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眸望向莉莉,莉莉的眼袋很是明顯。我接了莉莉遞給我的毛巾擦了下臉,對莉莉說一聲謝謝。


    莉莉低聲笑著,對我說不客氣,講能在每天清晨見到舍友,和我們一起呼吸新鮮空氣,對她來說,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舍友們打趣說,莉莉講起話來開始走文藝範了,我卻是知道,莉莉話語中真正指的是什麽意思。


    沉默著起床,我和湯思可一起去吃飯再去往教室上課。


    一個上午的時間,我都在糾結中渡過,吃過中午飯,我最終還是去了fz市香裱一條街王大郎香裱店。


    對於我最終的選擇,我無奈搖頭,我的心不夠冷,這極其有可能讓我自己處於萬劫不複之地,卻我自己也無可奈何。


    我到了王大郎香裱店,告訴王大郎,我要跟著他學紮紙人。


    王大郎並沒有半分的訝異,很快就拿來了竹篾和紙條,先自己紮一個紙人讓我看步驟。


    王大郎紮好一個紙人之後,問我看明白了沒有,我點點頭表示我看清楚了所有步驟。


    王大郎指著地上的竹篾和紙條告訴我,今天下午我需要把這些竹篾和紙條全部用完,下一次,才算是我正式紮紙人。


    對於王大郎的吩咐,我絲毫沒有異議,搬了個馬劄坐下,開始親自動手紮紙人。


    王大郎看店,有客人的時候去招呼,沒客人的時候就在我旁邊,不時的指點兩句。


    紮紙人,看起來簡單,卻是自己親自動手,才能發現,這其中的一個步驟沒有做到位,紮出來的紙人,就成了四不像。


    竹篾串聯出紙人的框架,再粘上紙條,當我按照步驟做出來紙人之後,看著這些個出自我手筆的紙人,我完全沒有了之前看到紙人的多餘情緒。


    “呂小冉?”正在我自感熟能生巧,麻溜紮紙人的時候,白伶兒的聲音傳來。


    我頓住動作抬頭望去,白伶兒正挽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的胳膊立在王大郎香裱店門口,朝著王大郎香裱店裏我的方向張望。


    那男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容貌和白伶兒有五分相似。看白伶兒和他的親昵態度,應該是白伶兒的父親輩。


    “哎,還真是你啊。爸,這是我同學,呂小冉。”我的抬頭望去,白伶兒再次發音,挽著她爸爸的胳膊進入王大郎香裱店。


    白伶兒爸爸隨著白伶兒一起,進入王大郎香裱店,目光朝著王大郎香裱店內,那陳列的紙人處瞟了幾眼。


    “你好,叔叔好。”我從紙人堆裏立起身,衝著白伶兒和她爸爸問好。


    “我說呂小冉,你怎麽還有這嗜好。閑著沒事紮紙人,你這喜好也太另類了吧。”白伶兒拎著我剛才紮的紙人,咂舌不已。


    “呃,這是我叔叔開的店,我沒事過來幫忙。”白伶兒的話,讓我一時間語塞,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


    “你叔叔?哦,這樣啊,我說呐,怪不得你學紮紙人,你這紙人紮的也忒醜了點。”白伶兒對於我的話不疑有他,滿眼嫌棄瞧著我紮的那些個紙人。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老板姓王,怎麽你姓呂呐。”白伶兒的爸爸這個時候發音。


    白伶兒爸爸的發音,讓我額心皺起,心中瞬間就不喜了白伶兒爸爸。搞哪樣,戶口調查麽,萍水相逢用不用這麽較真。


    “哈哈,小冉是我表侄女,我這個當叔叔的,用的這是無償勞動力。”王大郎在白伶兒爸爸話音剛落,就笑著給我解圍。


    我沒想到王大郎會來主動給我解圍,剛好省了我在浪費腦細胞去應答,白伶兒爸爸的問題。呆圍投血。


    白伶兒和我閑聊,白伶兒爸爸在王大郎香裱店裏閑逛,王大郎陪在白伶兒爸爸身邊,問他看中了那些商品有什麽需要。


    “呂小冉,你家裏還有什麽人。”白伶兒爸爸拿了一些香裱結賬,再次開口發音,問詢的對象,再次指向我。


    “我奶奶。”我不明白白伶兒爸爸怎麽就咬著我的身份問題不放,雖不喜,不過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你奶奶姓什麽。”白伶兒爸爸扶了扶金絲眼鏡框,又一次追問出口,眼底閃過莫名情緒。等我仔細去瞧,那莫名情緒已經轉瞬即逝。


    “姓沈。”白伶兒爸爸的這次追問,讓我警覺。


    奶奶並不姓沈,盡管紫山小山村老老少少都叫奶奶沈婆,盡管在我的學籍上填寫的奶奶也是姓沈。


    這也就是,當我在王浩文口中大師的地下道場裏,看到奶奶的真實名字時候,我愕然不已的主要原因。


    奶奶這些年隱姓埋名,奶奶沒有和我提過,她這麽做的原因,我卻是知道,奶奶這麽做,是為了躲避什麽人抑或是什麽事。


    “爸,你查戶口啊,幹嘛一直刨根問底的。”白伶兒挽上她爸爸的胳膊,不悅的皺眉。


    “哪有刨根問底啊,這不是隨口一問嘛。”白伶兒爸爸拍拍白伶兒的手,拎著他買的東西,和白伶兒一起離開王大郎香裱店。


    第九十九章沒頭沒腦的話


    望著白伶兒和她爸爸離去的身影,我額心緊皺。


    白伶兒爸爸的刨根究底,我不知道他是有心還是無意。如果是無意還好。如果是有心,那我就不得不防,卻是我該如何防備,貌似我也做不了什麽。


    “哈哈,小冉繼續紮紙人啊。今天下午用不完這些竹篾好紙條,晚上不給飯吃,我要求可是很嚴格的。”王大郎哈哈笑著,打斷了我的思緒。


    聽了王大郎的話,我再次坐定馬劄,開始紮紙人。先把當前的問題給解決了。其他的隨後再說吧。


    一直到天色黃昏,我才終是把王大郎給我拿來的竹篾和紙條用完。


    扭一扭僵硬的脖子,我看著四周堆滿的紙人,從最開始的四不像,到最後的有模有樣。我不禁是唇角勾起。


    王大郎對我的成果稱讚兩句,講要帶我出去飯店吃飯慶祝一下。


    想著王大郎今天對於我提出的跟著他學紮紙人好不遲疑應下,不藏私的教我如何紮紙人,還替我解圍,我點頭應下王大郎的提議,準備今天晚上的飯算是我請。


    我和王大郎一起去附近的飯店吃飯。在飯桌上,我想以茶代酒敬王大郎三杯,王大郎對此直擺手,說他可受不起我這以茶代酒,講紮紙人隻是些小玩意,我沒有嫌棄就是他的榮幸。


    我看王大郎堅持不讓我敬他,也就作罷。在飯菜吃到一半的時候,我去把帳給結了。


    吃過飯,王大郎去付賬,聽到服務員講我已經把帳給結了,對我是嗔怪不已。


    我笑著說,我都沒拜師就學了手藝,這哪哪都是我賺了,王大郎也哈哈大笑,囑咐我返校路上,一個人注意安全。


    我和王大郎道別。就打的回返流楓學院。


    我剛走進流楓學院門口,迎麵就遇到謝一鳴,我衝著謝一鳴點點頭,也就準備和他擦肩而過。


    “小冉,需要幫助的話告訴我一聲。”就在我和謝一鳴擦肩而過時候,謝一鳴突然發音。


    謝一鳴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我頓住腳步,扭頭望去,謝一鳴已經徑直走出了流楓學院門口,朝著一輛出租車擺手。


    我勒個去,什麽個意思這是,我望著謝一鳴坐上出租車離開,搖搖頭回返宿舍。


    吊炸天節奏,惜字如金的謝一鳴世界我不懂,索性不去多究他想要表達什麽意思。


    平日裏的君子之交淡如水,暑假裏突兀的電話問好和囑咐,開學之後的再次形同陌路,剛才又來句沒頭沒腦的話,鬧哪樣?


    我回返到流楓學院這個時間點,剛好在流楓學院餐廳開放的時間段裏,宿舍裏有舍友打了飯菜回來吃,也有的是直接在餐廳用餐。


    莉莉不在宿舍,聽舍友說,莉莉今天特別的勤奮,飯盒帶在身邊,吃完就紮到大教室裏學習。


    湯思可也不再宿舍,估計是和她家小啟啟去約會去了。


    我在宿舍待上一會兒,想起承諾過咕仔的大餐還不曾兌現,就再次離開宿舍,去學校門口的客滿居給咕仔兌現承諾。


    客滿居這會兒人挺多,我召喚陰珠裏的咕仔出來,帶他在客滿居外麵玩上一會兒,等客滿居有了空置的包間,才帶咕仔去往包間,按照咕仔的喜好,吩咐服務員上菜。


    等飯菜擺好,我關了包間的門,讓咕仔開動。


    咕仔瞧著滿桌都是他喜歡的口味,笑彎了眼睛,連聲稱讚冉姐姐是極好的,開始大飽口福,還不忘記給我不時的夾菜,招呼我一起吃。


    看著咕仔吃的香甜,我是滿眼笑意,告訴咕仔我已經吃飽了,他隻管自己吃好就成。


    “冉姐姐,我已經第一層功法大成了。”咕仔啃著雞腿,含混不清的開口發音。


    “哎?這麽厲害,咕仔真心是個好的,不錯不錯,繼續加油啊。”聽到咕仔的話,我很是驚喜。


    我是怎麽也沒想到,咕仔能在這麽短短時間就能第一層功法大成,不禁是盛讚咕仔。


    第一層功法大成,我用了三年的時間,還被奶奶稱讚個不停,卻是到了咕仔這裏,這才不到兩天的功夫,咕仔就已經第一層功法大成,我如何能不驚喜。


    “那當然,我本來就比冉姐姐聰明。”咕仔絲毫都不謙虛的接上我的話茬。


    “咕仔,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咕仔的話,讓我備受打擊,滿臉黑線。


    “這句話我知道啊,不過過分謙虛就是妄自菲薄。奶奶說過,要正視自身的實力,不能妄自菲薄。”咕仔吃個不停,衝著我再來上幾句。


    “奶奶什麽時候講的,我怎麽不記得。”咕仔的話讓我挑高了眉梢。


    “冉姐姐當然不記得了,冉姐姐記性不好嘛,我記得就成。”咕仔賊兮兮的笑著,眼睛彎成了月牙狀。


    我無語的看著咕仔賊兮兮的笑容,我確定咕仔是杜撰了奶奶的話,故意讓我吃癟。


    等咕仔吃好喝好,我和咕仔一起離開客滿居。


    結賬的時候,我隨口問客滿居服務員,怎麽這兩天沒有見到九伯。客滿居服務員告訴我,九伯出門了,已經走的有幾天了,歸期不定。


    聽了客滿居服務員的話,我有些愣神。


    上次奶奶的湘西之行,九伯也是去了湘西。那這次奶奶的出門,和客滿居九伯再次巧合,是否是又去了同一個地方。


    咕仔扯扯我的衣角,我付了帳,和咕仔一起回返宿舍。


    這個時候的宿舍,空蕩無人。


    我讓咕仔自己玩一會休息下再回返陰珠修煉,開始每天必須的熟練奶奶教我的本事,再把竹簡上的第五層功法修煉一會兒。


    我剛把竹簡上的第五層功法運行一個周天,宿舍的門被大力撞開,莉莉滿臉恐慌的跑進宿舍裏麵。


    莉莉張皇的眼神看到我,直奔我的床鋪,鞋都沒脫就跳上了的床,蜷縮在我床鋪的內側,瑟瑟發抖個不停。


    這樣的變故,讓我把咕仔瞬間收回陰珠,從床上坐直繃緊了身體,皺眉望向大開的宿舍房門。


    宿舍的房門大開著,我能聽到同學們的講話嬉鬧聲,能看到同學們走動的身影,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麽。


    “莉莉,什麽都沒有。”等了有一會兒,還是沒有發現什麽異狀,我心裏鬆了一口氣,扭頭望向我床鋪內側的莉莉。


    “有的,小冉,有啊,她就跟著我呐,不管我走到哪裏,她都跟著我。”莉莉哆嗦著嘴唇,顫音開口發聲,慌亂的眼神四顧。


    “莉莉,你聽我說,什麽都沒有。明白?”我雙手扶著莉莉的肩膀,強迫她慌亂的的眼神和我對視。


    我盡量讓我的目光看起來無波無瀾,盡管我心底也是有些驚悚。


    “沒有了啊,沒有就好,沒有就好。”莉莉和我的目光對視,終是木訥的點點頭,從我的床鋪上下去,失神的朝著她的床鋪方向走去。


    望著這樣的莉莉,我很是擔心。莉莉的心智,已經被俊俏師姐鬼魂給折騰的快要崩潰,一旦莉莉的心智崩潰,莉莉會瘋掉吧。


    “呃,小冉,剛才對不起,我弄髒了你的床鋪,明天我幫你洗。”走到床鋪邊坐下的莉莉,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她弄髒了我的床鋪,局促的立起身,朝著我發音。


    “沒關係了,精神不好就早些睡覺吧,我陪著你。”我衝著莉莉搖頭,從床鋪上下來,更換床單被罩。


    莉莉剛才的穿著鞋跳上我的床鋪,這床單被罩上都沾上了泥巴,不換下是沒法再用。


    我把被單和被罩換好,望向莉莉方向,莉莉和衣躺在床上,眼睛睜的大大的,盯著她上鋪的床板。


    看到這樣的莉莉,我額心緊皺。我的速度要加快了,不能讓俊俏師姐鬼魂,趕在我前麵,弄廢了莉莉。


    這一晚上,接下來時間算是平靜渡過,我上午上過課,再次去往王大郎香裱店。


    這一次的再次紮紙人開始,從我拿起竹篾時候,我就把俊俏師姐鬼魂模樣在腦海裏一遍一遍過著。


    竹篾撐起紙人的框架,我用寬寬窄窄的紙條粘在紙人的框架之上,等這些做好,我用紅色顏料塗抹紙人的臉頰部位和嘴唇處,再用黑色顏料塗抹紙人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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