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的人了,按理他生前死後的時間加加起來都百來年了,怎麽還是這名孩子氣,也真是任性慣了,江慕堯一個大男人肯定不怎麽管他。


    唐欒長得其實很好看,不過因為是娃娃臉,所以不管什麽表情放在他臉上都顯得稚嫩,怎麽看都像是別扭的小青年。


    他的出現讓我心裏的陰霾轉瞬消失無蹤,不管他說什麽話氣我,我都知道江慕堯還是初心不變,不然他也不會讓唐欒暗中看著我了。


    唐欒也是真能鬧別扭。氣得就跟紅了眼的公牛一樣,恨不得立馬拿犄角頂我。


    我抿嘴直笑,掏出包裏那塊轉頭遞給他看:“好了,我嘴欠,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吧。你看看,這就是我剛才找出來的東西,這寺廟裏可能還要一塊,可我現在……你知不知道一樓裏的東西是什麽啊?”


    他也還算大氣,沒跟我繼續使小性子,我的道歉顯然讓他很受用。這家夥,真是比江慕堯還好哄。


    他湊過來從各個角度將我手裏的磚塊研究了一遍,不過因為單塊磚上的圖案太少,他也看不出上麵有什麽秘密。


    他說一樓的大黑影是一隻直立行走的熊,至於為什麽它走路能發出那麽沉悶的響聲,唐欒就懶得解釋了:“如果還有一塊這樣的東西。肯定是藏在二樓。”


    所有來這裏的人起初都是從一樓進去的,所以一樓被翻找過的次數最多。但看這第三層,剛才的暴風過後,吹走不少沙石。露出一截截白骨,顯然也有人企圖從三樓下去過,不過不知道是被蠍子紮了還是別的原因,居然都葬身在此。


    二樓的黑線蟲,能吸人精血,也能吸鬼物的陰氣,所以剛才我在二樓的時候唐欒隻蹲在樓梯口安靜地盯著看,一步都沒踏足過。我想讓他再陪我下去看看。他當即隱了身形不再理我。


    我又忍受了一遍被黑線蟲鑽進血肉裏吸食精血的痛苦,徑直推開了肉身佛。


    跟我所料一樣,另一塊刻著花紋的磚頭果然被他壓在下麵。不過等我看到被推倒的肉身佛下麵爬出密密麻麻數不清的黑線蟲時,雞皮疙瘩當即爆滿全身。


    我在第三層吹了一夜的冷風,又冷又餓壓根睡不著。


    第二天太陽剛升起來,我就聽到下麵有人在說話,顯然是大胡子他們的聲音。我仔細一聽,過來找我的兩個人居然在打賭--賭我死沒死,沒死的話有沒有找著寶貝。


    我氣得嘴巴都歪了,用匕首和石頭挑出一個蠍子,等他們走近,照頭就朝他們扔了下去。


    隻可惜。因為有風,蠍子並沒有掉到他們身上。


    倆男人仰頭看我,見我安然無恙,眼睛都亮了。嘿嘿一笑指著我就讚歎:“還真是小看你了,快下來吧。”


    我一頭黑線,你們當自己是什麽,叫我下去我就下去?


    你們也就敢進去一樓,把我扔裏麵壓根不想想我會不會被那隻熊給咬死吃掉。


    “你們帶我去見小周哥吧。”其實我壓根沒有任何要挾的砝碼,我現在隻能用不出去這條理由做要挾,他們想要我找到的東西肯定會委曲求全什麽都答應,可一旦我出去了落入他們手中。還是要任由他們宰割。


    可我身上沒食物,唐欒也擺明了不會救我,所以我進退兩難。


    他不救我的原因,可能跟江慕堯刻意跟我說絕情話的原因有關聯。我不能破壞他們的計劃,隻能咬咬牙自己想辦法。


    他們倆對望了一眼,其中一個人拿著對講機往遠處走去,不知道在說什麽。


    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我渴得嘴唇都幹裂了時,一輛越野車飛也似的從遠處疾馳而來,所過之處帶起濃濃的灰沙。


    一個瘦弱的人從後座上下來,他扯扯下擺有點發皺的衣角,走到寺廟下仰頭看過來:“丫頭,龍筋鞭好用嗎?使得順不順手?”


    ☆、第一百四十章 生死不明


    來人正是張狡磊,一如既往的精神,隻是此次此刻他的眼裏好像多了一種莫名的光彩。


    原來我的鞭子是他幫忙做的,龍筋鞭?名字倒是很威武。


    但看大胡子他們對張狡磊的恭敬,顯然聖手鬼探便是他們的主心骨。我遠遠看著那張飽經滄桑的臉,心裏發怯,卻還是顫著聲問他周懷瑾在哪裏,我想見周懷瑾。


    他並沒有立即回答我的話。而是微微細起眸子打量寺廟的外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等得心焦,明明知道他是在使用心理戰術,可心裏的怯意卻還是不自覺地越來越濃。之前聒噪地打著賭的倆人也不吭聲,除了呼呼的風聲,我隻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喘息。


    黃沙被風帶起,被風吹打在我臉上,很疼。我做了個深呼吸。盡量不露出自己的沒底:“大爺,你們把我關在這裏無非是想讓我幫忙找寶貝的,我已經找到了兩塊,上麵刻著圖案。”


    兩塊磚顯然拚不出完整的圖案,估計還有好幾處地方需要我去取東西,也許周懷瑾正在另一個地方做著跟我一樣的事情,被他們關在某個陰森恐怖的地方獨自冒險尋找這種所謂的寶貝。可他們既然抓了我,便證明我對他們有用處。


    張狡磊聽了我的話後。緩緩抬起頭來,麵無表情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打什麽算盤。


    “大爺您也知道我命運不濟,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小周哥也一樣。他不是任由你們差遣的性子。您想要我們幫忙合作,就不能這樣奴役我們,當初在聖壇,老祖宗把本事傳給我們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您公然違背老祖宗的意願把我們往火坑裏推,就不怕……”


    我完全是在胡謅,老祖宗三個字也是從大胡子他們一夥人嘴裏聽來的。可我一提這茬,他們的臉色果然各有古怪。


    我並不想挑撥離間,我隻想各走各路互不相擾。


    二樓的那堆骷髏中,有一具顯然是近來才死的,這就說明就連聖手鬼探都搞不定二樓的黑線寄生蟲。


    我猜周懷瑾應該也能喚出陽煞火,這可能是南宗的一項秘術,不知道怎得失傳了。而黑線寄生蟲的克星顯然就是陽煞火,估計目前也隻有我跟周懷瑾能從滿是黑線寄生蟲的地方全身而退。


    想清楚了自己對他們的價值,我心裏的底氣自然也足了不少。


    張狡磊幽冷的視線射上來,他顯然是被我那番話說氣著了。我不知道他們南宗發生過什麽事,但見聖壇裏的規格,他們顯然有很分明的階級製度,所以隻要提起他們的老祖宗,他們就不會太過放肆。


    不過我剛才那番話。直接挑戰了張狡磊的權威,他會生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的所作所為已經說明他根本就不顧我跟周懷瑾的死活,所以我是否會激怒他並不是症結所在。


    過了大概三十秒,張狡磊麵無表情地嗬嗬笑了一記:“你下來吧。小夥子命不久矣,我可以讓你見他最後一麵。”


    我渾身一抽,趕緊追問:“你什麽意思?什麽叫命不久矣?”


    周懷瑾當初被火藥炸到,可唐欒說當時顯然有鬼物護著他,所以他身上根本就沒有致命傷。現在怎麽會突然就命不久矣了?我不信,一定是張狡磊他們讓周懷瑾帶傷去找寶貝導致的。


    我恨恨地咬著牙,雖然感情上不願意就此妥協,可理智告訴我僵持下去沒意義。


    我默默地下了樓。下到第一層的時候大胡子幾人已經在第一層等著我了,他們全都舉著火把,站起來有兩米高的棕熊正貼在牆角,幽幽地瞪著這邊。它後腿上居然被套了一雙鐵靴,死死地卡進它的皮肉裏,看得我鑽心疼。


    張狡磊接過磚頭,仔細端詳:“嗯,對了。”他讚賞地看了我一眼,微微牽起嘴角笑了,“沒想到你隻用一夜就照到了兩塊,丫頭,之前倒是小看你了。”


    我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不過現在在太陽下看這兩塊磚頭,我才發現它們的質地比一般的磚頭要細膩,背麵還有幾個不規則的小孔,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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