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說道。


    我接過戒指,卻見戒托的內層似乎刻著一行字,隻是有些小,看不真切,我盯著看了好半天後才看出來,上麵寫著:“天下霸業,皇者之證。”


    北京,戀心兒從勞斯萊斯裏走了下來,其實無論是在中國的哪座城市,上海也好,深圳香港也罷,出現一輛勞斯萊斯都是很惹眼的,在小巷子中,四合院外,站著很多身穿黑衣的軒轅家族保鏢,看見戀心兒來了之後,急忙迎了上來。


    “院子裏沒有找到周易的蹤跡。”


    黑衣人低聲說道,戀心兒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派人查了嗎?”


    “已經派人去查了,不過暫時還沒有任何追蹤的小組給出回饋,應該都沒找到。而且,您應該也知道,馬上就要入夜了,在夜裏我們的人想在北京城找到周易,這恐怕不太可能。”


    戀心兒皺了皺眉頭,走進了院子內,穿過前廳,在後院一個小庫房旁邊站住了腳,過去這個小庫房是用來放雜物的,如今卻成了他睡的地方。


    推開門,地方很小,大約也就五六個平方米,放著一張小床,一個老式的小櫥櫃,以及一些生活用品。簡單的衣服掛在櫥櫃裏,都是不值錢的便宜貨,還打了很多的補丁。


    這些年,周易沒有問軒轅家族,沒有問戀心兒要過一分錢,也沒有收過自己名下產業的任何錢,一直過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清廉的幾乎可以被稱為寒酸的日子。


    戀心兒走了進去,房子裏不怎麽透光,因為他體質的緣故,床上是灰色的被褥,疊的很整齊,上麵放著一封信。


    “照片我帶走了,不過還是別相見了。我記得老大當初說過,如果人死了就是了斷了這一生,投胎轉世就會變成另一個人。那些曾經和我生活在一起的人,現在基本都死了。我不願和他們相見,不是因為不懷念,而是因為太懷念,我怕過去的痛苦再重蹈一次覆轍,請讓我安靜地度過以後的日子。如果一定要相見,我選擇離開。”


    自己很漂亮,周易一直能寫一手好字。


    “這個倔強的家夥!”


    戀心兒將紙頭捏在手裏,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卻湧上來悲傷的表情。


    北京的夜晚,街頭總是顯得很冷,即便明明人流穿梭不息,可是北京就是會給人一種蒼勁的感覺,仿佛一位一直挺立在冷風中的老者,即便外麵多大的災難,這座城永不陷落!


    路邊一個小酒館裏,上麵掛著蒸汽羊肉的牌子,門被推開,大冷天的,裏麵生意還不錯,服務員特別客氣地喊道:“哎呦,老大爺一個人啊?”


    周易仰起頭,對麵的服務員一愣,接著笑道:“是周大爺啊,難得啊,今天出門了啊。我去和老板說一聲,您找個空位坐下。”


    沒一會兒老板就笑嗬嗬地走了過來,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走到周易身邊說道:“周大爺今天光臨,這頓飯我包了,您隨便點。要喝一杯嗎?”


    周易擺擺手說道:“就是忘了屯菜,大晚上的沒吃的,出來吃一頓羊肉,我付錢的。”


    “這您不是抽我臉嗎?我小時候讀書,父母工作忙,那都是您照顧我的,我在您家吃的大棗多的我自己都數不過來了。還要您的錢?小周啊,上爐子,給我揀最好的羊肉上,再把我後院藏著的茅台拿一瓶出來,我陪周大爺喝一杯。”


    老板笑著喊道,周易笑著點點頭,然後回頭看向霧氣彌漫的窗外,在這裏藏著,明天繼續流浪,有多遠就走多遠,不想麵對是因為害怕再次失去。


    那場大火,那次離別,那一張張曾經撕碎他心靈的麵容,他已不想麵對,就這樣老去吧,雖然不死,但至少安寧……


    第二百八十章 看門人


    熱氣騰騰向上冒,化作一團團升騰的霧氣,老板熱情地說道:“您看您多瘦啊,吃點,這羊肉都是我早上新弄來的,保證新鮮。您可得好好補補,我就記得吧,小時候我見到您的時候,您就這麽瘦。那時候咱們兄弟幾個放了學,就愛跑到您的大院子裏踢球,您還給我們弄棒冰吃,還有大棗。有一回,我一腳把個花瓶給踢爛了,我還以為您得打我呢,結果您連罵都沒罵一句。我以為那玩意兒不值錢,現在知道了……”


    老板端著酒杯,笑了笑說道:“我現在也認識了點做古董的朋友,那花瓶少說得值幾十萬呢,那院子也有來曆,您肯定沒少挨主人家罵吧。我這店以後您來就是免費吃,要吃啥我給您做,我做不來就讓我媳婦給您做。”


    周易擺了擺手,也不說話,不吃肉,隻是抿了口酒。


    “對了,周大爺,您年輕時候做什麽的啊?大家老街上都是鄰居,都知道您是好人,可就是不知道您過去是幹什麽的。嘿嘿,您給我說說唄,咋那麽多寶貝的院子,就您一個人看著?您別是什麽貝勒,王爺的後人吧?”


    老板笑嗬嗬地問道。


    周易微微一笑,笑的時候皺紋舒展開,顯得特別慈祥。開口道:“也沒幹什麽,做過的事情也挺多,跑過的江湖也挺廣。後來老了,跑不動了,就安頓下來了。我也不是什麽貝勒,王爺啥的,你也別瞎說,我就是一個鄉下老頭。”


    老板哈哈一笑,估計是喝高了,舉著杯子笑道:“您又瞎說了,不過你們老一輩的故事多,我們這群小家夥隻能仰視。我現在還經常和我那上幼兒園的兒子說您呢,還說將來看見您的時候要打招呼。強子啊,出來,見見你周大爺!”


    沒一會兒,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子跑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瓶汽水,見了周易笑嗬嗬地說道:“周爺爺來了啊,爸,你也不叫我。周爺爺,周爺爺……”


    說話間就跑到了周易身邊,一下子扒住了周易的肩膀,周易哈哈笑道:“好好,給你吃羊肉……”


    “你這臭小子快下來,人家周大爺身子骨經不起你折騰,快給我下來,臭小子!”


    老板佯裝要打,胖頭小子才做了個鬼臉,跳了下來,要跑的時候還從口袋裏摸出了一粒糖給周易,說道:“周爺爺你吃糖,我就兩粒,分你一粒,嘿嘿。”


    說完就跑了,老板笑道:“我可不會真打,強子淘是淘了點,不過這小子心眼還不錯,不是壞孩子。這糖您可別吃了,對牙不好……”


    周易把玩著手上的糖,不知不覺已經在這條老街上,以這樣的麵貌過去了那麽多年,鄰居都認識了他,看著一代孩子長大,又認識了下一代的孩子,也許這就是家的感覺。如果不是有這些人,或許他心裏的痛和傷疤永遠都無法愈合。


    這粒糖,這杯酒,這個火鍋看似簡單,但其背後的含義卻很深,這代表的是一種情感上的牽絆,卻不是一言一句能夠說清。


    “啊!”


    忽然聽見外麵傳來女人的尖叫聲,驚動了餐館裏的人,老板站了起來,回頭問道:“咋回事啊?”


    一個服務員匆匆忙忙跑了進來說道:“剛剛,有個黑影一下子從我們後院衝了出去,我看見他好像把強子給帶走了!”


    “啥!”


    老板大吃一驚,急忙跟著服務員衝到了後院,看見地上多了一粒糖和一截被拉下來的衣服,卻不見強子的蹤影。


    “天殺的,誰到我家來偷孩子!”


    老板大呼小叫起來,此時周易皺著眉頭,看了看南方的天空,默默地走出了餐館。


    距離此地三裏外,約莫出事後過了十來分鍾,小樹林裏,一個大約五六歲的胖乎乎小子蹲在地上,嘴巴被塞住了,身上捆綁著繩子,臉色慘白,眼睛裏噙著淚水,不斷地往下流。


    穿著黑衣的男子站在小男孩身邊,陰沉沉笑了笑說道:“這鮮血應該味道不錯,你小子能被大爺我吃了,也是你的福氣。”


    它伸出手,長長的黑色指甲點在孩子的臉上,刺破了孩子的麵皮,流出了一滴鮮血,它放在嘴裏舔了舔,立刻感覺精神百倍,渾身一激靈後喊道:“真是甜美至極!”


    就在其迫不及待下口的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悠悠地出現在了男子身後,低聲說道:“我勸你還是別亂來的好。”


    黑衣怪物吃了一驚猛地回頭看去,卻見一個黑影在身後一晃而過,落在了背後的樹林中,黑色的樹林,陰沉的天幕之下,一襲黑衣,隻能看見在黑暗中閃爍的那雙紅色眼睛,帶著嗜血的感覺。


    “誰!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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