱走,夏天哭著喊我“大哥哥”。但並沒有伸出手來要我,我想以她的聰明程度,大概也知道我現在已經有危險了吧。


    我渾渾噩噩的被警察帶走,手中的錄音筆也被方青河給拿走了。


    自始至終,我都看著白夜,看著這張曾陪我出生入死,為我徘徊在生死邊緣,義無反顧的男人,我曾想過他對我有所圖,想過他接近我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後來我卻堅信他是我的朋友,是不會背叛我的存在。然而,我錯了,我錯在太天真的以為,我這樣的人真的會有這樣一個生死之交,錯在太高估自己的人格魅力了。


    我,其實隻是個克隆人而已。


    直到被押上車後,我才回過神來,轉過臉來,我看到金澤站在窗外看著我。車要開了,我心裏的憤怒瞬間爆發出來,在車發動,灰塵四起的那一刻,我近乎絕望的吼道:“騙子!”


    車子絕塵而去,最後定格在我眼底的,是金澤那驚愕乃至慌張的眼神。我想他知道我說這句話的意思,隻是他怎麽都沒想到,我竟然知道了他們的一切。


    一路上,我都低垂著頭,感覺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了一般,但是大腦卻一刻不停的思考著。金澤和白夜都告訴過我方青河有問題,但是現在他們又和方青河在一起,那麽,他們究竟是在騙我,還是還沒有來得及拆穿方青河?


    如果是前者的話,他們騙我有啥好處?而如果是後者的話,他們是怕拆穿方青河,還是在等待適合的機會呢?白夜和金澤,又是什麽時候互相知道彼此的身份,聯合起來耍我的呢?白夜,他究竟是誰?


    這時,我想起白夜說過的話,他說我是真正的,十惡不赦的那個陳木,這是真的還是假的?我感覺我已經完全判斷不出他們話的真假了,我隻知道,今天發生的這些顛覆了我所有的生活和信念,我從未如此絕望過。


    我甚至不知道,等待我的究竟是什麽。


    我一直沒精打采的想著這些,直到車子突然停下來,白夜,金澤和方青河上了車,我才回過神來。


    看了一眼他們三個,金澤此時當司機,正發動車子,方青河坐在副駕駛座上,正把玩著那隻錄音筆,而白夜坐在我的身邊,麵無表情,他此時正視著前方,不知道是不願意看我,還是不敢看我。


    我掃了他們三人一眼,然後將眼皮耷拉下來。不是沒想過有這麽一天,隻是我以為若真有這麽一天,那麽被戴上手銬的,肯定是白夜,可是現在我們卻調換了位置,說來真是荒唐可笑。


    方青河這時突然歎了口氣,說道:“陳木,我知道你現在心裏憋屈,也相信你是無辜的,但是所有證據都指向你,我隻能讓你委屈一下了。”


    我冷笑一聲,事到如今他還裝個球?我冷冷道:“渾身是血的又不是我,怎麽就證據確鑿了?”


    方青河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白夜,並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繼續問道:“陳木,你老實告訴我,陳林他除了這隻錄音筆之外,私下裏有沒有給過你其他的東西,或者告訴你其他東西所在的地點?你可一定要說實話,因為這決定著你的生死呢。”


    這最後一句話裏透出的威脅我自然是聽得出來的,我看著他,麵無表情的說:“沒有。”同時我開始琢磨起來。方青河這麽在意這支錄音筆,而且還問我這個問題,難道說他想從陳林的身上得到什麽?


    想到這裏,我想起方青河說國家一直都有監控陳林的事情,能讓國家都如此重視他,我想也就隻有一個原因了--陳林掌握著能讓世界震驚的克隆技術。也就是說,方青河他們想從我身上得到的是記載著克隆技術的某樣東西,它可能是錄音筆,也可能是其他的東西。


    但我覺得錄音筆的可能性不大,因為陳林還沒有蠢到會把那麽重要的東西隨隨便便的就給我,而且他肯定知道國家盯著我呢,他這時候給我,是不是傻?隻是我還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那就是在背後幫陳林的人究竟是誰?


    方青河明顯對我的回答很不滿意,他沉聲道:“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不然等到了接下來的那個地方,可就再也沒有更改的可能了?”


    如果是別的事兒,我還可以糊弄他一下,拖延個時間或者自救一下啥的,但是這種事不行,一旦我說“有”,那麽我就完了,因為在我拿出拿東西之前,上麵的人不知道會用幾百種方法逼我說出來,我可不想受到非人的折磨。


    所以,我斬釘截鐵的說道:“我沒有騙你,方組長,你應該清楚我陳木的為人,如果我手上真有那麽重要的東西,我還會像現在這樣坐等你們逮住我嗎?”


    方青河沉聲道:“這麽說,他真的隻給了你這支錄音筆?”


    我點了點頭,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要把我送到哪裏了吧?如果是把我拉去槍斃的話,至少讓我穿上新衣服,洗個澡吧?”


    方青河沒有說話,金澤和白夜也沒說,氣氛一下子降到了最低點,而我表麵上雖然依然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其實我已經慌了。


    難道,我真的要不明不白的被槍斃了嗎?可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搞明白呢,就算死,也讓我做個明白鬼吧?


    我看向窗外,發現車子此時正繞著一麵紅磚牆朝前開,我問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你們的秘密根據地?”役餘狀亡。


    方青河淡淡道:“是刑場,用來槍斃罪犯的。”


    我心裏“咯噔”一聲,就聽他說:“不過陳木,你還有翻盤的可能,所以你一定要仔細想一想,就算陳林沒給你東西,肯定也會留下什麽線索吧?”


    我沒說話,腦海裏卻出現了一副蒼涼的畫麵,我穿著囚服,戴著沉重的手銬腳銬,被押向了刑場,然後,一管黑洞洞的槍口直直對著我的腦袋,精準的扣動扳機……


    雖然隻是想象,雖然我自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坦然麵對生死了,但一想到那副情景,我還是情不自禁的冒出了一層冷汗,雙腿更是不爭氣的打起了擺子。


    我看著方青河說:“如果我真的有線索,我是不可能不跟你們說的,畢竟我還不想死。”


    方青河拿著那支錄音筆,臉上滿是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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