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中這張老照片,聯想到浩浩可能就是我的變性女友方琳,一時間我就震住了。


    之前種種線索就顯示著黃菲菲的變態淩辱案還能跟我扯上關係,現在黃菲菲和方琳似乎又認識,這讓這種可能性變得越發的現實了。


    於是我特意再一次盯著照片中間那個小孩看了過去,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方琳小時候的模樣。


    那是一個小男孩。五六歲的樣子,長得很水靈,跟女娃似得,雖然還小,但由於有了心理暗示,所以我還是一眼就將他給認了出來,他應該真的就是小時候的我女友方琳。


    這個時候胖子突然開口說:“我知道凶手是誰了!”


    我好奇的問他是誰,他繼續說:“應該就是照片上另外兩個人中的其中一個了。”


    我直接對他說:“中間那個人是不可能的了,他死了。”


    聽了我的話,胖子一陣咂舌,驚訝的啊了一聲,然後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立刻就探著腦袋往墓碑上看了過去,我估摸著他此時心裏想的肯定是這墓碑上的名字可能是浩浩,畢竟我前腳剛說浩浩死了,而且合照還出現在了墓地的棺材裏。


    而胖子很快就看到了墓碑上寫的是陳木,於是在那個瞬間胖子猛的往後退了兩步,同時雙腳一個拌蒜。就倒在了地上。躺在了一旁的另一個墳墓上。


    他指著我,張大了嘴,驚恐的說不出話來。


    而我則一個健步跳到了胖子的身前,然後無奈的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說:“胖子,你怎麽這麽無用的,膽這麽小還當什麽刑警啊?我這不是好好的大活人麽,這個墓碑上的名字隻是一個巧合。”


    胖子這才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對我說:“陳木,你也別怪我膽小。這乍一看確實嚇人啊,而且這和我做刑警也沒啥聯係啊,你讓我看什麽血腥恐怖的凶殺現場我不怕,可這神啊鬼啊的玩意我怕,畢竟我又不是道士。”


    我也懶得給胖子普及無神論,而胖子則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繼續對我說:“那麽凶手隻能是左眼了,也就是這張合影上的最後一個小孩,左眼肯定是他的外號。”


    我問胖子:“為什麽這麽下判斷?凶手自己把照片放在這墳墓裏讓我們找到,然後主動告訴我們他就是凶手。凶手這麽二逼?”


    胖子看向我,然後道:“我去,陳木,你是找後門進省廳刑警隊的吧?連挑釁式犯罪都不知道?在警校沒學過嗎?凶手這應該是故意讓我們知道他,卻又抓不到他,這才能滿足他犯罪的變態心理。”


    我瞪了他一眼,說:“我沒念過警校,我以前是飛鷹特戰隊的特種兵。”


    我話音剛落,胖子瞬間就閉嘴了,連連撓頭,衝我露出一‘諂媚’的笑容,說:“哈,開玩笑,開玩笑,木哥你隻不過是在考驗我罷了,你怎麽可能不知道呢。對了,木哥你覺得這照片和這案子有啥聯係呢?”


    而我其實覺得胖子說的也是有道理的,這照片和案子肯定有關,於是我對那最後一個小孩的照片研究了起來,因為我感覺我認識他,所以指不定能記起來。


    這應該同樣是一個小男孩,但和方琳的童年照一樣,他看起來也是一顆水靈的小白菜,那麽小看起來就特別清秀了。


    而當我看著他的眼睛時,我的心突然猛的悸動了一下,然後我就發現他像誰了。


    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這個漂亮的小男孩應該是金澤,長得真的很像。


    而這個時候胖子似乎也瞧出來了端倪,他立刻就對我說:“木哥,金偶像和黃菲菲是一個孤兒院來著的吧?你看看這人是不是和金偶像有點神似?”


    我點了點頭,說:“是的,難道你懷疑金澤是凶手不成,你覺得可能嗎?”


    胖子對金澤似乎真挺崇拜的,他直接就不悅的說道:“當然不可能了,我剛才也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推測罷了,還有一種更大的可能性,那就是線索式犯罪。在連環殺人案中,有些變態的凶手喜歡指引著我們警方查案,他會在每一起凶殺案的現場都留下一個線索,而隻要弄懂了這個線索,那麽就能查到下一個他要殺的人了,當然現實往往就是當警察查到那個人時,他已經被殺了,這種絕望感會讓警察崩潰的,而凶手就享受這種感覺。”


    聽了胖子的話,我心中一緊,然後忙立刻拿出電話給金澤打了過去,因為凶手的下一個目標可能就是他。


    結果金澤的手機出人意料的關機了,最終我隻得給苗苗又打了電話,讓他們鑒證科再派人來處理下現場,等有人交接了之後我直接就趕回了宿舍。


    在宿舍,我給金澤又打了一下電話,但還是關機,最終我隻得給他發了條短信,叫他開機回電,然後我也睡去了,因為金澤比我厲害的多,我並不是很能幫到他,而且我不知道金澤的住所,大半夜的我也沒法去找他。


    迷迷糊糊的,當我睡著了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了嗡嗡嗡的聲音,我以為是金澤給我來電話了,忙驚坐了起來。


    可起身之後卻發現手機在床頭很安靜的躺著,並沒有響。


    我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或者說剛才做了個夢。


    在我準備繼續睡去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因為這嗡嗡的聲音還在響,而且確定是手機震動的聲音。


    不過這震動聲是床底發出來的,也就是說床底下有部手機,但我確定我隻有一部手機。


    然後我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因為這意味著床底下很有可能有個人。


    我驚出了一身冷汗,但我也不像以前那麽慫了,我握住了床頭的一根警棍,然後就準備翻身跳下床。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床頭的手機突然就嗡嗡嗡的振動了起來,好家夥,這一下真差點把我的心嚇得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當時那感覺真的非常的奇妙,就好似我的手機有延遲了一樣,是床底先響,然後床頭再響。


    我瞥了眼手機屏幕,顯示的是金澤。


    於是我就猶豫著到底是先接電話,還是先下床去製服床底的人。


    最終我還是先接了電話,因為這樣的話,床底那個人應該會第一時間跑,我可以趁他跑的時候一棍子擊在他的後腦勺上。


    我對著電話說:“喂,金澤,你怎麽一直關機啊。”


    他說:“我在處理一件事情。”


    於是我繼續說:“那你在哪啊,我有重要的事情對你說。”


    我剛說完這句話,我突然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那種感覺非常的驚悚,就好似我不是在打電話,而是在麵對麵的跟人說話一樣,就好似電話那頭的人就在我耳邊在跟我說話似得。


    就在我感覺非常不對勁,下意識將手機放了下來的時候,金澤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在你的床底下啊。”


    這一次,我非常確定不是電話聽筒裏傳出來的聲音,這聲音就在我的房間裏。


    準確來說,就在我的床底下。上聖介號。


    這下我整個人都驚恐了起來,我猛的就從床上一躍而起,遠遠的跳到了床邊兩米開外的距離。


    然後我彎著腰往床底下看了一眼,我發現床底下真的躺著一個人。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修身西服,卻戴著一個黑色的小醜麵具,讓他看起來神秘而詭譎。


    看到他,我下意識的就覺得是白夜,於是我一時間進退兩難,不知道是該抓他,還是該跑。


    而就在我猶豫間,他嘴裏卻傳來了金澤的聲音:“不要怕,是我,我是金澤,綽號左眼。”


    第07章陰霾


    我是金澤,也是左眼。


    金澤一句話就把我的心給說的提到了嗓子眼上,我感覺他今天非常不對勁,有點詭異。


    我捏著警棍對他道:“你出來,你到底是不是金澤?”


    沒錯,在這一刻我突然就懷疑這人是不是金澤了。因為以金澤的陽光形象,他應該幹不出這樣的事來,金澤不會莫名其妙的就跑到我宿舍的床底下來嚇我。


    更何況我並沒有看到他的臉,他戴著麵具,而人的聲音是可以模仿的。


    我懷疑這人本來躲到我的床底下是想圖謀不軌的,但剛好他手機響了,把我驚醒了,所以他才想冒充金澤,然後開溜的。


    而他接下來的舉動就讓我越發的懷疑了起來,他並沒有從床底下爬出來,反倒是對我說:“陳木,你進來。”


    他叫我去床底下。我當然不肯了,我用警棍指著他說:“你再不出來,我就喊人抓你了啊。”


    我剛說完,他突然就伸手揭掉了臉上的麵具,然後微微扭頭看向了我。


    我看到了他那張棱角分明的堅毅臉龐,燈光沿著床底照到他的臉上。讓他看起來越發的俊朗了起來。尤其是側臉堪稱完美。


    “額,金澤,你,你跑我床底下弄啥呢?”我忍不住問他,同時也鬆了口氣。


    金澤用很硬的口氣說:“進來。”


    然後我就乖乖爬進了床底下,因為我尋思我床底下可能有什麽秘密,金澤要讓我看。


    可爬進去之後,我發現床底下一切正常,並沒有我亂想的嵌了個眼睛,或者被安裝了竊聽器之類的。


    我疑惑的扭頭看向金澤。而金澤就是雙手抱著腦袋,安靜的躺在地板上,看著我的床板發呆。


    我知道金澤現在心情一定不太好,所以也就沒有逼問他,學著他一樣,躺在了地上,就躺在他的身邊,我甚至能聽到他的心跳聲,就像是我們在海灘上悠閑的躺著,沐浴著陽光一樣。但我們現在沐浴的不是陽光。而是陰暗。


    突然,金澤開口對我說:“陳木,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那句話吧。我們不能選擇過去,但可以選擇將來。天使與魔鬼隻有一線之隔,就看我們怎麽選擇了。”


    我衝金澤點了點頭,然後心升一絲不好的預感,金澤突然給我說這個,難道我又發病了,又夢遊幹壞事了?他之前躲在我床底下是在觀察我?


    不過很快金澤卻繼續對我說:“陳木,每個人心中都住過一個魔鬼,就看我們能不能將他壓住,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讓你幫我壓住我心中的魔鬼的。”


    聽了金澤的話,我一愣,心說難道要趴在金澤的身上,壓他?


    但很快我就打消了這猥瑣的念頭,金澤肯定有什麽更深層次的含義,所以我直接就對金澤說:“你有什麽用得著我的地方,就盡管說吧。”


    金澤直接道:“我先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我點了點頭,然後金澤就繼續說:“以前在孤兒院住著一幫孩子,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過來領養他們。而這些孩子們每個人的性格不一樣,有人生性孤僻,有人天生開朗,當然也有外冷內熱之類的,所以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天性。其中有一個小孩屬於第一種,他性格比較孤僻,不喜歡與人交流,也基本沒有玩伴。不過後來他交到了一個朋友,唯一的朋友,於是他孤僻的心靈打開了一道口子。可是在他交了這個朋友半個月之後,他心靈上的這道口子很快又閉合了,他那個唯一的朋友要被人領養走了。”


    聽到這,我就懷疑金澤口中這個孤僻的小孩就是他自己,但我也沒去問他,隻是聽他繼續講。


    然後金澤就繼續對我說道:“這個小孩非常不想失去自己的這個朋友,他害怕再成為一個沒人理睬的孤獨小孩,但是他無能為力。而就在他那個唯一的朋友即將被領養走的前一天,他做了對他來說成為一輩子夢魘的事。”


    我隨著金澤這句話,心也懸到了嗓子眼上。


    而金澤則繼續開口道:“那小孩將自己這唯一的朋友騙到了孤兒院的小樹林裏,那裏有一個沙堆。他騙自己這個朋友說玩遊戲,然後將他的朋友埋進了沙堆裏,他想要殺掉自己的這個朋友,這樣他就可以永遠留在這裏了。”


    聽到這,我的心猛然就顫了一下,一來是被這小孩的陰狠給嚇到了,再者我在那尋思這小孩不可能是金澤的,金澤不會幹這種事。


    而金澤繼續說:“不過最終他心軟了,他並沒有埋死這個朋友,他隻是用手工的剪刀挖去了那朋友的左眼,因為隻要這朋友失去了左眼,就再也不會被領養走了……”


    然後我忍不住問金澤:“後來呢,那小孩你認識?和這個案子有關?”


    金澤突然扭頭看向我,然後說:“那小孩就是左眼,而左眼就是我。”


    聽到這,我的左眼猛的就疼了一下,像是被瞬間剜掉了眼球一樣。


    我忙對金澤說:“啊?那後來呢?”


    金澤繼續說:“後來我被送去了心理治療,治療了整整一個月,回來之後那個被我挖去左眼的小孩已經被領養走了,但不是之前那一家,而是另外一家,我後來一直有查,但都沒查到過他。至於我,進行了心理治療後,我變得開朗了起來,為了記住自己的這個教訓,時刻提醒自己,所以我給自己起了綽號,就叫左眼,讓大家也都叫我左眼。後來我慢慢也融入了孤兒院的集體中,真正的有了朋友。再後來我挖掉別人左眼的事也被大家遺忘了,但那是我一輩子的痛。”


    聽了金澤的話,我忙對他說:“每個人都有不堪的過去,更何況你那時候還很小,你也不用太責怪自己了。”


    說完,我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於是我忙對金澤問道:“我之前找到了一張關於你孤兒院的照片,有你和浩浩的合影,那個浩浩就是方琳,你應該是知道的吧,你為什麽一直不說?”


    金澤歎了口氣,說:“這就是我的心魔,陳木,你知道嗎,我弄瞎了那朋友的左眼,他沒有被領養,而那戶人家重新領養走了一個小孩,而那個小孩就是浩浩,也就是後來被變性了的方琳!”


    聽了金澤的話,我猛的一陣心驚,然後我就有點明白金澤為什麽一直不說,有點不敢麵對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像是蝴蝶效應,金澤因為自己童年時一個變態的行為,直接締造了兩個人的悲慘人生。上聖歲號。


    但我不能埋怨他,畢竟每個人都有過陰霾,於是我拍了拍金澤的肩膀,對他說:“金澤,你也不用想太多了,雖然事情因你而起,但正如你所說,每個人都有過去,重點再看我們如何選擇未來,而你的未來已經足以彌補你的過錯,你抓過那麽多的壞人呢。”


    而金澤突然像是變得有點激動了起來,他突然再次戴上了小醜麵具,然後對我說:“不,可我不是他。陳木,你知道嗎,我遇到了一個和你一樣的問題。其實關於我童年這件變態的挖眼事情,我一點記憶也沒有。我真正的記憶是那天晚上我一個人躲在我的床上,蒙在被子裏哭了一夜,哭著哭著就睡著了。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就被園長他們抓起來了,就說我挖掉了朋友的左眼。”


    我一愣,我就說金澤做不出這樣的事來呢,於是我忙對他問道:“難道有人嫁禍你?”


    金澤搖了搖頭,說:“我也想回答是,可是孤兒院是有監控的,拍到了我從沙堆拿著剪刀出來的畫麵,所以我自己也不得不承認了這件事,去接受心理治療,他們說我這是間歇性人格分裂。而這也是我一直以來都很想幫你的原因之一,我不僅是在幫你,我同樣是在幫自己,因為我們在這種情況下是無助的,比普通的罪犯還要迷惘。”


    聽了金澤的話,我張大了嘴,久久說不出話來,沒想到金澤還有這麽一段詭異的經曆,他在很小的時候竟然人格分裂過,而且就是那麽一次,後來再也沒發生過。


    我跟金澤說:“沒事的,不都過去了嘛,不要想了。”


    但說完,我又覺得事情似乎沒這麽簡單,金澤既然一點沒那段挖眼的印象,而且還突然就人格分裂了,就像我一眼,這一切會不會有著什麽聯係?


    正想著呢,金澤則突然對我說:“我也一度以為那段過去已經被塵封了,我心中的陰霾也早已掃去,但現在看來,有人要揭開那段過去了。陳木,我之前其實悄悄跟著你去過現場了。包大發的身體被埋在了墳堆裏,而黃菲菲則被挖去了左眼,這和我的那段陰霾如出一轍,這顯然是針對我的。你知道包大發的一個身份嗎,他是那個孤兒院的讚助商。”


    第08章第二個案子


    金澤說包大發是那個孤兒院的讚助商,還說凶手是衝他來的。聯想到死者黃菲菲被挖去左眼,而包大發又被埋在墳堆裏,被活活擠死了,這一係列行徑和金澤童年時做過的那件‘埋沙挖眼’事件確實有共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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