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凝眉不語,楊聰則很欠扁的挖了挖耳朵說:“哦操,你他媽到底在說啥啊?”


    我那個鬱悶啊,說你聽不懂,一邊玩去。說完我就緊張的盯著沈蔓,生怕她跟我說,你是不是還隱瞞了別的東西?


    不過好在沈蔓沒有我這麽複雜的心思,聽了我的話,她一本正經的說道:“繞來繞去,你剛才露出那副神情,隻是在感慨你沒有早些發現那個老者的問題?”


    麵對她灼灼的目光,我頓時有些心虛,但還是硬著頭皮說:“可不是麽?你想如果我注意到他的說話內容,就會知道這招待所有問題了嘛,那我就不可能住進來,我不住進來的話,就不可能看到那鏡子裏的鬼,那個鬼也就不可能跟著我回家,我家大黑也不可能失去一隻眼睛。”說到這,我露出傷心的神情,期盼著沈蔓不要崽追問我什麽。


    沈蔓果然沒有追問下去,畢竟我的話也算是編排的天衣無縫了,她歎息一聲,說:“我在意的不是這些,而是昨天晚上還陰氣森森的招待所,為何今天變了,而且看這個招待所的樣子,就好像兩年沒住人似的,難道說……我們昨天進入的,是那個李老伯一手製造出來的幻境?若果真如此,他的實力又該多可怕?他,又會不會是那個幕後黑手呢?”


    聽著沈蔓的話,我悄悄鬆了口氣,心說好在有個李老伯在,讓沈蔓不至於懷疑還有其他的人存在。


    這時,不知道是誰的肚子突然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我抬頭一看,就見楊聰很尷尬的望著我們,說:“那啥,我剛才救了你們的命,你們是不是該請我吃點東西啊?”


    ☆、43渡陰人


    楊聰要我們請他吃東西,換了平時我肯定鳥都不鳥他,因為他真的太討人厭了。


    但是現在這正是轉移話題的好時機,所以我立刻說道:“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請你吃一頓好了,你想吃什麽?”


    沈蔓看了我一眼,沒有再說什麽,想必我的謊言的確編造的太天衣無縫了,以至於她根本想不出任何好反駁的地方,也隻能作罷了吧?


    這時,楊聰說自己初來乍到,對這城市的特色小吃還不了解,想讓我們帶他去嚐嚐當地的美食。


    臭小子還真他媽的講究。


    我心裏腹誹,麵上卻笑著說:“那好,走吧。”


    我們三個人於是離開了這裏,隻是我心裏一直都有一個困惑,那就是陳琳就這麽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麽?她在哪裏?是在這個冰冷的城市,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繼續和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還是放棄了我,去找尋下一個目標去了?


    想到這裏,我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後腰,此時此刻,我特別想知道的是,她給我的保命符還在麽?


    到了路口,我們乘了一輛出租車離開,臨走時,我抬頭看了看那個白色招待所,此時它安靜的立在那裏,就像是一口沉悶的大棺材。


    我想,關於招待所的秘密,若陳琳不說的話,也許我永遠都猜不到,一如隻要她不開口,我便永遠無法知曉她的秘密一般。


    胡思亂想間,車在一家當地的特色飯店門口停了下來,看著那古色古香的門頭設計,我就有點腿顫,尼瑪啊,這吃一頓得趕上我好幾天夥食吧?想到這,我鬱悶的看了一眼楊聰,這家夥一上車就跟司機說要去這邊最有特色的一家飯店,擺明了就是想坑我嘛!


    楊聰一臉開心的走進飯店,看樣子已經連菜單都想好了。


    進去以後,點了菜,我們就吃了起來,楊聰這時又開始沒話找話,問我是幹啥的,還說學得起修道的,那可都是有錢人,真不知道他這思想是咋來的。


    沈蔓這時也扭過頭來,一臉好奇的望著我,看樣子也對我的過去很好奇。


    我就把我之前從事的職業說了出來,沈蔓聽了直蹙眉頭,咕噥著難怪我的體質這麽容易招鬼呢,原來是幹多了缺德事。


    楊聰則一臉興奮的讓我介紹我的工作流程,這貨啊,一看就是沒有接觸過多少女人,看,那眼裏流露出來的yin光都他媽快讓老子都受不了了,你說女人墮胎都能讓你這麽興奮,你他媽的能有多大出息?


    不過難得有一件事,可以讓我看起來比楊聰牛逼,所以我就把我平時怎麽工作的事情說了出來,又講了我常常聽到的一些悲情的故事,然後意味深長的對楊聰說,就你這智商,就你這一窮二白的情形,兄弟,咱先別想著搞女人了,不然到時候你肯定被人搞。


    誰知道這貨聽完我的描述以後,吐出一塊骨頭,輕描淡寫的說:“兄弟,我很喜歡你的故事,也感謝你對我的勸告,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下次吹牛逼,一定要記得打草稿!”說完還作死的補充了一句:“哦,忘了說,哥也鑽研過醫學。”


    操,老子當時就怒了,我說你幾個意思啊?羨慕我經曆離奇就直說啊,何必這麽詆毀我,算男人嘛?


    誰知楊聰卻擺擺手,忙解釋道:“哎,你別生氣,我可不是取笑你的意思,隻是你話裏的bug太大了。”


    艸,狗日的還知道bug這個詞呢!我以為他是那種成天躲在深山老林裏,沒見過世麵的人呢。


    不過,我見他一副認真的神情,我壓下火氣,問他這話怎麽說。


    誰知,楊聰卻問了一個讓我哭笑不得的問題,他說:“你再仔細說一遍,你都是怎麽幫人墮胎的?”


    哎喲臥槽,原來這家夥是個死變態啊,說來說去,他還是想聽我給他講我怎麽給那些女人打胎的事情嘛。


    我說一般都用藥流,除非快足月了,我會去找在醫院工作的老熟人,偷偷買那種藥劑,給孕婦打針,讓孩子胎停,然後引產。說到這,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不過我很少幫人引產,因為我技術不太行。”


    楊聰笑了笑說:“何止是技術不行啊,你的專業知識也不怎麽好。”


    我一愣,就聽他繼續說道:“不隻是快足月的人需要引產,隻要孩子一超過三個月,就不能再藥流,甚至是連無痛都做不了,可你顯然不知道這件事情,所以我才說你是在吹牛逼。”頓了頓,他又說:“不過很奇怪的是,你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哎。”


    他的話像是一顆巨石般狠狠砸在我的心上,讓我的心瞬間掀起了萬千波瀾,我趕忙掏出手機,去網上查了查,發現他說的都是對的,那麽……為什麽我這個學醫的一直以來竟然不懂這個道理呢?


    這時,沈蔓的一句話立刻讓我如醍醐灌頂,她說:“李白,你不要忘了,你擁有的並不是自己的記憶。”


    聽沈蔓這麽一說,我頓時想起一個我之前從來沒有注意到的問題,那就是我並不完全擁有李白的記憶,這也是為什麽我不知道他死掉,不知道他和楊超已經反目成仇,不知道他愛上好友朋友的原因,因為我是沒有這部分的記憶的。


    所以,我懷疑那個篡改我記憶的人,他把李白的一半記憶給了我,而他抹去的那部分記憶裏,有大部分的醫學信息,我沒有接收到,所以從來都沒有注意過這個問題。


    誰知,當我把猜想說出來以後,沈蔓和楊聰卻都否定了我的想法,楊聰說:“如果你真的記得自己是學醫的,也記得自己已經畢業了,那麽按照你說的,那個人死之前肯定已經畢業了,而那段抹去的記憶應該就是他畢業以後發生的事情,那麽,你又怎麽可能會忘記那些醫學知識呢?何況,這根本就是常識啊!”


    聽了楊聰的分析,我頓時蒙圈了,這他媽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說也許那個人對李白的記憶動了手腳呢,也許李白當時根本沒畢業呢?他既然能篡改我的記憶,改這點小問題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沈蔓蹙眉道:“李白,你沒聽懂楊聰的意思,他是說,若你記得自己是學醫的,且擁有李白的記憶,那麽最起碼的醫學常識,你是不可能忘記的,而且,那個人為什麽要篡改這麽一個小問題呢?”


    又一個問題拋了過來!我的腦袋都要炸掉了,我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我現在已經喪失思考的能力了。


    楊聰歎了口氣說:“當局者迷,我就直說了吧。如果真的如你所說,你的記憶被篡改了的話,那麽那個始作俑者很有可能是故意把錯誤的醫學常識安裝在你的腦子裏,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沈蔓立刻補充道:“那個目的,若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讓你成為一個專業打胎的醫生,然後讓你在這個過程中,不斷的加重身上的陰氣,從而達到可以招鬼的目的。”


    我震驚的望著沈蔓,不得不說,她的話,把我帶到了一個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的領域,而如果她猜測的是真的,那我的體質根本不是先天的,而是後天形成的。那個幕後黑手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是誰?難不成是想借刀殺人?可若他有這個能力,為啥不直接殺了我?還是說,他跟我有什麽深仇大恨,想要讓我不斷的被鬼折磨,他才有報複的快感?


    此時我都快被自己的各種想法給逼瘋了,草泥馬,原來老子很早以前就他媽被人給盯上了?


    然而,事情還沒完呢,因為楊聰又說了一句讓我渾身不舒服的話,他說:“而且,你不覺得更奇怪的事情是,你用錯誤的專業知識,卻成功的完成了墮胎的任務麽?”


    此話一出,不光是我,就連沈蔓的表情也變得異常嚴肅。


    我弱弱的問了句:“這個……有問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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