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忙縮了縮脖子。


    而這個時候,胡前程突然抬頭盯著我看,他微微佝僂著後背,露出那一嘴的牙齒,看著特別的滲人。


    於是我讓自己強製冷靜下來,然後對他說:“胡前程,別給我裝神弄鬼的了,我已經查到你的身份了。關於雌雄俱樂部的事情我也已經查到了,你是這個俱樂部的部長,這些資料我都已經掌握了。我今天來找你談話,而不是直接拘捕你,是看在你身為向陽孤兒院的老院長,有著不錯的社會知名度,也對社會確實做出過貢獻,想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如果你配合我們警方,能夠給出更多的細節線索,我們可以向法院提請重新發落,但如若你還是執迷不悟,那誰也沒辦法幫你了。”


    不曾想這老狐狸的心態還真是好,竟然依舊沒被我給震住,哪怕我跑出了雌雄俱樂部這麽個重磅炸彈,加上還給了他戴罪立功的誘餌,他竟然依舊沒有被我給威逼利誘到。


    他仍然佝僂著身子站在那,衝我詭異的笑著,跟得了老年癡呆症似得。


    而這也是我最擔心的,倘若胡前程真的在這麽關鍵的時候來個裝瘋賣傻,那我們還真拿他沒轍,到最後要是他還能出具個什麽精神病證,我們還真的不好審了,哪怕方青河動用國安的關係,也未必有用,因為胡前程作為這個神秘的雌雄俱樂部的部長,他肯定早就想好了這麽一天的應對方式。


    正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麽辦,是不是該拿出白夜給我的那根幾把和他交換線索呢。胡前程突然開口對我說道:“陳警官,你真的不相信我們孤兒院有怨靈?真的不相信照片上那個怨靈的存在?”


    我冷哼一聲,然後道:“胡前程,都到了這份上了,你還能這樣玩,看來我和你沒什麽好談的了。”


    然後我就準備掏出幾把,不過胡前程卻突然對我說:“既然如此,那我就讓陳警官親眼見識見識這怨靈吧。”


    見胡前程這麽說,我的好奇心瞬間也被他吊了起來,我倒想看看這胡前程到底想搞什麽鬼,我就不信他真的能讓我見到什麽所謂的怨靈。如果說那怨靈是個其他什麽恐怖的小孩,那我倒是還會有點緊張,有點害怕。但那怨靈卻是我的童年照,那我還怕個幾把,很明顯是假的。


    不過轉念一想,既然胡前程是神秘的雌雄俱樂部的部長,他一定有著很多的信息,他難道就不知道那小孩是我?就算不知道,那應該也能查到啊,還是說他在故意搞什麽陰謀詭計恐嚇為難我?


    想到這,我暗暗繃緊了神經,但我也沒有慌,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反正外麵有我們警方的大部隊壓陣,我就不信他能一個老頭子能翻得了什麽浪花來。


    這個時候胡前程已經往內屋走了,於是我也跟了過去。


    內屋是他的臥室,很簡單,並沒有什麽家具。他來到了自己的床前,然後猛的一下子就掀開了床鋪。


    這並不是席夢思床,就是普通的床板,而且下麵有點像是東北的那種炕,從外麵看不到裏麵,但是掀開了床板後,我就嚇了一跳,或者說談不上嚇吧,就是愣了一下,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在床板下麵竟然是一口石棺材,真是很難想象一個人將棺材藏在自己床底,他還怎麽睡得下去。不過世上奇怪的人和事多了去了,據說有些少數民族,還有將死去的親人諒成幹屍釘在自己床板底下的習慣呢。


    胡前程指了指這口石棺,叫我打開看看。


    我猶豫了一下,但是在好奇心驅使下,還是將手放在了石棺蓋子的邊緣,然後猛的一推,這棺材蓋子就被我給推開了。


    然後我立刻就壯著膽子往棺材裏看,這一看我魂差點被嚇掉了,簡直是驚悚,準確來說,不是驚悚,而是一種失魂落魄的迷茫,源於靈魂深處的震撼。


    石棺裏躺著一具屍體,並不是成人,也就一米多一點,但我一眼就認出來了他。


    草,這小孩的屍體竟然就是我的童年!


    這一刻我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傻眼了,一時間什麽意識都沒了。


    童年的我怎麽死了?既然我死了,我怎麽還會長大?


    我感覺完全說不通,除非是這個童年的孩子不是我,可是他真的和我的童年長一樣,難道我真的還有一個四胞胎兄弟?直視他在童年的時候就死了?


    而他死後成了孤兒院的怨靈,讓孤兒院變成了孤兒怨?


    想到這,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忙將這念頭趕走。


    而胡前程則在一旁幽冷的對我說道:“陳警官,眼見為實,現在相信了怨靈的存在了嗎?這就是怨靈,你沒看他死了這麽多年一直保持原樣嗎,那是因為他吸食著孤兒院裏死去的孤兒們的靈魂,我現在每天也在用孤兒院裏的靈氣喂養著他。”


    聽了胡前程的話,我再次壯著膽子朝棺材裏的這個小孩屍體看了過去,雖說由於床底的光線陰暗,我並不能看清沒一點細節,但我確實感覺得出來,他像是剛死的,並沒有出現腐爛之類的情況。


    正感覺驚悚和不可思議呢,很快發生了一件讓我更加毛骨悚然的事情。


    在我注視下,這小孩屍體猛的一下子從棺材裏坐了起來。


    40小泥鰍


    這個和我的童年長得一樣的小孩屍體猛的就半坐了起來,猝不及防的我被嚇了一跳,忙身體一僵,然後向後退了一步。


    不過很快我就反應了過來,然後我就壯著膽子繼續朝床底的棺材看過去。但是此時的那個屍體又重新躺進了棺材裏,就好似詐屍隻是暫時性的。


    “陳警官。這裏有怨靈,信了嗎?它剛才這是在警告你了,你要是再對它不敬,下一個死的就是你!”很快胡前程頗帶恐嚇意味的口吻就在我的耳邊響起。


    從常理的觀點出發,我是不應該被嚇到的,因為接觸了這麽多的案件和恐怖事件,我早就成了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但此時此景,我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然後我轉頭準備看向胡前程,和他打開天窗說亮話,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在我扭頭的瞬間,我突然不經意的感覺石棺材裏掠過了一道微微的光。雖然這抹光稍縱即逝。但我還是捕捉到了。


    於是我腦袋突然就靈光一現,像是猜到了什麽。


    然後我也豁出去了,卯著膽子就一個箭步再次竄到了棺材旁,緊接著用手機直接就朝裏麵照了進去。


    這一照就讓我發現了貓膩,原來不是詐屍,而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這個小孩屍體確實和我的童年長一樣,但是他其實並不是真的屍體!


    剛開始由於光線不好,我並沒有看清他的‘材質’,但現在被手機電筒的光一照,我就發現他臉部以及身體的材料相對來說應該是偏硬的。甚至說有點反光。也就是說他是假人,假屍體!


    猜得不錯的話,應該是和人體高仿真的類似矽膠材料做的,而且是以童年的我一比一精心定製的。


    還真是煞費苦心啊!我竟然差點就被迷惑過去了!


    想到這,我立刻就準備拆穿胡前程,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這人偶竟然再一次從棺材裏坐了起來。


    而且不單純的是坐,很快他竟然機械係的一躍而起,就好似鬼片裏的僵屍似得。亞肝豐劃。


    它直接從棺材裏蹦了出來,所以我再一次被嚇了一跳,因為就算再不信鬼神,這種直觀的視覺衝擊力還是震撼人的。


    它從棺材裏跳出來後,立刻就往外麵跳。而我也很快反應了過來。我知道人偶本身除非是被操控了,要不然不會這麽蹦躂的,所以我猜測它體內應該還藏了一個小孩。


    於是我立刻就掏出槍指著他,然後道:“哪裏跑,再跑,我開槍了!”


    我剛說完,這鳥東西果然嚇得沒敢再動了,所以我更堅信裏麵藏了個人。


    而這個時候,胡前程的聲音再一次在我耳邊響起:“陳警官,哪裏有人,這是鬼!”


    其實我並沒有被胡前程的聲音給嚇到,不過很快我卻感受到了一陣溫熱的鼻息,也就是說胡前程是將他的嘴湊到了我耳朵眼前說話的,這讓我就算不怕,也感覺有點惡心。


    所以我下意識的就沒管這小人偶,而是猛的轉頭看向胡前程。


    然而當我剛轉過頭去,我的眼前就劃過一抹影子,緊接著我的鼻子就被一塊濕潤的布給捂住了。


    我立刻就意識到是胡前程出手了,他利用小人偶牽製我注意力,然後偷襲我!


    而我的反應力也很強,立刻往後退了一步,不過我還是被影響到了,雖然隻是吸入了一點這無色無味的氣體,但我還是雙眼發黑,大腦暈乎,眼瞅著就快暈倒了。


    而在我恍恍惚惚的倒地的時候,我眼前猛然間劃過了一道寒芒,然後我就看到胡前程的手中竟然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像是朝我刺殺了過來。


    這下我就真的慌了,然後忙強撐著自己別暈過去,然後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掏出了憋在腰上的盒子,然後大喝一聲:“幾把在此,還不住手!”


    喊完,我就暈過去了。


    不過沒一會兒工夫,我又從迷迷糊糊的狀態醒了過來。


    睜開眼後,我發現我躺在一張床上,並沒有被捆綁,雖然手腳有點發軟,但我還是立刻就坐了起來。


    起身後我被眼前的畫麵給嚇了一跳,胡前程竟然跪在床邊上。


    他的雙目中劃過一抹虔誠的目光,剛開始我還以為他是在跪拜我呢,不過很快我就發現他是在跪拜我身旁的那個盒子,也就是那根裝著幾把的盒子。


    然後我就暗暗鬆了口氣,心說得虧有著這護身的法寶,要不然剛才可能就大意失荊州,陰溝裏翻船,被胡前程這老王八給宰了呢。


    而我更加慶幸的是這幾把幸虧是有著如此完美的盒子包裝,因為這盒子是完全防強拆防盜的,隻有用我的指紋才能打開,要不然就會被包裹於盒子內四周的強腐蝕性液體給腐蝕掉。


    所以很明顯,胡前程也怕毀了這幾把,所以他才立刻將我給救醒了。


    既然如此,那我覺得也沒有必要再和胡前程囉嗦什麽了,既然他是個冥頑不靈的老頑固,卻如此的在乎這根幾把,那我就和他開門見山的交易吧。當時我心裏還有點恨自己呢,早知如此,剛剛就沒必要審他了,直截了當的交易就得了,浪費了時間不說,差點就被他給害了,也多虧是我反應快。


    然後我立刻就用手拿起了這裝著幾把的盒子,這才對胡前程道:“胡部長,剛才蠻凶狠啊,想襲警,殺人滅口了?”


    而胡前程卻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就像是一個狂熱的信徒,他繼續眼冒精光的看著這根幾把,然後貪婪的吸了一口氣,這才很客氣的對我說:“陳警官,剛才是老胡我多有得罪了,沒想到如此神器會在陳警官手裏。陳警官,你說吧,隻要你願意將這寶物給我胡前程,你讓我怎麽配合都行。”


    見胡前程如此說,我當真是好奇這幾把到底是啥玩意了。


    於是我換了個方式問胡前程:“胡前程,你可知道這生殖器是什麽,它的重要性?”


    我剛說完,令我沒想到的是,胡前程竟然當著我的麵,突然就猛的一把將褲子給脫了。


    我心說這老東西也不害臊,搞什麽鬼,不過很快我就越發震驚了,因為我看到胡前程那幹癟的下身,兩腿中間光脫脫的,竟然不帶把,乍一看跟個男人似得,不過很快我就發現他是被割了生殖器。


    看到這,我忍不住就開口嘀咕了句:“原來這生殖器官是你的?”


    說完,我就意識到胡前程為何對這玩意這麽狂熱了,畢竟這可是男人的命根子啊,我估摸著胡前程是想將自己的命根子重新移植回身體吧,不過他這都一把老年紀了,要幾把有個吊用?


    正想著,我突然又意識到了一個一直忽略掉的細節,那就是盒子裏的這個‘寶貝’,他並不是疲軟狀態的,而是碩大堅硬,從常理和醫學角度來說,這應該是不科學的,因為隻有長在人身上充血狀態才會如此。


    我想不通,但這卻越發的說明這幾把確實是個寶貝,的確不簡單。


    而這個時候,胡前程則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似乎覺得我既然擁有這寶物,卻不知道他的來曆,這很不符合常理,不過他還是很快對我答道:“我哪有本事長出如此寶物,它肯定不是我的。”


    說完,胡前程突然就彎腰掀開床板的一角,然後在下麵一陣摸索,很快就從下麵掏出來一個玻璃瓶子。


    這玻璃瓶子裏應該是類似福爾馬林這種防腐蝕的液體,而其中還泡著一個器官,乍一看跟條小泥鰍似得,都被泡的發白了,所以我立刻意識到這應該也是男人的生殖器官,不過實在是太小了,和盒子裏的寶貝比,簡直就是吊絲碰上高大帥。


    很快胡前程就抱著瓶子,指了指裏麵的小泥鰍,說:“這才是我的。”


    41是你


    胡前程指了指玻璃瓶裏的小泥鰍說這才是他的,我被他這一動作差點給逗笑了。


    不過胡前程可不像我,他跟抱著自己的命似得死死的抱著它,生怕傷害到它一樣。我以前就聽說古時候的太監被淨身後有收藏自己命根子的習慣。放在我們普通人眼中肯定覺得這做法有點變態,毫無意義。但如果換位思考,從太監們的角度去考慮的話。這其實是正常的,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男人一輩子最重要的東西,誰不想好好珍惜?


    想到這,我就沒覺得胡前程收藏自己的幾把是多麽變態的行為了,但是我很納悶他的生殖器是為何被割了的,而這盒子裏精裝的生殖器官又究竟是何物。


    很快胡前程就對我說:“陳警官,其實我不是一個男人已經整整二十三年了。”


    聽了胡前程的話,我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胡前程指的應該是他幾把被割已經有二十多年了。他現在是六十歲的年紀,那麽二十年前就是四十歲左右,想想其實也算不上多麽悲哀吧,該體會的性福生活也體會過了。又不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


    很快我又由二十三這個數字想到了我們的年齡,這和金澤他們這批孤兒的年齡又剛好是吻合的。也就是說胡前程被割掉幾把以及金澤他們這批孤兒肯定是有什麽聯係的。


    想到這,我立刻就自己在心中做出了一個初步的簡單判斷。


    我估摸著胡前程應該是二十多年前因為什麽原因失去了自己的生殖器,所以他想恢複,最簡單的方法肯定是直接將其接上,或者說是器官移植了,當然還有生殖器再造等手術,不過這在二十多年前應該也算醫學難題了吧,不像現在已經不是多大的問題。不過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無論醫學發展到了多麽先進的地步。有一點目前都是無法解決的。那就是移植或者再造的性器官,那都是沒法和原本的器官比的,也就有著視覺外觀、生理排泄以及簡單的性生活等等,與真實的感覺相差太遠了……


    因此我懷疑胡前程為了讓自己真正的重新成為男人,甚至變得越發勇猛,重振雄風。所以他創造了這個‘雌雄俱樂部’,目的可能是做什麽變性人的試驗,而真實目的則是關於自己的命根子的事。


    雖說這聽起來有點誇張,因為自己的一根幾把就鬧出這麽變態的組織和研究,這聽起來有點誇大了,但當一個人長期壓抑導致心理嚴重畸形後,是確實幹得出來這樣的事的。


    不過盒子裏的這根生殖器又是什麽樣的存在。我暫時就無法推測了。


    而胡前程則突然往床上一扒,將鼻子狠狠的往盒子上嗅了嗅,眼中露出一絲貪婪,然後對我道:“陳警官,你有什麽想問的就快問吧,你具體是什麽條件,你給我說,我滿足你的條件,然後你快點開啟這個盒子,讓我得到它吧。”


    於是我就對胡前程道:“那你先告訴我,這雌雄俱樂部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他是幹什麽的。”


    然後胡前程就給我講了,聽了之後我雖然心中無比的震撼,但還在我的接受範圍內,其實和我剛才的推測差不多,隻不過更加複雜變態一些。


    首先就是這雌雄俱樂部的會員其實都是‘太監’,他們都被割了幾把,甚至用胡前程的話來說,其中甚至有人是為何沒了生殖器的都不知道,他們就是睡了一覺,一覺醒來後生殖器就沒了,不過我知道肯定沒有這麽詭異,肯定是他們睡著時被人給迷暈了,然後打了麻藥,將生殖器給割了。


    也就是說,在之前雌雄俱樂部花名冊上的名單上的人都不是真正的男人,不過其實雌雄俱樂部的成員並不多,一共就五個,除了胡前程,另外四個竟然都是‘老熟人’,他們分別是孔雨、王振、方高明、劉濤。亞華呆亡。


    孔雨是殺人遊戲中曙光地下基地的大佬,也是市院的副院長,當時我就覺得他說話細聲細氣,像個娘們,沒想到他真的是太監。


    而王振也就是黃菊口中我的‘父親’,中科院生命科學係的專家,但金澤已經推斷過他其實不是我父親,他是亡者歸來案子中表麵上‘曙光’的真正大佬,雖然這可能並不是真實情況,但表麵上確實是如此的。


    而通過孔雨和王振這兩個人,立刻就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這結論就是‘惡欲橫行’的案子和殺人遊戲以及亡者歸來的案子真的是有聯係的。甚至可以大膽推測,前兩個案子真的是被強行結案的!前兩個案子甚至可以說是為第三個案子中這‘雌雄俱樂部’的變性試驗服務的。所謂的病毒化妝品以及‘艾滋病毒抗體嬰兒’的研究可能都隻是幌子,他們是在為這變性人試驗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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