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拿著證件仔細看了一會兒:“稍等一下,我們需要對證件的真偽進行核實。”


    吳子奕做了一個請便手勢坐回了駕駛室,等那警察剛一轉身,吳子奕立刻一腳油門踩了下去,軍用吉普撞飛了路障之後,一溜煙上衝上了大道。


    沒過多久,就有警車從後麵追了上來,吳子奕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拿出槍來看著後視鏡,連開了三槍。


    我通過車門往後看時,幾輛警車已經撞到了一塊兒,吳子奕也趁機把車開下便道,我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扔到汽車,背著葉木往跑進了山路,我們幾個足足跑了小半天才找到了白霜華落腳的地方。


    那裏是白霜華以前練功用的山洞,外麵被她布了幻陣,裏麵家具設備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台連著發電機的衛星電視。


    也正是這台電視讓我們知道了一個不妙的消息,我們幾個成了通緝犯了,罪名是持槍殺人。


    吳子奕看完之後深吸了一口氣道:“我開槍打車輪的時候,已經計算過了,不會產生太大的碰撞,怎麽會死人。”


    “你沒殺人,術道盟的人卻能暗中下手,殺個把人也就幾個黃泉錢的事兒,如果他們動了世俗的關係,說不定連人都不用殺!”


    我冷聲道:“術道盟是一點準備的時間都不想給我們留下,這三天他們雖然按照約定不能出手,但是可以借助世俗的力量不斷騷擾我們,讓我們疲於奔命,沒有時間去準備跟。”


    我往洞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道:“看著吧!用不上多久就會有人組織大規模搜山,術道盟的人隻要想辦法破掉外麵的幻陣,就足夠讓警察把我追得漫山亂跑了。”


    菀兒道:“要不,我到外麵再布一個陣法吧?攀夢峰的幻陣不容易破解。”


    “也好!”


    攀夢峰的法術自成體係跟術道上主流幻陣截然不同,如果對方不知道我們的準確位置,想要像撒網似的找人,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找我們。就算找到了,也得集中人手才能破除幻陣。有殺仙在,三天之內他們還不敢這麽幹!


    第三一九章棺材和客棧


    我看失血過多的葉木睡了之後,才把菀兒叫了過來:“菀兒,我記得你在攀夢峰的時候,曾經說過自己是棺材客棧的掌櫃。我想知道,你們跟棺材客棧究竟有沒有聯係?”


    “這個怎麽說呢!”菀兒絞著手指道:“攀夢峰下麵的客棧你看到了吧?其實那就是按照棺材客棧為原型設計的建築,而且攀夢峰原理也跟棺材客棧差不多。但是攀夢峰卻不是棺材客棧。”


    “什麽意思?”


    菀兒的話至少讓我知道了兩個信息,第一個是攀夢峰與棺材客棧之間至少存在一種比照的關係。


    第二個是攀夢峰能收羅那麽多護峰戰屍,其實是用了讓人入夢。慢慢消耗掉他們壽元,然後煉化為戰屍的辦法。如果它和棺材客棧的原理相同,那麽棺材客棧裏所謂破虛武仙,在某種意義上,不是傀儡就是囚徒。


    “我慢慢跟你說吧!”菀兒理順了一下思路道:“這件事,還得從謝祖師的祖師爺。也就是老祖宗九棺道人那裏說起。”


    “傳說,老祖宗一共得到了九口靈棺,他就靠著這九口棺材才創立了掌棺一脈。有人傳說,當年老祖宗曾經為了封印一個絕世邪魔,耗盡畢生修為,將對方斬成九段,分別裝進了靈棺當中,打入了無盡虛空,讓邪魔的肢體飄蕩在太虛當中不得相見。”


    “太虛!”我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


    太虛在道家的解釋中有天,或宇宙的意思。難道九棺道人有通天徹地的本事,能把棺材送到宇宙裏?


    菀兒看出我的疑惑:“當然,這隻是對外的一種傳說。實際上老祖宗隻是把九口靈棺裏最堅固一口‘囚神棺’打進虛空,那就是棺材客棧。”


    “你是說棺材客棧,真的是一副棺材?”我不由得一挑眉頭。


    “沒錯!”菀兒點頭道:“至少破軍祖師是這麽說的。他還說,棺材客棧早晚有一天要回來。落腳的地方就是攀夢峰。隻要他的傳人看見客棧,就必須用刑台將它鎮住。讓他留在攀夢峰附近。當代的陰陽轉輪使也就是客棧掌櫃。”


    我不由得問道:“如果,棺材客棧已經有掌櫃了呢?”


    “那就用這個讓她入夢!”菀兒張開手露出了手心裏一個七彩珠子:“這是夢妖內丹,不論是誰碰到了都會入夢。”


    “如果,我沒出現之前,棺材客棧就已經回來了,你們拿什麽去禁錮客棧?”我總覺得菀兒的話有不合理。


    “這個問題昭兒也曾經問過師父!”菀兒道:“師父說,那種事情不會發生,因為當時破軍祖師曾經找過當時最強命數師反複推演了好多遍,他們都說,刑台之主不現,棺材客棧不會回歸。”


    我點了點頭道:“那好你繼續說!”


    菀兒攤了攤手道:“沒有了!”布邊匠劃。


    “沒有了?”我的眼睛一下瞪了起來:“你師父就跟你說了這些?沒有其他的?”


    “沒有!”菀兒極為認真的道:“當時我也覺得師父的話莫名其妙,但是師父說,我們的任務就是等。”


    “等刑台之主出現,等棺材客棧回歸。後麵的事情,自然會有人安排。隻要聽主公的命令行事就好,其餘的不用多問。”


    “謝破軍,謝破軍……”我不斷念叨著個名字。


    在攀夢峰時老閻王曾經告訴過我:謝破軍給陰陽使留下了一個龍血木棺,還讓他們在若幹年後去找一個姓謝的青年,結果,那個青年得到木棺之後就被天雷劈得無影無蹤了。


    夏小天又在血崖上說:謝破軍的戰場不在這個世界。


    如果把他們兩個話結合在一起,我可以做出一個推斷,謝破軍當年離開攀夢峰之後,可能去做了某件讓他九死一生的事情。


    他臨走前,也就做好了萬一不行,立刻兵解的準備。


    而且他也確實通過某種方式讓自己在肉身消亡之後,魂魄得以逃脫,然後進入輪回轉世為另一個姓謝的人。


    而後,他又通過胸前的那口龍血木棺進入了另外的一個空間,成為了那裏的謝破軍。


    如果,我的推斷成立,那麽棺材門的這個局就至少布置了五百多年,棺材門究竟在麵對一個什麽樣的敵人。


    “空間,棺材,空間……”


    如果夏小天說的是真話,謝破軍不止回歸是需要用到棺材客棧,他離去時肯定也借用了棺材客棧。


    這麽說來,謝破軍隻不過是在完成九棺道人最初的布局。而棺材客棧就像是一個跳板或者路標,讓他能穿梭於兩個不同的空間。如果,棺材客棧沒了……


    我的腦袋裏忽然閃過了一個畫麵,攀夢峰和蛇盤嶺血崖,在外形上看極為相近,都是一個在群山中聳立的高峰。甚至有些類似於夜間海上的燈塔。


    如果有人故意篡改了某種標識,棺材客棧回歸時,會不會直接找上血崖?隻要有人做足了準備,想要陷落毫無防範棺材客棧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按照,菀兒的說法,棺材客棧裏的破虛武仙雖然強悍,卻都處於入夢的狀態。隻要對方拿下了掌櫃,那就足以控製棺材客棧了。


    我猛然轉頭道:“菀兒,夢妖的內丹有幾顆?”


    “兩顆,準確點說是三顆!”菀兒道:“夢妖一般都是一雌一雄在一起生活,當年破軍祖師曾經捕獵了兩對夢妖,他把其中一隻留在了攀夢峰,其餘三隻全部宰殺掉了。他自己帶走了一顆內丹,另外兩顆在我和昭兒的手裏。”


    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來:“昭兒的那顆內丹呢?”


    “我不知道!”菀兒的眼圈紅了:“我還沒來得及問她,她就已經死了。”


    我的心裏頓時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我問您,你師父有沒有給過你們什麽,召喚棺材客棧用的東西,比如靈符,比如陣法什麽的?”


    “有!”菀兒道:“破軍祖師為了保險起見,曾經留下過一種引神香,說是讓我們每代陰陽使交替時就點燃一根。說不定能引來棺材客棧的引路使,或者說是尋路使!”


    “糟糕!”我心裏頓時一顫:“引神香在什麽地方?”


    “在昭兒手裏!”


    “哎呀!”我不由得狠狠的跺了一腳。


    這麽看來,無論誰得到了刑台,都等於是在給棺材客棧發出了信號,他自然會尋找過來。


    所以對方幹脆在血崖附近設下了陷阱伏擊了棺材客棧。而且棺材客棧很可能已經陷落在了對方的手裏。


    因為夏小天是在我接手了攀夢峰刑台之後才出現的,也就是說,那時她可能就已經失去了和棺材客棧的聯係,所以他才會出來尋找客棧的下落。


    “子奕!”我把吳子奕給叫了過來:“術道盟的盟主龍倚狂出身什麽門派?”


    “不太清楚!”吳子奕搖頭道:“他這個人很有能力,在沒有成為盟主之前做事八麵玲瓏,左右逢源。成為盟主之後,絕大多數的時候也很公正,所以才術道上的人都很信服他!”


    “絕大多數?”我抓住了吳子奕的語病:“他有不公正的時候?”


    “有!唯一讓人詬病的,就是在對北狼前輩的態度上。他對北狼前輩也秉持了上一任盟主的態度,顯得異常排斥。讓人覺得沒有氣度,起碼我師父是這麽認為的。當然也有人覺得是北狼前輩孤傲絕世,甚至目無餘子才不受龍倚狂親睞!”


    我沉聲道:“他對南掌刑怎麽樣?”


    “雖然稱不上偏袒,但是非常欣賞!”


    第三二零章鬼手二重劫(上)


    “好大一個局啊!”我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在不周山下,郭勇佳曾經自稱本座,我並沒有往深處想,現在一切都明白了。南掌刑經過這麽多年的謀劃,表麵上仍舊是一個不上不下的門派,暗地裏早就已經把勢力深入了術道盟。甚至掌握的盟主之位。


    我師父號稱北狼,性格裏就有狼的孤傲,不肯示弱,也從不低頭。尤其是在他看不慣的人麵前更是如此。他會委曲求全留在術道盟麽?


    術道盟一再排擠我師父,隻不過是利用了他性格上的弱點逼他遠離術道盟。隻要他不在術道盟裏,就不會發現龍倚狂是南掌刑的門人,自然也就不會引起他的警覺。不然的話,他一定會做出相應的安排。


    北掌棺,南掌刑一向水火不容,可是,這些年來棺材門不斷有精英隕落,甚至出現了青黃不接的尷尬局麵,但是南掌刑卻在不斷的發展壯大,否則,南掌刑也不會把一個功力堪比四大凶神的李元,給扔到我師父身邊潛伏那麽多年。


    說南掌刑想要覆滅棺材門。我完全相信。可是,要說南掌刑阻止棺材客棧回歸,我卻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合理,棺材門在鎮壓血劫,掌刑門會不知道麽?


    如果,血劫應現,南掌刑會不受衝擊?除非這個血劫跟他們也有莫大的關係。


    我還在想著南掌刑的目的,吳子奕卻忽然叫道:“葉木在發高燒!”


    “什麽!”我走到葉木身邊伸手一試,葉木的腦袋熱得燙人,嘴裏也開始胡言亂語了。一會兒叫著小貓兒,一會兒喊著師父。眼淚也成串的再往下掉。


    “他的傷口化膿了……”吳子奕撕開葉木腿上繃帶一看,葉木大腿已經腫得不成樣子,伸手一按黃色的膿血順著傷口直往出冒。


    “有人用了瘟疫散之類的東西!”吳子奕向我看了過來。


    葉木的功力雖然沒到登峰造極的程度,但是放在術道上也是一流武者,很多上一代的高手都難與他爭鋒。先不說他一身功力如何,光是他的身體素質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忽然傷口化膿,引起高燒。除非他真中了瘟疫散一類的東西。


    瘟疫散不是毒藥卻能大範圍引發疾病,善用瘟疫的術士甚至比用毒高手還要可怕,他一把瘟藥下去,雖然不一定能立刻要了對手的性命,但是足夠讓對手高燒不退,或者上吐下瀉,直到把對手精氣神全都磨光了。他再站出來殺人。


    我仔細想了一下,從葉木受傷開始,我就和吳子奕在一左一右的護著他,就算有人也想要對他使用瘟疫散也沒有機會。他唯一能接觸到那些東西的時候,就是在李潤鬆的車上,肯定有人在車上做了手腳。


    菀兒抓過百寶囊:“我這裏有解毒丹!”


    “沒有用,葉木不是中毒!想救他就隻能找個地方給他打抗生素之類的藥物……,我們得去醫院。子奕,你認識黑大夫麽?”


    我們現在正在被人通緝,隻要在醫院一露頭立刻會遭到追捕。一場大戰肯定是免不了了,甚至還有被圍住的危險。


    唯一安全的就是找個無證行醫的江湖大夫,給葉木打上幾針。那些人,大病治不了,但是打個針還沒什麽大問題。


    吳子奕搖了搖頭:“不認識!”


    “那就碰運氣吧!通知白霜華準備一下,咱們出去!”我明明知道對方是不打算給我留下任何餘地,卻不得不出去。如果不帶葉木就醫,光憑他自己肯定挺不過這一關。事後就算能保住性命,這條腿也別想要了。


    “你看白霜華……”


    我聽見菀兒的驚叫之後回頭看時,卻見一直麵對牆壁打坐的白霜華,不知道什麽時候轉向我們這邊。她的瞳孔像是在一瞬間忽然放大了幾倍,我甚至能感到生命的光華正在她眼中飛快的流逝。


    “有人攻擊了她的神魂!”我明明知道有人在暗算白霜華,可是偏偏無能為力,我沒修煉過魂術想要救她也不知道該怎麽下手:“菀兒,快救她!”


    “我救不了她啊!”菀兒急得手足無措:“她的本事是天生的,跟我修煉的魂術不一樣,我辦不到……”


    我正急得團團亂轉,白霜華忽然叫道:“吳子奕,你在拿槍對著自己的腦袋……”


    “吳非,吳非在七竅流血……”


    “王家,王家死了好多人……”


    “好多鬼魂在打架,成千上萬的鬼魂在上天入地……”


    “葉木,老陳他們全身都是血……,”


    “我看見有人在哭,好多人都在哭,吳子奕在哭,小貓兒在哭,葉木,老陳,菀兒,他們都在哭……”


    白霜華每說一句話,身上的生氣就會跟著流失一份,最後她臉上完全失去了血色,整張臉都白的嚇人。有氣無力抬著一隻手向我招了招:“王魂,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我湊到白霜華身邊時,她忽然一下把我摟了過去,嘴唇緊貼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之後,摟著我的胳膊忽然一鬆,整個人往後栽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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