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明,我們心裏都知道,這個人肯定就是渡邊任一。


    夜裏7點,鈴木坐著自己的車,一路向著東京歌舞伎一番街開去,我們跟在其後,坐在車裏我笑道:“還真是會跳地方,這裏我還是聽說過的,男人天堂是嗎?”


    木梁純子冷笑一聲說道:“沒以前熱鬧了,現在冷清很多了。好了,下來吧,我看見鈴木進了前麵轉角的一家小酒吧。不過,那酒吧我們倆進去不方便,嗯,女人進去都不太方便,所以,要不你進去吧。保持聯係就行,同聲翻譯器你戴著,我讓一個翻譯官陪著你……”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這家鈴木進去的小酒吧上麵寫著大大的“風俗店”幾個字……


    我才十八歲,這種地方還真是第一次進來,推開門後服務員就走了上來,熱情地問有沒有熟識的女子,我旁邊的翻譯官估計是常來了,熟門熟路地帶著我坐到了鈴木隔壁的包廂內,然後點了日本酒和威士忌,沒一會兒大批穿著和服的女子走了進來,香水味直衝鼻子,我靠牆坐著,聽著隔壁房間的動靜,隻是四周吵鬧聲太厲害,有些聽不清,我借故起來上廁所,走到了隔壁包廂的門前,想將一張順風耳符塞進去,可就在此刻,一個甜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想,你不會是這麽一個無聊的男人吧。”


    我驚訝地回頭,看見雀晴站在了我的身後……


    第一百六十三章 陰陽師界的宿敵


    我向後退了兩步,她卻向前進了兩步,我已經退到了牆壁上,她反而壓了上來,胸貼著我的身子,笑嘻嘻地看著我。我皺起眉頭,別過頭去,這種情況不能叫尷尬,應該叫囧!別扭地說道:“別再動了,不然我不客氣了。”


    她微微一笑,貼著我的耳邊,輕聲說道:“不客氣是怎麽樣不客氣呢?”


    “你中文說的真爛。”


    我想將其推開,但眼前這女人實在是穿著太暴露,我一時間還不知道從哪裏下手。雀晴淡淡一笑道:“你挺可愛的,不過可惜,我對小屁孩沒有太多興趣。”


    說完,她朝後麵走了幾步,我總覺得不對勁,雀晴一直都跟在渡邊任一身邊,她在這裏突然出現在我身後,什麽都不做,難不成就真的是為了調戲我兩句嗎?


    我越想越不對勁,此時從我們包廂內傳來尖叫聲,我立刻跑了回去,翻譯官和一眾陪酒女都躲在角落裏,從拉門底部流出來紅色的血液,我嚇了一大跳,回頭喊道:“你們沒事吧?”


    翻譯官急忙說:“沒事,就是有血從對麵流出來了!”


    我猛地拉開門,看見鈴木老頭倒在了血泊中,房間裏沒有其他人,陪酒女都嚇傻了,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我蹲下來,檢查鈴木的屍體,脖子上有傷痕,有明顯刀片劃過的痕跡,鮮血順著脖子往外流,動脈被切斷了,當然還有氣管。我檢查了四周一圈,驚訝地發現刀片就在鈴木自己的手上,我將他的手抬起來,放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這個傷害看起來居然是他自己劃的!


    “自殺?”


    我吃驚地自語。


    旁邊的翻譯官雖然也和陰陽寮之間有比較多的聯係,可死人還是見了太少,現在嚇的張開嘴就往外吐,風俗店裏的老板帶著人衝了進來,也已經報了警,我回頭看向餐桌,桌子上放著兩套餐具,兩個杯子,點的都是高級的日本料理。


    我回頭喊道:“你們這裏上菜的是誰?把那個服務員叫過來,快!”


    老板也是嚇暈了,急急忙忙將一個小姑娘叫了過來,我回頭對翻譯官喊道:“你快問問她,當時上菜的時候房間裏還有誰?別吐了,快問!”


    他臉色蒼白地上前溝通,嘰裏呱啦說了一堆後,翻譯官回頭說道:“服務員說她不記得了,當時上完菜就想不起來對方的具體長相,隻有一個比較模糊的印象,好像是個俊美的男子。但是這個男子到底是誰,她說她都不知道。”


    我一怔,俊美的男子,絕對是渡邊任一,知道我還是個沒有經曆過男女之事的人,所以故意讓雀晴來挑逗我,為的是讓我沒有時間進入房間內。然後他以操控麻生的手段操控鈴木老頭,讓其自殺,自己再從容離開,好深的算計,沒想到在日本還能碰到心機這麽深的家夥。


    沒過多久,警察局的人便來了,我被帶到了警視廳,之後無論怎麽解釋這群家夥一知道我是中國人,就開始不聽我的解釋。


    最後還是外務部插手幹預,才將我弄了出去,不過也是第二天一早了。我在警察局內待了一夜,然而這一夜卻也在不斷地變化,先是外務部好幾個小組遭到攻擊,接著是春田老頭的家被偷襲,還好當時他在外麵遊蕩,要不然可能就和鈴木一樣中了招。但是,最大的威脅卻還沒降臨,在我離開了房子之後,這最大的威脅才緩緩降臨到我的頭上。


    出了警視廳,我回到賓館睡了沒幾個小時,也就到了接近下午的時候,房門就被人打開了,我迷迷瞪瞪地從床上爬起來,看見幾個身穿黑色西裝,一本正經地家夥衝到了我的麵前,開口便說道:“是萬林閣下嗎?請跟我們來。”


    我打著哈欠,小囧在一旁冷眼旁觀,撓了撓頭後我說道:“又是外務部的人嗎?你們等我刷個牙,洗漱一下。”


    隻是這一次我猜錯了,不是外務部請我,也不是內務部找我,而是陰陽寮的老大,蘆屋滿光找我!也就是那個靈視之中如同巨大黑熊氣場的老頭。


    外務部和內務部之間的爭鬥一直在不斷升溫,但是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麽身為陰陽寮頭領的蘆屋滿光卻一直置身事外,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看著地上的戰爭,如今已然不是放手的時候,再這麽鬧下去,陰謀味道越來越濃的渡邊任一,以及越來越無法製衡內務部的外務部眾人,這個平衡已經在被打破,他要是再不出手,整個陰陽寮恐怕就是內務部的一言堂了。


    我進入六本木的大廈,上了頂層,在寬大的辦公室裏見到了坐在正中間黑色巨大椅子上的蘆屋滿光,這整個辦公室大的驚人,據說這座大廈的頂層隻有兩個房間,一個是之前那個會議室,剩下的就是這巨大的辦公室,放眼看去,比人家的別墅還寬敞,而且沒什麽家具擺設,隻是放了一把大的驚人的黑色椅子。


    “中國的小鬼,我們這是第一次正式見麵。”


    我踏入房門之後,他先開口和我打了個招呼。我點點頭,見到兩個式神拎著椅子和案台飛到了我的麵前,我坐下後,說道:“承蒙您的關照了,我在日本這一次旅行可不順利。”


    他哈哈一笑,倒是顯得非常豪爽,開口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是在怪我不製止內務部的行動,不斷地縱容渡邊任一的行為,是嗎?”


    我聳了聳肩道:“我沒這麽說,不過也有幾分這個意思。在我們中國,帝王之道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權衡武官和文官之間的均勢。若是武官太過強盛,那麽勢必功高蓋主,如果文官太過囂張,則會造成結黨營私。我想這個道理放在陰陽寮也是如此吧,外務部如果被看做是武官的話,那麽內務部就該是文官,現在您的文官已經公然開始破壞陰陽寮的格局,死了一個關長,外務部遭到攻擊,您這位一直置身事外的皇帝,該出手了吧。”


    蘆屋滿光笑了笑,用手撐著下巴,靠在椅背上說道:“你可知道我姓氏的來曆?”


    “陰陽師,在你們日本也就是相當於中國的修士,都是靈異圈子裏的人。日本的蘆屋一脈和安倍一脈自古以來就互相爭鬥,各為其主。不過曆史上說蘆屋一脈最後落敗,放逐在外,而安倍一脈則因為出了個傳奇的安倍睛明而不斷享受榮華富貴。你姓蘆屋,我一開始就很奇怪,為何落敗的一脈反而成為了陰陽頭!”


    陰陽師中的爭鬥,上網隨便查一查就能知道,根本不算是秘密。蘆屋滿光笑道:“這才是我要告訴你的,我能夠成為陰陽頭,並坐在這把椅子上,並非已經安全。我依然有我需要麵對的敵人,而這個敵人就是渡邊任一背後最大的宗家,也就是安倍氏。我們兩脈的鬥爭,在現代社會已經演化成了我和安倍宗家的鬥爭。外務部其實就代表了我,而內務部就代表了安倍氏,我這麽說,你該明白一些了吧。”


    我摸了摸下巴,點點頭道:“也就是說,其實不是你不想管,而是你也有心無力。那你找我來幹什麽?難不成是想讓我插手此事?我已經在這場漩渦之中了……”


    蘆屋滿光搖了搖手指道:“不,我是想讓你真正站在我們這一邊,而不是站在木梁純子的身邊。你現在是因為木梁純子而插手此事。而我希望,你可以為了我們陰陽寮和外務部,對安倍氏進行毀滅!”


    第一百六十四章 血案


    這不是純扯淡嗎?你們自己陰陽師之間的鬥爭關我鳥事,你們打生打死,和我有什麽關係?明目張膽地想拉我入夥給你當槍使?我有那麽傻嗎?


    “我為什麽要攙和進你們陰陽寮之間的內部爭鬥,與我何幹?再說了,你雖然在和對麵的宗家鬥爭,可也是手上有權的吧,直接放權給外務部不就好了?讓他們奪取八尺瓊勾玉,也算是一種製衡和抗爭,你反倒將木梁純子給撤掉了,而且還說誰先抓住關島的妖怪誰就有資格保管八尺瓊勾玉,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坑嗎?”


    我攤開手說道。


    蘆屋滿光似乎已經猜到了我會說這句話,開口道:“我之所以不直接宣布八尺瓊勾玉的保管交給外務部,是為了迷惑宗家和內務部,示弱是為了保護木梁純子和外務部僅有的戰鬥力。其實內務部的整個計劃我都看在眼裏,包括關島事件在內,所有的事情其實都是宗家在背後的操控。天叢雲劍落入了宗家之手,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但是天叢雲劍是剛烈神器,內部有詛咒之力,因此普通人無法長時間使用,故而他們才想尋找八尺鏡和八尺瓊勾玉。八尺鏡是第二樣被找到的神器,當時落在了一頭叫做淇虎的妖怪手上,乃是東方來的妖怪,被降服之後,卻沒有搜出八尺鏡的蹤影。之後才發現,八尺鏡已經被他偷偷送到了中國,落在了神秘妖王的手中。經過百年煉化,顯然這妖王如今已經可以使用八尺鏡。他以八尺鏡為要挾和代價,讓內務部送它們離開日本,而內務部則讓它們扇動和操控各地的妖族暴動,讓外務部疲於奔命。但是這一次送它們出境的事情被你打亂,連帶著讓鈴木這家夥也被發現。所以鈴木才會死,而八尺鏡也無法順利落到宗家手中。因此,找到這個已經和內務部斷絕合作,並且手握八尺鏡的妖王,是現在製衡內務部和宗家的最好時機。但是,外務部已經沒有足夠的力量,以奈奈子和木梁純子的實力,對付神秘妖王尚且不妥。而我不能輕易離開,因此,才需要你真正介入進來。”


    渡邊任一的陰謀在蘆屋滿光的口中說了個清清楚楚,我笑了笑說道:“我又以什麽身份插手呢?難不成讓我加入陰陽寮嗎?我可不會當你們日本機關的打工仔。”


    我本來想用“走狗”這個詞,後來忍住了沒說出口。


    “我會發文,邀請你為陰陽寮聯合辦事員,直接向我負責。我不需要你為我徹底擊潰宗家,安倍氏這麽多年來都不曾倒下,又怎麽會輕而易舉地滅亡。我隻是希望借助你的手,將八尺鏡和八尺瓊勾玉拿回來。到了那時,真正的平衡才會降臨在陰陽寮中。”


    蘆屋滿光朗聲說道,我皺起眉頭,想了想後說:“我有啥好處?咱們都是實惠人,在中國這叫幫忙的長工,得拿工錢。你出的起工錢不?”


    蘆屋滿光想了想後說道:“伊勢神宮裏有天照大神的神諭,我可將其打開讓你一觀。”


    這條件倒是不錯,上次拿到的天啟說的話雖然簡單,可是我壓根就沒明白啥意思,沒頭沒尾的,這日本天照大神也是整個日本神話體係裏至高頂點,說不定會有幫助,想了想後點點頭道:“得了,那就這麽定了。越快發布檄文越好,我回去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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