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吃驚地喊道,可是話才問到一半,整個人就徹底愣住了,因為它竟然看見我的手臂上,特別是雙手手背上覆蓋著一層黑乎乎的絨毛,而我的雙手指甲竟然如同套著一層利爪一般又黑又尖。


    “你,你是修妖人?”


    它吃驚地問道,不僅僅是它,就連我身後的王冠權和機靈鬼都吃了一驚,四周的厲鬼們也都怔怔地望著我。


    “難道是修妖人?”“這麽小的修妖人?可能嗎?”


    四周的厲鬼開始小聲地議論起來,可是我身後的王冠權卻眼中放射出了奪目的神采,吃驚地說道:“不是修妖人,萬林絕對不可能是修妖人,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因為他啟用了雙命格!他在發動了巨武之後居然還能發動惡鼠之命,剛剛瞬間的爆發力,身上附著著的黑色絨毛和利爪,這都是惡鼠之命發動之後附身的效果。說實話,我行走江湖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能夠同時運用雙命格的人,天才,真正的天才……”


    我沒聽見王冠權的話,因為此時的我全神貫注地麵對眼前的青麵鬼將,說實話,能夠發動雙命格隻是我為了應對眼下的戰鬥而自然而然使出的。


    我沒有經過係統的命師理論學習,也沒有正經地拜過師傅,閆封如,許佛,李風其實都沒有教過我太多關於命師的學問,可是正卻成了我的一個優勢,所謂白紙才是最美的畫,因為人們可以想象白紙上有多麽美麗的畫麵,因人而異,因喜好而變。


    而我其實也相當於這種情況,因為沒有被描畫過,我的身上卻沒有那麽多的條條框框,沒有人告訴過我發動雙命格是多麽困難的事情,所以我自然就沒有恐懼,順其自然地使了出來。


    就在青麵鬼將和一群厲鬼吃驚不已的時候,另一邊的巨武戰將狂奔而來,伸手抓住了青麵鬼將的胳膊,一聲虎吼,狠狠這麽一扯,居然將青麵鬼將的手臂給整個扯斷,大量的黑氣往外冒,青麵鬼將發出一聲慘叫,身子向著天空飄去。


    巨武命格並不會飛,隻是站在地麵上來回徘徊,青麵鬼將懸浮在空中,回頭看了一眼狂羽鬼王,這意思就是想退下陣來,可是狂羽鬼王的一句話卻將它的希望給徹底打碎了。


    “若是你連這一個小毛孩都收拾不了,也沒資格繼續留在我手下了。”


    退也是死,進也是亡,急了眼的青麵鬼將單手握著戰刃,雙眼凝望著地上的巨武和我,一咬牙喝道:“小子,怪隻能怪你命不好,魂爆,鬼氣引燃,今天老子和你拚了!”


    它大喝一聲,此刻身上不僅僅是手臂的部位,就連頭部,身體,腳上都冒出大量黑色的鬼氣,手中戰刀釋放出一層暗芒,從空中俯衝下來,咆哮著向我俯衝而至。


    我本可以輕鬆跳開,像青麵鬼將這樣不要命且缺乏思考的進攻根本就不可能打中我,可是這時候的我卻一步都沒有退。


    而是看著眼前的巨武,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喊道:“巨武,我給你下過命令,今日讓你滅了這青麵鬼將,難不成你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保護我?這一戰,你難道還要讓我來對付青麵鬼將嗎?”


    巨武聽後,臉色低沉,而此時天空中青麵鬼將已經快要殺到我的麵前,巨武雙足猛蹬地麵,整個身子高高躍起,就在青麵鬼將到我麵前大約一米左右的時候,巨武的樸刀卻在此時到來,橫向一切,整個樸刀貫穿青麵鬼將的身體,將其魂體切成了兩半,而我站在原地竟然一步都沒有退後,魂體,戰刃從我頭頂上掠過,掀起的陰風吹過我的臉。


    巨武一擊命中,隨後樸刀再連連揮動,將地上被切成兩半的青麵鬼將砍成碎片,鬼氣彌漫在地上,巨武撿起青麵鬼將的戰刃,隨後一腳將其殘存的頭顱踏成碎片。


    “吾主,敵將已被末將斬殺!收戰刃一把,還請吾主過目。”


    我聽見巨武在身後恭敬地說道,微微點頭。


    天空中厲鬼群沒有一絲聲響,剛剛的交鋒很快,但是卻異常激烈,青麵鬼將的瘋狂,巨武的漂亮斬殺都震撼著每一個厲鬼,但是最讓所有厲鬼震撼的卻是我的膽氣,我竟然一步都沒有退後,當時的場麵,莫說是我一個孩子,就是成年人,甚至是靈異人士都會嚇的早些後退,可是我沒有退,這就說明我對巨武有信心,更說明我有膽量!


    “這小子,真是太出乎我意料了,也許真能成大事兒!”


    王冠權低聲說道,看著我的眼神卻也不那麽冷漠而是換上了一種淡淡的欣賞。


    天空中的狂羽鬼王望著我,沉吟了很久,一直沒有說話,四周的鬼將開始請命,要下來和我一戰,卻在此時,聽見狂羽鬼王低聲說道:“撤兵吧,今天命數不對……”


    第八十六章 夜談


    我的第一次戰鬥,麵對的是如此彪悍的鬼將,卻有一種遊刃有餘的感覺,那是一種好像並非第一次戰鬥時候的感覺。


    特別是當我放出了巨武之後,那種可以掌控一切,並且將一切都收攏在手中的自信心。


    鬼王下令之後天上的厲鬼們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消散,狂羽鬼王沒有繼續進攻,這一點倒是出乎我和權叔的意料之外,它若是繼續來犯,王冠權肯定會出手,這樣的狂羽鬼王最多隻是一個莽夫,但是它卻退了兵,而且連一句狠話都沒撂下,這裏麵可就有一層更耐人尋味的感覺了。


    收了命格,放入葫蘆中之後,我頓時感到一陣虛弱,不是那種快跑了好幾百米後上氣不接下氣的氣虛,而是特別疲憊,乏力,像是好幾天沒睡覺的體虛。


    王冠權走到我身邊,將我背在了背上,我一愣問道:“權叔,我們不是還要在陰間繼續趕路的嗎?我自己能走。”


    他卻搖搖頭道:“已經不用繼續留在陰間了,你的表現足夠了,睡一會兒吧,等你醒來之後就已經到陽間了。”


    也許是太疲倦了,也許是使用雙命格後消耗的太大,我趴在王冠權的背上沉沉地睡著了,待我醒來之後,卻已經躺在了小閣樓裏,外麵有燈光照進來,我四肢乏力,慢慢地從床上站了起來,走到了窗戶邊上往外看了一眼,庭院內段飛正在喝茶,感覺到我在注視著他,便抬起頭對我招了招手。


    說來其實也挺怪的,我和巴紮虎最先接觸到的人是段飛,可是這四個怪大叔裏最神秘的其實也是段飛,他似乎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可是卻似乎又是四個人的頭兒,我不知道他的來曆,就連周忻也不清楚,隻是知道段飛是她爸爸的老熟人,而其他三個人對段飛也是三緘其口,根本就不說一個字。


    見他招我下樓,我洗漱了一下後下了樓梯,此時天已經黑了,夜幕上星星點點的掛著幾顆星星,他身邊放著一張茶桌,還有一把空的椅子,茶桌上自然是一個茶盤和泡好的功夫茶。


    “段叔。”


    我開口道,還是有一些緊張,他聽見後指了指空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待我坐好後他給我泡上一杯茶,隨後說道:“我聽冠權說了你在陰間的事情,也不瞞你,他很少誇人,但是這一次回來對你卻是讚不絕口,說你是從未見過的天才命師。他是一個謹慎的人,一般不會誇大其詞,所以我相信你在陰間的確表現出了非凡的模樣。因此找你來喝杯茶,絮叨絮叨。”


    我點點頭,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他見我一直沉默便先開口說道:“冠權說你在戰鬥時用上了雙命格,既釋放了巨武,又使用了惡鼠之命,你可明白,雙命格對於一個命師來說意味著什麽?”


    我依然搖頭,的確是不知道,我就是自然而然使出來的。


    “命師一般戰鬥的時候同一時間隻能使用一個命格,這就好比規定了一個人隻能帶一把刀,可是你不同,你能夠同一時間使用兩個命格,也就是說,你的另一隻手上也握著一把刀。這對你來說即是福,又是禍。”


    段飛的前半句話讓我欣喜,可是後半句話卻讓我心中一陣,禍?什麽夥?


    見我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段飛微微一笑道:“你聽過懷璧其罪的故事吧,人和玉都是沒罪的,可是當這個人拿著價值連城的玉佩卻有了罪,這個罪便是指世人對玉佩的貪婪。而你其實也一樣,你能夠同一時間使用雙命格並非是一個壞事,這也許會成為你將來的殺手鐧,但是最好少用,你畢竟才七歲,還這麽小,未來的路又那麽艱難。如果有心懷叵測之人或是嫉妒你的人對你下黑手,你覺得你能防一次,還能防十次嗎?”


    段飛的話並不難懂,他說的很明白,讓當時的我一聽就立刻明白,頓時感激地說道:“多謝段叔的提點,我今後一定注意,不會多用雙命格的。”


    他笑著點了點頭,拿起手中的茶杯輕輕吸允了一口後說道:“你加入國字號第五組的材料上頭已經審核通過了,你現在算是咱們國字號第五組的人了,過一陣我會讓世昌準備你的身份牌。以後你就算是我們國字號第五組的一員,因此有些話要和你說在前頭。我們上海分部算是最清閑的一個分部,但是實力並不弱,無論是李勇還是冠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我們也很少參與組織內部的爭鬥。你在我們這裏還是比較安全的,組織內部並不太平,有傳聞說牛老和另外幾個派係的關係處的並不好,靈異圈裏一直有人想打壓他,我們上海分部是不參與其中的。可是再過一陣子,我會保舉忻妞去北京總部培訓,在北京總部成立了一個天才精英班,由能哥直接帶隊訓練,忻妞和巴紮虎那小子都會參加,這一去可能就是好幾年,到時候免不了會讓組織內的人知道你的存在,所以你還是當心一些,以後行走江湖也要多注意了。”


    段飛是好心提醒,可是我卻一驚,聽見周忻要離開上海,而且一走就是好幾年,這心裏一下子就空落落的,趕忙說道:“那,那我能去參加那個天才精英班嗎?我覺得也許我也能夠……”


    我的話還沒說完,段飛卻看向了我,眼神如同能夠看穿我的心靈一般,低聲說道:“那個班隻招收十歲到十八歲的孩子,你還太小了,早出生三年倒是可以,哈哈。”


    他這一句話卻徹底斷了我的念頭,我從小就沒什麽朋友,周忻和巴紮虎算是我僅有的兩個同伴,虎哥走後說很快回來,但是卻一直沒有消息,如今看來他也不會來陪我了。周忻如今也要離開,這偌大的上海能和我說的上話的人竟然也一個不剩,沒來由地我心裏一陣空落落。


    “你自己坐一會兒就上去再睡一覺,過度使用命格的後果就是消耗精神和體力,好了,時候不早了,我也要睡了。明天一早我和你還要出去呢,距離青龍之命的約定越來越近了,有些事情還需準備。”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輕走入了閣樓中,卻隻留下了我一個人坐在庭院內,小小的身子,淡淡的黑影,我仰起頭看著無法望穿的天空,心中忽然有了一種不該在我這個年紀產生的惆悵……


    段飛走進閣樓後,立刻停下了腳步,拱手對著黑暗中低聲說道:“許佛前輩,您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了,忻妞我會送去北京,這小子也會繼續留在這裏。”


    黑暗中,許佛緩緩走出來,看著窗戶外的我,眼睛裏露出一絲憐惜,淡淡地說道:“我答應你們的事情不會食言,但是前提是這個孩子你們要照顧到十八歲。將你們身上的本領都教給他,讓他能夠在這個江湖中有能力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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