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楓學院才剛建校沒幾年,是絲毫不能有這樣的劣跡透露出去。學校領導苦求龔共,人死不能複生。如果這件事傳了出去,流楓學院也算是完了。


    當天晚上,俊俏師姐的屍體被匆匆掩埋。漆黑夜色遮掩了醜惡,當第二天太陽升起,那個地方,除了更換了施工隊,如同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如果不是老人看到了照片上有自己女兒,學校還準備一直把這件事情,繼續隱瞞下去。


    老人給我講完這些,痛哭失聲。


    老人說,畢業照上當初的確是沒有自己的女兒,現在畢業照上突兀出現了自己女兒,那是女兒不甘心啊,回來複仇來了。


    學校校長是驚懼畢業照上突兀出現了老人的女兒,才把當年的實情告訴了老人。


    我看著悲傷的老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隻能不停的給老人遞紙巾,讓他擦拭眼淚。


    “爺爺,這麽多年,你沒有去找過龔共問一下麽。”看到老人老淚縱橫,我是無限悲憫。


    “找過,不管我問什麽,他都是搖頭,跟傻了一樣。”老人聲音哽咽。


    “爺爺,你準備如何處理這件事。”我為老人續倒熱水,輕拍老人的背部,期望他的情緒能夠緩和一些。


    “我去報警了,不過時隔二十年了,到現在還沒有全部找到那幾個人,找到的,要麽死要麽瘋,也算是報應。”老人喝了些熱水,又歎息一聲。


    “我已經老了,活不了多久了,總算是知道了我丫頭的下落,盡管……盡管這結果是這樣,也算是不會讓我死不瞑目。罷了,罷了,我老頭子現在誰都不怪,怪隻怪我那丫頭命苦。”老人的淚水再次流淌出來。


    “爺爺,你帶走的那張照片,上麵還有師姐麽。”想到宿舍裏那讓我毛骨悚然的俊俏師姐畫像,我問詢老人。


    “沒了。就在校長給我講完當年的事情,那照片上就沒了我那丫頭。這丫頭,不甘心啊。”老人從懷裏掏出一張照片讓我瞧,那照片,就是二十年英語係四班的畢業照,卻是已經沒有了俊俏師姐的身影。


    “爺爺,我們宿舍有師姐的一張畫像,要不我拿給你咋樣。”老照片裏沒了俊俏師姐的存在,我驚懼是否俊俏師姐是藏在了我宿舍裏那張畫像內。


    俊俏師姐的畫像一直貼在宿舍牆上,我是怎麽都不會喜歡,莫若順水推舟把畫像送給老人,也可以讓他有個念想。


    “成啊,快拿給我。那丫頭,出事之後,算是走的幹幹淨淨,家裏所有有她的照片,她都消失不見了。”老人聽到我的話,眼底泛起驚喜。


    我和老人從客滿居出來,我就回返宿舍為老人取畫像。因為老人已經成了門衛的特別關注人物,老人進不來學校大門口,隻能在學校大門外等我。呆他冬血。


    我一路小跑回返寢室,閉著眼睛就把貼在宿舍牆壁上的畫像給揭了下來,再一路小跑到學校大門口,把畫像遞給了老人。


    老人接過畫像,卻是愕然。


    我不明白老人怎麽會如此反應,這個時候也瞟了一眼那畫像,卻是紙張上麵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這樣的情況讓我頭皮發麻,我不知道會不會因為今天我的作為,讓俊俏師姐懷恨在心,隨後再來尋我的麻煩。


    “罷了,孩子,今天爺爺還是要謝謝你啊。這麽多年,都沒人陪爺爺嘮嗑。這丫頭想鬧就鬧吧,隻要心裏痛快就成。前幾天你們學校還請來人對付我這丫頭,估計丫頭惱了。”老人把紙張折迭好,裝進口袋裏麵。


    “那個,爺爺,你把你地址和聯係方式告訴我一聲,有空我去陪你嘮嗑。”看老人要走,我連忙叫住老人。


    冤家宜解不宜結,今天我的作為如果真的會激怒了俊俏師姐,我希望我對老人的不時陪伴,可以平息了俊俏師姐對我的怨氣。


    畢竟,老人是俊俏師姐的父親,我不時的陪伴老人,也算是替俊俏師姐盡了孝道。


    老人沒有拒絕我的請求,把他的地址和電話號碼告訴我,就和我告別,離開了流楓學院大門口。


    望著老人離開的背影,我深深鬱悶。俊俏師姐你這會兒在哪裏,小的真心是沒打算惹了你,求放過,成不。


    扭身去了大教室,我找個角落待著。


    估計著老人到家的時間,我給老人打了個電話,告訴老人,周日時候我去他家陪他嘮嗑。


    老人接了我的電話,聲音是不掩喜悅,連聲說歡迎歡迎,周日他就在家等我去做客。


    和老人通了電話,我繼續在大教室待著。


    到了晚上吃飯時候,我都是在學校門口隨便吃上一口,再次來到大教室,直到快熄燈時候才回返寢室。


    到了寢室,我瞟一眼牆壁上原來張貼著俊俏師姐畫像的地方,還好,牆壁上並沒有詭異的再冒出俊俏師姐的畫像。


    因為寢室沒有了俊俏師姐的畫像,這一夜,我睡的是格外香甜。


    流楓學院又新招來一批老師,據說,原本請假的七八個老師,家裏都出了事情,沒法再來學校正常教學。


    校長在開車外出的時候,遭遇車禍,雖然性命保住了,卻以後隻能坐輪椅過完下半輩子。


    經濟學老師龔共,精神越發萎靡,講課時候總是神遊太虛,差錯連連。


    我如約在周日去了老人家裏,陪他待了一個整天,和他聊天陪他吃飯,直到晚上才回返流楓學院。


    老人可能一個人生活太久了,平日裏沒人陪他講話,見到我,老人的話匣子打開就關不了,在我向他告別的時候,老人囑咐我有空還去,我笑著應下,答應老人,周末我得空還會再來。


    當我到達宿舍,宿舍舍友這會兒都還沒回宿舍,整個的宿舍,算是隻有我一個人。


    這幾天我這裏風平浪靜,我自認為,俊俏師姐沒有閑情雅致來找我麻煩。


    坐在桌邊,我攤開課本取來筆記本,把上一周學習到的新知識,歸納整理到筆記本上麵。


    我的這個習慣,是從上初中時候就養成的,在每一個周末,回憶之前一周學到的知識,歸納整理加深印象。


    就在我正在書寫時候,我麵前的課本上麵,竟是慢慢浮現出俊俏師姐的臉,那是和莉莉畫的畫像上一模一樣的俊俏師姐的臉。


    俊俏師姐陰測測目光直鉤鉤盯著我,唇角帶著嘲諷的笑容。


    看到俊俏師姐的臉,竟是出現在我麵前的課本上麵,我身體僵硬,瞬間驚悚。


    第九十二章蹚渾水


    “小冉,就你一個人在宿舍啊。”正在這個時候,宿舍門被推開。莉莉在她媽媽的陪同下,回返寢室。


    “呃,是啊。阿姨好。”莉莉和她媽媽的到來,出現在我課本上俊俏師姐的臉,瞬間消失。


    我的目光從課本上移開,望向推門進入的莉莉和她媽媽。


    莉莉氣色正常,羽絨服袖口處,外露著手腕處戴著的桃木佛珠,拎著的包包上麵。也係著平安符。


    莉莉媽媽在宿舍裏和我閑聊一會兒。交代莉莉,大師給的東西要隨身攜帶,也就離開了宿舍。


    莉莉媽媽剛離開宿舍,莉莉就開始給我講,她這幾天沒來學校是幹了什麽。


    因為之前鏡子事件,莉莉媽媽帶莉莉去廟裏拜佛,莉莉媽媽還專門請了大師給莉莉驅邪,現在莉莉身上帶的包裏裝的辟邪物件不下二十個。


    莉莉邊和我講,邊把她包裏的辟邪物件給拿出來,先在她床頭床尾掛上幾個,還把窗口和門口也掛了辟邪物件。


    莉莉掛完了辟邪物件。再把手腕處的佛珠脫下來,雙手合十把佛珠捧在手心,朝著窗口和門口各拜三下。


    我聽著莉莉的話語,看著莉莉的動作,保持沉默。


    這這些普通的物件,即便是都開過光,也是絲毫抵不住俊俏師姐的想來就來。


    莉莉忙完動作,湊到了我跟前,看我歸納整理的這周學習內容。拿出她的筆記本開始先抄一下。


    “莉莉,你媽媽也是流楓學院畢業的吧。”我一副很隨意的樣子問莉莉。


    “對啊。小冉你怎麽知道,貌似我沒提過吧。”莉莉抬頭望向我。


    “我亂猜的。還真猜對了啊。哎,莉莉,給我講下,阿姨在流楓學院上學時候的可樂事情唄。”聽到莉莉的肯定回答,我皺起了額心。


    莉莉媽媽畢業於流楓學院,俊俏師姐糾纏上莉莉,這兩條訊息,讓我瞬間自動腦補出無數可能。


    或許,俊俏師姐在半夜三更,獨自一人前往施工地方,莉莉媽媽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


    “有什麽可樂事情啊,我媽很少提,連張畢業照都沒有。”莉莉攤著雙手,聳聳肩膀。


    莉莉拉下了很幾天的功課,開始埋頭奮筆疾書。


    我坐在莉莉身邊,看莉莉發奮圖強,心裏是說不出的感覺。


    這樣一個風華正茂的女孩,無辜受牽連者,在不久的將來,會落下怎麽樣的結局。


    冤冤相報何時了,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句話講的容易,卻是沒幾個能做到。俊俏師姐,接下來會如何對付莉莉,一切都是未知。


    “小冉,我在流楓學院上學,最開心的就是認識了你們。我希望,即便是畢業後各奔東西,還能偶爾的湊在一起聊天喝茶。小冉你說可能不。”莉莉筆尖不停,突然來上這麽一句。


    “嗯,可能。”我垂下眼眸,悶悶的回應一聲。


    “我告訴你啊小冉,我其實很想pk掉可可,取代她成為你的第一閨蜜。噓,別讓可可知道,否則又要河東獅吼了。”莉莉抄完了筆記,調皮的衝著我眨眼睛。


    “誰提姐的名字,想pk,來啊,現在開始。”莉莉的話音沒落,湯思可就剛好推門進來,直接朝著莉莉撲去。


    一時間,莉莉和湯思可打鬧成一團,一直到莉莉求饒,保證她會自個了斷,想謀朝篡位的狼子野心,湯思可才算是放過了莉莉。


    望著莉莉和湯思可打鬧一團,我眼神是憐憫的,心情糾結成一團。


    俊俏師姐剛才在我課本上麵浮現的臉,應該是在警告我少管閑事,可我,如何能做到,眼睜睜看著一個花季少女,就此無辜丟了性命。呆扔吐弟。


    晚上熄了燈,我翻來覆去睡不著,終是決定,我趟了這趟渾水。


    我對俊俏師姐的存在是驚懼的,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別介牽連了無辜。明天,我要找經濟學老師龔共談一下才成。


    周一上午最後兩節,是經濟學老師龔共的課。


    在第四節課上課之前,我告訴湯思可,中午我有事要離開一會兒。等到第四節課一下課,我連課桌都沒有收拾,就前去追趕經濟學老師龔共。


    我跟著經濟學老師龔共,出了流楓學院校門口,看龔共招來一輛的士,我才上前和龔共打招呼,告訴龔共,我想和他聊聊。


    龔共這個時候已經打開了的士的車門,訝然望著我,有些愣神。


    我直接從出租車另一側開門上車,招呼龔共上車一起離開,龔共遲疑下終是也坐上了的士。


    “老師,我想和你談談師姐的事情,你說去哪裏合適。”我開門見山的衝著龔共開了口。


    “你……去我家吧。”龔共的身體瞬間繃緊,臉色泛白,握緊的雙手有些顫抖。


    出租車帶著我和龔共,到達龔共的家。


    龔共的家,是現在fz市不多見的老房子,進了大門,先是一個院子,然後才是正房。


    龔共家裏,收拾的很是幹淨整潔。


    在龔共家牆上掛著不少相框,相框裏整齊的排列著不少畢業照,隻是其中一個相框,明顯的是去掉了一張照片。


    “坐吧。”龔共給我倒杯水,讓我坐下說話。


    “老師,我想知道,當年師姐的事情。瞞了二十年,也是時候把當年的事情給大白天下了。”我端著水杯,語調盡量放緩。


    “你聽誰說的,你知道多少,你怎麽會突然追究這件事。”龔共的情緒難以平靜。


    看到這樣的龔共,我心中歎息。果決是歲月沉澱下,各人有不同的心境。


    老人可以輕易和我坦言,有關他女兒的過去,看開了,就沒有什麽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可龔共不行,曆經二十年後,是恐慌和驚懼的。


    我用平和的語調,告訴龔共,我已經聽老人給我講了當年的事情,校長已經和老人坦白了過往。


    龔共聽完我的話,哆嗦著嘴唇,終是再憶往昔。


    龔共講的,和老人告訴我的沒多大差別,隻是提到了莉莉的媽媽。


    莉莉媽媽和俊俏師姐是同班同學,那天晚上,是莉莉媽媽通知龔共,俊俏師姐要約會龔共,讓龔共在晚上十一點鍾去施工樓處見麵。


    隻是,當龔共到達施工樓時候,俊俏師姐已經遭遇侵犯,龔共看到的,是衣衫不整的俊俏師姐,剛好被升降機給砸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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