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墨解釋道:“如果,我不把你們全都牽進來。王家完全可以在安排完一切之後,再用你義父威脅你。讓你乖乖就範。那時,他們有足夠時間封鎖洪澤湖,聶家不要說奪秘葬,甚至連洪澤湖水都碰不著。我齊家的計劃,還有什麽可以施為之處麽?”


    我沉著臉道:“我有鬼手這件事兒,王家是怎麽知道?”


    齊墨道:“具體怎麽回事,我沒仔細查過。據現有情報推測,應該跟王玉森有關。”


    我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王建國的兒子王玉森?從那時起,他們就已經在布局了?”


    第一三六章邀你為主


    齊墨的話雖然顯得輕描淡寫,但是我不會天真的認為,他一連串的布局都在依靠齊家暗子和蠱毒。


    齊墨所走的每一步。都必須經過精心策劃,才能最大限度的發揮暗子的作用。而且他對人心和目標性格的把握極為準確,每走一步都像是在精心操作,對手稍不留神就會被他牽著鼻子走下去。


    就拿七情蠱來說,我甚至懷疑,王家七情蠱的來源就是出自齊家。


    我沉著聲音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我應該殺了你!”


    齊墨笑了:“這是你今天第二次說要殺我,其實,你知道,你殺不了我。如果,我那麽容易死,也就不會約你來了!”


    “你約我來,就是為了討論我們之間誰勝誰負?”我直到現在都沒弄清齊墨的目的。


    齊墨很認真的看著我道:“我約你來的目的,就是想告訴你。齊家願意傾舉家之力,邀你為主?”


    “什麽意思?”我不是聽不懂齊墨的話,而是不敢相信。


    齊墨不以為怪的道:“我知道,你聽見這句話的時候,一定會很驚訝。就像是。我最初加入齊家時,也一樣如此。夜亡靈才是我本來的名字,我最初是一個殺手。在一次跟齊家交鋒的過程中被家主邀入齊家。改名齊墨。”


    齊墨解釋道:“這麽說吧!天策齊家,以智謀見長,又以善用暗子著稱。所以,齊家必須有一個多智如妖的家主主持。否則,齊家一定會萬劫不複。所以,在家主的選擇上。齊家達到了近乎苛刻的地步,甚至連守成之主都會被長老會否決。”


    齊墨說的這點我完全相信,齊家之主如果不是多智如妖的人傑,不要說與皆為一時雄傑的外敵對抗,就算是齊家內部也不會對他唯命是從。


    齊墨繼續說道:“不過,一個家族中的某個人太強,他就說占據家族大部分靈秀。其他人也自然成了庸才!就像諸葛武侯雖然驚才絕豔,但是他兒子卻業績平平一樣。齊家就是另一個典型。”


    我笑道:“你說的未必就是事實吧?父輩光輝太盛,自然會掩蓋子女的靈秀。很多被說成子不類父的庸人,其實也一樣出類拔萃,隻不過他們始終活在父輩的光輝或者說陰影之下,才顯現不出他們的優秀。”


    齊墨搖頭道:“你說的事情隻能限於普通人。”團共吉圾。


    我忽然反應過來:“你是說,齊家之主是抽取了家族的靈秀,才會如此出眾?”


    “第一代家主的確是這麽做的!可惜的是。幾代之後,齊家就發現了一個問題,齊家子弟的靈氣已經到取無可取的地步。齊家第五代家主。就想出了用壽命換靈秀的辦法,不過,這麽一來齊家人卻又步上了早早夭亡的命運。”


    齊墨歎息道:“最後,齊家為了保全血脈,就隻能從外麵挑選強者擔任家主。條件就是保住齊家昌盛?”


    “保住齊家昌盛?”我聽完不由得笑了起來:“齊家人倒是想出了一個坐享其成的好辦法。從外麵弄進來一個所謂的家主替他們拚死拚活的買命,他們自己天天享受。你覺得我傻麽?齊家既然敢把家主交給外人,就肯定有控製家主的辦法。我可不會去幹那種給別人當牛做馬的事兒!”


    齊墨道:“別急著否決,等你見到了齊家的底蘊,你就會覺得為齊家服務非常值得。”


    我擺了擺手:“論智商,你比我還強。你為什麽不當家主?”


    齊墨搖頭道:“我的命不夠硬。不具備做家主的條件。而你,正好是最合適的人。”


    “你覺得我命硬?我的生辰八字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等等……”我臉色一沉:“你知道我的八字?”


    “當然,王家鬼印進入你體內,這麽大的事情,我們齊家怎麽會不知道?”


    齊墨反問道:“你覺得,王家當初會輕易放鬆對你的看守麽?你可是有可能長出先天鬼骨的人!當年王醜能把你抱走,也有齊家在背後推波助瀾。”


    齊墨不等我說話,就先開口道:“告訴你一個齊家的秘辛吧!智慧太高的人,一定會被遭天妒。所以,妖孽是活不長的。而且天妒之人的性命,連黃泉錢都買不回來。但是一個命硬的妖孽,卻能在他死之前,克製所有的敵人,當然洪福在身的人除外。”


    我冷笑道:“你說的我一點都不相信。我自認為還算聰明,但是我一樣活著。”


    齊墨搖著一根手指道:“你是另類,出生就是死人,老天都會憐憫你。所以,你才是最適合做齊家之主的人。”


    齊墨說完站了起來,把一張紙條推到我麵前:“我不需要你現在就作答複,等你考慮好了,可以聯係我。作為誠意,齊家不會在你身邊留下暗子,你大可以放心。”


    我擺弄著那張紙條:“這麽說,我還得感謝齊家?”


    齊墨微笑之間把一串黃泉錢推到我眼前:“告訴你一個消息,吳非的魂魄被吳家人扣住了,你現在趕到吳家落腳的地方,還來得及。吳家鬥命,帶上這串黃泉錢對你有好處。如果你不想去救他,這串黃泉錢就送給你了。”


    我剛要開口,齊墨已經拍著我的肩膀道:“不用說謝!黃泉錢對齊家人沒用。”


    等我再轉頭時,齊墨已經走到了門口。


    “縮地成寸!”我瞳孔猛然一緊,我敢肯定齊墨沒使用身法。僅僅用了一步就走到了門前,除了縮地成寸,沒有第二種解釋。


    對於齊墨的建議,我沒有考慮太多,齊家就算真要招攬家主,我也不想去冒險,跟一群狐狸一塊過日子,除了提心吊膽還有其他事情麽?


    我從清風茶社出來,立刻叫上了老陳和葉木,直接殺奔吳家駐地去了。


    吳家的家主吳庸半點好臉色都沒給我。我當然也不會給他賠笑臉,直截了當的告訴他:“交出吳非的魂魄,我馬上轉身就走。”


    吳庸冷眼看著我道:“你以為自己是誰?憑什麽命令我。”


    我一回身指向了一個吳家子弟:“我懷疑這個人,販毒,殺人,帶回去問問。”


    “是!”老陳帶來的兵,上去一把抓住那人衣領往外就拉。


    “放肆!”吳庸拍案而起:“還有沒有王法啦?”


    我像是沒聽見他的話,抱著膀子喊道:“他要是敢反抗,就地擊斃。”


    有個士兵“嘩啦--”一下拉開槍栓,舉槍頂著了那人腦門上。對方當時兩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吳庸氣得全身發抖:“你也是術士,有本事按術道上的規矩來。”


    我理都沒理對方,隨手指了兩個人:“這幾個是同夥,一塊抓起來。”


    “我不是……啊--”


    老陳上去一拳打在那人肚子上,抓著他的領子像是拖死狗一樣,拖到了外麵。


    吳庸臉色慘白的坐到了椅子上,他想跟我玩術道,我卻不按牌理出牌。他除了妥協,已經沒有其他辦法可想了。


    我冷笑道:“我再問一遍,你放不放吳非?你再說半個不字,我保證剛才帶出去那些人,沒一個能囫圇個兒的回來。”


    吳庸擺手道:“給他!”


    有人拿過來一個貼著封條的匣子,雙手遞到我麵前。


    “把人放了。”我接過匣子轉身就往出走。


    吳庸卻在我身後冷聲道:“實話告訴你,吳非不是被術道反噬。他是怕惹火上身,自己使出離魂術向我們妥協。今天就算沒有你,我也早晚會讓他回魂。”


    我僅僅遲疑了一下就大步跨出門外,揚長而去。


    等我把吳非的魂魄送回他體內之後,吳非好半天都沒睜開眼睛。


    小貓兒看得兩眼冒火:“別裝死狗!趕緊起來,再不動彈,我上手段了。”


    “別……,那個……我走了。”吳非是醒了卻低著頭不敢看我。顯然,吳庸說的那番話,他全都聽見了。


    我把一個背包推到吳非身前:“總算相識一場,你不願意留下,好聚好散也好。這裏有點東西,留個紀念吧!”


    “謝謝!”吳非抓起背包,小聲說了聲謝謝,逃也似的跑了,臨出門時,還在門框上狠狠的撞了一下,我看見他捂著臉出的門,那下好像撞得不輕。


    老陳撇著嘴道:“兄弟,你還送什麽東西?他這樣的慫貨,不扔出去就不錯了。”


    “算了!”我擺手道:“別為難他。我已經查過了,他出身的天命門其實是吳家的分支。他不敢對抗吳家也在情理之中。再說,他臨走時不是還提醒過我麽?”


    我的話說完沒多久,吳非就紅著眼睛回來了:“王魂,你還要算命的麽?我覺著我能行!”


    我笑著站了起來:“歡迎!”


    老陳卻來了一句:“你不是跑了麽?怎麽又回來了。”


    吳非叫道:“我承認我是個小人,可是小人並不是沒有朋友。王魂真心待我,我也拿他當朋友,我回來又怎麽樣?小人臉皮都厚!”


    就像是吳非說的一樣,小人不輕易交朋友。一旦有了朋友卻往往會對朋友死心塌地,也更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友情。


    原因很簡單,小人對人好時是在算計對方。了解他們的人也會處處提防。隻有在人不經意觸動他們內心時,他們才會敞開心扉。


    後來,老陳問過我:“你在包裏裝什麽了?”


    “黃泉錢!”


    我當時隻是想著把吳非損失的黃泉錢給補回來。卻沒想到“買”回來一個吳非。


    第一三七章把腿留下


    活著的人,我已經救出來了。


    死去的人,我也必須給他的一個交代。


    義父。劉耗子,還有漁村裏那上百條冤魂,他們都在等著王家人下地獄去贖罪。


    讓我沒想到的是,我還沒去找他們,王家人倒先找上了我。


    我剛剛回到鬼手的臨死駐地,就有人給我送來一隻u盤,等我把打開裏麵的內容。


    看見畫麵上出現了一個麵黃肌瘦,邋裏邋遢的病人,雖然他已經瘦的有些脫相了,但是還能看出他的長相跟我有七八分相似。


    我心裏頓時咯噔一聲,那難道是我父親?


    鏡頭特意在他胸前晃了一下,“精神病院,301”。他瘋了?


    他確實瘋了!他的左手憑空的架在看空中,看上去就像是摟著一個人。右手彎曲著攬在胸前,時不時俯下頭去,用臉在臂彎中的來回摩挲--就好像在感受著一個初生嬰兒,帶給他的溫暖。


    他有時會抬起頭看。看看自己空摟著左手,嗬嗬傻笑一陣,可是他的眼裏卻滿是難以形容幸福。


    他是我父親,他被活生生的逼瘋了!


    他的記憶肯定是停留在了,他覺得最幸福的那一刻,永遠不醒。


    熒幕上的畫麵忽然一轉,出現了一個老頭:“王魂,我是王正林。你應該叫我一聲爺爺。但是你不配。”


    王正林怒目圓睜的吼道:“你跟你父親一樣都是大逆不道的逆種。你們身為王家子弟,王家讓你死,你們就應該去死,讓你活,你就該一心一意為王家服務。你父親當年居然還想放你們走。簡直就是忤逆的東西,忤逆的東西。”


    王正林拍著桌子道:“我可以告訴你。我本來對你父親報以厚望,但是他,卻因為一個女人瘋了!我王家不需要這樣的廢物。所以,我親手殺了他,用我這雙手活活把他掐死!”


    “這盤錄像,是我特意留下的,我要用它告誡每個王家子弟。不服從家族,不會有任何好下場。”


    王正林忽然往前一指:“你以為憑著自己那點本事,就能對抗王家?你做夢。我要親手碾壓你的一切,讓你乖乖回到王家!”


    畫麵上最後隻留下了王正林囂張至極的麵孔


    “我要殺人!”


    我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緊盯著電腦的屏幕一言不發。嘴角卻已經被我咬出了血來。


    “兄弟,你先別激動。”老陳紅著眼睛:“他媽的,欺人太甚了,我這就找兄弟收拾他們,老子就不信了,王家各個都是鐵打的。”


    “不行!”我強壓著心裏的那一口怒氣:“這是我自己的事兒,王家欠我爹的,我一定會親手討回來。”


    老陳感到我身上有一股要控製不住殺氣正在緩緩蒸騰,那明顯要精神失控的前兆。


    小貓嚇得小聲說道:“我……我給你倒杯咖啡……要不倒杯酒……”


    葉木手忙腳亂的道:“倒什麽酒,我這有煙……煙沒了,趕緊拿一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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