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讓我疑惑的是,倘若這人頭被警方發現了,他確定警方會讓我把人頭寄出去?


    要是我不寄,我真的會死的很慘嗎?


    這一連串的疑問在我腦袋裏一下子就炸了,我大腦裏一片漿糊。真好奇這變態到底是誰,為什麽要操控我。


    難道真的是何平嗎?


    最終我尋思反正何平已經出去了,於是我決定還是先離開這裏,出去等金澤,畢竟這人頭還是挺滲人的。


    然後我就慢慢爬出了床底,因為心一直是懸著的,整個人緊張的很,所以我也沒心思去看衣櫃裏的那些刀具,直接就走向了房間門口。


    而當我剛跨出房間,我突然發現電視機裏的畫麵還在播放,還在播我夢遊拿回來心肝的畫麵。


    這讓我的心瞬間就跳到了嗓子眼上,我剛才不是把碟片彈出來了嗎,怎麽還在放?


    我想是何平剛才出去後離開時又看了一遍吧,不過我很好奇他為什麽沒把這碟片拿回去當證據,看來這一次何平來這裏,果然不是以警察的身份。


    正想著呢,我突然看到腳底下多出來一道影子,這影子猛的就籠罩在了我的身上。


    身後有人!


    我下意識的就猛然轉身,然後就發現一黑漆漆的槍口正對著我呢。


    是何平拿著一把手槍指著我,他冷冷的對我說:“陳木,果然是你,你被捕了。”


    說實話,在那個瞬間我完全都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反轉來的太快了,我心裏還一直在尋思何平是怎樣一個人呢,沒想到下一秒他就以正義的形象來抓捕我。


    我張開了嘴,愣愣的看著他,而他也一臉嚴肅的看著我,那張方正的國字臉上滿是凜然正氣,對我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這讓我很納悶,難道我誤會他了,何平也隻不過是被引過來查案的?是被凶手故意引來抓我的?


    想到這,我忙開口對何平說:“何警官,誤會啊,有誤會,我被陷害了,你被利用了,這裏跟我沒半點關係!”


    我剛說完,大門就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因為大門並沒有關嚴實,很快伴隨著一腳,大門就被踢開了,我看到金澤舉著配槍就闖了進來,沒想到他來的這麽快。


    當我看到金澤,我腦袋裏猛然就劃過一個念頭,會不會是何平意識到我給金澤求助了,知道金澤已經到了,他已經來不及走了,很可能被撞上,所以才反轉過來以警察的形象抓我?


    不管怎麽說,金澤來了,我至少安全了。


    很快金澤就開口問何平:“老何,怎麽回事,證據確鑿了嗎?”


    何平點了點頭說:“證據確鑿,人贓俱獲,這裏應該就是陳木的另一個窩點,在這裏發現了他的生活用品,還有那盤碟片,你可以看看,這些都是最直接的證據。”


    於是金澤就轉身去看電視裏的畫麵了,當他看到我拿著心肝回來了,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很快金澤就扭頭問我:“陳木,你還有什麽要解釋的?”


    我立刻就開口說:“誤會啊,草,我是被引過來的,不信你查我手機,那個張文通又給我打電話了,他喊我來的。我真的沒來過這裏,這個地方就是被對方精心布置的,他要嫁禍,他要害我。”


    說完,我覺得還不夠,我夢遊的事還沒解釋,於是我又繼續說:“這視頻我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就算我真夢遊了吧,你們也不能因為這個就說我是凶手啊。張文通說了,夢遊症不至於殺人啊,殺人的話我早就醒過來了。而且如果我是凶手,我傻逼將這對我不利的視頻放在自己家裏?”


    很快何平又開口說:“一派胡言,陳木你醒醒吧,不管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偽裝自己,事實就是你殺人了。不過凶手應該不止你一個,你隻是其中一個,你還有幫凶,所以個別案子你才會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而這視頻不是你放的,而是你同夥放的。”


    聽了何平的話,我也豁出去了,反正事已至此,那就撕破臉吧,於是我立刻就對金澤說:“金澤,你別信他,這個何平他有問題。他怎麽知道來這裏的,他剛才還欣賞刀具,還站在床邊上嚇我,他對這裏非常了解,要不是我發短信給你求助。說不定他就已經殺掉了我,他之所以反過來抓我,那是因為他知道你要來了,來不及跑了,沒時間隱藏自己了,所以他才將自己邪惡的一麵收了起來,讓警察的那一麵出來。”


    我剛說完,何平就沉聲怒道:“好一張能說會道的嘴,隻可惜你的誣陷是如此的蒼白。”


    何平話音剛落,金澤就衝我搖了搖頭,說:“陳木,這次你確實說錯了,老何來這裏是因為收到了線報,有人指正了你。而他並不是一個人過來的,來之前已經通知了我,還有其他警員,你對老何的指控是不成立的。”


    聽到這,我恍然大悟,我還是太嫩了,陷入了誤區。何平也許並不是凶手,他可能跟我一樣,也是被引過來的,這樣就完成了對我的栽贓。而凶手利用我這心理,利用我對何平的懷疑,徹底將我在警察那邊的信任給化為虛無,我成了一個病急亂咬人的瘋狗。


    一時間我氣的瑟瑟發抖,我有很多話想要辯解,但卻無從開口,思緒如亂麻。


    這個時候陸陸續續的來了好幾個警員,他們將我押走了。


    連夜就對我進行了突擊審訊,是何平和金澤對我一起審的。當時我已經身心俱疲,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住了。


    金澤直接開口說:“陳木,在認罪之前你還隻是嫌疑犯,你有權為自己辯白,你有什麽想說的?”


    聽了他的話,我感覺金澤像是在提醒我,我還有機會,這讓我從絕望中緩了過來,於是我立刻就開口說:“我,我真是被冤枉的,你們想啊,我要是凶手,我傻逼將你們警方引來啊?何平不是說他也是接到了線報嗎,你們把那個線報人喊來啊,叫他跟我當麵對質啊。”


    何平直接說:“我隻是收到了一個網絡短信和一段視頻,並沒見過那個線報人。”


    於是我立刻說:“那不就是了,那個線報人憑什麽對這個案件這麽了解?他其實才是凶手,他看到你們警方在走向錯誤的方向,此時肯定在那偷著樂,嘲笑你們呢!你們被他耍的團團轉!”


    而何平則用手輕輕敲了敲桌子,說:“你說的沒錯,那個線報人很可能就是凶手,但這並不能成為你不是凶手的證據。相反,這讓你的嫌疑更大,那線報人很可能就是你的同夥,你們也許因為某些原因產生了矛盾,也可能是因為他想單幹,所以他選擇拋棄你,將你推給了我們警方。不管怎麽說,你就是凶手,不過隻是其一。”


    何平推理的有條不紊,邏輯也很合理,這讓我一時間難以辯白。


    就在這個時候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了,是大胸翹臀的苗苗。


    苗苗手中拿著張化驗單,直接就開口說:“金隊,查出來了,你給我那件壽衣上的血跡確實是死者張文通的。”


    說完,苗苗還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好似在說,好一個大變態殺人狂,罪該萬死。


    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說完了,這帶血的壽衣算是另一個對我不利的證據了,這下子我真的完蛋了,就算不立刻被定罪,接下來的日子肯定也要在拘留所度過了。除非是抓到真正的凶手,要不然我真的要成替罪羊了。


    而就在我無比絕望的時候,審訊室的門再一次被推開,與此同時響起了一道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愚蠢,給我立刻放人!”


    第18章破壞規則


    當這道低沉的聲音響起,我、金澤、何平、苗苗,我們都立刻扭頭看了過去,沒辦法,這聲音太霸道了,給人一種不容拒絕的威壓,我真好奇誰在警局裏敢這麽說話,難不成是局長來了。


    這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看著挺儒雅的,讓我下意識的就想到了一個明星,陳道明。


    他徑直朝我們走了過來,當他走來時,金澤喊了聲組長,何平和苗苗也都恭敬的點了點頭,我這才意識到這個人地位確實不低,好像是懸案組的組長,後來我也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方青河,確實是懸案組的組長,這懸案組的存在比較特殊,甚至說是淩駕於警局之上的,所以說方青河的影響範疇還在局長之上。


    來到我身旁後,方青河又說了句:“胡鬧,放人。”


    何平畢竟是老刑警,年齡也不在方青河之下,所以就質疑道:“方組長,這是嫌疑人,算是證據確鑿了,就這麽放了怕是不妥吧?方組長難不成有什麽可以幫他洗清嫌疑的證據?”


    方青河立刻開口說:“其一,這一係列案子我已經看了,極其詭異,陳木他完全不具備動機,這案子也絕對沒這麽簡單。把陳木抓了,隻會讓凶手逍遙法外,甚至還嘲笑我們。”


    方青河的這一點我極其認可,這也讓我對這儒雅的大叔瞬間有了好感。


    而他很快繼續說:“其二,我已經和幾位知名的精神病方麵的專家溝通過了,他們也驗證了張文通的觀點是正確的。既然陳木沒有人格分裂,那麽他是不可能在夢遊裏殺人的,他拿回內髒諸如此類的夢遊行為,應該是被罪犯引導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陳木就是罪犯的一顆棋子,用來左右我們警方的棋子。而你們把陳木關在這裏,就根本沒法引蛇出洞了,何談破案?”


    聽完方青河的第二個觀點,我發現我就有點迷上這大叔了,這才是推理高手啊,看待問題一針見血,難怪是懸案組的組長。


    最後,方青河直接一拍桌子說:“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案子是我們懸案組接手的,我方青河說他沒罪,就是沒罪,放人。”


    儒雅而又霸氣,這一刻我當真是很信服這大叔。


    不過說實話,當時就連我自己都有點懵逼,這素昧平生的方青河居然這麽信任我,我忍不住就想問他為什麽如此相信我,不過我又不是傻逼,我自然沒問,哪有自己找罪受的。


    最終何平說了句‘好吧,但願方組長能盡快破案,將真凶捉拿歸案’,然後就說我已經沒事了。


    就在我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濁氣的時候,方青河突然開口問我:“陳木,接下來怎麽辦?”


    方青河把我給問愣住了,而他很快又笑了笑,說:“不要緊張,我意思是既然凶手老想把案件跟你聯係到一起,那就說明他很懂你,了解你,他某些思考問題的方式應該和你很像,所以我想問問你的建議。”


    方青河的態度很誠懇,並沒讓我感覺到危機感,所以我尋思了會兒後,就開口對他說:“凶手跟我最大的聯係就是他老是讓我把人頭寄到火葬場那裏,所以人頭是很關鍵的一點。我很好奇被警方監控了的屍體是如何被割走了頭顱的,所以必須得弄清楚頭顱是如何被割走的,指不定警局裏有內鬼。”


    我這麽說倒不是就在針對何平,我其實並不是很懷疑何平,他肯定也是被凶手利用了。但我真的很好奇張文通的腦袋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割掉,然後藏到那個床底的。而且對方既然叫我繼續寄走張文通的人頭,那我自然是對這人頭很上心了,我可不想真的就稀裏糊塗的被殺了。


    方青河衝我點了點頭,示意我繼續說,然後我就繼續說道:“再者就是張文通家那棟樓的電梯,我真的沒有撒謊,有人操控了電梯,所以我覺得你們要立刻去查電梯操控室,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剛才我被誤會是凶手,都沒來得及講出來這一點。”


    等我說完,方青河拍了拍我肩膀,說我很有天賦,還說他會抽時間看看我的小說的。


    然後方青河就下達了任務,他首先派人去張文通家小區的電梯調度室了。然後又叫何平立刻調出解剖室附近的視頻,因為張文通的屍體需要解剖,並沒有送去停屍房,是放在解剖室的,那裏的監控也最重要。


    就在我們準備前去看監控錄像的時候,我們幾個人的手機突然就都響了,我、何平、金澤,我們三的手機都進入了一條網絡短信:你們拿走了張文通的頭顱,最好立刻讓陳木將這顆頭顱按照我說的地址寄出去,否則我將第一次破壞遊戲規則。


    我跟金澤麵麵相覷了一眼,而金澤則將短信遞給了方青河。


    方青河看了一眼後,說還是先去看看監控吧,然後我們就去到了監控室。


    關於解剖室那裏的監控和早上差不多,再一次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影響了,不過不是完全破壞,而是鏡頭一片漆黑,應該是被罪犯用什麽東西給遮住了。


    至於解剖室裏的畫麵,因為早上這裏還是沒有監控的,這監控還是後裝上的,但同樣沒逃得出凶手的眼睛,同樣被堵上了。


    就在我以為無法得到有用線索的時候,監控突然一下子就開了,畫麵一下子就清晰了,出現的是解剖室裏的監控錄像。


    張文通的屍體被放在解剖床上,就是早上劉洋和方琳的變性屍所躺的那張床,而變性屍據說已經送去冷藏了。


    錄像裏很安靜,解剖室裏就一張床一具屍體,當時張文通的腦袋還好端端的在身上呢。


    我連呼吸都不敢呼,提心吊膽的看著,我一直注視著門口,想看看那割頭者什麽時候進來。


    而就在我一直盯著解剖室門口的時候,一旁的何平他們突然身體一僵,我下意識的朝解剖床看去,然後我整個人也打了個寒顫。


    草,從解剖床底下突然就伸出來一隻手,這隻手上拿著一把鋒利的刀。那架勢,就好似解剖床突然長出了手一樣。


    我當時真是嚇懵了,不過很快我就反應了過來。原來這割頭者早就藏在了解剖床底下,因為解剖床底下有吊帶,凶手隻要力氣夠,完全是可以借助吊帶抓在床底下的,加上床單的遮擋,壓根就看不到他。


    很快,這隻手就用那把鋒利的刀,朝張文通的脖子割了起來,雖然他看不到病床上的情況,但他的刀法是那樣的精準,很快就很齊整的將張文通的腦袋給割了下來。


    他就那樣拎著張文通的頭發,我一動不動的盯著看,我尋思他隻要想拿著人頭離開,那就一定要現身。


    令我沒想到的是,這隻手突然就將張文通的頭顱往門口一甩。那人頭在地上咕嚕咕嚕的滾著,朝門口滾了過去。


    我的視線跟著這人頭滾,當我看到門口時,我再一次打了個激靈,不知道什麽時候門口多出了一道人影子。然後我還能看到一條腿露在門口,應該是有個人背對著牆,躲在那。


    而當我看到這條腿,以及他腳上的鞋,我整個人再一次的驚悚了起來,因為這褲子和鞋我有,而且我正穿在身上呢!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難道這個躲在門口的人是我?雖然不敢相信,但理論上我是有時間出現的,因為那時候我剛好在回家睡覺,要是夢遊是有可能出來的。


    這個細節自然沒逃過方青河、金澤他們的眼睛,他們立刻低頭朝我的鞋子看了一眼,不過方青河並沒有說什麽,這讓我鬆了口氣。


    我繼續看視頻,很快我就看到那個跟我穿一樣鞋子的人,他應該是彎下了腰,然後他猛的就伸手將張文通的腦袋給拿走了,下一秒監控突然就再一次黑了,應該是鏡頭又被擋住了。


    這個時候何平就開口說:“我就說吧,這個陳木太古怪了,拿走人頭的好像就是他。”


    我一時間無言以對,而方青河則開口說:“穿一樣的鞋子也不能證明就是他,畢竟沒看到臉,更何況就算真的是陳木,也不能說他就是凶手,反而證明陳木對我們來說更重要了,我們一定要保護好陳木的安全,要想破案,他是很重要的一點。”


    就在這個時候,何平的電話響了,說是張文通家那電梯調度室裏發現了線索,然後我們就立刻都趕了過去。


    一到電梯調度室,我就看到地上有一行血字:你們沒配合我繼續殺人遊戲,沒有按我說的讓陳木將人頭寄出去,所以我決定破壞遊戲規則,殺不相關的人了。


    第19章超載


    看著這行鮮紅的血字,說實話我並沒有多麽震驚,相反我還挺如釋重負的,雖然我知道我不應該如此,但我真的鬆了口氣。


    這字顯然是凶手留下來的,他這種挑釁的行為反倒是為我洗脫了嫌疑,凶手還在外麵叫囂呢,怎麽可能是我這麽個一直被警察審訊的人?


    而且我從這血字裏也得出了一個很有用的訊息,那就是凶手之前殺的人都不是不相幹之人,這和金澤的推理一樣,死去的這些人都是有著某種共同聯係的。


    然而,他現在要殺不相幹的人了,他要殺誰?


    在這個瞬間,我感覺的出來在場的這些警察們都繃直了身子。畢竟他們都熟悉這個案子,知道這是一個多麽變態的凶手,而凶手倘若真的要殺他計劃之外的人,那麽最有可能的自然就是條子了。殺警察,想想也是一件異常刺激的事情,絕對能滿足他嗜殺的欲望。


    好在有方青河、金澤這樣的懸案調查員,以及何平這樣的老刑警在,大家並沒有慌亂。有條不紊的勘察起了現場,不過這調度室挺狹小的,沒一會功夫苗苗就基本得出了結論。


    苗苗說這裏並沒有打鬥的痕跡,地上的的血字應該是凶手刻意將某個人的鮮血放出來,然後拿來寫字的。至於這裏的一些能夠采集的指紋,苗苗也采集了,不過她說應該沒什麽用,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是這裏的工作人員的。


    而工作人員卻不見了,可能就是被凶手擄走了,而凶手口中那不相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電梯調度員。


    這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情,所以何平他們立刻就著手去聯係小區裏的工作人員,然後聯係上了電梯調度員的家屬,事實就是他並沒有回家,也就是說他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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