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人哪!”王恕急得連連跺腳,他的保鏢總算從對麵衝了出來。


    那個保鏢顯然是被眼前的事情嚇了一跳,可是,雇主就在對麵房間,他不能不管哪!


    保鏢當即抄起立在牆角的一把拖布,掰斷拖布把,掄圓了往一個小孩腦袋上砸了過去。


    王恕雖然不知道保鏢的功夫有多高,但是他一拳砸斷一個碗口粗的小樹絕對不成問題。現在手裏拿著棍子,隻要棍子不斷,別說是一個紙紮的小人,就是一頭牛也能讓保鏢撂倒。


    可是,就在保鏢那一棍子掄下去的時候,那個小人竟然輕飄飄的飛了起來,腦袋緊貼著棍子頭躲過了那一下,他的臉也被棍子帶起來的勁風撕開了一道口子。


    一股子血跡當時從開口上冒了出來,把那小孩紙糊的麵孔潤濕了一大片。


    這時,保鏢也已經顧不上去想那小孩到底是真人,還是假人了。就想趕緊把他撂倒了再說。


    保鏢馬上追了一步,一下掃出來六道棍影,封住了那小孩的退路。逼著他靠向牆角之後,棍子一抖,對準小孩的眼睛刺了過去。


    “你打我!”那小孩忽然哭了,哭聲就像錐子一樣直往保鏢耳朵裏紮。保鏢的腦袋裏頓時嗡的一聲,眼前一片天旋地轉,手裏雖然還抓著棍子,但是棍頭已經點在了地上。


    保鏢迷迷糊糊的看著那小孩踩著棍子衝到了保鏢跟前,蹲在保鏢伸出的胳膊上,伸手往他眼睛上抓了過來。


    等保鏢能看清的時候,小孩的手指頭已經快要貼他眼皮上了,小人手指尖上冒出來的半截鐵絲,正對著保鏢眼珠子要往下紮。


    保鏢猛地一偏腦袋,小孩手指頭上的鐵絲順著保鏢的眼角劃了過去。保鏢也鬆開了抓著棍子的手,兩手跟著往上一抬,抓住那小孩兩條小腿,使勁往外一扯,當時就把他給撕成了兩半。


    等保鏢把他扔出去之後,才覺得自己眼角上疼得鑽心,用手一摸,眼角上已經被劃開了一道一寸來長的口子,從那小孩手裏斷掉的半截鐵絲也還紮在保鏢的肉裏。


    “人呢!”保鏢一邊擦著血回頭去找另一個小孩時候,它卻不知道跑哪去了。


    “你在找誰呀!”


    一個細聲細氣的動靜,忽然一下從被背後響了起來,保鏢的衣襟也跟著一緊。就像有人在背後拉保鏢的衣服。


    等保鏢想要回手的時候,那種感覺又變了。


    保鏢感覺身後麵那個小孩,像是一下子長高了一米還多。不對,應該是說,有什麽東西站在了那小孩身上。兩個人像是疊羅漢似的,一下超過了保鏢的身高。


    “不會是被撕開的那個紙人又活了吧!”等保鏢轉著眼珠看時,那個被他扯開的紙人真的沒了。


    他倆站一塊兒了!


    保鏢當時就得好像有人在保鏢腦袋頂上舉了什麽東西,不是刀,就是釘子,反正是件利器,要不然保鏢的頭皮不會一陣陣的發麻。


    “後麵……”王恕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可他卻看見懸在保鏢頭頂上的小鬼,伸出手指頭紮進了保鏢的頭皮,把他眉毛以上的頭皮血淋淋的撕了下來,揚手扔向了大門。


    “天哪--”王恕眼前除了一片血紅,什麽都看不見了--那塊頭皮肯定是粘到了門鏡上。


    王恕連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除了大口喘息,連話都說不出來。


    很快他就覺得不對了,他每一張嘴喉嚨裏都會傳來一股涼意,好像自己呼出來的人氣已經變成了涼風。而且每呼吸一次,心裏就像忽的輕上一分,感覺就像有什麽看不見的東西趴在自己脖子下麵,用一隻小鉤子順著他自己鼻孔嘴巴在一點點的往外鉤他的魂兒。


    “這……”王恕忽然覺得自己鼻子像是被什麽東西擋了一下,等他低頭時卻看見了兩根手指頭,捏在他鼻孔前麵一點點的往出拽著什麽東西。


    “真有東西,在勾我的魂兒……”王恕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第二天早上,是他昨晚打過電話的陳哥親自過來叫得他:“兄弟,昨晚在我這兒休息的怎麽樣?”


    “陳哥!”王恕一下抓住對方:“這是不是泰河酒店,昨天晚上,那些東西走啦?”


    陳哥懵了:“什麽跟什麽?這不是泰河酒店是哪兒?”


    王恕語無倫次的道:“我昨天不是在泰河酒店對麵麽?對,我昨天給你打過電話……”


    陳哥翻了翻眼睛:“兄弟,你睡懵了吧?你昨天什麽時候給我打過電話?還有,我昨天在大廳見著你的時候,跟你打招呼你都沒理我,弄得哥哥還以為什麽時候得罪你了?這不一大早就趕過來跟你賠罪……”


    “不對,不對……”王恕把昨天昨天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陳哥的臉色頓時變了:“你昨天晚上住店的時候,是幾點?”


    “不到8點!我看過表……”


    “不對!”陳哥叫道:“你到酒店的時候是12點,調監控,告訴保安部把昨晚的監控調出來看看。”


    從監控的時間上來看,王恕果然是12點左右進入的泰河酒店,隻不過,他和他的保鏢都像是被人牽著線的木偶,除了四肢還在行動,兩眼之中已經看不見一絲靈動的神采。


    8點到12點之間,這段時間王恕在哪?


    陳哥與王恕駭然對視之後,壓著聲音說道:“兄弟,要我看,你這是撞邪了。我認識一個呂大師,我帶你去找他看看……”


    “好好……”王恕現在哪還敢多等,忙不迭的換上衣服往外就跑。


    王恕剛到門口他的保鏢就跟了上來:“少爺,李創回來了,他昨天晚上失手了,右手的五根手指全都讓人剁了!”


    “讓他報警,跟我說有個屁用!”王恕現在哪還顧得上別人的死活。


    帶著他的陳哥卻皺了皺眉頭,顯然對王恕的態度十分不滿,要不是跟王恕還有生意,他準會扭頭就走。他平素就看不起的就是這種沒個擔當的人。


    可是,想想王家的勢力,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陳哥說的那個呂大師,倒是有幾分本事,沒用王恕開口就先問道:“先生最近得罪什麽人了吧?”貞邊豆圾。


    “這個……應該是……”王恕實在不知道知道怎麽回答,這些年他得罪的人連他自己都記不過來,甚至被他逼到家破人亡的事情,也不在少數。隻能含含糊糊的應下來。


    呂大師皺著眉頭道:“你得罪的人,是一個術道上的高手。下咒的手段十分高明,想要破解是怕得費上幾分手腳?”


    王恕顯然沒領會呂大師:“光破解不行,我要以牙還牙,大師要是能滅了對方,價錢不是問題!”


    第七十二章又是你


    呂大師麵露不悅的看著陳哥道:“陳彬,這人是你朋友?”


    陳彬陪笑道:“大師別生氣,我這個兄弟年少氣盛。也不懂術道上的規矩,我替他給你賠不是了。”


    “不知者不罪!”呂大師的火氣這才消了一點:“既然他不知道規矩,那我就給他說說。”


    “按術道上的規矩,遇見有人下咒,下蠱,我們隻能說和,最多也就是出手破解。除非被下咒的,是術門中人至親,否則,我們絕對不會出手反擊。一旦我們動了手,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一向跋扈的王恕聽完之後。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我不信術道上沒有殺手?”


    “有!”呂大師冷聲道:“但是,他們那些人,輕易不會被人雇傭。常人也聯係不到。而且他們那種人做事異常狠辣,弄不好會引狼入室。”


    “我……”王恕本來想說,我不信這世上有錢擺不平的事兒,卻被陳彬在桌子底下使勁踹了一腳。


    他們兩個這點小動作,自然沒逃過呂大師的眼睛。後者冷笑道:“獵鬼人,陰陽使,冥捕都可以接這樣的生意,他們甚至可以殺人,隻要你能找到其中之一,也付得起代價,沒有他們做不成的事情。”


    陳彬趕忙接口道:“呂大師,先勞您老大駕,幫我這兄弟說和說和,實在不行就先穩住對方,我們騰出手來再想其他的辦法。”


    他的意思很簡單。先穩住局麵。隻要知道了對頭是誰,以後有的是機會報仇。


    “也罷!那我就試試吧!”呂大師剛要去拿桌子上的靈符,就見劉耗子推門走了進來。


    呂大師緊忙站起身來讓座:“什麽風把劉哥吹來了,快坐,快坐。”


    “邪風!”劉耗子看都沒看呂大師遞過來的煙:“他們兩個的事兒,不許管。”


    “這個……”呂大師不悅道:“幹咱們這行的,沒有把買賣往外推的道理吧?”


    “老大說不行!你自己看著辦!”劉耗子話一說完。頭也不回的往外就走。


    呂大師趕緊追了兩步:“那人身上的東西是不是……”


    “你說呢?”


    劉耗子回頭一聲冷笑,嚇得呂大師連連拱手:“我實在不知道是王老大的事兒,劉哥一定要替我美言兩句。”


    “不知者不罪!”劉耗子輕飄飄的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站住!”陳彬拍案而起。自己好不容易請來的大師,就這麽被人三言兩語打發掉了,自己的麵子還往哪兒放?


    陳彬走到劉耗子身前,伸出大拇指指著自己的鼻子:“老子封城虎陳彬,這位朋友,能不能報個來路?”


    “名氣不小嘛!”劉耗子樂嗬嗬的轉過身來:“想嚇唬我?我不是道上的人,也不會動刀動槍,有本事你就來找我吧!”貞邊豆技。


    呂大師使勁捅了陳彬一下,壓著聲音低喝道:“你找死啊!他是地裏仙!”


    陳彬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兩條腿像是支撐不住身子的重量,不由自主的軟了下去。嘴唇哆嗦了半天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寧見無常鬼,不惹地裏仙!”


    這句話,在這省城內外沒人不知道。


    東北人信大仙的多。


    我們術道上的人知道地裏仙是怎麽回事,可是平常人卻對“地裏仙”有另外一種理解。那就是,幫人找大仙兒的人,地裏仙沒有什麽本事,但是認識的,不是頂香請仙的出馬弟子,就是獨來獨往的陰陽先生。


    你惹了他們,人家肯定要找朋友出頭,到那時候,能給你招來什麽禍事,可就不好說了。


    劉耗子看著陳彬冷笑了兩聲:“你不弄我,我可走了?”


    呂大師連連作揖:“劉哥,您老息怒,您老息怒。這個是我親戚,不懂事兒。您老別往心裏去,我替他賠不是了。”


    “行,我給你麵子!”劉耗子背著手邁著方步揚長而去。


    他走了半天,呂大師才擦著冷汗把陳彬扶了起來:“你們趕緊走吧!惹誰不好,非要去惹劉耗子的老板。有些人招惹不得啊!我這地方小,你們另請高明吧!”


    陳彬巴不得趕緊走,王恕卻給手下保鏢遞了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的關上了大門,伸出掏出一疊錢來扔在呂大師麵前。


    王恕冷聲道:“我也不為難你,你告訴我,那個人的老板是誰就行。”


    “不行啊!那人可惹不得啊!”


    呂大師剛要拒絕,王恕又拍出一疊大鈔:“夠不夠,不夠,我再加!”


    王恕連加了三次,呂大師才開口道:“在北溪縣城能讓劉耗子叫老板的,隻有王記壽材的王魂。”


    “他?”王恕眉頭一跳:“你騙我?”


    呂大師不悅道:“我沒必要騙你,在縣城吃我們這碗飯的,沒人不知道!你自己出去隨便打聽。”


    王恕壓著怒氣道:“王魂會法術?”


    “會!”呂大師道:“但是沒人知道他出自什麽門派,我猜,他可能出自我剛才所說的那三種人之一。但是,沒人真正見過他出手,他好像也不接一般的生意。我知道的就這麽多!”


    “這就夠了!”王恕扔下一句話,連坐在地上陳彬都不理,帶著保鏢摔門而去。


    走到樓下,保鏢才低聲道:“少爺,這下事情不好辦了。我們……”


    “怕什麽?”王恕冷笑道:“我就不信,一個垃圾還能呼風喚雨!我看,八成是有人故意吹出來的。”


    保鏢猶豫道:“謠言,大多數都有根據,萬一王魂真是術道的人怎麽辦?那種人不好惹啊!”


    “就算有萬一又能怎麽樣?”王恕冷笑道:“隻要他不是神仙,還在俗世活著,還得穿衣吃飯,就等乖乖聽我擺布。”


    王恕眼珠一轉:“打個電話,問問李創報案了沒有?讓他一口咬定是王魂下的手。通過關係,找警察先關上王魂幾天。”


    王恕又想了想道:“馬上聯係爺爺,把這裏的事情跟他說明白,讓他調一批高手過來,我不信,亂刀齊下還能砍不死王魂!”


    “是!”保鏢想了想道:“調動高手最少需要三天時間,萬一這段時間,王魂再有其他什麽舉動怎麽辦?警察那邊沒有證據抓他啊!”


    王恕冷笑道:“沒有證據,又能怎麽樣?協助調查不行麽?你把李創弄得再慘一點,帶著他去給慕芊雪看。她肯定會去找王魂理論。在慕芊雪身上裝個竊聽器,隻要王魂露了馬腳,咱們就能名正言順通過官方對付他!細節上的事情,你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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