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的話,我基本上肯定了自己心裏的猜測,舔了舔嘴唇,我弱弱的問了句:“老大爺,這話怎麽說?”


    他吸了一口煙,我觀察到他的手一直在顫抖,估計是也很慌張,他說:“你說的那個人的確存在,但是他啊……兩年前就已經去世了,也就是說,你見到的,八成是他的……他的魂。”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一個青年怪叫一聲,貼在牆上,說他要辭職,還有一個拉著我問我真的在這裏看到了李老了麽?問我還看到了什麽?


    我也是怕的不行,雖然我早就接受了世界上有鬼這件事,但是我從來沒有把李老伯當成鬼啊!而且,陳琳也見過他,也說他是人啊,所以說,突然有人告訴我說他是鬼,這感覺就好像你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男人,結果有一天有人告訴你你他媽是個女的一樣,這感覺,真的……說不出來的茫然和無措!


    更讓我想不明白的是,若他真的是鬼,陳琳為何告訴我說他是人?難不成,他們其實是一夥的?那陳琳呢?


    這時,我的腦子裏突然出現一句話,那就是李老曾經說的那句“我們是同類啊”,我頓時全身冰涼,哆嗦著說不出話來,難道陳琳真的不是人?


    我胡思亂想著轉身離開,然而,剛走了一步我就想起了一件事,轉過臉看著他們幾個人問道:“請問,你們認識陳琳麽?”


    這一次他們倒是沒有露出害怕的神情,隻是用意外的目光望著我,其中一個說:“這個認識的,她是這裏的入殮師,不過她很奇怪,隻有晚上才會過來上班……你要找她麽?”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心說還好他們知道陳琳。


    我說不用找她,我就是隨口一問,然後就離開了太平間。到了院子裏,我看到沈蔓正百無聊賴的站在那裏,我忙走過去,她看了看我身後,問我李老伯呢,我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壓低聲音說:“出去再說。”


    就這樣,我們兩人飛快的走了出去,出去以後,我就迫不及待的把我探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沈蔓聽了這話後,也是很吃驚,又問了我是怎麽跟李老伯相識的,我就撒謊說我當時來找我朋友的,就跟他認識了,他還寬慰我呢,誰知道他竟然是……是那個東西……


    誰知,沈蔓卻沉聲道:“也許他不是呢?”


    我心下一沉,忙問她這是幾個意思。她說:“昨天晚上,我遇到一個在門口抽煙的老頭,按照你的描述,他應該就是那個李老伯,可是我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也就是說他根本就沒死,是裏麵幾個人騙我?”我鬆了口氣,忙問道,心裏期盼著沈蔓能給我一個肯定的答複。


    然而,我得到的答案卻比李老伯死了還要可怕,因為沈蔓竟然一臉嚴肅的說:“不,他們不可能記錯,我的意思是,也許這家夥是一具屍體,還是一具高級屍體,應該已經達到靈屍級別了,也就是說,這具屍體,基本也就跟人差不多了,唯一不同的就是,人會死,他卻不會死,而且還具有強大的攻擊人的能力。”


    ☆、41看不見的眼睛


    沈蔓竟然說李老伯可能是一具具有攻擊性的,表麵上和人看起來差不多的靈屍。雖然我不知道什麽是靈屍,但看過很多玄幻小說的我也隱隱猜得到,這應該是屍體的類別之一,而且等級還不低,因為他竟然能讓沈蔓這個修道之人絲毫沒有察覺得到異常。


    我的心拔涼拔涼的,心說如果李老伯真的是靈屍的話,那我之前的猜測可能是對的,也就是說,他可能根本就是跟陳琳一夥的,而且,他還可能是陳琳一手給“養”起來的。我毫不懷疑陳琳有那個實力,因為我那天晚上親眼看到她讓那一群屍體舉行閱兵儀式,所以我相信,她一定是調教屍體的一把好手。


    沈蔓晃了晃我,問我想啥呢想得這麽出神。


    我收回思緒,掏出一根煙點上,顫顫巍巍的吸了一口說:“我隻是覺得……自己好像走進了一個讓人看不透的,絲毫沒有安全感的世界,身邊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鬼,是屍體,是怪物……所以我很害怕……”


    也許我一個大男人說這種話很沒出息吧,但是這的確是我此時的感覺。誰讓我沒有足夠的實力,做不到藝高人膽大,遇啥都不怕呢?


    誰知沈蔓卻拍了一下我的額頭,挑眉嬌笑著說:“沒出息的家夥,怕什麽啊?你不是有個厲害的師傅在麽?不管怎樣,我都會保護你的。”


    聽到沈蔓這麽說,我心裏一熱,感動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沈蔓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把玩著胸前的一縷細發說:“好了,我們去招待所看看吧。”


    我點了點頭,忙跟著她一起朝著招待所走去,而走近了我才發現,招待所外麵竟然有一層蜘蛛網,看起來似乎已經好久沒有人住過了。我心裏頓時產生了一股怪異的想法,怎麽回事?李老伯是假的,難不成就連這個招待所裏麵的景象,也是陳琳一手造就出來的?


    我都能看出招待所的問題來,沈蔓自然也能看得出來,她蹙起眉頭,從隨身帶著包袱裏掏出一個羅盤,在招待所四周轉了一圈,隨即皺起眉頭望著我道:“好奇怪,這裏的陰氣徹底的消失了。”


    說完,她就連忙朝招待所裏麵走去,我也忙跟了過去,這一進去,一股腐朽的味道就立刻撲麵而來,那感覺,跟進了一個年久失修的老房子裏差不多。而讓我驚訝的是,招待所裏麵四處都是蜘蛛網,我都要懷疑我他媽現在是在做夢,我來的,也根本不是真正的招待所了。


    “上樓去看看。”沈蔓的語氣很凝重,一邊說著一邊快速上了樓梯,我也忙跟著她上樓去了,此時,過道裏那盞上了年代的油燈已經不亮了,油燈上趴著一隻長得很奇怪,很詭異的昆蟲,像蜻蜓和壁虎的結合體,簡直太惡心了。而那昆蟲在看到我的時候,突然就鑽進了油燈裏,我這時才看到,它的尾巴好長,就像壁虎的尾巴似的,上麵還有白色的毛……


    我的背後瞬間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我剛要叫沈蔓,卻發現她已經上了二樓,也不敢再管那隻可怕的蟲子,飛快的爬上了樓梯,這時,我看到沈蔓抬手推開了離我最近的那個房間的門。


    這一刻,我感覺有點窒息,想起陳琳之前提醒我的話,我立刻喊了一聲“住手”,然而,大門“吱嘎”一聲,還是開了。


    沈蔓突然退後一步,我忙問她怎麽了,她轉過臉來,沒好氣的說:“我才要問你怎麽了呢,明知道這裏這麽陰森,還突然嚎出這麽一嗓子,你想嚇死我啊!”


    聽了她的話,我有些想笑,原來她剛才的反應是被我嚇的啊。


    沈蔓說完這話,就轉過臉去,臉色也比剛才凝重許多,她沉聲道:“我之前一直都在猜測這招待所裏住的都是些什麽人,沒想到……真沒想到……這哪裏是招待所啊,這根本就是殯儀館!”


    這根本就是殯儀館!想著這句話,我的頭皮都麻了,一時間,我也猜到了這房間裏的是什麽了,我慢慢的,慢慢的挪移到門口,沈蔓沒好氣的抓著我的手腕,一把把我拖進了房間,然後……我整個人都軟了……


    隻見昏暗的房間裏,一口很淺的朱紅色的棺材安靜的躺在房間中央,裏麵空空如也,但是我就是覺得有一股寒氣撲麵而來,冷的我直打顫。


    沈蔓淡淡道:“你去衛生間看看。”


    我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艱難的挪移到了衛生間的門口,打開門,我就看到裏麵的牆上空空如也,我說:“裏麵……什麽也沒有。”


    “走吧。”沈蔓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也沒有告訴我她要做啥,就拉著我離開了這個房間。


    不過很快我就知道了她的目的,她是想要一間房間一間房間的查看,看是不是除了我的房間之外,所有的房間都隻有棺材,結果果不其然,我的心也涼了半截,此時,我已經不再懷疑那個房間是專門為我準備的了,而陳琳,從一開始都在等我入住。


    推開我住的那所房間的門,我立刻就衝進了衛生間,此時我已經沒有之前那麽害怕了,因為我一想到陳琳一直都在騙我,而且還想要讓那封印在鏡子裏的怪物霸占我的身體,我的憤怒和失望就支配了我所有的思維和行動。


    然而,當來到鏡子前時,我愣住了,牆上,哪裏還有那麵鏡子?


    沈蔓也走了進來,看到光禿禿的牆,她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望著我說:“看來有人早我們一步把鏡子轉移了。”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她繼續道:“隻是我怎麽都想不明白,昨晚我來的時候,這裏還幹幹淨淨的,為何今天就變成了這幅樣子,如果不是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曆曆在目,我都要以為我們是過了兩年才過來了。”


    聽到兩年這兩個字眼,我不知怎的了就不舒服起來,我想到李白是兩年前死的,李老伯是兩年前死的,這一切似乎都在昭示著什麽。


    而讓我最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陳琳為何要養這麽多的屍體?


    想到這,我忍不住問沈蔓道:“你說過三界做了一些事情,讓那個高人不高興,所以你們擔心他會誤入歧途,那麽,那究竟是什麽事情?”我想,如果陳琳真的是她要找的那位高人的話,也許知道這個事情,我就會知道陳琳圈養屍體的原因了。


    沈蔓大概沒想到我會突然問這麽個問題,她一臉探究而狐疑的望著我,我努力故作淡定,眼神卻忍不住四處飄散,她微微蹙眉,好一會兒才轉過臉來,說:“你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是不是想起了什麽?或者……你一直都對我隱瞞了什麽?”


    不得不說,沈蔓真的是一個極其敏感的人,我知道自己再也瞞不住她了,就歎了口氣說:“出去再說吧。”


    沈蔓也沒為難我,就說那好吧。就這樣,我們轉身離開了這個陰森的房間,隻是,當我們來到走廊上的時候,走廊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奇怪的東西,立刻觸動了我的神經,讓我失去了所有行動的能力。


    這些東西,和我在樓梯道拐角處看到的那隻油燈裏的蟲子長得一模一樣,青綠色的皮上有著惡心的褶皺,窄窄的身體上,兩隻大大的眼睛瞪著我們,長長的尾巴細細的,在地板上輕輕的左右搖擺,那樣子簡直說不出的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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