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被張潔屍體甩到一邊,她就那樣赤足表情木然走著。


    我此刻立在會場門口和馬路中間位置,張潔屍體想去往馬路,勢必要經過我身邊。


    我的手撫上係在腰部的腰包,時刻戒備那胎盤鬼會突然離體張潔屍體襲擊向我。


    胎盤鬼即便已經超過厲鬼,我身上帶著的小玉葫蘆,根本無法抵禦它對我的傷害,我必須要做好自保準備。


    一旦胎盤鬼想入侵我身體,單憑小玉葫蘆的威力,是無法阻止事態發展的。


    張潔屍體朝著馬路方向走,李天增快速從地上爬起來,快步追上張潔屍體,拉扯上張潔屍體,不讓其再繼續離開。


    自始至終,李天增對於杵在會場出口處的吳喜兒,是視若無睹根本連一個眼角都沒給,其關注力,全部放在了其妻子張潔身上。


    李天增根本無法阻止張潔屍體動作,他被張潔屍體推倒在地,又被張潔赤足朝著臉上踹上幾腳。


    李天增一次次從地上起身追上,一次次被張潔屍體推倒在地,就這樣,李天增和張潔屍體糾纏著,終是走到了我身邊。


    走到我身邊的張潔屍體,頓住了腳步,腦袋緩緩朝向我眼神死死盯著我。


    此刻的我,長舌棒球帽壓得低低,另配寬邊咖啡色眼鏡,立著的地方還是燈光不太明亮的角落裏,我自信無人能窺破我的真容。


    被張潔屍體這麽一盯,又恰好一陣冷風吹過,我忍不住瑟縮一下身體瞬間繃緊。


    我的手指已經探入腰包,熟練捏上十三支長針。


    鬼門十三針,每次出手皆十三支長針。


    早在我跟著王大郎修習這技能時候,我已經苦練出閉著眼睛就可以純熟動作在一把長針中,瞬間不多不少隻拿十三支長針。


    雖說胎盤鬼和其它鬼魂不同,沒有人形身形,但我相信,我按照鬼門十三針對付其它鬼魂的辦法,也是可以對胎盤鬼造成傷害。


    此刻情況,我必須堅信鬼門十三針的威力,否則,我難抑心頭發顫,難抑腳步想立刻遁走的衝動。


    我在張潔屍體盯著我的時候,是一副愕然驚悚被嚇呆模樣,籍以不讓那目光一直追隨張潔屍體的吳喜兒對我起疑心。


    張潔屍體也隻盯著我打量有幾息時間,就再次回轉了腦袋,繼續朝著馬路走去。


    隻不過,她的動作已經不再如剛才那麽僵硬緩慢,而是腳步加快不少。


    張潔屍體經過我身邊繼續前行,讓我心底長舒一口氣,卻是額頭已經出了冷汗。


    鬼魂附體後,其是無法感知到我身體的異狀,而我此刻偽裝整齊外人無法窺破我的真容,我不明白張潔屍體剛才特意盯著我看,到底是怎麽個原因。


    張潔的屍體終是在李天增的多次阻撓無果情況下,走到了馬路邊緣,快速衝入車流。


    驚呼聲響起,刺耳的急刹車響起,連環的追尾聲隨之而來,我目所能及處的交通,瞬間陷入癱瘓狀態。


    張潔的屍體被正行駛的車輛撞飛瞬間,那胎盤鬼從張潔屍體內遁出,身形懸在半空。


    我看到,那胎盤鬼黑色圓盤處,黑血更快速流動,其後綴的長長血管顏色更顯血色。


    李天增快步衝到張潔屍體身邊,望著那斷肢殘腿的張潔屍體,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一直立在會場門口的吳喜兒也有所動作,朝著張潔屍體跌落處快步走去。


    當吳喜兒走到馬路邊上時候,衝著那胎盤鬼招手,那胎盤鬼瞬移到吳喜兒身邊。


    吳喜兒伸手掌心朝上碰觸到那胎盤鬼長長血管,有一滴鮮血從胎盤鬼血管處滴落吳喜兒掌心。


    吳喜兒用舌尖舔食了那滴鮮血後,驀然扭頭,陰毒目光朝向我這邊。


    第二百三十九章愛情降


    看到吳喜兒動作,我瞬間再次繃緊身體。


    我隻感胎盤鬼的那一滴鮮血,實則是無口的胎盤鬼,與吳喜兒之間的某種訊息溝通方式。


    胎盤鬼離開張潔屍體。其勢必能通過窺破我身體的不同尋常,確定我的身份,那一滴血,應該是已經告知了吳喜兒我的真實身份。


    此刻,我與胎盤鬼的距離太遠,我用鬼門十三針也是襲擊不到胎盤鬼,望著那離開張潔屍體的胎盤鬼,我不敢妄動。團司縱亡。


    其實也不單是因為距離問題,在吳喜兒目光關注過來的那一刻,我之前對鬼門十三針效力的自信,也已經頻臨土崩瓦解邊緣。


    會場門口的人,在張潔屍體被車撞飛跌落地麵後,相攜著正快速全部散去。


    我隨著散去的人流一起離開。吳喜兒臉上是嘲諷笑意。死死盯著我,隻不過一直立在馬路邊緣沒有下一步動作。


    胎盤鬼懸在吳喜兒的身邊,黑色圓盤隨著我的腳步移動而緩緩移動角度,長長血管下垂在黑色圓盤下麵隨風搖擺,說不出的詭異。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明明胎盤鬼沒有眼睛。我卻是能清晰感受到,從它黑色圓盤處,投射給我的仇視目光。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你看中的身體沒想到竟是我們仇人的身體。有趣有趣啊,哈哈哈。”我的身後,傳來吳喜兒的張狂笑聲。


    吳喜兒的笑聲回蕩在此刻環境裏,刺耳且格格不入。


    “讓她爽快的死太過便宜她,別急慢慢來。”吳喜兒的發音繼續。


    我硬著脖子沒有回頭,疾步繼續前行。


    這段路,因為張潔屍體被撞飛已經交通阻塞,我無法在這裏搭乘的士,隻能再朝前走上一截路,到達下一個路口,才能招手的士快速離去。


    吳喜兒和那胎盤鬼都沒有追來,但我卻難抑心中的驚懼越走越快,最後我是直接一路小跑。


    終是到達一個路口,我招手的士,催促的士師傅快點開車。


    的士師傅問我去哪裏,我茫然我到底要去哪裏才算的上安全。


    遲疑下,我讓的士師傅先隨便開車,隻要避開擁堵的路口即可。


    盡管我知道,胎盤鬼如果想追上我,即便是我乘坐的出租車車速再快,也是避不開被追逐上的下場,但也隻加快的車速,才能讓我的心情稍微緩和一些。


    今晚的直麵吳喜兒和胎盤鬼,我有種會被分分鍾完爆的切身體會。


    吳喜兒現在有多大本事我不清楚,隻那胎盤鬼,讓我應對起來的話,如果鬼門十三針對其無效,那麽,我也是死路一條。


    坐在的士上,我思考著今天晚上我應該去哪裏落腳。


    昨天晚上我在fz市兜兜轉轉很久才覓得一賓館,夜半時候還遭遇那極有可能是吳喜兒一夥故弄玄虛的哭聲,我隻感我去往fz市的任何地方都會被窺破蹤跡。


    我到底該去哪裏,坐在飛馳的出租車上,我茫然失措。


    在fz市,貌似我還真沒多少可投奔的地方。


    謝一鳴現在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不說我不清楚薑閆和王大郎帶著他在fz市所處的具體位置,即便是我知道具體位置,我也不會把吳喜兒這禍端給引了過去。


    湯思可和韓天秦也都是普通人,我去投奔他們任何一個,都是會給他們造成無妄之災。


    吳喜兒這次回返fz市,沒有去動湯思可和韓天秦,我心中其實已經是慶幸不已。


    怎樣我都不會選擇這個時候去投奔他們,因為如果我那樣做的話,等同於我親手把他們特意推到了吳喜兒的眼皮子底下,推到了危險境地。


    “妹子這是和男朋友鬧矛盾了吧,這大晚上的坐車上沒有目的地可不行,要不你講個你閨蜜地址,我送你過去先湊合一夜。”的士師傅這個時候開口,以他的經驗定了我漫無目的的原因。


    “嗯。”聽到出租車師傅的話,我心中苦笑,拿出手機隨意翻看電話號碼。


    不管怎樣,我總是要找到一個落腳點,這樣坐著出租車張皇逃上一夜,也終究不是辦法。


    我翻看手機電話號碼,九伯的電話號碼映入我的眼瞼。


    對,fz市裏我還有九伯,我的心中升騰起希望。


    我撥打九伯的電話號碼,電話很快被接通,九伯問詢我怎麽了。


    我問九伯現在在哪裏,我說我需要到他那裏借宿一個晚上。


    九伯沒有追問我原因,快速給我報出一個地址,讓我馬上過去就是。


    掛了電話,我把九伯給我講的地址,複述給出租車師傅聽。


    出租車很快載著我到達九伯所講的地方,遠遠的,我就看到九伯正立一個院子門口。


    出租車停在九伯身邊,我剛從出租車上麻溜下來,九伯就遞給出租車師傅一遝錢,問出租車師傅一千塊夠不夠我的車費。


    在出租車師傅有些呆愣的點點頭之後,九伯轉身推開院子大門,催促我快點進入院子。


    我依言疾步走進院子,目光掃一眼九伯所住的地方。


    九伯所住的地方,算是遠離fz市鬧市區。


    院門正對三間瓦房,三間瓦房兩側,各有一間平房。


    九伯等我進入院子後,就把院門給咣啷一聲緊緊閉合,並用門栓把門栓上。


    我注意到,九伯用的門栓上,有用刀刻的奇怪花紋。


    那花紋,是我從不曾見過的一種圖騰圖案。


    當門栓拴好,我突然有種安心感覺,如同身處一個絕對安全的陣法之中。


    我不明白我的這種感覺從何而來,我極目四望,卻是不見這院子裏有任何陣法。


    九伯拴好門栓,明顯的長舒一口氣,帶著我進入瓦房正屋。


    進入瓦房正屋的九伯,恢複了平日裏樂嗬嗬的模樣,為我倒水問我今天遭遇了什麽。


    我簡單複述今晚我的遭遇,問詢九伯,吳喜兒雙眼眼眶裏那小粒鉛石是什麽。


    九伯聽完我的問詢後,一副了然狀,示意我喝點熱水,拿起桌子上的酒葫蘆喝上一口,給我不緊不慢的解惑。


    九伯告訴我,要下降,施降人也是要冒很大風險,甚至忍受痛苦的。


    泰國降頭術中,有愛情降一說。


    愛情降依其容易度,可區分為針、鉛及降頭油三種。


    愛情將中最容易的是用針,施降者皆為女性,被施降者可男可女。


    其下降方法簡單,但效力有限,每隔一段時間就必須重新下降,才會保障愛情的有效期限。


    九伯搖頭感慨,用這樣的降頭術的女子,是可憐又好笑的,情願身受情降的痛楚,來換取短暫的快樂。


    愛情降中,難易中等的為用鉛,施降者可男可女,被施降者亦是可男可女。


    降頭師拿兩粒小鉛石念咒,經過一段時間後,便可施降。


    由於和情降有關,施降人必須將鉛石置於眼眶內一天,再給心儀的人一個深情的凝望,便可擄獲對方的心,讓對方對其死心蹋地、至死不渝。


    九伯說,結合到我所言的吳喜兒與那一男一女之間的糾葛來判斷,吳喜兒眼眶裏的小粒鉛石,應該就是為了報複那男的,想施愛情降給那男的。


    九伯說,類似用到鉛石下愛情降的,在印尼也有類似的降頭術。


    不同之處,是施降者必須將鉛石嵌入臉頰,做出兩個酒渦。之後,隻消將酒渦朝心儀的人深情一笑,便可另對方跌入愛的漩渦裏,難以脫身。


    九伯又說,用鉛石下愛情降,風險極大。


    施此降者,有個絕對不能忘記的大前題,即施降者,絕不能中途變心,愛上另一個人。


    否則降頭反噬,施降者必然七孔流血、暴斃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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