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再繼續搜查,我趕緊把剛才的發現告訴周懷瑾,周懷瑾聽後立馬頓住了:“裏麵有人骨?伊伊你確定嗎?”


    我連連點頭:“確定,那骨頭居然是藍色的!”


    周懷瑾擰起眉頭,飛快地回頭看了一眼,拉著我就往我們住過的那間房屋跑:“我隻聽說過紅河的紅骨羊,從沒聽說什麽地方的人骨頭是藍色的。這裏不是封門村,伊伊,我們先離開再說。”


    “你記不記得昨晚在半路上遇到的老太太?你不是說她問你要去哪個封門村嗎?”


    周懷瑾麵色凝重地點下頭去:“她神誌不清,我隻當她是在說胡話。”


    “我不覺得,你燃香供她,她應該是想提醒你什麽。”我一直覺得既然人有好壞之分,那人死後變成的鬼物自然也有好壞之分。有的鬼物也是懂知恩圖報的,可能是男女思維方式不同,反正老太太的那句話我反複想過很久。


    我們剛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張狡磊居然急急地趕了過來。


    他擋在門口,急道:“不能走!”


    我睨了周懷瑾一眼,既然雙方都不能再維持那份平和,我覺得有必要攤牌了。但見周懷瑾沒有反對,我立馬問道:“張大爺,你的手機為什麽一直關著?”


    ☆、第九十六章 瓷娃娃美人


    周懷瑾一愣,不明白我怎麽會問這麽一句話。


    其實我隻是瞎猜,我一直覺得發私信給周懷瑾的人就是眼前這位老人家,他的名字也未必真叫張狡磊。


    把所有人當成賊一樣防備的人,絕對多疑,這種人一般不會放心把盯梢這種事情交給別人來辦。


    昨晚在窗子外監視我們的人是短發,剛才我們聽到小廟外的響聲後沒多久張狡磊就趕了去,說明他當時就在不遠處,很可能是故意往外溜出去一截又假裝匆匆跑過去。


    我不過是恰巧想到周懷瑾查到的手機號一直打不通,故意試探性地問了下。


    張狡磊微微一眯眸子,旋即不解地皺皺眉頭:“娃子你在說什麽?”


    他的反應讓我更加確定了心底的懷疑,我看了周懷瑾一眼。繼續瞎謅:“大爺您要是不願意說實話也沒關係,給小周哥發私信的不止你伊人。我們不過是隨機挑了一個先到您這邊來了,既然您不是真心想跟我們合作,那我們還是就此別過吧。”


    周華靜不擅長撒謊。他聽我說這種話,當即不敢正視張狡磊了,隻低下頭看地麵。


    張狡磊幽幽地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似乎想從我臉上找出破綻。也許他並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我拿出小時候被人欺負時的那種堅強偽裝,死死盯著他不示弱。


    張狡磊緩緩收起剛才假裝的那份不解,眼裏浮起一絲冷笑。慢慢退開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周先生,既然你們不信我,那也沒合作下去的必要了,相信你會遵守這行的規矩。”


    這些輪到我傻眼了。我再也繃不住剛才的鎮定,慌亂地看了周懷瑾一眼。他朝我微微點頭,而後接下這個爛攤子:“放心,我們會保密的,我師傅人稱吊爺,想必您聽過。”


    張狡磊的瞳孔微微放大,淡淡點下頭後將我們送出了封門村。


    往回走的路上周懷瑾一直沒吭聲,我沉默了十幾分鍾後終於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拉了下他袖子,也不敢看他,低著頭悶聲問:“小周哥,對不起,剛才是我衝動了。”


    我遲遲沒聽到他吭聲,抬頭一看他居然在笑,潔白的牙齒直晃眼。每次看到他的笑容,我都忍不住跟著彎起嘴角,心頭又是一陣狂顫,真想融化在這份笑容裏。


    不過我旋即想起戴口罩的江慕堯,依依不舍地低下頭,偷偷籲了兩口氣才把那份悸動給壓下。


    我感覺符蠱這東西像催眠。而移情蠱采用的則是疼痛轉移法。


    周懷瑾寵溺地摸摸我頭發:“經曆過這麽多事情,每次在那種髒亂嚇人的地方都不見你哭鬧,我都要懷疑你是第二個苗姐了。不過伊伊,你剛才的樣子……真可愛。”


    我下意識地微微把頭撇開。抬眼一看,他果然已經紅了臉,但那隻大手還是忍不住繼續在我頭上輕拍了兩下。我心跳得厲害,趕緊悶頭往前疾走。


    江慕堯,你快出來吧,我真怕自己真的會愛上小周哥。


    當時江慕堯隻讓我們把那隻公雞留在了井下,別的一樣也沒要,我真擔心他壓根找不到方法出來。


    我們一路上都在觀察周邊的環境,居然發現離假封門村大概直線距離兩百多米遠的差不多海拔處,竟然又出現一個村,從遠處看,整體布局都跟假封門村很像。


    周懷瑾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資料上說這一塊確實有幾個廢棄的村子。但並沒有提到相似度會這麽高。”


    我想起泥塑裏的藍骨,禁不住疑惑起來:“泥像裏封著死人,這一點張大爺他們好像是知情的,骨頭上的藍會不會是因為生前中了什麽毒?”


    周懷瑾搖搖頭:“我也不清楚,等去了手機有信號的地方我讓苗姐幫忙查查。伊伊,我總感覺那兩尊泥像跟南宗有關,封在泥像裏隻是為了掩人耳目。”


    有信仰的人會為了信仰做出很多讓無信仰之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來,而南宗絕對是有信仰的。他們的等級觀念很重,聖壇裏呈階梯狀排布的石棺就是證明,放在最上麵的石棺顯然是古老最受敬重的一個。


    如果周懷瑾的猜測是對的,那天天供奉泥塑的張狡磊極有可能是南宗後人。


    走出那片山林,天已經黑了。


    我們就近找了旅館,周懷瑾果然又收到幾條私信,其中隻有一條有用:我宗,聖壇。


    後麵也有經緯度坐標,周懷瑾查地址的時候。他手機屏幕亮了。我無意間瞟了一眼,看到一條苗苗姐發來的短信前半段:在哪?管緊嘴巴不要告訴伊伊,畫溟已去,你……


    我心裏咯噔了下。慌亂地看了周懷瑾一眼,他們又有什麽事情瞞著我了?


    我相信周懷瑾不會害我,所以盡管好奇得要命,卻還是沒有問出口。如果可以告訴我,他應該不會選擇隱瞞。


    “奇怪,”他查到地址後居然擰起了眉頭,但並沒有接下去繼續說,“我先讓朋友幫我查查這個ip。可能是同一個人在搗亂。伊伊,你先回房休息吧,有什麽事打我電話。”


    看來第二個經緯度也在封門村附近,他把我送進隔壁房間後才回去繼續查。


    我往房裏走了兩步後,突然聞到一股異香,很濃很濃,我趕緊捂住了口鼻。想轉身往後退,可雙腳卻不聽使喚,怎麽也動不了。


    一個長發曳地的男人緩緩轉過牆角,安安靜靜地立在離我兩米遠的地方,妖孽的瓜子臉上勾勒出一個玫瑰般芬芳的先容。


    他抬手指了我一下,還是不吭聲。


    我的腳不能動。但上半身是自由的。我很沒出息地從包裏掏出無影鏡,往他眼前一遞:“還、還給你。”


    他沒有接,反而搖搖頭又朝我走近兩步,這次我看清楚了,他指的方向是我心髒!


    我的頭皮一陣陣發麻,上次夢到他的頭發一直往我身體裏鑽,難道是想挖我心髒?我使勁搖了兩下頭,無影鏡我可以還給你,但這顆心我不能給!


    他緩緩斂起笑容,手指慢慢上移,轉而指向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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