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個保鏢回頭看時,正巧看見一個像是鸚鵡一樣蹲在護欄上的人影,那人手裏的鬼頭刀也掄起了一個半圓,往他脖子上砍了過去,對方人頭應聲而落。


    我轉頭向那個荊恨蝶道:“那個人最後一聲喊得是什麽?”


    荊恨蝶沉聲道:“拿手銬的!”


    “他猜錯了?才被砍了腦袋?”我搖了搖頭:“一共死了幾個人?其他凶殺現場有監控麽?”


    保衛臉色發白:“一共死了五個,其他人都是死在病房裏。他們住的都是高級病房,全都有監控。”


    “繼續放!”


    “這個……”保衛愣了一下。


    那個荊恨蝶厲聲道:“愣著幹什麽,聽首長的,繼續放!”


    “好!”保衛打開了監控就躲到了一邊。


    視頻當中,最先出現的是一個正在睡覺的中年保鏢


    幾分鍾之後,中年保鏢的臥室門輕輕打開了一道縫隙,一隻慘白的人手從門縫裏伸了出來。接近著,一個伏在地上的人慢慢推開了房門。像是一隻黑貓無聲無息的踩在地毯上爬向了床腳。


    很快,那人就像是一團空氣緩緩的飄了起來,落向了床上中年保鏢。


    在睡夢中忽然被壓醒的中年保鏢,本能的睜開了眼睛,隻見到一個人影盤著膝蓋人影坐在了自己的身上。中年保鏢的四肢連續掙紮了幾下,卻僅僅在離開床麵兩三厘米的地方,像是被強壓著一樣落了回去。


    坐在中年保鏢身上的那個人,強行捏開了對方的嘴,把一瓶不知道從哪弄來的藥片。一粒粒的塞進了中年保鏢的嘴裏。直到藥片塞完之後,又用手捂住了中年保鏢的嘴巴。


    片刻之後,中年保鏢的眼角上開始慢慢滲出了血跡,緊接著,急促的血流又從鼻子ゑ兩耳中噴射了出來……,壓在他身上的人影卻開始變得越來越淡,最後竟然憑空的消失在了房間裏。如果不是中年保鏢的臉上還留著一隻染血的手印,沒有人會覺得他的房間裏曾經出現過一個人。


    吳子奕輕聲問道:“看出什麽沒有?”


    我搖了搖頭:“沒有繼續往下放。”


    很快,小晨的另一個保鏢也出現在視頻上。


    那人好像剛剛從外麵回來,正彎著腰去想解開鞋帶。他身後牆角上卻出現了一個吊在空中的人影,視頻裏雖然隻能看見那人垂在空中的四肢。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應該是背貼著牆壁的拐角,像是裝飾品一樣被吊在半空。共在溝巴。


    忽然,那個人一下子往視頻的方向貼近一段距離。就像是被一根繩子拉著,平直的在空中滑行了幾米,一隻充血的瞳孔差一點就貼在攝像頭上,就好像對方特意把臉貼了過來,想要透過攝像頭看個究竟。


    此時,那人雙腿也正好懸在了保鏢的頭頂上。


    低著頭的保鏢猛然間看見兩條人腿似的黑影,在地上來回晃動,嚇得兩腿一軟跪在了地上。馬上,一隻從空中伸下來的手,從後麵抓住了保鏢頭發,把他提了起來。拖著哇哇慘叫的保鏢,往浴室裏走了過去。


    視頻緊跟著一換。保鏢已經被扔進了浴缸,蒸汽四溢熱水正從順著淋浴頭澆在保鏢的身上,浴缸旁邊溫度表像是被火燒了一樣,飛快的一升再升,最後啪的一下炸成而來碎片。


    撕心裂肺的慘叫著的保鏢像是被人按在了浴缸裏,無論怎麽掙紮也爬不出不到半米高浴缸。


    短短幾分鍾之後,像是霧霾一樣的蒸汽彌漫了整個浴室,視頻上也掛起了明顯的水珠。保鏢的慘叫聲開始越來越弱,開水沸騰的聲音卻變得不絕於耳。


    視頻上,唯一能看見的就是保鏢伸在浴缸外麵的一隻手,開始時,那隻手還在微弱的顫動。很快,就像是被煮熟了麵條軟軟的落進了浴缸裏。


    荊恨蝶關掉了視頻:“我們發現這個保鏢的屍體是,他已經像是熬湯一樣被煮了七八個小時。雖然沒被煮成肉羹,但是用脫皮去骨來形容卻並不過分。”


    荊恨蝶就自顧自的說道:“從凶殺案的現場來看,有三個沒法解釋的疑點。第一,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指紋或者足跡。第二,外部的攝像頭,也沒有拍到有人進入過兩個被害人的房間。第三,兩個被害人身體素質極好。”


    荊恨蝶指著液晶電視道:“中年保鏢是跆拳道黑帶。比如說中年保鏢,如果被人壓在身上,他很可能將對方摔出去,但是從視頻上看,他幾乎是在沒有反抗的情況下被人毒死。那外一個就更不用說了,人在被開水燙到之後,會做出極為劇烈的反應。以他退役特種兵的身手,想要踢碎浴缸都不成問題,可是他卻是在幾乎無力反抗的情況下被活活煮熟。”


    我對荊恨蝶的感官並不怎麽樣,而且她的話裏也帶有明顯的暗示,我立刻冷聲說道:“你想說什麽?”


    荊恨蝶似笑非笑的道:“我想說的是,兩個被害人死前應該是被某種東西,控製了運動神經。比如:老輩人說鬼壓床。也就是說,視頻裏憑空出現的兩道人影,根本就不是人。不知道,王組長想怎麽解釋眼前的事情。”


    我沉著臉道:“我似乎沒有必要跟你解釋什麽?”


    隨後趕來的肖輕,也皺起了眉頭:“同事之間有話直說,沒有必要拐彎抹角的。”


    荊恨蝶道:“我覺得王魂並不適合接手保衛工作。”


    肖輕臉色一沉:“繼續說!”


    荊恨蝶直視肖輕道:放在平時,我完全可以把這兩起凶殺案當成靈異事件上報,但是現在卻牽扯到了一個人——王魂。他是術士,有能力也有辦法驅使鬼魂殺人。起碼,我曾經見到過王魂禦鬼。”


    “所以你認定王魂是凶手?”吳子奕冷笑道:“就算王魂驅使鬼魂殺人,也不會給你們留下明顯的證據。你以為,我們鬼手組的人都像你一樣白癡?”


    被當麵罵成白癡的荊恨蝶,非但沒有生氣,還古井不波似的笑道:“王魂在殺人挑釁!”


    差點暴怒的吳子奕,忽然間冷靜了下來,對方顯然是像是激怒自己,如果自己跟著他的節奏,很可能陷入被動。


    吳子奕不動聲色的道:“那麽,請你告訴我。我們挑釁的理由是什麽,殺人的動機又是什麽?”


    “王魂為人睚眥必報!而且無視術道禁忌。這一點很多人都知道。”荊恨蝶道:“他在東北縣城的時候,就曾經調動鬼魂恐嚇他人,這件事,我有直接證據。”


    荊恨蝶有條不紊的說道:“他跟金氏財團發生過衝突,雖然,王魂占了便宜,但是,以他的風格,並不會因此而滿足,他還會找機會報複。尤其,踹過他一腳的鄭秀澤,也就是那個被煮死的保鏢。”


    我一直抱著肩膀聽她說話,銅獅子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聽到最後忽然暴怒道:“閉嘴!你們幾個去把智狐給我找來,我要問問她,是怎麽帶的手下?”


    荊恨蝶無所謂的站到了一邊,靜靜的等著我智狐到來。


    智狐來了之後,一句話差點沒把肖輕氣死:“我舉得荊恨蝶分析的有理。而且,保衛任務原本就是由我們六組負責……”


    肖輕冷聲道:“你是覺得,我把原來的任務,強行交給王魂的鬼手,你們六組麵子上過不去是吧?那也不能這麽信口開河!”


    智狐反問道:“我信口開河了麽?這件事情如果追究下去,至少鬼手也不能參與。”


    肖輕歎了口氣道:“這回的任務,我不讓六組參與自然有我的道理。”


    智狐似笑非笑的看著肖輕,那表情好像是在說,你不讓我參與,我就給你搗亂到底。


    肖輕深吸了一口氣道:“既然你們非要參與,那隻能與鬼手合作。這是我的底線!”


    “沒有問題!”智狐笑著向我點頭道:“剛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希望不要影響到我們兩組的合作。”


    我有一種被人狠狠耍了一下的感覺:“作為當事人,我是不是應該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麽協議?免得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


    智狐再次道歉道:“我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己。希望你能諒解。小晨是金氏財團直接繼承人,金氏總裁,對她極為重視。這是讓他來華夏,就是為了破解她身上的詛咒。當然,他們也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智狐所謂的這個代價,肯定不是錢。


    如果隻是為了錢,她還不至於到寧可得罪肖輕,也硬要參與進來。


    智狐繼續說道:“尹家家主,也就是我爺爺尹寧,想要金氏風水秘典。前提是,我們必須保證破除小晨身上的詛咒。”


    我轉頭看向了肖輕,後者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我冷笑道:“你們尹家想要秘典,那我能得到什麽好處?”


    智狐沉聲說道:“葉木‘一魂一魄’的消息?不知道值不值得你出手?”


    我眉頭一動:“你知道葉木魂魄的下落?”


    ♂


    第三三四章求神尋凶


    a“我隻知道消息,至於能不能找回來,那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智狐胸有成足的道:“作為誠意,我可以先把消息告訴你。”


    智狐的條件正好打在我的軟肋上。葉木的感情糾葛,現在弄得他一個頭兩個大,能把他和老閻王徹底分開,那再好不過。


    況且,就算沒有這個消息。我也不可能從這件事兒裏脫身,還不如換點有用的東西。


    我點頭道:“我同意合作,但是必須所有問題都得由我決定。”


    “合理要求!”智狐一口答應了下來道:“你可以隨時調用六組的所有資源,甚至可以抽調組裏的高手。事成之後,除了風水秘典之外,其餘的東西全都歸你所有。”


    “我要消息!”條件我是答應了,但是心裏卻很不舒服。


    智狐故意裝作沒看見我的臉色:“葉木,本名應該是姓何。是何家的大公子。何家的另外一個公子哥,你已經見過了,就是出現在獵王莊的何晨。”


    “何家雖然不是正牌的術道家族,但是也跟術道息息相關,當年葉木被遺棄。牽扯到了家族紛爭。後期,何家曾經找到過葉木,但是,負責去找葉木的人全都被殺光了。當年,這件事還是老閻王找到肖叔動用了關係,強行壓製了下來。”


    智狐微笑道:“所以,我推斷,葉木消失的魂魄很有可能在何家。”


    我點了點頭,小貓兒當時葉木資料時。曾經發現過一次被掩蓋的殺人記錄。小貓兒調用資料的過程中,肯定是被智狐抓到了蛛絲馬跡,所以先一步弄走了她想要的資料。


    尹家之所以被稱為智狐家族,並不僅僅是因為精於計算,而是他們掌握著強大的資源,說不定,她們手裏就有什麽你不得不去跟她交換的資料。她們的人脈也就因此而產生了。


    智狐能跟我這些,就說明她至少有七層把握能。


    我轉頭向吳子奕說道:“告訴小貓兒和思宇,讓他們暫時放棄任務。聯手追查葉木的魂魄。”


    思宇和小貓兒去執行的任務,說不上多難。就是路途遠了一點,現在說不定還沒到地方呢!


    我讓一隻貓和一隻狐狸聯手對付何家。隻要對方不是五禦那樣的龐然大物,她們準能把對方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況且,這間事情涉及葉木,她們也一定會精誠合作。


    我安排完那邊的事兒,才轉頭道:“不是還有一個死者麽?怎麽沒有他的錄像?”


    荊恨蝶道:“最後一個死者是叫樸永澤。是金小晨的貼身管家,他並沒死在醫院裏。而是死在了自己的辦公室。那裏沒有監控錄像,不過,我有一個目擊證人。那人現在在醫院休養,如果需要,我可以安排你們見麵。”


    “馬上帶我去見他!”


    那個所謂的目擊證人,是一個擦玻璃的清潔工。


    從他身上看,這個人顯然摔得不輕,兩條腿全都斷了,隻不過,腦子還算清醒。也大致能將明白當時的事情。


    當時,他隔著玻璃看見樸永澤坐在電腦前麵。好像正在寫什麽東西。


    本來開始還好好地,樸永澤卻猛地一個激靈差點把鼠標扔了出去,偏偏就在他揚手的一瞬之間,辦公桌上兩隻簽字筆憑空飛了起來,倒懸在了空中,好像被人握著手裏的利刃,自上而下的從樸永澤平放的手背上刺了過去。


    兩支筆不僅一下子穿透他骨頭,甚至一直刺進了紅木桌麵,在電光火石之間硬生生的把樸永澤的雙手給釘在了桌子上。


    “嗚——”


    差點痛呼出聲的樸永澤,忽然覺得脖子一緊,像是被什麽東西勒住了喉嚨,硬是把嘴裏的那聲慘叫給憋了回去。


    樸永澤就這麽身體僵直,雙目圓睜著在座位上靜止了那麽十幾秒鍾之後,陡然頭皮上傳來一陣被撕裂的劇痛,好像有一隻涼冰冰的手,從他脖子上摸了上來,用尖銳的指甲壓在他頭皮上猛然攥緊了手掌,五根手指一下子伸到了他的頭皮底下,揪著他頭上大皮肉,把樸永澤的腦袋拉得向後仰了過去。


    視線轉向了天花板的樸永澤,忽然看見一把一尺多長的尖刀,正對著他眉心慢慢的刺了下來。尖銳的刀鋒一下子挑開了他的頭皮,頂在了骨頭上。


    樸永澤眼看著握在刀柄上那雙手掌,輕輕張開之後又猛然握緊,就像在做發力之前的準備。


    “不不……”說不錯話的樸永澤隻能從嘴唇裏迸出一個單調的音節,求饒的語氣卻又異常的強烈。


    可是冰冷刺骨的刀鋒卻在他猛然放大的瞳孔中一點點的壓了下去,帶著利刃刮骨的聲音猛然沉落了半尺。


    “呃——”樸永澤臨死前掙紮著撞翻了身後的椅子,整個人緩緩跪倒在了地上。本來應該倒在的屍體,在簽字筆固定下,以半仰著姿勢吊在了桌子上,流水般的血跡從他七竅中緩緩溢出滴落在地。


    等我和葉木從樓頂上順下來之後,看見的,隻剩下了一具平伸著雙手,半吊在辦公桌上的屍體。


    就在清潔工嚇得半死,想喊又喊不出來的時候,樸永澤的腦袋詭異的擰了過來,已經毫無生機的瞳孔竟然像是露出了一絲詭計得逞的笑意。


    麵對著玻璃窗的屍體,忽然張開嘴撕心裂肺似的叫了一聲:“救命啊——”


    清潔工還沒反應過來,隔在他們和樸永澤中間的落地玻璃,忽然炸成了一堆碎片,清潔工也跟著從樓上掉了下去,要不是他身上有安全繩,早就沒有命了。


    我聽完之後:“樸永澤的驗屍報告出來了沒有?”


    荊恨蝶道:“還沒有!這件事兒,我沒讓普通法醫參與,都是我自己做的,所以驗屍結果還沒完全出來。”


    “帶到停屍間,我要驗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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