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幾個意思這是。一個晚上被嚇到兩次,讓我此刻瞬間就有暴走的情緒。


    我目光死盯著麵前的女鬼,目光對視。想知道這女鬼今個怎麽這麽有閑情雅致一個勁的來拜訪我。


    和女鬼對視了有幾分鍾,女鬼貼近我的臉總算是與我拉開了距離,卻是並不離開,沒了四肢的身體飄蕩在我的床邊。依然是盯著我看。


    “有事說事,沒事請回。”我從床上坐起來,摸一下脖子上掛的陰珠和小玉葫蘆,披上羽絨服。島見東扛。


    “嗚嗚……”女鬼張開嘴想講話。卻是從她的嘴巴裏麵流淌出濃稠的鮮血,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語不成調。


    這樣黑漆漆的深夜,本就模樣駭人的女鬼,嘴角還流淌鮮血,發出嗚嗚的聲音,讓我隻感閃瞎人眼畫麵太美不敢直視。


    伸手打開了房間裏的台燈,橘黃色的燈光下,我稍微感覺好些。


    看女鬼是不和我深入交流下,是沒有離開的打算了,我無奈扶額拉開床頭的抽屜取出紙筆放在床頭,示意女鬼用嘴巴噙著筆和我寫字交流。


    女鬼和羅鍋頭到底有何仇怨我也想搞清楚,看是不是真的如我之前猜測的那樣羅鍋頭是她最後一個下手目標。至於女鬼今個晚上別個不尋偏偏來尋上我的原因,我倒是並不在意。


    女鬼很是配合。噙著筆就開始在白紙上寫字。卻是因為她嘴角流淌出來鮮血過於歡脫,等她寫完頓住動作時候,白紙已經整個的被鮮血浸濕,不過所幸我還是能夠看清楚女鬼寫的內容。


    原來,這女的本是個臥底,潛伏在張鐵蛋黑幫團夥裏麵搜集張鐵蛋團夥的犯罪證據。


    本來也是小心行事謹慎的很,卻有一次無意間被羅鍋頭撞破,但羅鍋頭並沒有對她怎樣,隻告訴她太過危險了並讓她早些離開,承諾不會把她的事情講出去。


    羅鍋頭為人仗義,雖混跡黑社會深得張鐵蛋器重,也隻是幫忙打理下張鐵蛋明麵上的生意,並不曾做過什麽傷天害理事情。


    就在這女的把張鐵蛋犯罪證據收集的差不多準備離開時候,東窗事發這女的被張鐵蛋窺破了身份,讓羅鍋頭和幾個人去做了她。


    也就是在這樣緊要的關頭,羅鍋頭還是冒險給這女的打了電話告訴這女的馬上逃走,卻是已經來不及,這女的被那幾個人殘忍殺害搜集的證據也毀於一旦。


    這女的被殘忍殺害死無全屍,心中的恨意滔天,弄死了殺害她的幾個人,本來是準備再索命張鐵蛋,卻是張鐵蛋這些年極重鬼神之說,無論是隨身佩戴的物件抑或是住所布置皆讓女鬼靠近不了。


    女鬼這次來尋羅鍋頭,不是尋仇,是報恩。


    隻女鬼唯恐驚嚇了羅鍋頭,不敢在羅鍋頭麵前發音,觀察了這麽長時間,女鬼發現我是最適合做她的傳話筒的,所以才有了今個晚上一再騷擾的事件發生。


    看完女鬼寫的內容,我不禁是愕然挑眉,再望向女鬼的目光,我是滿眼複雜,怪不得這女鬼看著羅鍋頭的眼神不是仇視而是我窺不破的情緒。


    眼前是隻女鬼,她的糾纏活人本就是對活人的傷害,不管是出於本心還是無意,這樣的事實都是無法更改。


    報恩,如何報,與其她糾纏羅鍋頭意圖報恩,莫若就不曾來尋過羅鍋頭現在就立刻遠離,那樣才是對羅鍋頭來講最好的。


    卻是鬼魂的偏執素來都是太過難以撼動,勸解講道理貌似都不是行不通。女鬼今個來尋我的目的我算是清楚了,就是讓我給她個方法如何報恩。


    瞟一眼被鮮血打濕浸透的紙張,我內心是深深無力感,腫麽破,我也是沒有辦法的好不。


    女鬼看到我沉默不語,情緒開始暴躁,在我的屋子裏飄來蕩去,黑發張開在腦後拿憤恨的目光盯著我。


    我勒個去,看到此刻的女鬼模樣,我是滿臉黑線。求人幫忙還這幅德行,這小脾氣夠火爆的。


    “你不去糾纏羅鍋頭,已經是對羅鍋頭最大的報恩。”眼前女的作為臥底潛伏黑幫被殺的遭遇我深表敬佩同情,卻是她化身為鬼之後的作為我無法苟同。


    迎上女鬼的目光,我聲音淡淡卻肯定。


    “嗚嗚……”女鬼聽了我的話,激動的又想講些什麽,卻依然語不成調鮮血順著唇角流淌出來。


    “你,別激動。我對你所講的本就是事實,你這樣的長時間糾纏,即便是你出發點是報恩全無惡意,人鬼殊途也會有損羅鍋頭身體。”我無奈瞧著女鬼唇角流淌出來的鮮血打濕地麵,我表示我很鬧心。


    今個算是不用睡覺了,等打發了這女鬼離開之後,我果決是需要把地麵清洗一遍先。大年初一就在和女鬼談判,加上女鬼離開之後清洗地麵血跡中度過,我怎樣都是覺得鬱悶。


    女鬼聽了我的話,還真是不再如剛才那般激動,低著頭貌似是考慮了一會兒卻是依然沒有離開的打算,抬起頭繼續盯著我和我對峙。


    深深無奈女鬼的反應,我在女鬼的目光注視下,索性穿上衣服下地清理地麵上的血跡。


    清理完畢後,我是躡手躡腳唯恐驚醒了另一個屋子裏睡覺的奶奶,心中慶幸奶奶剛才不曾被驚醒,否則事情就搞大了,奶奶絕對不會放過深夜來騷擾我的鬼魂,不管這鬼魂有沒有惡意,直接就是滅之。


    飄蕩在我身邊的女鬼我並不想讓其被魂飛魄散,畢竟她的遭遇讓我產生了同情心,盡管她已經連傷幾條性命。


    我的認知裏麵,法律製裁壞人莫若鬼魂懲罰壞人來的更爽快一些。


    女鬼靜靜的看著我收拾地麵,飄蕩懸浮在半空跟在我的身後,沒有像先前一樣流出血跡。


    等我收拾好地麵,天色已近微亮,女鬼依然沒打算離開。


    “等我奶奶醒了,你就不用走了。這樣,我盡量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出來,想到之後再告訴你。”扭頭望向身後的女鬼,我開口發音。


    女鬼聽了我的話,遲疑下點點頭,身形從牆壁處遁走離開。


    望著女鬼遁走的方向,我嘴角抽搐。尼瑪合著是要搬出奶奶的名號,這女鬼才能乖乖離開,要不要這麽小覷我本尊的存在,太傷人了有木有。


    天色已經微亮,我貌似再繼續躺下也不合適,打開房門我去下餃子。


    剛把水燒開,把餃子下到鍋裏,我的手機就響起來了。從昨個充電開機之後我就一直把手機帶在身邊,免得再和湯思可和韓天秦失聯惹他們兩個跳腳。


    電話是澹台璃打來的,接通電話澹台璃嬉笑著和我拜年,卻是他的聲音透著難掩的疲憊。


    “澹台璃,新年同樂,話說你沒什麽事情吧。”想到澹台璃當初把我送回紫山小山村之前接到的最後一通電話時候的異樣,我忍不住多問一嘴。


    “沒啊,身體棒棒吃嘛嘛香,就是有些害相思病了。小冉我想你了,你有沒有那麽一丟丟想我咧,求包養求收留求帶走。”澹台璃在電話那頭歡脫無限。


    “何棄療,腦殘片來一瓶吧,從此你的人生就恢複了光明。”對於這又開始跳脫的澹台璃,我吐槽無力,直接掛斷電話。


    相思病個毛線,大過年的一大早就來提前過愚人節,丫的比女鬼深夜拜訪更讓人無語。


    掛了電話煮好餃子,我去門口放掛鞭炮,把餃子盛到碟子裏,端到堂屋叫奶奶起床吃飯。


    手機短息提醒鈴聲滴滴的響個不停,我翻看手機,上麵是同學們發來的新年賀詞。


    編輯一條新年賀詞,我群發出去,再把手機上收到的新年賀詞一個個刪除。對於我來說,每一條新年賀詞都在時時提醒我,我的二十四年在遞減,而那些是我不想看到不想保存的。


    刪減新年賀詞到了最後一條時候,我頓住了刪減的動作。這最後一條短信,是謝一鳴發來的。寥寥幾個字,隻寫了康健如願。


    “小冉快些趁熱吃餃子啊,別愣著了,等一會兒就涼了。”奶奶吃著餃子催促我麻溜吃飯。


    “好。”奶奶的提醒讓我快速度刪除了謝一鳴發來的短息開始吃飯。


    康健如願,夠精簡的,不過卻也是我的新年願望。隻這樣的願望,對我來講,想要達成太過難了些。


    今個已經是大年初一頭一天,到了農曆四月就是我二十三歲生日,時間一點點迫近我的二十四年,我卻是到現在還不曾大成《陰陽術》第五層,康健如願,能麽?


    農曆大年初一,在我們這裏除了是鄉裏鄉親互相串門拜年的日子,也是我們這裏祭拜祖墳掃墓的日子。


    奶奶從來沒有帶我去掃過墓,隻在每年的大年初一早上吃過飯後帶我給袁天罡祖師爺上香叩頭而已。


    七十四章奶奶的出手相助


    跟著奶奶給袁天罡祖師爺上香叩頭之後,奶奶和我在院子裏邊曬太陽邊閑聊。


    冬日的暖陽照在身上,渾身都是暖洋洋的。不時的有鄉裏鄉親的孩童跑進我們院子裏來拜年。奶奶樂嗬嗬的給他們壓歲錢把他們的口袋塞滿糖果。


    我的目光追隨著奶奶,奶奶此刻如同平常人家的和藹長輩,根本就看不出她的與眾不同,看奶奶滿臉的笑容我的唇角也勾起大大弧度。


    在我的印象裏,奶奶好像一直都不曾改變模樣,沒有如同羅叔那樣每次看到都多添老態,這樣的奶奶讓我安心踏實。


    在這樣一個暖陽包裹全身的上午,我突然想到了我從沒見麵的父親。


    奶奶講過。我是一個在母體死亡六個小時之後剖腹取出的死嬰,母親身亡,那我的父親在哪裏。為何從不曾聽奶奶提起。


    如今的我已經長大成人,奶奶為我續命二十四年我在不久的將來就要全部用完,我的父親竟是從來沒有露麵一次。


    我的家裏沒有半張有關我母親和父親的照片,我甚至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我的父親母親叫什麽名字。


    總之。我覺得我就如同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提到有關父母事情是語焉不詳。


    我家裏沒有半張我父母的照片,我不知道是奶奶不小心弄丟了還是她刻意為之。奶奶悉心把我從繈褓嬰孩照料到如今的長大成人,我的家人。一直都隻有奶奶一個人。


    很想開口問一下奶奶有關我父母的事情,卻是看到奶奶此刻的滿臉笑容,我把我的問題給憋在了心裏。


    奶奶一直不和我提往事,應該往事對於奶奶來講是不願意提及的記憶,我又怎可以去惹了奶奶不開懷。


    “沈婆,小冉,新年好啊。”羅鍋頭提著大包小包這個時候從外麵進來,衝著我和奶奶拜年。


    村裏人都稱呼奶奶為沈婆,無論是老人還是孩子,當然,羅鍋頭也不例外,也一樣稱呼奶奶為沈婆。


    “新年好,羅鍋頭快來坐,吃糖。還有這個壓歲錢。”奶奶熱情的讓羅鍋頭坐下,塞給羅鍋頭一個紅包。


    “沈婆,我都這麽大人了,還有壓歲錢啊。”羅鍋頭拿著奶奶給他的紅包,一下子是臉色爆紅,尷尬的撓著頭。


    “再大的人在沈婆這裏也是個娃娃。”奶奶把紅包放進羅鍋頭口袋,臉上笑容加大。


    “嘿嘿,謝謝沈婆。”羅鍋頭不好再推辭,紅著臉算是接受了奶奶給他的紅包。


    “羅哥,我也要壓歲錢。”看到這樣的羅鍋頭,我忍著笑意把手伸到羅鍋頭麵前。


    “那個,小冉啊,我我我,我想你都這麽大了,沒給你準備壓歲錢來著。”本就尷尬的羅鍋頭,因為我的索要壓歲錢更加的尷尬。


    “噗……”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蓬勃笑意,我直接噴笑。


    奶奶搖著頭不讚同眼神瞧著我,捉弄羅鍋頭也是忍俊不禁,羅鍋頭撓著頭也跟著憨笑。


    陽光普照下的我家院子笑聲不斷,奶奶和我以及羅鍋頭都是滿臉笑意,這樣的溫馨場景裏,女鬼的存在相當違和。


    女鬼這次跟著羅鍋頭來到我家院子,隻杵在門口位置,並不曾過於靠近羅鍋頭,我知道,昨個晚上我的話這女鬼也意識到她的存在,會傷害到羅鍋頭的身體,卻依然不願意離開。


    青天白日活見鬼,說的就是我此刻的情況。島見丸才。


    有了昨個和女鬼的交流,我關注女鬼望向羅鍋頭的目光,仔細辨識裏麵的情緒,讓我愕然的是,我竟是從女鬼的眼神裏看到了愛戀的意味。


    這樣的發現,讓我驚悚。人鬼戀麽,天雷滾滾啊,我隻感這個發現太過玄幻。


    “羅哥,講個故事來聽聽。例如你聽過的臥底什麽的。”給羅鍋頭續倒熱水,我衝著羅鍋頭開口發音。


    奶奶聽到我的話之後瞟了我一眼,再朝著院門口的女鬼方向瞧了一下,就推說自己有些乏了回屋睡覺。


    奶奶回屋睡覺,院子裏,也就隻剩下我和羅鍋頭還有杵在門口的女鬼。


    我的開口發音,讓羅鍋頭的笑容僵住,沉默一會兒,才開口說他倒是還真的聽過一個有關臥底的故事。


    我催促羅鍋頭快講,羅鍋頭眼神飄忽開始給我講故事,聲音低沉。


    羅鍋頭和我講的,與女鬼昨個給我寫的,大差不差。唯一的不同就是,羅鍋頭講述的故事裏,那個身處黑幫的男的,愛上了那個臥底,想著拚死一搏救下那個臥底,卻是準備出手的時候被老大強行召回。


    臥底死後,男的追悔莫及卻也是無力挽回局麵。後來男的回鄉探親,聽說當時參與做了那個臥底的人除了自己之外全死了,男的心底期盼那臥底來找他的同時也心生恐懼。


    羅鍋頭講述著這些,聲音帶著哀戚。我注意到,杵在門口的女鬼,又開始流淌血淚,隻不過這次沒把那血淚滴在地麵上。


    “羅哥,你說要是那鬼回來找那男的報恩,男的會不會被嚇死。”聽完羅鍋頭的講述,我心中歎息一聲,出口問羅鍋頭。


    “不會。那男的也是隻開始的時候有點恐懼,後來據說已經不怕。再說了,那鬼怎麽會回來報恩,她不怨恨那男的都已經不錯了。”羅鍋頭苦澀的笑著。


    羅鍋頭的話,讓杵在門口的女鬼不停的搖頭,血淚流淌的更是歡脫。


    “這可不一定,我覺得吧,那女的不會怨恨那男的,極有可能會回來報恩。”看到女鬼的情形,我不禁扶額。


    “小冉,能不能幫我……再倒一杯水。”我的話讓羅鍋頭脫口而出想尋求幫助,卻是在話語的最後半截處頓住臨時改了詞。


    我跟著奶奶學本事,羅鍋頭是知道的,隻是他不清楚我學了多少學了什麽而已。


    瞟一眼羅鍋頭麵前滿滿的水杯,我起身把水杯裏的水倒出去一半,再重新的續倒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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