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祖求榮的畜生!你們想用引龍閘做什麽?”


    現在最可怕的不是王家和東洋人的合作,而是另一種猜測,我指著引龍閘怒吼時,心裏卻在砰砰亂跳。


    月讀撫摸著高達數米的引龍閘:“你能猜到明代帝王用向祖陵灌輸龍氣,但是並不知道引龍閘的真正作用!它最大的作用是將外界的龍氣引入皇陵。”


    我凜然一驚:“你們想要造龍脈?”


    “當然!”月讀點頭道:“我們既然想到了用龍形燈,製造一條天賜神龍,為什麽不能再造一條龍脈呢?”


    “嗬嗬……”我冷笑道:“憑你們東洋這彈丸之地,也能造出龍脈?”


    “東洋的確受到了地域的限製,靈秀不足,當然沒有足夠的靈氣營造龍脈。不過,你們華夏卻有足夠的龍氣。”


    月讀的話頓時讓我全身發冷:“你們想抽取華夏龍氣?”


    “不是想,而是已經在這麽做了。”月讀道:“反正你們華夏已經沒有帝製了。何不把龍脈借給真正需要的人用一用。”


    “借?”我差點氣炸了肺:“靈氣遺失必然會引起地脈塌陷,成千上萬的人都會死於非命……”


    曉月增國接過話頭:“華夏有一句古話叫一將功成萬骨枯。更何況是帝王。華夏帝王哪一個不是踩著累累屍骨登上封禪神壇?”


    曉月增國微笑道:“帝皇開國,鎮痛在所難免。等堅持過去,他們就會沐浴在浩蕩皇恩之下,與我天國共存共榮了。”


    “放屁!”要不是我功力被封,就算拚死也要啃斷這王八蛋一塊骨頭。


    曉月增國不慍不火的說道:“做為朕未來的臣子,我可以容忍你的無禮,但是僅此一次。”


    “臣子?”我不由得一愣。


    “當然!”曉月增國道:“朕之所以會選擇王家合作,就是因為王家掌握著大將軍印。那可是秦皇大帝座下第一大將王翦的隨身印璽。隻有王家人拿著它才能號令千軍。”


    我微震道:“是你們突襲了王家?”


    曉月增國點頭道:“王家人做事實在太過疏忽,竟然被人懷疑與朕合作。朕不得不犧牲王家換來短暫的緩衝。但是,王家的大將軍印卻必須有人繼承。”


    曉月增國起身道:“實話說,你並不是大將軍的第一人選。朕,曾經選擇了無數俊傑執掌大印。可惜,他們身上的王家血脈實在太過單薄,根本無法激活將軍印。”


    我瞪眼道:“王家在東洋還有後裔?”


    “當然有,有時候聯姻也是合作的一種保障。”曉月曾國道:“隻不過,王家選擇聯姻的對象都出身與旁係,血統並不純正。王家主脈現在隻剩下你自己了。朕,不得不選你做將軍。”


    我冷笑道:“你覺得我會幫你?”


    “不是覺得,而是肯定!”曉月增國自信道:“世界上沒有收買不了的人,差別隻在於籌碼罷了。朕,將富有四海,還有什麽不能給你?隻要你點頭,你就是朕的天賜神將。”


    我不是不想衝上去吐他一臉,但是,現在我不僅需要時間和機會脫身,更重要的是,我要在他嘴裏套取更多的信息:“你太想當然了,王家大印是術道法器,根本做不到號令千軍。”


    月讀開口道:“活人當然不行。但是調動活死人卻綽綽有餘。隻要你願意,足有數以百萬計的人馬供你調用?你可以轉身看一看,隻要你能看到的地域都有你的下屬。揮手之間調動千軍萬馬,叱吒風雲,不正是男人的夢想麽?”


    我駭然回頭道:“你們想屠城?”


    “不,是屠國,屠盡九州島!”月讀眼中的冷漠足以讓人心寒:“想要開國,血祭千萬並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下麵那些賤民的血用來鑄就神跡,靈魂看守皇陵,身軀征戰天下。一舉三得豈不妙哉?”


    “喪心病狂!”


    “哈哈哈……”曉月增國大笑道:“朕,隻不過是師法華夏罷了。華夏曆代大帝哪一個不是兵威赫赫,戰績彪炳?朕喜歡華夏的曆史,尤其是帝王的曆史。一想到他們威震寰宇的雄姿,朕就會不由自主的握緊雙拳,不能自已啊!”


    第一五四章誰在布局本章為了老春閻王的春天!


    曉月增國舉手向天:“想想吧!當年稱霸歐洲大陸的匈牙利帝國。縱橫無忌的土耳其帝國,卻僅僅是被漢唐帝王擊敗遊牧民族的殘部。他們無法想象,自己的祖先怎樣匍匐在漢唐大帝的刀劍之下,用最卑微的聲音乞求活命。”


    “再想想。當年的成吉思汗。就連驕橫一時沙俄都要爬進他的黃金大帳裏接受冊封,獻上自己女人,乞求苟延殘喘。”


    “一想到這些,朕就會熱血沸騰,大丈夫當如是,大丈夫當如是啊!哈哈……,可惜啊!他們已經不在人世。否則,朕可以毫無顧忌高呼,彼可取而代之。”


    “但是,很快朕就會與他們一起並列曆史啦!甚至超越他們,成為最最偉大的帝王,沒有之一,是最最偉大的帝王啊!我要將超越所有帝王。將整個世界都並入朕的版圖!”


    瘋子!


    曉月增國現在的德行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不僅僅是他,整個大廳裏也除了我們三個對他不屑一顧之外,其他的人就像是在聆聽一個詩人的偉大詩篇,無一例外的迷醉在曉月增國的瘋狂當中。


    尤其是那些武士,一個個把手中的鋼刀握了再握,拚命的壓製著心裏的興奮,緊緊的抿著嘴唇,不讓自己高呼出聲,為的就是怕打擾了那個瘋子的陶醉。


    過了好半晌,曉月增國才像是從毒品的麻醉中慢慢蘇醒過來,半眯著眼睛意猶未盡的道:“王魂君,來吧!成為我最強悍的將軍,跟隨我開創一個時代。”


    我斜眼看著對方道:“我還是那句話,你放屁!”


    曉月增國勃然大怒:“混蛋--,你在挑戰朕的耐性麽?”


    我還沒開口。吳子奕就把話頭接了過去:“你低估了華夏術道。中華大地藏龍臥虎,華夏術道博大精深。你以為自己貓三狗四的學了兩下,就能稱王道霸?別做夢了!”


    子奕是在維護我!


    但是,這個時候轉移曉月增國的怒火,無疑是以身犯險。


    曉月增國冷笑道:“女人,朕,承認你所說的話。東洋神道法術的確受到了華夏術道的影響,甚至,有幾分一脈相承的意味。但是,朕的一番布置。卻完全來自於華夏最強大的一批術士--冥衛!”


    我下意識怒吼道:“冥衛!不可能!”


    吳子奕也沉聲道:“冥衛雖然已經煙消雲散,但是冥衛之名卻不容輕辱。”


    月讀指著牆上的那麵黑旗道:“你不認識那兩個字?那可是華夏的文字。”


    吳子奕震驚道:“太陰!”


    “沒錯!”月讀得意道:“當年明朝覆滅,冥衛化整為零流落民間,其中太陰一脈像很多明末遺民一樣。為了避禍漂洋過海來到東洋。冥衛憑借著他們強悍的武道和法術在東洋跋扈一時。”


    月讀冷笑道:“我們東洋的術士雖然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是,我們一樣懂得隱忍。為了取悅他們,我們甚至建立名為邀月宗的術道宗門,獻出我們的一切。博得他們的歡心。”


    “我們努力沒有白費,終於一點點的消磨掉了他們的銳氣,然後慢慢將他們取代。繼承了他們的一切,也包括他們引以為傲的術法。”


    “你們當初用什麽迷惑了冥衛?”這個才是我最關心的問題。


    一個術道宗門的傳承,精髓之處往往不見典籍。都是師徒之間手口相傳。尤其是武學,如果沒有高手從旁指點,就算讓他們拿到秘籍,最後的結果不是走火入魔,就是爆體而亡。


    邀月宗能夠繼承冥衛的一切,隻能說明是冥衛自願傳授了功法。一個能在術道上傳承上百年組織,不會輕易就被瓦解。


    邀月宗肯定用上了特殊的手段。


    “你猜呢?”月讀哈哈笑道:“其實你不用去猜,很快這種手段也會用在你身上。你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而已。”


    曉月增國揮手道:“來人,帶他們下去!”


    月讀並沒有給製我們三個人帶上刑具,我們除了不能走出牢房之外,所有的行動都沒有受到限製。


    我靜靜的坐在牢房的角落裏,飛快的思考著所有問題。


    蛇影燈!引龍閘!


    邀月在華夏的布局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他們至少也花去二十到三十年的時間。


    這期間,他們真的沒有絲毫暴露過?


    華夏雖然已經沒有帝製,但是作為華夏風水學最高境界的尋龍點穴之術,卻被各個風水流派所繼承。也有無數風水大師在不間斷尋找龍脈,雖然不為稱皇稱帝,但是借助一條龍脈保證家族永昌仍然是可以做到的。


    邀月抽取華夏龍脈靈氣,必定手筆驚人。難道就沒有一個風水先生察覺?


    王家,千羽宗,一夜被襲傷亡慘重。


    邀月需要調用多少忍者,征集多少高手。不要說策劃和組織,僅僅是把這些人弄進華夏就需要費上一番手腳。


    難道就沒有人注意過?


    有人在替他們掩飾,肯定有人在替他們掩飾。


    這個人是誰?


    齊家?


    齊家的暗子遍布術道,他們有能力做到這一點。


    他們甚至加速了王家的滅亡,給邀月創造了搶奪大將軍印的機會。更奇怪的是,齊墨最後問我的那句話“你不好奇,王家丟失的鎮門至寶是什麽麽?”


    他為什麽要這樣問?


    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早知道大將軍印有可能會回到我手裏。現在將軍印近在咫尺,雖然還沒落進我手裏,但是差別卻在於我點不點頭。


    無論怎麽看齊家都像是幕後的黑手。


    但是,我偏偏有一種感覺,月讀的合作者不是齊家。


    相反齊家在布一個更大的局。


    可是除了齊家還能有誰呢?


    國安,也隻有國安有這個能力。邀月能跟六組的王家合作,為什麽不能跟別人合作。而且,有些事情內鬼做起來要比王家方便得多。團央叼劃。


    槍妖!


    我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槍妖。


    我忍不住看向了坐在我對麵的吳子奕,從頭到腳一再的打量著對方,直到把吳子奕看得全身別捏,我才慢慢開口道:“你掛著的那顆子彈是空心兒的吧?”


    吳子奕不自覺的握住了胸前的子彈吊墜:“我不知道,這是我師父送給我的!當時,他從一把左輪槍裏拆出了五發子彈,分別給了我們師兄妹五個人,他自己留下一發。”


    吳子奕擺弄著那顆子彈道:“他說過,這發子彈,是留給我們自己的。”


    “那顆子彈能通用?”我雖然不了解槍械,但是也知道子彈這東西不是什麽槍都能用。


    吳子奕幹脆把吊墜摘了下來,揚手扔給我:“吊墜底座是一個小型發射器,必要時,隻要按一下就可以……”


    吳子奕說著往自己頭上比了一個開槍的姿勢。


    我用手指輕輕彈動子彈之間,忽然兩隻手用力一下,把子彈的後座給掰了下來。


    “你幹什麽!”吳子奕一愣之後立刻閉上了嘴。


    那不是她的子彈,至少後座的位置不是。原本撞針的位置已經變成了一個塞著紙條的空殼。


    吳子奕不自覺的摸了摸脖子,直到現在,她仍然不敢相信有人在她眼皮底下換走了子彈。


    我悄悄打開了字條卻見上麵寫著:“虛與委蛇,靜待救援。齊!”


    齊墨?


    齊家果然在布局。


    邀月可以謀算華夏術道,齊家為什麽不能反過來算計他們?


    從隕龍開始,齊家的計劃就已經發動了。


    五禦齊聚淮河,針對王家發動的攻勢。


    師父忽然進京,雷霆一擊打垮王家高手。其實都是齊家的謀劃。


    整件事由始到終看上去是我在跟王家較量,實際上卻是齊家與邀月之間博弈。


    在齊家的計劃裏,舍棄了引龍閘,打垮了王家,甚至看著聶麟死於非命,都是為了把我送進曉月增國的封禪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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